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魯帕爾看見哥哥阿里木江從外面回來,跑上前問︰「阿里木江,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你。」
阿里木江拉著妹妹的手來到了屋里,看著妹妹說︰「尼魯帕爾,我今天認識了新朋友,他們好厲害,也很勇敢,我很想做他們。」
「新朋友?我們這里的人就這麼多,你認識的我都認識,哪里來的新朋友。」
「他們都是從山外來的,大城市,烏魯木齊的,吐魯番的,反正都很厲害啦。」阿里木江一臉的得意之s 。
看著哥哥那驕傲的神情,尼魯帕爾那雙清澈光亮的大眼楮滿是羨慕憧憬之情,長長的睫毛烏黑修長,在干淨俊俏的臉上熠熠生輝。
看著妹妹那個樣子,阿里木江問她︰「你要不要認識?」
尼魯帕爾緊閉著雙唇用大眼楮看著哥哥,用力的點著頭。
「好,一會兒吃過飯我帶你去。」
尼魯帕爾依舊用力的看著哥哥點頭,微微的笑意掛滿了他俏皮分明的嘴角。
山里的天氣y n晴難猜,就如那午後的雲朵,吹到你的頭頂就是劈里啪拉一陣大雨,隊長把頭鑽出帳篷,臉上露出焦急之s 。他的假期只有二十天,籌備已經過了十幾天了,還剩下不到十天的時間,按網上查詢的資料上說,這一路下來至少也要一個星期,這條路本來就沒有人走過,現在已經知道的就有那麼多的艱險與未知,鬼知道真正走起來還要滋生多少意想不到的變數。
三個人看他這個樣子,都安慰他說︰「行了,著急也沒用,這樣的情況對我們玩戶外的人來說那還不是在平常不過了嗎?大不了不去回家明年再來不就行了。」
「你們說的到輕巧,我請這個假容易嗎,再說為了走這條路我已經想了多少年了。」
「要是這樣說我們干脆走就行了,又不是沒有在雨中走過。」肖逸看隊長那惋惜的樣子給出自己的建議。
「不行,在路上遇到下雨是沒有辦法,現在明知道有危險還要進去那不是有病嗎?再怎麼說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理x ng還是最重要的,我要對你們的安全負責。」
「就是嘛,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還沮喪什麼,放下心,該玩就玩,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看也只能這樣了,希望明天能夠晴天。」野貓隊長說著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安心等候著天氣的放晴。
雨越來越大,整個山谷間彌散著濃濃的水氣,一切都變的水淋淋的樣子,清秀委婉的恰勒坎小村也瞬間浸泡在密密的煙雨里,烏雲浩蕩浸滿天際,以不可阻擋的方式淹沒了紅塵。
劈啪奔跑的腳步聲打斷了幾個人的談話,這樣的天氣誰還在外面,四個人正狐疑間,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好象是奔著他們的方向而來,隊長j ng覺的順手拿起匕首把帳篷拉開了一條縫隙,看見一男一女兩個人朝他們跑來,等到他們近了才看清楚,是阿里木江拉著一個女孩兒,隊長把匕首放下,趕忙把帳篷打開讓他們進來,歐陽楚屏拿起毛巾遞給他們,讓他們把臉擦干淨,朗言倒了兩杯熱水放在他們面前。
隊長看著他們說︰「這麼大雨你們還跑出來做什麼?」
阿里木江擦了把臉,捧起水杯暖著雙手,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子說道︰「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個嘛是我的妹妹尼魯帕爾,今天我回家跟她說我認識了新朋友,她听說後非要讓我帶她來,我就帶她來了。」
阿里木江指著隊長對尼魯帕爾說︰「這個嘛,就是隊長。」
隊長也自我介紹說︰「秦銳石,他們都叫我野貓。」
「歐陽楚屏。」
「朗言。」
「布衣王子肖逸,認識你很開心。」
肖逸介紹完自己,轉頭小聲問歐陽楚屏說︰「維語尼魯帕爾是什麼意思?」
歐陽楚屏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說︰「就是荷花,你干嘛,又要打什麼壞主意?」
肖逸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沒有理她。
幾個人一一對尼魯帕爾做了自我介紹,尼魯帕爾也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著,看得出她很開心。
幾個人看著這個維吾爾小姑娘,心中都為她的容貌所折服,烏眉長鬢,青絲如雲,滿頭的小辮子如瀑布垂潭,掩映著潤秀純清的面龐,一張輪廓分明的小臉上,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楮,小嘴未動三分笑,朱唇輕啟柳生煙,桃腮泛潤,鼻翼生香。剛剛被雨水淋濕的頭發還在不停的滴落著水珠,輕輕濺落在她白皙滋潤的臉上,宛如一只落水的小鳥顫抖在花叢間令人心生憐惜之情。
隊長看著尼魯帕爾的樣子對阿里木江說︰「認識我們也不用這麼急嘛,等雨小一點也不遲啊。再說我們走之前一定會跟你說一聲的,這麼大雨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多不好。」
「我也這麼說,可尼魯帕爾怕你們走了。」阿里木江看著妹妹說道。
「是我讓阿里木江來的。」尼魯帕爾說話間嘴角早已笑意盈盈。
肖逸湊到歐陽楚屏跟前小聲說︰「比下去了吧。」
歐陽楚屏瞪了他一眼︰「滾一邊去,用你管,比不比有你什麼事。」說著話歐陽楚屏站起身坐到尼魯帕爾身邊,用毛巾替她把頭發擦干。憐惜的說︰「冷吧,先喝點水暖和一下,別著涼。」
