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公敵 第二十四章︰死靈法師和聖殿騎士

作者 ︰ 十三千克汞

戰斗逐漸走向了尾聲。

死靈生物確實很頑強,但牛頭人和地獄犬最終還是讓這些活過來的死人們全部又死了一次。怒火尚未平息的牛頭人首領拎著大劍,在尸體間走來走去,似乎有些盼望這些家伙再活過來,好再殺死它們一次。這次戰斗只有幾個牛頭人和地獄犬受了輕傷,其中一個牛頭人傷勢較重,至少需要休息幾個小時才能站起來。沒有任何友方生物死亡。

是的,死靈生物是很好的消耗品。隨著軍團規模的擴大,隨著殺死並復活更多的生物,一支由死靈生物構成的軍團會變得越來越難以擊敗。和大多數生物不一樣,死靈生物並不能通過常規方式繁殖後代。這些非自然的產物只能通過法術或者其他類似作用的力量重獲新生。

在戰斗中獲得更多的同伴,那正是死靈生物最可怕的一點——畢竟,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最終都將面對死亡,而死亡對于死靈生物來說則只是生命的開始。

「我們會找到‘他’的。」

惡魔領主站在一具尸體旁邊,仔細研究著它的腐爛程度。這些亡靈顯然經過了特殊處理,而這意味著這些亡靈肯定是由某個法師或其他掌握死靈法術的人創造的,而不是自然產生。「他」復活了死者,然後號令死者為「他」而戰。聰明的戰術,只要有足夠的尸體來源,死靈生物的性價比非常可觀,況且這些不會饑餓也不會疲倦的士兵還可以在戰斗中得到補充。

雖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讓這些死靈生物發起進攻,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對杜因的部下沒有多少好感。

杜因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那些在死人周圍逗留的靈魂碎片,並著手開始收集它們。死靈生物的身軀里面還束縛著一點點靈魂的碎屑,這些東西同樣可以被當做燃料利用,熔爐指環可不挑食。這些靈魂碎片當然沒有生前那麼好用,結合死靈的數量,倒也是一批額外的燃料來源。

「伽娜?處理好這些尸體,別讓這些死靈的主人重新利用它們。死靈法術中有獨特的方法利用這些連靈魂都沒有的軀殼。」

「您的命令——」魅魔微微欠了欠身。「——就是我的行動指南,主人。」

又一個驚慌失措的小精怪跑了過來。為什麼又是小精怪?「大人!大人!它們剛剛攻擊了基地!」它大聲喊叫道︰「是死靈干的!」

該死又沒死的死人遠遠不止這剛剛被干掉的三十個。

當杜因帶著地獄犬們重新趕回基地的時候,死靈生物已經撤退了。本來留在基地里的小精怪只剩下一個剛剛去給牛頭人帶路的幸存者,它在戰斗進行到後期的時候偷偷溜回了到峽谷里,然後發現了死靈生物的痕跡。它宣稱自己親眼看到了幾個來不及即時離開的死靈。

無論目標躲在什麼地方,只要它仍舊活著,那些死靈生物就能找到目標。地上殘留著血跡和碎肉正在說明著這一點。在攻擊開始的時候,留在基地內的小精怪並非毫無抗爭,但抗爭沒有起到足夠的效果。小精怪們被屠戮一空,剛剛建成的木屋被拆毀,加工好的原材料上也多了許多武器劈砍過的痕跡。

那些小精怪的尸體並沒有被遺留在原地,死靈生物帶走了它們,尸體對死靈生物而言意義重大,況且,小精怪本身還是一種之前從未在這個世界出現的物種。

哼,干得不錯。

死靈在惡魔的僕從傾巢而出的時候偷襲了這里,又在它們趕回來之前撤離。一次漂亮的突襲戰。小股死靈首先出現,吸引注意力,剩下的死靈在敵人後方空虛的時候開始進攻。

杜因幾乎能想到「他」現在有多麼得意。

隨著小精怪的大量死亡,木屋的建造陷入僵局,僅憑牛頭人和僅剩的那一只小精怪需要很久才能完成建造。魅魔仍舊在指揮牛頭人銷毀掉死靈的尸體,不過,就算她就在這里,恐怕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案。唯一能夠解決小精怪短缺的方法就是召喚更多的小精怪。

