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他們把狼抬下馬背放到了石屋里,然後阿不都拉出去把羊群圈好,只留下妻子一個人給它擦洗傷口,擦洗完畢,熱依汗古麗又找來針線幫它把傷口縫合好,又上了一些草藥,等到阿不都拉回到石屋的時候,熱依汗古麗已經把傷口包扎好,腿上也用布條綁扎干淨。
阿不都拉端來一盆碳火放在狼的身邊,熱依汗古麗煮了一盆n i粥放到它的嘴邊,這狼看了他們一眼,慢慢的抬起頭吃了起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狼開始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中充滿了溫柔與感激。
看它這樣,最高興的就是熱依汗古麗了,也就從這個時候起,熱依汗古麗再也不怕狼了,她並不懂得太深的道理,但她明白,不管是狼還是人,只要你對它好,它就會對你好,更不會傷害你。
又過了一些時r ,這狼的傷口完全好了起來,她每天跟著熱依汗古麗跑前跑後,從不離開,到了晚上,它就圍著羊圈看一下,然後回到屋里臥在熱依汗古麗的床邊。
熱依汗古麗也越來越喜歡它,還給它起了個巴郎的名字,她每天看著巴郎跟自己親昵的樣子,眼中也總是涌現出憐愛的神情。
阿不都拉有時也會恨恨的說︰「自從有了這畜生,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怎麼,你還吃巴郎的醋了,呵呵呵!」
「我才不會吃它的醋,大不了我把它趕走就是了。」
「你敢,你要是趕走巴郎我就趕走你。是不是啊,巴郎!」熱依汗古麗依然給阿不都拉開著玩笑,但也看的出她是從心里喜歡著她親手救活的這只狼。
巴郎在熱依汗古麗的j ng心照顧下,愈發長的高大健壯,毛s 油亮,眼神放光,有巴郎在,兩個人晚上睡的特別塌實,再也不會擔心會有其他的狼來吃他們的羊了。
直到有一天,熱依汗古麗帶著巴郎出去,結果回來晚了,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阿不都拉已經放羊回來,一個人躺在床上抽悶煙,熱依汗古麗知道還沒有作飯丈夫生氣了,也沒有吭聲,趕忙下廚作飯,做好了去叫阿不都拉吃飯,阿不都拉沒有動,依舊躺著抽煙。
熱依汗古麗也有點不開心了,她對著躺著的阿不都拉嘟囔著︰「看你,不就是吃飯晚了點嗎?我們到山後的蘆葦谷轉了一下迷路了,最後還多虧巴郎帶路我才回來。再說也沒有太晚呀,你干嗎就這樣。」
阿不都拉听到這里坐了起來,對著熱依汗古麗大聲喊到︰「巴郎,巴郎,巴郎,你整天就知道你的巴郎,自從有了這只狼,你就什麼都不做了,你不跟我一起出去放羊也就算了,現在連飯都不做了,你說說你到底還過不過了,還有,你大著個肚子都快生了,還這樣到處跑,萬一把孩子糟蹋了怎麼辦,那才是你真正的巴郎。」說完,阿不都拉起身下床,一腳把地下的碳火盆踢翻走出了石屋。
他這是第一次對著熱依汗古麗發怒大吼,熱依汗古麗听他這樣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蹲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巴郎看熱依汗古麗這樣,走到她身邊挨著她臥下,頭趴在地上一聲不吭。
又過了許久,阿不都拉從外面回來,趕忙把妻子扶起來,並說了道歉的話,然後各自躺在了床上休息了。
巴郎來到熱依汗古麗身邊,用舌頭舌忝了一下她的臉,然後又呆呆的看了她一會兒,直到熱依汗古麗睡著了,它才走出了石屋。
第二天,熱依汗古麗起來做飯,發現不見了巴郎,她到處找了找,也大聲的喊了一陣兒,依然沒有巴郎的影子。她趕忙回到石屋把阿不都拉叫醒,兩個人又到處找了一陣子,還是沒有找到,于是兩個人都明白了,巴郎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有好些r 子,熱依汗古麗都是悶悶的,她期待著有一天巴郎會出現在她的石屋旁,可一天天過去了,她的這個幻想也就慢慢的破滅,阿不都拉也感到很內疚,他喜歡巴郎,更愛自己的妻子,他放羊的r 子每天都很留意,希望能看到巴郎的身影,晚上回來還要勸慰熱依汗古麗,並且承諾她有機會給她抱一個狼崽子回來。
熱依汗古麗看著丈夫內疚的樣子,也只好把巴郎放下,是的,r 子還要繼續,他們還要為自己的幸福共同努力,在這樣一個偏遠的地方,阿不都拉才是她最可靠的唯一。
熱依汗古麗又恢復了往r 的快樂,兩個人相親相愛著,一起放羊,一起散步,一起洗澡。
後來,他們再次見到狼的時候,也沒有再去招惹它們,這些狼見到他們也總是遠遠的看著,從來沒有襲擊過他們還有他們的羊群,r 子長了,他們也就為這片草原營造出了與狼共處的和諧畫面。
今天,丈夫不在,狼群還是站在山頂遠遠的看著她,並沒有絲毫侵犯她的意思。熱依汗古麗穿好衣服,朝它們揮了揮手,唱著歌向石屋走去。
回到石屋,熱依汗古麗喝了點羊n i躺在床上休息,她感覺有點累了,丈夫也囑咐她盡量多休息,所以她下午也就不打算去割草了,她現在只盼望著丈夫盡快的回來,雖然這里有他們的雪山,牧場還有羊群,但都不如丈夫在她身邊感覺塌實,特別是到了晚上,她會感到一種孤獨,因為她喜歡被丈夫抱著的感覺,聞著丈夫的味道,她就安心,丈夫不在身邊,讓她一個人睡已經感覺到不習慣。
丈夫已經走了幾天了,熱依汗古麗按丈夫的囑咐每天早上出門,晚間早早回到石屋休息,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掰著手指頭算著丈夫歸來的r 期,給肚子里的小寶寶說說話,就這樣他每天都能在微笑的甜蜜中安然的好夢。
估模著丈夫這一兩天該回來了,她下午早一點趕回了羊群,然後回到石屋把風干好的羊肉割下來一塊用清水泡好,等丈夫回來做給他吃,一切都收拾妥當,她自己也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躺下來安心的想著丈夫的歸來,再就是與肚子里的孩子說說話,在她的生命里就是丈夫和孩子,還有他們的羊群與草原,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感覺到非常的滿足了,這也是他們心中想要的幸福。
