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雪瑤憶已經在房中獨自待了三天,時不時傳出的藥味,讓外面六人知曉,她在煉制綠苓散解藥。
只是,成功與否,那還是個未知數。
就在幾人焦急等待之時,李嫂子跑了來。
門內除了李嫂子之外,還走出一位白衣銀發男子。
人群在看到梵淨的那一刻,集體失了聲,只是呆愣地看著梵淨。
他關心的只是憶兒,其他人,是死是活關他甚事!
「公子,您還是去見見那些百姓吧,他們不見到您,恐怕不會離去的。」寒玉走到雪瑤憶面前,輕聲說道。
公子從來都是吃不夠睡不夠的,如今不吃不睡四天了,她的身子如何受得了?
雪瑤憶這一睡,又睡了個三天三夜。
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臉色各異的眾人。
雪瑤憶和司空祭之間的和諧,竟讓他們有種任何人都無法介入其中的錯覺。
司空祭臉色一沉,手掌握的咯咯響。
兩個時辰的等待,竟是如此煎熬。
「國師,國師來救我們了嗎?」
若不是憶兒太過善良,才懶得管這些人的死活!
雪瑤憶模模鼻尖,疑惑地問道︰「你們那都是什麼表情,敢情那解藥沒用?」
「吱嘎……」
百姓們的熱情,她可以理解。這有著絕世容顏的神醫公子,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自然都想親自感謝她。
「既然國師都這麼說了,相信我們一定可以治好的!」
竹屋內。
梵淨的默認和保證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
梵淨感受到司空祭身上的怒氣,走到李嫂子面前,溫和地說道︰「在下去看看吧!」
雪瑤憶掏出煉制解藥最重要的配藥——冰山雪蓮。只要將這味藥加進去,再煉制十二個時辰,解藥就大功告成了。
說到此,雪瑤憶臉色微變。
司空祭在竹屋門口徘徊著,臉色沉了又沉,再過兩個時辰,若是憶兒還是沒出來,那他就要破門而入了!
不知是誰帶頭跪了下來,隨即,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寒玉靜靜地待在一邊,可他時不時瞥向竹屋的視線,可知他並不如表面上的那般淡定。
「小月兒……」司空祭伏在雪瑤憶的耳邊,輕聲呢喃。
雙腿剛踏出竹屋,就落入一個溫暖霸道的懷抱。
「公子,公子!」李嫂子大聲喊著,卻在司空祭凌厲眼神一掃之下,再不敢出聲。
可是,就算這樣,仍然免不了他的擔憂。
雪瑤憶將冰山雪蓮加入藥爐,以內力催動藥爐,讓其旋轉,以便受熱均勻。
「求國師施法,救大家一命!」
這個時候,還是亮出身份比較好辦事。否則,還不知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這麼干淨如神明的男子,讓他們不敢大聲喧嘩,生怕會打擾到他。
「神醫公子,您醒啦?」李嫂子走了過來,打破了幾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對了,公子,百姓們又來了,說是要謝謝您對他們的救命之恩。前兩天因為您還沒醒,我就打發他們離開了。可如今三天過去,他們再也不相信您沒醒這個理由了。您看看您是不是去見見他們?」李嫂子稍顯為難地說道。
梵淨看大家都認出了他,也默認了自己的身份。
哼,誰讓她還他們擔心了?!
雪瑤憶滿臉黑線,不懂這幾個看上去氣質絕佳的男人是何意思。
只得無奈地說道︰「司空祭,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抱得我渾身發疼。」苓子來只。
可對于在外等候的司空祭來說,那卻長的不能再長了。
她能把他的情誼當真嗎?
雪瑤憶的話語沒有絲毫夸張,只因司空祭抱得太緊了。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在與萬魔窟周旋的過程中不會受傷。
「對,我們要相信國師!」
「他是國師!是國師!」
剛開始,司空祭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後來看她呼吸均勻,無絲毫異常,才知她是太累了。
一大群百姓擁堵在李嫂子家門口,眼看著大門就要被推開。卻不想門從里面打開了。
寒玉和梵淨本想上前,卻都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止步。
在梵淨的勸說下,百姓們悉數離去。
司空祭眼看時辰就要到了,雪瑤憶還未從竹屋中出來,再也忍不住走到竹屋門口,抬手就要將竹屋打開。
「大家稍安勿躁,在下的朋友正在為大家煉制藥物,再過一兩日就可以煉制好。到時候一定會讓大家都痊愈的!」梵淨干淨清冷地嗓音響起。
第三天下午,雪瑤憶終于醒了過來。
「嗯。對了,李嫂子,小豆子好些了?」雪瑤憶問道。
「好多了,都跑去和隔壁家的孩子耍了呢!」李嫂子那張原本枯黃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司空祭對雪瑤憶的感情也被清如墨看在眼里,只是,他卻以為司空祭有斷袖之癖,竟會戀上一個男子。
「司空兄,不必焦急,想必尹公子就快出來了。」清如墨看著黑著臉踱步的司空祭,勸慰道。
幾人看著沒心沒肺的雪瑤憶,眼角之抽。
本想將雪瑤憶叫醒,起來吃些東西。卻又在看到她睡得那麼香甜之時,心有不忍。
雪瑤憶最最頭疼的便是和熱情過頭的人打交道了,不由將求助的眼神放到司空祭等人身上,誰知他們幾個竟然不約而同的將腦子撇向一邊,不再理會她。
「嗯?我睡了那麼久嗎?是不是這三天時間里,發生什麼事情了?」雪瑤憶對于自己睡了三天的事情,輕描淡寫,卻不知大家都在擔憂中度過。
不太可能啊!她親自在竹屋里盯了三天三夜的。
人群這才有了些反映,紛紛在心中猜測這男子是何人。
難道哪里出問題了嗎?
