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荒城 第十二章 靜謐的牧場(下)

作者 ︰ 山外書生

()老人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是剛剛結婚不久帶著妻子一起來的,那時候的阿不都拉年輕挺拔,結實壯碩,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喝不醉的酒量,妻子熱依汗古麗也和她的名字一樣,含苞初放,玉體生香,一如月光下盛開著的紫蘇花溫婉動人,他們象瓜和藤般的相愛著,r 夜纏繞,永不分離。

阿不都拉和妻子來自山外一個叫恰勒坎的小山村,從恰勒坎到這里要翻過幾個雪山達板,新婚不久,父親就給了他們幾十只羊,讓他們自己去生活,于是阿不都拉帶上美麗的妻子,騎上馬,趕著羊群,走進了雪山。

這也是熱依汗古麗第一次走進雪山,雖說從小在雪山腳下長大,每天都能站在小村邊遠遠的看見它,但真正的走進來還是第一次。

印象中,雪山在她的心目中永遠都是那樣的純淨聖潔,就如早晨懸掛在天邊的雲朵一塵不染,因此雪山在她的心中有著美好的期待和向往。但她也知道,女孩子是不能隨便進山的,這是生活在小村的人們對孩子們的囑托,即便是男人進山,也都要三五成群一起進去,因為老人們的經歷告訴他們,里面不僅有美麗,有草原溪流,還有熊狼虎豹,蟄蟲毒蛇,野豬惡犬襲擊人的事件也常有發生。傳說中這里還有仙人出沒,夜晚也有鬼怪妖魔,但這僅僅是傳說,並沒有人遇見過。

熱依汗古麗和村里的孩子一樣,是听著這樣的傳說長大的,所以向往歸向往,還是不敢進山半步,她害怕如老人們說的那樣,進去便被野獸吃掉,或者被妖魔掠走。

現在她不怕了,因為有他心愛的男人在身邊,他結實健壯,雄武有力,她相信這個男人可以保護她,可以讓她每天奔跑在草原溪水的旁邊,看她從小就喜歡的雪山而不受到傷害。每想到此,她都會依靠在阿不都拉的肩膀上安心的甜蜜。

阿不都拉每天看著美麗的妻子,心中自是滿滿的幸福,他告訴熱依汗古麗他要給他最幸福的生活,他願意用他的勤勞為妻子爭取安適的幸福,他還要妻子為他生一大堆的孩子,然後一起放羊,一起歌唱,一起守侯著r 月和草原。

為了自己的理想早r 實現,他發誓要找到最好的牧場,讓自己的羊群早一天發展壯大,讓心愛的女人過上幸福的r 子,以兌現自己對妻子的承諾。

一路跋涉,恰勒坎附近的草地早已經被村民的羊群吃的沒有了樣子,到處都是斑駁的沙地,偶爾出現的小片的草地也沒有了當初的景象,草木低矮,流水稀疏,這樣的地方是很難讓他的羊群快速的繁衍壯大的。

堅定了信念的阿不都拉看著妻子,她那麼美,純淨而又溫順,就象倚在母羊月復下的小羊一樣惹人惜憐。

他們趕著羊群一路向雪山深處走去,白天放羊,夕陽西下的時候,就搭起帳篷,就地過夜,盡情享受新婚的恩愛與美好。

夜s 降臨,幾許清風從雪山吹來,飄過整個草原,天地間透著山里的清涼,心兒間也流淌著舒適閑逸,阿不都拉懷抱著心愛的妻子,坐在帳篷旁,沉醉著草原的夜s ,他看著自己的羊群對妻子說︰「為了我們早r 過上幸福的r 子,我們必須給我們的羊群找到好的牧場,已經走了這麼久了,不知道這樣的牧場在哪里,但我相信只要我們一直往前走,一定能夠找到的。」

妻子熱依汗古麗依戀在丈夫的懷里,邊听邊不住的點頭,她握住阿不都拉的手說︰「你說的對,我也相信我們能找到屬于我們的草原,我會一直跟著你,無論走多遠,只要有你在身邊,我都會感覺到幸福。」

阿不都拉低頭親吻了一下妻子︰「恩,我感覺我們的草原不遠了,我們已經走了這麼久,這里已經很少有人進來了,我想在往前走走看,一定能找到我們滿意的牧場。」

熱依汗古麗看著丈夫堅定的樣子說︰「我听你的。」

阿不都拉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小妻子,想想這些r 子以來一直跟著自己四處流浪,他有些心疼的說︰「恩,只是委屈你了。」

熱依汗古麗笑著說︰「我願意。」

就這樣邊放羊邊尋找,經過幾個月的艱辛跋涉,終于在一個晴朗的r 子,他們看見了這片水草豐美的草原。

那個早晨,熱依汗古麗從睡夢中醒來,看了一眼還在熟睡著的阿不都拉,把他那雙依然抱著自己的大手輕輕的從她的胸口拿開,穿衣起身來走出了帳篷,為他心愛的人兒準備早飯,當他走出帳篷的剎那,她被眼前的景s 驚呆了。

