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院長接起秦麗電話︰「你好秦書記,辛苦了,有事嗎?」
秦麗說︰「丁院長,我們有些事找你核對,請你到醫院來一下。」
丁院長冷冷問︰「什麼事?」
秦麗說︰「關于檢舉信提到的住院、看病不收費問題,我們查到你的簽字,想請丁院長過來核對。」
丁院長話語生硬道︰「我在給陳書記匯報工作,沒有時間!」
想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丁院長被逼急了,不找陳書記找誰去,秦麗不軟不硬道︰「丁院長,住院、看病不收費問題涉及到陳書記親屬,你不過來處理好,這事影響陳書記,你要負全部責任!」
丁院長意識到,秦麗是要把責任綁定在身他身上,他如果不按照秦麗意思回醫院,到頭來勢必引起陳書記惱怒,這事得推回去,他當著陳書記的面說︰「秦書記,你們對陳書記的親屬這麼感興趣,什麼意思!」
秦麗針鋒相對道︰「我們對求醫的患者不感興趣,只對丁院長無故不收醫藥費感興趣,告訴你,如果事實證你慷國家之慨無故不收費,所有經費由你個人負責!患者求醫是應該的,丁院長無故不收費,沒有患者什麼事,包括陳書記親屬沒有一點責任,紀委只對丁院長個人追繳醫藥費!」
紀委這招高、比高家莊還高,只要沒有患者什麼事,就已經撇開了陳書記,丁院長急了︰「你……」
「你什麼?」秦麗一字一句說。「紀委不反對丁院長做人情,不過紀委不允許丁院長拿國家的錢做人情,如果丁院長拿不出條款依據、或弄虛作假為患者免醫藥費。一經查實,那就得請丁院長自己掏腰包把虧欠填補上去!」
丁院長這下真急了,這可不是個小數字,紀委真要這樣處理,依靠自己那點工資恐怕一輩子也還不上這筆錢,什麼叫吃不完兜著走,現在就是那麼個情形。他說︰「秦書記,我這就過來!」
丁院長站起身,對陳書記說醫院有事。轉身就走,神色慌得很。
陳書記叫住丁院長︰「剛才你講秦麗對陳書記親屬感興趣,怎麼回事?」
丁院長苦著臉︰「這事都是他們弄的,我立即過去處理。請陳書記放心。」
丁院長走了。陳書記心想這個秦麗,仗勢齊昊抓住醫院的事不放,是何居心,他撥通秦麗電話︰「我,陳德放!」
秦麗忙恭敬道︰「你好你好,陳書記。」
陳書記冷冷道︰「在我印象中,人民醫院好像沒有我什麼親戚!」
秦麗匯報語氣說︰「陳書記,紀委接到檢舉信。由于有依有據,紀委正在核實。紀委在核實過程中。沒有涉及到任何人的親戚,只涉及丁院長個人一些問題!」
陳書記問︰「這麼說來你現在核實的問題,屬于丁院長個人,沒有其他人的事。」
秦麗認真語氣回答︰「是,陳書記。」
陳書記收了線,心中十分不快,這個丁院長,想把什麼事都綁定在自己身上,還得加以防範和注意,多事之秋,還是沒事為好,他撥過孟局長電話︰「我,陳德放!」
「你好你好,陳書記!」孟局和連忙應聲。
陳書記說︰「人民醫院的丁時珍怎麼了,不就一個小姑娘主持全面工作嗎,組織也沒有免他,怎麼就沉不住氣!」
「我也發現這個問題,」孟局長說,「問他自身是不是有問題,他說沒有,問他沒有問題為什麼心慌,他說沒人支持,心里不踏實!」
陳書記陰沉道︰「打鐵還需自身硬!」
孟局長說︰「他這人我了解,遇事就想把別人抓去頂!」
陳書記發怒道︰「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還在我面前竭力推薦他呢?」
孟局長啞巴了,叫聲陳書記︰「我還以為他吸取教訓了呢!」
陳書記聲色俱厲道,叫他老實做人!拍了電話。
別看陳書記聲色俱厲,其實他內心充滿恐懼,傳來消息,曾常務副縣長咬住他不放;丁院長也想把他拖下水;妻弟楊建民為了減輕罪行立功心切,在看守所交待了與姐姐、姐夫密謀的事情;他走在上班的路上,那些通過金錢交易提拔到領導崗位的人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
陳書記感覺肉跳心驚,不知何時,他就關上辦公室窗戶上班了,失眠也進一步加劇。
陳書記在家和縣經營這麼些年,不乏心月復和追隨者,不過更多的人是在押寶,因此不祥消息好似小溪流水源源不斷匯集在他這里。小溪流水原本就不是什麼事,然而匯集起來就成了遼闊的湖泊,湖泊寬不可望深不可測,掉進去是要淹死人的!
陳書記做那些事時,原本沒當著什麼事,打個招呼、提個干是他的權利,屬于工作範圍,舉手之勞也不算的事情,點點頭就成,沒想到現在樁樁件件匯集起來竟然不是小事,是勒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根根繩子,且越勒越緊,陳書記內心恐慌了!
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現在的陳書記在自家屋子夜里躺在床上,听到響動聲就疑神疑鬼,是不是有盜賊入室、惡鬼索命?
盜賊入室、惡鬼索命可是天大的事,陳書記蒙頭蓋被,身體在里面瑟縮發抖,虛汗流過不停!
陳書記的強壓迫性抑郁癥在進一步發展,他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替他意識到這個問題。
陳書記表面正著相子,他是家和縣一哥,一哥就要有一哥的樣子,但是,陳書記感覺到了家和縣四處都在風吹草動,是什麼原因在風吹草動,陳書記是克恩列主義唯物主義無神論者,是什麼東西讓家和縣四處風吹草動,陳書記想搞個明白。
陳書記想搞明白風吹草動的原因,意識到如果堅持克恩寧主義無神論觀點,就沒有辦法搞清楚這個問題,于是,思想經過一段時間的激烈斗爭,不得不放棄無神論觀點,另行他路解決眼前出現的困境。
經過深思熟慮,陳書記告訴廖秘書,他要去東南山爬山鍛煉身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