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在這里倒下?月用手中的槍桿深深刺入地面,掙扎著站起,再一次向眼前的天使訶息發起了沖鋒。訶息沒有閃避,直到發出一聲悶響。月勉強的回頭,看了看遠處的槍頭,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近乎完全破碎的重甲,怎麼,能在這里倒下?!他丟掉手中斷裂的槍桿,向訶息揮出了無力的拳頭。
沒有任何聲音響起,訶息手中的巨劍就刺穿了月的心髒。月依舊猛沖,直到看到劍柄就在自己胸前,他滿意地笑了笑,揮拳狠狠地打在了訶息那張俊臉上。訶息松開了劍,月一個趔趄,極力保持穩定。訶息開口,不再淡然,依舊冷漠︰「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就會死。」「所以說還有機會再打上一拳。」月說著,再次沖上前去。
訶息向右一閃,剛要說話,月卻狠命的一甩,他身中的那把巨劍也跟著轉動,拍中了訶息的右翼。月笑的很猖狂,甚至到了腰都直不起來的地步。自然,這麼猛烈的動作也讓他身上那些恐怖的創口再次擴大,噴出大股鮮血。月晃了晃頭,試圖把那種暈眩感晃出自己的腦袋。訶息看著眼前的一切,感覺實在毫無意義。他展翅飛到月的上方,等待著一次生命的凋零。
月倒在地上,一片片黑暗向ch o水般向他涌來。不愧是裁決騎士團,第一種考核都是這麼的艱難。月悲哀的想道。看來只能到這里了,月如是想著,閉上了眼楮。
三個老人依舊在等待著。但左側的老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他不安道︰「怎麼會這麼久?」右側的老人也皺起了眉︰「只是檢驗信仰純度而已,難道」中間的老人果斷道︰「切斷聯系,快!」
月拖著身體走在河邊。河水緩緩流淌,倒映出一幕幕的畫面︰凱瑟琳流著淚的美麗臉龐,漫長的漂泊時光,遠去的背影,晶瑩剔透的冰晶之棺等等,等等。最後的最後,畫面定格在月無力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月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幕幕閃過,我累了,他就這樣安慰著自己,慢步走上了突然浮現的小橋,在橋上看著一幕幕消散于河中,良久,良久。
月等著,直到河中什麼都不再有,清澈一如往昔。但他沒有走,仿佛還在等著什麼。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漫長,漫長。月不再等待,剛要過橋,一幅殘破的畫面從河中艱難的浮現︰一只手放在一個嬰兒的頭頂,一個聲音也響起︰「就這樣倒下了嗎?只是因為累了?」月猛地定住,直到眼中再次閃出光亮。他搖搖頭,用幾乎破碎的聲帶說道︰「怎麼可能?」他調頭,向來處走去。
訶息揮了揮翅膀,打算淨化月的尸體。但光在踫到月的身體那一刻莫名湮滅。訶息面無表情的舉起右手,光在他的手中急速凝聚成球,球的邊緣也出現了一條條肉眼可見的波紋在飄蕩。輕輕一顫,光球慢悠悠的落在地上,悄無聲息地破壞了一百米以內的所有一切。
艾布納隨手拿起了一個隻果,吃的津津有味。但他的手突然一抖,手中的半個隻果也掉在了地上。艾布納惋惜的看了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訶息看著耀眼的光中那一個始終不倒的身影,眼中首次閃過一絲詫異。但不過一瞬,就轉為滿滿的厭惡。「還活著。」訶息想著,「消滅。」訶息豎起光翅,從空中俯沖而下,重重的轟擊在那一塊小小的,完整的土地上。
艾布納突兀地出現在房間中,明顯地嚇了那兩個老人一跳,他直截了當的問中間的老人︰「怎麼回事?」中間的老人臉上終于有了一抹焦急︰「看來似乎是有人做了什麼手腳,他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艾布納哦了一聲,眯著眼楮坐在角落靜靜等待起來。
訶息被一拳擊中,翻飛出了幾十米之遠。他快速站起,看著眼前的"月"。一股股不安的氣息從"月"的身軀中四處彌漫,甚至連它的皮膚也無比蒼白。訶息注視著月,用右手的光劍劃了一個神秘的符號,微微低下頭,感概道︰「化身亡靈也要繼續戰斗下去嗎?值得敬佩。」話音剛落,那個符號中響起了一片浩瀚的號角聲!訶息的語氣依舊冰冷,但卻第一次激昂了起來︰「在此時,在此地!以伊斯•拉菲爾號角之聲為見證!你我,不死不休!」月歪著頭,無神的雙眼瞄向空中,做出回應︰「吼!」
訶息手中鋒銳的光劍與月的拳頭相互踫撞,竟磨出一溜刺眼的火花。訶息雖然面無表情,但心中滿是驚異。月察覺到了訶息這一次小小的失神,快速的一個轉身,右拳揮出,又是一次痛擊。訶息展翅升空,越來越高,越來越快。到了最後,連那個小黑點都再也望不見。月抬頭,身體歪曲,越來越彎,越來越慢。到了最後,連一點弧度都沒有剩下。月躺在地上,望著天空,混亂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天使果然都是一群愛炫耀的混蛋。」
訶息被踏在地上,翅膀滿是灰塵。連汲取「源頭」的力量都無法破開他的身體,這場決斗本來就不可能得勝。訶息想著,明知必死無疑,但還是問出了那句早就想問的話︰「怎麼可能?」月認真的思索了很長一會,回答道︰「有條河,有座橋,我不想過,就回來了。」訶息听完了月說的,笑了起來。「只是不想過去嗎?真是簡單。」訶息說著,從雙翅開始,全身化為一片片光羽,飄落在園上,穿過園內的泥土,飄落在永遠寧靜的天空。
「結束了。」月說著,松開了拳頭。「不,永遠不可能結束。」一個聲音響起。月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自己。「好好享受吧,這難得的安寧。」另一個月冷笑道。在消失前,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提醒道︰「對了,別忘了睜開眼楮,你這個白痴。」
艾布納眯眼笑著,很溫暖,很好看。但房間中的溫度卻是在急速的下降。直到月的手指輕微的顫抖了一下,房間內才見回暖。月的手指還在顫抖,愈加的猛烈。過了一會,月全身也瘋狂的抖動起來。艾布納剛要上前,月的身體上卻突然出現了幾個血洞,胸前也出現了一條長長的劍傷。當劍傷越來越深,馬上就要破開心髒之時,月睜開了眼楮。
「我失敗了,老師。」月的聲音虛弱,懊惱。「不,你沒有失敗。現在只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要再想別的。」艾布納輕聲安慰道。月不再死撐,昏了過去。
艾布納在月的身上望了一個遍,最後在月的右臂上挑了一下,竟挑出了一個灰s 的徽章。「所羅門的不誠,好大的本錢。」艾布納眯眼笑道。
艾布納伸展了一子,背起月,打算回小屋。中間的老人開口問道︰「你?」艾布納已經走出很遠,但一句不明所以的回應還是飄了回來︰「有趣。」中間的老人試圖開口,但卻無話可說,只得吩咐道︰「閉門,不見任何人。」左右側的老人齊齊沉默,房間內此刻滿是晶瑩剔透的冰晶,寒意襲來,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