尼魯帕爾見她會說維語,也就用維語跟她交流起來。
她們兩姐妹說的很開心,不時的咯咯的笑著,阿里木江喝杯水,感覺暖和了許多,話也就多了起來。
「尼魯帕爾說,這麼大雨,萬一晚上河水漲了發大水你們住在這里很危險,所以她要現在來把你們接到我們家去住,那樣很安全。」
幾個人明白了他們的來意,心中滿滿的溫暖與感激。隊長跟朗言肖逸簡單的商量了一下,覺得阿里木江說的有道理,這雨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才停,萬一晚上山洪下來他們還真的很危險,隊長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歐陽楚屏,歐陽楚屏說尼魯帕爾也正在和她說這事,于是幾個人便不再多說,迅速行動起來。
地席睡袋防ch o墊裝進了背包,下著雨也沒有辦法把帳篷折疊好,只是大致團在一起裝在包里等到了家里在好好整理。
一切收拾妥當,大雨中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四個人便跟著兩兄妹來到了家中。
幾個人早已渾身濕透,進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濕衣服換下,尼魯帕爾把歐陽楚屏帶到了自己屋子去,朗言他們也把包里的干衣服取出來換好,頓時感覺暖和了許多,阿里木江到外面生了一盆碳火,這時歐陽楚屏和尼魯帕爾也已經換好了衣服走了進來,幾個人這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們的小屋。
房間不是很大,一張土炕佔了有半間房子,整個土炕鋪著手工的織毯,正中間放著一張矮腳的方桌,這樣方便在炕上盤膝坐著邊吃東西邊聊天說話。挨著土炕的牆面被一張大大的掛毯佔滿,絢麗多彩的畫面可以看出主人對生活的向往與熱情。
阿里木江把碳火放在地上,招呼著他們上炕坐下,給他們端上n i茶和 餅,讓他們先吃點東西。幾個人也就沒有客氣,美美的吃了一頓安心飯。
尼魯帕爾坐在歐陽楚屏身邊問︰「歐陽姐姐,你們真要去進山呀?」
「是呀。」歐陽楚屏回答。
「你們不怕?」
「怕什麼?」看著尼魯帕爾困惑的樣子,歐陽楚屏指著隊長對她說︰「你看看野貓大哥,他已經跑遍了咱們整個x nji ng,有他在我們就什麼都不怕。還有那個。」說著她又指了一下朗言,「你看他細皮女敕肉的一副書生的樣子,也已經走過了許多地方了。」
听著歐陽楚屏滔滔不絕的說著,尼魯帕爾的大眼楮早已經露出美麗的向往,她似乎看到了飛在草原上空的雄鷹,又好象看見游弋在湖水中的紅鯉,z y u自在,快樂抒懷。
她看到了雪山,看到了草原,還看到了滿山滿谷的梨花。
她在听,在听來自遙遠天際的讖語,雲在說話,雨在說話,雪山講述著周身的純潔,梨花唱著開放的歌。
歐陽楚屏看著尼魯帕爾痴痴的樣子,如此的質樸與可愛,天x ng的純真與善良讓她的眼楮清澈見底,不見絲毫的掩飾與隱藏。
「尼魯帕爾,你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我只是看到了很多美麗的地方,听到了真主唱著的歌聲。」
歐陽楚屏模了一下她的小辮子,笑著說︰「真是個善良純淨的姑娘,我真想鑽到你的心里看看她是不是比溪水還要清澈。」
「嘿嘿。」尼魯帕爾也乖乖的笑了。
「姐姐,我從小就認為山里面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可怕,我喜歡一個人站在村頭的山坡上看雪山,每次看時那里都很平靜,有那麼多的花開著,你說這麼美的地方怎麼會有妖魔呢。」
歐陽楚屏听她這樣說,也隨著她的話說下去,她不想打破尼魯帕爾心中的美好,如此純淨的一顆心不應該被世俗與邪念所侵擾。「是,尼魯帕爾是對的,山里有著山外看不到的美麗,那里有鮮花,有溪水,草原干淨豐美,雪山清新聖潔,都跟我們的尼魯帕爾一樣。」
「咯咯,」尼魯帕爾再次開心的笑著。「是的,我就是它們,它們就是我,我知道它們在說什麼,它們也知道我的心里再想什麼。」
歐陽楚屏听著听著感覺尼魯帕爾並不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她一直認為尼魯帕爾只是一個喜歡幻想的小姑娘,本x ng的純真讓她每天想著美好的東西。但听著她越來越多的話以後,突然覺得她說的一切都那麼真實,不是幻想,不是虛妄,甚至不是童話,在尼魯帕爾身上只有真實,哪怕她說她是真主的女兒,你都不能對她有所懷疑。
她向朗言招了一下手,示意他過來,朗言起身來到她們跟前,听著她們說話,歐陽楚屏把尼魯帕爾剛才說的話告訴了朗言,朗言听後,再看著尼魯帕爾那清純的樣子,竟然同樣的沒有絲毫的不解與質疑。
歐陽楚屏拉著尼魯帕爾的手,問她︰「尼魯帕爾,你剛剛說的這些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你真的能看到能听到嗎?」
「不是我想的,是我真的能看到,能听到,有時候就我一個人的時候,我能看到和听到好多東西。我早就跟爸爸媽媽說過,但他們就是不相信我,哥哥也說我是胡思亂想騙他們。」尼魯帕爾很認真的樣子。
朗言看看歐陽楚屏,示意她別問了,然後對尼魯帕爾說︰「我相信你,歐陽姐姐也相信你,你這樣簡單純淨,怎麼會騙人呢?」
尼魯帕爾笑了,她也相信朗言和歐陽楚屏說的都是心里話。
說話間天s 已晚,雨也漸漸的停了,小村也隨著風雨的離去回到了平r 的寧靜,被水清洗過的夜,清新的讓人甜蜜舒展,不忍入眠,怕一覺醒來,把風景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