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笑著,呆呆,傻傻的樣子。托尼看了看他,也笑了起來。雅各布與紫衣男人看著托尼半透明的身軀放出無比熾熱的光芒,隨即徹底消失。「多麼脆弱的亡靈。」紫衣男人輕聲道。「我想我應該離開了,那個小牧師可沒你這麼友善。」雅各布攤了攤手,變化成一股黑煙遁走了。月活動了一體,臉上血跡斑斑。「那個惡魔呢?」他急切地問道。紫衣男人攤了攤手,無奈道︰「把我打暈後逃走了。」
月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趁他不注意時往他頭上灑了半瓶聖水。暴怒的男人追了月小半個城鎮,最後踏上了離去的路途。月自然是不會阻攔,他巴不得這個範海辛族人早點離開自己的視線。紫衣男人揮了揮手,懶散的聲音遙遙飄了過來︰「下次見面的時候要把我族聖物還回來啊,小鬼。」月不屑的哼了一聲,卻是為另一件事犯起愁來。
「切爾西鎮的居民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月是絕對不可能任由禿鷹啄食他們的身軀,他盡可能輕緩的拖拽,但只是憑借一個人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清理整個城鎮的尸體呢?就在這個時候,善良的雅各布,這位高貴的三罪惡魔恰好路過了這個讓人悲哀的城鎮上。見到這令人心碎的一幕後,他那干涸了幾百年的淚腺又再次噴涌出了甘美的淚水」「你在說什麼?什麼恰好路過?」月無情的打斷了雅各布的幻想,冷冷問道。
雅各布搖晃著腦袋,不滿道︰「天啊,月,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破壞了一個完美的歌劇劇本!」月感受著全身的疲勞與痛楚,在確定了自己不可能擊敗這個嗦的惡魔後,他祭出了現階段最強大的武器——月氏利嘴。「什麼歌劇?米迦勒囚蛇記嗎?」月笑道。雅各布吹了個口哨,贊賞道︰「敢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你的膽子還真不小啊。」月歇了兩次才拖過來一具男尸,他費勁的伸出雙手,驅趕著男尸肩膀上的蒼蠅。
「你心里也是明白的,時間拖的越久,尸體**的就越快。」雅各布翹著雙腿,在空中悠哉悠哉的說道。月不再回話,看來連這點力氣都不願再浪費在雅各布的身上。雅各布聳了聳肩,看起來頗為無奈。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月無力的倒在地上,渾身上下每塊肌肉都在顫抖。雅各布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領結,再次開口道︰「我想提醒你一聲,切爾西鎮離雷迪爾城有二十里之遠。」月躺在石質的街道上,還是沒有回答的打算。雅各布終于整理好了他那個繁雜的領結,清聲道︰「我為了在這麼遠的距離里屏蔽一切有可能的窺探,不惜使用了謊言之霧。」謊言之霧,五級暗黑魔法。壓制範圍內所有人的听覺,視覺,並在霧氣的四周做出完美的偽裝。月懶洋洋的回想著凱瑟琳阿姨告訴自己惡魔的常用手段,卻還是一句話都不打算說。
「現在,我的兩個契約者都被你干淨利落的滅掉了,我自然是不會再消耗力量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這股龐大的死氣一定會引起教會的注意,但因為他們那愚蠢的安全制度,至少在明天的黎明之前,我是不會看到那些丑爆了的盔甲了的。所以這就有了一晚上的空檔。你說,一晚上的時間,這里會涌來多少」雅各布自顧自的說著,月的臉s 已經沉了下來。雅各布剛要說下去,切爾西鎮左側一聲巨響,一只龐大無比的棕s 青蛙砸在了地上,只是貪婪的嗅了一會後,就直直向著月所辛苦排列的尸體堆沖了過來。「渴望這股死氣的魔獸呢?」雅各布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說吧,我應該付出的代價。你想擁有什麼?我的靈魂?」月平靜道。雅各布搖了搖手指,說道︰「放心吧,自從那次受騙之後,我就再也不追求那些閃亮的小東西了。嗯?說到受騙,那還是我叫墨菲斯托時的事,那天我閑著無聊,正好有個凡人召喚」月看著狂沖過來的巨大青蛙魔獸,催促道︰「我沒有心思听你的故事,現在,讓那頭鬼東西滾出切爾西鎮,馬上!」雅各布隨口答應著,手上卻是半點都沒動。
