齊昊觀察範五斤臉面︰「昨晚好像沒有休息?」
「嘿嘿!」範五斤笑笑,「監督他們把劣質材料運走了!」
「注意休息。」
「我知道,齊縣長。」話語透著真誠關心,範五斤臉上露出些許激動,他反過來說,「齊縣長眼眶紅的,也要注意休息!」
齊昊心里笑了,我眼眶紅是陪美女玩高興,不需要你關心,他問︰「住在玉泉賓館?」
範五斤再嘿嘿笑笑︰「住在工地。」
「住在工地?」齊昊吃驚道,「蚊蟲多,條件差,吃得消?」
「沒事,齊縣長,沒事!」範五斤說話時,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表情。
齊昊心想,這人看得到事、能做事,只要加強管理,兩鎮一城建設到需要這樣的人,他沉著臉說︰「你的問題自己應該明白,身為城建局長,出了這麼大的豆腐渣工程,不僅失職,還公然為其出具虛假合格證,而證明合格的恰恰又是房建最關鍵的地基部位,因此,不管你怎麼用實際行動亡羊補牢,必須免職!」
範五斤听了齊昊的話一顆晃蕩心完全踏實了,他肥胖的身體一挺,堅定語氣說︰「齊縣長,只要現在沒有停我的職、撒我的職,我就要在這里行使我的城建局長責任!我向齊縣長保證,到撒我的職前,我每分每秒都不離開鳳凰新村工地!」
齊昊問︰「局里面工作怎麼辦?」
「我給他們講了,特殊時期。個人的分管工作按工作規程執行,需要我處理的工作,他們到玉泉鎮工地找人。」
齊昊笑道︰「這里到成了你的避風港!」
範局長嘿嘿嘿嘿笑。不應聲。
「你這里有辦公室?」
「有。」
「走,看看去。」
範五斤愣怔下,苦著臉嘿嘿笑笑︰「齊縣長,不去了,還是在這里談吧?」
「怎麼,弄虛作假?」
範五斤慌忙說︰「不是不是,我是怕齊縣長見了笑話呢!」
「我們的領導干部艱苦奮斗。有什麼笑話的!」齊昊打著官腔說。
範五斤走前面,領著齊昊走到宿舍兼辦公室。
齊昊看,這是一間竹篾擋板搭成的小屋子。約六、七平米,頂上蓋了一層牛毛氈遮陽擋雨,有道竹篾門,屋內有一床席夢絲床。床頭有一張書桌。四面透光透風,這就是城建局長的宿舍兼辦公室。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在範五斤這里得到詮釋!
齊昊剛要說話,有個中年男子走過來︰「哎喲,齊縣長呀,失敬失敬!」
那人邊說話邊把手伸過來,彎腰聳背,一付哈巴狗樣子。
齊昊沒應聲。也沒有把手伸過去,這些豆腐渣工程的建設者。就得給他們點顏色。
範五斤見齊昊不理睬那人,知道齊昊是在給他顏色看,同時也在樹立他的威信,他介紹說︰「這是萬能建司法人吳總經理!」
齊昊哦了聲︰「萬能建司,听說過,把鳳凰新村中心地段的商貿中心大樓建成豆腐渣工程,成績不錯,不負盛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吳總經理哭喪著臉,「齊縣長批評得極是,齊縣長批評得極是!範局長給公司上下認真學習齊縣長指示,公司上下決心月兌胎換骨,重新做人!」
月兌胎換骨重新做人的話都來了,可見老板們見風使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臉皮之厚,齊昊鼻孔哼一聲。
吳總經理說︰「公司學校了齊縣長指示,已經采取實際行動改正,昨晚一夜,劣質材料全部拖走,今天推倒全部建築,重新打地基,按照齊縣指示,我要建幢千年不倒的房子!」
「不要吹,看看範局長宿舍吧!」齊昊冷冷道,「堂堂局長住這種地方,像什麼樣子,听說是你請範局長來住的!」
吳經理愣住了,忙看範局長,範局長就是這樣要求的。
範五斤剛要說話,齊昊說︰「听人講,省上建築公司使用一種活動房作宿舍和辦公室,工程完了可以拆走,可以繼續使用,挺好的!」
「立即照辦!立即照辦!明天範局長就住活動板房宿舍!」
齊昊冷冷說︰「還要一間辦公室。」
「那是那是,一間寢室、一間空公室!」
齊昊得寸進尺︰「衛生間呢?」
「對對對,一定要有衛生間,一定要有衛生間!」
「還有!」齊昊提搞聲音,「範局長身體明擺著的,你給供伙食,回城建局主席台一坐,形象小了一圈,大家可是看得到的!」
「那是那是!」範局長大胖子,齊縣長真還有意思,吳總經理忍不住笑起來。
齊昊轉臉眼一蔑,吳總經理趕緊低頭忍住笑,裝著沒有看見齊昊的表情。
齊昊離開鳳凰新村工地,範局長指天發誓,不跟著齊縣長做出點事情來,誓不為人!
吳總經理愣愣表情看著範五斤︰「範局長,你要做出點事情來不要忘記我了呀!」
範五斤回頭對吳總經理說︰「吳總,別看你我栽了,懂不懂,機遇啊!」
範五斤這話千真萬確,機遇何處不在,關鍵是你看不看得到,抓不抓得住!
齊昊回到鎮上辦公室。
熊艷梅處理完工作去齊昊辦公室,在辦公桌前坐下︰「齊縣長,我在鳳凰新村建設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造成現在的局面,請求組織處分!」
齊昊笑了︰「有什麼責任?要什麼處分?」
熊艷梅沉重表情說道︰「發現遲了,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失,還拖延電廠建設工期!」
齊昊目光注視熊艷梅︰「就發現遲了?」
熊艷梅心虛表情低下頭︰「嗯。」
「發現遲了不是你的責任!」齊昊搖搖頭,若有所思表情,「他們不建設、或者沒有建設到一定的階段,你怎麼知道是豆腐渣工程呢?」
是啊,的確是這樣啊,那些非法承建老板像開過會、統一了思想一樣,僅短短幾天功夫,就把房屋砌起來了,他們不把房屋砌起來,怎麼會暴露出楊建明實際控制金海建司的事情呢?找根子,這件事誰也沒有責任,那些背地操控金海建的人才是造成豆腐渣工程的罪魁禍首!
熊艷梅明白了,我們為什麼要替那些罪魁禍首承擔責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