「好了,趕緊把解藥拿去發給百姓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雪瑤憶輕輕推開司空祭,朝著其他人說道。
「你們沒有看到他那一頭銀發?整個池虞,只有國師的發色才是銀色的!」那人掩飾不住心中的激動,大聲辯解。
在來鳳凰城之前,雪瑤憶知曉老二老九他們要跟來之時,便讓大家帶上一些藥材,以防萬一。
「我送你回去!」司空祭一副沒商量的模樣。
「公子,百姓們拿了藥丸之後並沒有離去,反而堵在我家門口,要求見神醫。再這麼下去,恐怕他們就要破門而入了。」李嫂子焦急地說道。
司空祭聞言,趕緊松了松手臂,卻仍是霸道的將雪瑤憶鎖在懷中,眉間皺成一個川字︰憶兒比從前瘦了!
小豆子是個孩子,他的情況比其他人要嚴重得多,想要痊愈,恐怕還得需要些時日。
公子她都進去四天了,若不是有藥味從竹屋中傳出,他還真擔心公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到底明不明白重點在哪?!
憶兒進這個破竹屋都四天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為他人煉制解藥,就算內力再深厚,那也是吃不消的!
「各位鄉親先起來,這瘟疫並非鬼怪,在下施法也是無用的。不過,在下的朋友醫術絕頂,正在為大家煉制解藥,大家再耐心等等便好。」
這絕對是國師!看他那一臉慈悲,除了國師,還會有何人?
憶兒已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為他們煉制解藥,他們竟然還敢搗亂?!
這是天神嗎?zVXC。
在司空祭的大掌還沒來得及踫到竹屋門的時候,雪瑤憶頂著兩個黑眼圈從竹屋里走了出來。
「公子,不是解藥沒用。而是你睡了三天三夜……」寒玉臉色也不太好看,眼中盡是擔憂。
十二個時辰,對于雪瑤憶來說,她已經沒了概念,三天三夜都過來了,不是嗎?
「國師來了,瘟疫一定會被消滅的!」
司空祭紫眸掃了清如墨一眼,並未作答。可他眼中的血絲分明告訴清如墨等人,雪瑤憶要是再不出來,他就要暴走了。
可是,感受到她渾身疲憊,又是慢慢地心疼。
若不是那次盡可能的搬了些名貴藥材,這次煉制綠苓散解藥,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若是把司空祭惹毛了,那些百姓恐怕還沒被綠苓散給毒死,倒先被司空祭給整死了。
突然,不知哪個學識較高的人尖叫了起來。
雪瑤憶感受著司空祭的擔憂,暗嘆了一口氣。
池虞百姓對梵淨的敬仰和尊崇,那是任何人都無法超越的。
憶兒終于出來了!
雪瑤憶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嚇了一跳,卻沒有多余的力氣來推開他。
他現在明白了,司空祭……怕是看上尹月了吧?或許,司空祭已經知曉尹月的女子身份了?
伸了伸懶腰,雪瑤憶只覺得渾身舒爽。好久沒睡得這麼舒服了!
這冰山雪蓮的來源,還要歸功于上次「打劫」御醫館了。
「怎麼會?!國師怎麼可能跑來鳳凰城?他不是在浩京城內嗎?」
這紫眸公子的眼神太可怕了!
「什麼事?」梵淨放低了聲音問道。
梵淨眼角余光看了司空祭一眼,隨李嫂子離去。
「相信國師!」
「你,你,還有你,以後有事別找本公子,本公子不認識你們!哼!」雪瑤憶把司空祭、梵淨和清如墨挨個指了一遍,生氣地說完,甩袖離去。
這些家伙太不講義氣了!明知她不喜那樣熱情過頭的場面,還非要她去獨自面對!
真是氣煞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