想著想著,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里,她的丈夫回來了,孩子已經長了很高而且會喊爸爸媽媽了,一家人幸福的坐在溪水邊,看著滿山滿坡的羊群在藍天白雲下悠閑的吃著豐裕的青草,雪山妒忌著他們的幸福,在一旁不動聲s 的看著他們。
遠處傳來聲聲狼的嚎叫,抬頭遠看,發現他們的羊群突然間都不見了,諾大的草原只有風吹牧草的沙沙做響,而他們的羊群就這樣消失了,她大聲的喊著阿不都拉的名字,可丈夫好象什麼都沒有听見,依舊跟孩子們打鬧嬉戲著,她突然間被驚醒了,可醒來後卻听到了羊群里傳來陣陣的s o動,她感覺有些不對,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來到羊圈前,她看見十幾頭餓狼正在撕咬著她的羊群,她驚呆了,以前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今天這幫畜生怎麼了,難道是他們害怕丈夫身上的氣味,知道丈夫不在才跑下山來襲擊,不對呀,以前丈夫也有過不在的時候啊,怎麼它們沒有來過?她怎麼都想不通,眼前的情景也容不得她深想,她隨手拿起一根木棒奮力的向狼群揮去,怎奈狼群凶殘,面對這樣一個女人它們沒有絲毫的退卻,熱依汗古麗看著一只只被咬死的羊羔,象瘋了一樣揮舞著木棒,木棒斷了,她又拿起一根,她擊中了一個狼頭,那只狼慘叫著倒在地上,狼群見狀,有了退卻之意,熱依汗古麗依舊還在拼命的揮舞著手中木棒,追著狼群奮力的擊打,眼看狼群開始四散逃竄,遠離了羊圈,她才停止了下來,疲憊的向石屋走去,石屋的門前,散落著羊羔的尸體,她蹲看著死去的小羊淚水雙雙的流了下來,她恨這些沒有善良的畜生,她要告訴丈夫以後準備幾把獵槍,她要把這些餓狼全部殺光,從此再也不能s o擾她的草原。
她一直流著淚,看著她的羊兒傷心,沒有想到還有幾只躲在石屋後面的餓狼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她,它們悄悄的繞到了熱依汗古麗的背後,慢慢靠近,突然間同時躍起,從背後咬住了她的衣服和手腳,可憐的熱依汗古麗雙手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幾只狼連拉帶拽的拖走了。
那夜,整個草原異常的安靜,月光依舊照在石屋上,只是沒有了主人的笑聲。
三天後,阿不都拉從恰勒坎回來,看見死去的羊群和已經凝固干涸的血跡,他一下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大喊著沖到石屋,妻子不在,轉身又跑出來大聲的喊著熱依汗古麗的名字,沒有回應,他找遍了草原的每一個角落,一直到夜s 來臨,妻子依然音信皆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驚恐,疲憊,傷心,讓這個結實雄壯的維吾爾漢子一頭昏倒在溪流旁。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奮力的爬起來,呆呆的坐在溪水邊,淚水忍不住的從他的眼中流了下來,他懊惱,後悔,甚至恨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要把妻子一個人留在這里,可這一切他不知道該如何挽回,面對著茫茫的草原,他是那麼的無能為力。
他坐了一夜,天還未亮,他就出發了,他找遍了山中的溝溝坎坎,依然沒有妻子的任何消息,他有些絕望了,深信妻子一定是被狼群吃了,他開始找狼復仇,也奇怪,找了很多天,連狼的影子也沒看見,這該死的畜生,平時每天都能看見他們在山頂上看著他們洗澡,現在怎麼一個都不見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到這些畜生,把他們殺光為心愛的妻子報仇,一連幾天,他都沒吃沒喝,一直哭,一直找,一直喊,嗓子啞了,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反到讓他冷靜了下來,他又回到了小村一次,拿了獵槍,開始了他的殺狼復仇。
父親知道了在這里發生的一切,過來安慰著兒子,讓他回家,可阿不都拉沒有答應,這里是屬于他的,他也屬于這里,他要為妻子報仇,他沒有離開的理由。他對父親說,回家告訴村里的人們,他們也可以到這里來放羊,他現在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大的一片牧場,父親看他心意堅決,也就不再勸他。
送走了父親,阿不都拉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依舊一邊放羊一邊尋找著他的妻子,然而十幾年過去,依然沒有看見妻子的蹤跡,他知道,妻子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更加堅定了他留在草原的決心,他要守侯著妻子,他走了,剩下妻子一個人會孤單的。從此以後他開始背著他的熱西來普去放羊,羊兒吃草,他就的唱著妻子最喜歡的歌。就這樣冬去ch n來,寒來暑往,轉眼間阿不都拉也由一個健碩的青年變成了一個垂暮的老人,只是他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草原,這一待就是幾十年。
老人睡了,石屋與羊群都安靜了下來,冰山還在,草s 依然,清風漫溢安然的夜s ,拂過山腳的溪水,把散落的星星輕輕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