「該死!」月隨手拿起了一把草叉,向青蛙沖了過去。雅各布一把拉住了他,笑道︰「別急,看。」青蛙狀魔獸兩條粗壯的後腿一撐,高高躍起後,在空中翻騰了兩圈,向月所在的尸體擺放處砸了下來!青蛙在空中就張大了嘴,滴著黏液的舌頭一吐,看來是打算先來點甜點。「我有些後悔了。」雅各布看著頭上那條急襲而來的舌頭,苦著臉說道。青蛙的舌頭一伸,準確的隔空吸住了雅各布,一把把他放回了嘴里,臉上居然露出享受的神s 來。月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似乎被騙的很厲害。
正當月以為雅各布犧牲自己,成全魔獸時,還在空中的大青蛙猛的顫抖著,隨著一道道暗s 流光閃過,那只窮凶極惡的青蛙赫然變成了一只窮凶極惡的青蛙。雅各布不耐煩的拎著它的一條後腿,呵斥道︰「真是可惡,你難道以為你那粗笨的,惡心的,充滿黏液的嘔」月哭笑不得的看著這一幕,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守護住了這些死者最後的安寧。
「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我會去做,但不可能是現在。」月整理了一下行李箱,對著雅各布嚴肅道。雅各布換了身衣服,肩膀上趴著一只懶洋洋的青蛙。他點了點頭,在一聲比一聲慢的蛙叫聲中消失了。月拎著行李箱,走在黑暗的曠野中。月在正午時回到了雷迪爾城。他先是跑去教會訴說了切爾西鎮上發生的一切,這當然引起了教會極大的震撼。在旁邊的神職人員四處奔波的此刻,月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想什麼那,月。」月听聲望去,不是自己的老師艾布納還有誰呢?艾布納走在月身邊,詳細的听著切爾西鎮上發生的一切,這當然是全無隱瞞的。他听完事情的始末後,笑道︰「你不應該這麼做,月。」月沒說話,沉默的走著。艾布納目中閃出光亮,他輕聲道︰「你應該夸大那個惡魔的實力,捏造那個惡魔的目的,這麼做的話,教會必然會加大對你的看重,憑借這一件事,你就可能直接在裁決騎士團中擁有一個相當的地位!」月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願意。」艾布納笑了,認真道︰「嗯。」
庫洛里多先是對切爾西鎮上的瘟疫表示深深的哀悼,但他立刻表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罕見,說著說著月的這個E級任務就有了即將被一筆勾銷的危險。但月不是一個人在交任務,艾布納笑了笑,跟庫洛里多開始了談判。說著說著,庫洛里多的頭上開始有了幾滴汗水,隨著談判的深入,艾布納的話題也由任務獎勵轉變成了信仰與代價的辯論。庫洛里多在堅持了半個小時後,終于在艾布納的「任務與教義之間,是逝者重要,還是那些在厚厚的灰塵腐朽的寶物重要」理論前敗下陣來。月茫然的拎著一把閃著灰光的重劍,在庫洛里多哀痛的目光中回到了小屋。
深夜。月還是睡不著。他輕聲問道︰「老師,老師?」過了一會,艾布納悶悶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了?」月躺在床上,右手不自覺的放在心髒處。他感受著那有力的跳動,疑惑道︰「一個月前,我是不是?」艾布納回答的很是干脆︰「沒錯,你被那條蛆蟲刺穿了心髒。」月沉默了一會,又問道︰「被刺穿心髒的人貌似都死了吧?」小屋內一片沉寂後,艾布納回道︰「我不願意。」
第二天清晨,月j ng神抖擻(一個知道自己復活了一次後的人很容易j ng神抖擻)的在任務領取處挑選著任務,轉了半天,月的眼前一亮,接下了一個B級任務——護送。很簡單的任務,時間也很充裕。大概因為要穿過愛迪路荒原的緣故,接任務的騎士卻少得多。出乎月的意料,當他到達榮耀大街時,血翼武器店居然關了門。店門上孤零零的掛著一張小紙條。
想開時再開。紙條上就這麼一句話。月無語了半天,開始再次準備行裝。雖然任務是在兩星期後才開始,但早做好準備也是好的。月花了五個銀幣,買了一張模糊的地圖。他在桌上展開,仔細的搜尋起來。愛迪路荒原,月用手指點住地圖上的一點,旁邊卻是一片蔚藍。「你有什麼想要做的嗎,托尼?」月柔聲問道。托尼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月哥哥,你說山的那頭是什麼呢?」月認真的想了一會,回答道︰「應該,是大海吧」托尼的小臉興奮的漲紅,他期盼道︰「大海啊」月看著他純真的雙眸,堅定道︰「堅持下去,托尼。我一定會帶你去看大海。那片,蔚藍的大海。」月從回憶中醒來,腰間不經意的閃過一道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