帳篷的前方是一條清澈平緩的溪水,溪流兩岸,水草豐盈,綠意翻涌,齊腰的綠草隨風搖曳,一直延伸到雪山腳下,純潔的雪山在早晨的陽光下有些刺眼,但依舊可以看見那一塵不染的聖潔,她看了看帳篷旁邊的羊兒,一個個慵懶肚圓,或立或臥,一副滿意的樣子,她知道,她的羊兒已經在他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自己吃飽了。

她興奮的大喊︰「阿不都拉,快起來,快起來,看呀。」阿不都拉被妻子從睡夢中喚醒,披衣跑出了帳篷,和熱依汗古麗一樣,也被這純淨豐盈的草場驚的張大了嘴巴,終于找到了,他們仿佛看到了豐裕富足的明天,滿地滿坡的羊群,環繞膝下的孩子,而他們也應該是整r 欣慰的喜悅。

阿不都拉一把把妻子摟在懷里,大聲說到︰「到家了,到家了,從今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這就是我們的草原,感謝安拉,感謝真主。」

「是的,這是真主給我們的,這里就是我們的家。」熱依汗古麗也是滿懷的興奮與激動。「這麼美的牧場昨晚我們怎麼沒有看見呢,我想一定是真主被我們感動了,在我們睡覺的時候降臨了這片草原在我們身邊。」

阿不都拉也激動的說︰「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他再一次匍匐在地虔誠的朝拜。

草原是美的,這里足夠他們養更多的羊群而不必擔心草源不夠,但有一點他們誤會了,這片草原不是昨晚降臨的,而是和這里的雪山溪水一樣,一直就在這里。

昨天,阿不都拉帶著妻子趕著羊群走了很遠的路,翻越了兩個達板,等他們走下達板的時候,天s 已經很晚了,他們也都疲憊的沒有了力氣,阿不都拉和妻子商量了一下,連飯都沒有吃,就模著黑找了塊平地搭起帳篷早早的睡下了,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看見原來這里有如此一大片水草豐裕的草原。

一直存在也好,真主賜予也罷,總之現在這塊草原已經在他們眼前,他們要在這里做草原的主人,壯大他們的羊群,經營他們的牧場,在這里生兒育女,不必四處流浪,安心享受屬于他們的生活與幸福。

熱依汗古麗看著孩子一樣的阿不都拉,心頭也是無比的甜蜜,他們手拉著手,沿著河床向前走著,看看他們的草原有多大,有多美,兩個人說著笑著,打鬧著,越走草越豐美,越走心越喜愛,他們深信,這片草場一定會給他們帶來幸福美滿的生活。

走過一片舒緩的河灘,轉過一個坡地,站在高處遠遠望去,大片的青草干淨整齊,平緩深厚,在微風的吹拂下,波浪搖曳,陣陣流香。溪流潺潺從草地間流淌,如一首雪山吟唱的山歌醉了他們的心田。

阿不都拉邊看邊不停的感謝著真主,笑容與滿足始終洋溢在他的臉上,此時,他們是幸福的,是來自心底的滿足的幸福。

妻子熱依汗古麗拉著丈夫的手,目光沉醉地看著遠方,忽然間,她停止了笑聲,用力拉了一下丈夫的手說︰「快看,那是什麼?」

阿不都拉順著妻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遠處的山坡下有一個石屋,他幾乎同時和妻子喊到︰「是石屋,是房子。」

說著話兩個人同時向石屋跑去。

他們來到石屋前,再次發現屬于他們的驚喜,石屋很大,屋前地勢平坦,雖然被青草覆蓋著,但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大而寬闊的平地,他們走進屋里,雖然年久屋頂早已塌落,但他們依然能夠看出當時屋主人的講究和用心。

兩個人高興的再次擁抱,再次親吻,他們一下子覺得這幾個月的流浪終于得到了回報,所以他們深信,這里的一切就是他們的,就是為他們的幸福準備的。

兩人又繞著石屋四下看了看,地勢很好,房前溪水流淌,屋後胡楊滿坡,深秋漸漸的臨近,屋後的胡楊林一片金黃,環抱著他們的石屋和牧場,房前的溪水離石屋百米之路,走下一個斜坡就到,很是方便,最好的就是石屋的旁邊還有很大的一片平整的地方,周圍也長滿了胡楊樹,他們可以整理出來搭建一個羊圈,晚上圈住他們的羊群,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真的象是為他們準備的一樣。

阿不都拉心滿意足的拉著妻子走回到了帳篷,迅速的把帳篷收起,牽著馬,來到了石屋,他們把屋前的草清除干淨並把他們一束一束的捆扎起來,阿不都拉去砍了一些白楊的樹干,然後二人把石屋的屋頂搭了起來,經過幾天的收拾,一個干淨寬敞舒適的新家就這樣建了起來,他們把帶來的地毯鋪在屋里的石床上,把一應家什拿到房間擺放整齊,一個干淨整潔透著濃濃溫馨的家立馬就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阿不都拉躺在床上,點上一支莫合煙,一手摟著躺在懷里的妻子,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停的親吻著妻子傻傻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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