「我最好從另外一個公用區域召喚它們……和上一次召喚時的目標相隔越遠越好。」

杜因開始了新的召喚,那些剛剛收集到的燃料並非毫無意義。片刻後,更多表情疑惑的小精怪出現在了空地上,而心中的不祥預感讓惡魔領主感覺到自己的敵人因此更近了一步。變換召喚目標並不能完全的阻擋監視者的視線,況且,如果不是某個貪婪的惡魔領主希望能獨吞功勞,杜因小小的基地頃刻間就會被來自其他世界的惡魔軍團淹沒。

「這是哪里?」剛剛召喚過來的小精怪亂七八糟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告訴它們自己現在的處境。」

思考了一下解說的麻煩程度,杜因很明智的把解說任務交給了幸存的那最後一只小精怪——小精怪的首領。它看起來不怎麼討厭這種麻煩,相反,它反而能從這種麻煩中尋找到樂趣。身為「首領」和「經驗豐富者」的樂趣,還有狐假虎威的樂趣。

小精怪是很聰明的生物。在地獄犬們威脅性的目光下,新來的小精怪很快找準了自己的地位。它們進行了一次短暫的交流,然後很自然的加入到了原木的加工過程中,仿佛它們一開始就是來干這個似的。小精怪相當配合的態度讓杜因的心情變好了一點,至少他不再需要為了震懾某些麻煩的家伙而擠出自己目前僅剩的那一點點魔法力量了。

現在,時間是阻隔在杜因和他的敵人之間的唯一障礙。隨著時間本身的流逝,這個障礙還在不斷變弱。追殺者的再次出現只是時間問題,他終究會回來,而杜因下次能不能活著撐到那一刻卻是未知數。除非他有一支足夠拖延時間甚至趕走任何追殺者的軍隊,否則將永無寧日。

當然,僅有少量的地獄犬和牛頭人之類的部下還遠遠不夠,而死靈生物又在這麼不恰當的時候攻擊,近一步削弱了杜因所擁有的力量。

幸好「純潔者」給我送來了一件有用的禮物。

杜因打開手掌,盯著掌心中那顆小巧的種子。種子給了他一種生命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但他就是知道,它是活著的。

下面該給這顆有趣的小東西找點花肥了,是的,只要有足夠的花肥,它就能茁壯成長……

沒錯,就是它們。

瓖著銀絲的黑色手套拂過尸體的面頰,捏了捏尸體的臉,從手感中判斷它的肌肉強度。鋒利的解剖刀隨後劃破尸體的肚皮,黑色手套的主人毫無顧忌的把手伸了進去,攪了攪,從月復腔中拖出一節內髒。和普通生物完全不同的生物結構讓黑色手套的主人倍感鼓舞,看來這些奇怪的生物不僅僅是某個法師召喚出來的奴僕,而是一種從未被人發現過的物種!

「美妙。」全身都裹在黑色長袍下面的怪人不加掩飾的表達著自己的贊美。並非對發現這種物種的自夸,而是表達對新物種帶來的新知識的喜愛。「奇特,有趣。」怪人在身側的不死奴僕衣服上擦了擦手套上的血跡。「這是……造物主的杰作!」

她的聲音異常低沉,卻仍舊可以听出女性獨特的聲線。「我會,我會了解它們的奧妙之處。」盡管周圍沒有听眾,她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著,想要和自己那些已經永遠失去靈魂和自由的死靈奴僕分享快樂——要是她能在下達屠殺命令前有這種好心情就好了。

「嗯,這些魔法力量的來源倒是很值得懷疑。」解剖刀切開了尸體的腎髒,血液流了出來,死靈法師清楚的感覺到了這些血液中蘊含的東西。「毀滅,炙熱,‘它們’說,這力量來自自己的故鄉。」

瓖著銀絲的手套再次伸入了尸體的月復腔,手從肋骨下面向上,一直觸踫到了心髒。

死靈法師閉上眼楮,體會著尸體中殘留的信息,以及那個模模糊糊的預感。「火焰從天空的縫隙中落下……熔岩覆蓋大地……到處都是扭曲的生物……」她喃喃自語道︰「看來就是那個沒錯了。100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著‘它們’的蹤跡,‘它們’也的確來了……」

馬蹄聲和騎士的怒吼驚醒了正在回憶那個預言的死靈法師,緊追不舍的聖殿騎士又開始進攻了,他們已經足足追擊了好幾天。她倍感掃興的留下一些臨時征召的死靈生物斷後,並讓自己的不死奴僕抬起那幾具古怪的尸體,繼續前進。

「我必須,我必須開始血祭,向偉大的蛛後。」死靈法師這麼想著。「在一切變得太晚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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