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團妖火在月的右手上微微搖曳,沒有放出半點熱量。月呆了一會,打算將其從自己的手上弄下來。妖火隨著月的節奏上下搖擺,他長嘆道︰「生活來回抽打著我的理想,一如暴風雨中的大麗花,低窪地中的橄欖樹。」月黑著臉,惡狠狠道︰「不管你是什麼東西,趕緊離開我的手臂!」妖火向上蠕動著,又感嘆道︰「支撐我們在苦難中前行的,不正是眼前那微弱的光芒嗎?」月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心中說不出的郁悶。
杰克也湊了過來,給出了他的建議︰「砍掉算了。」月瞪了他一眼,試圖用手將妖火撲滅。妖火從月的指縫中漏出些許,他坦然自若道︰「有什麼能踐踏我僅存的驕傲?只有我那同樣微薄的尊嚴。」月咬著牙,手掌的灼痛提醒著這麼做是何等愚蠢,但他決不能就這樣讓這團嗦的妖火在自己身上生根發芽。
艾布納不知何時走了回來,不確定道︰「阿爾法?」妖火阿爾法把眼楮轉了過來,用留在那邊的嘴驚喜道︰「呦,佐伊!」艾布納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抓住阿爾法,將它拉長了三四米,淡然道︰「這是什麼東西,史萊姆的變種嗎?」阿爾法臉上掉落一顆微小的火球,歌頌道︰「萬花為你綻放,英俊的艾布納。」艾布納沒有理他,將月叫到一旁,嚴肅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嗯,這團東西跟在有罪之人身上,直到罪人得到應有的審判之後才會消失啊杰克,把你的劍借我用一下。」月沉著道。艾布納阻止了杰克傻乎乎的送劍行為,安慰道︰「放心吧,這家伙除了嗦點以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如果換別的審判之炎,你早就被燒成灰燼了。」月點了點頭,無奈的接受了這團從天而降的災難。
艾布納帶著月與杰克走到了垂直的鐵門前,抓住了把手。隨著一陣牙酸的摩擦聲,從半開的門扉中散落下一束月光。海岸上清新的海風吹過,在每個人的心頭埋下一縷愜意。杰克向四周望了望,帶著歉意道︰「抱歉了,我得回去幫尼普頓一把。」艾布納見杰克馬上就要走回密道,隨手拋出了一個物件。杰克輕松接過一看,無比激動的想要說些什麼,艾布納卻沒有耐心的直接走遠。
月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就此告別。師生二人在山上攀登,審判之炎阿爾法的興致明顯不錯,它咧開嘴,贊美道︰「月光映照我的臉龐,溫柔恰似故鄉迷人的姑娘」月不勝其煩,將手臂抬到了眼前,威脅道︰「這里離海可不遠。」阿爾法狂笑了幾聲,不屑道︰「愚蠢的人類,你以為我會懼怕普通的海水嗎?」艾布納在旁不咸不淡道︰「用聖水。」
阿爾法的慘叫聲在山脈間回蕩,月的心頭也有火氣,直接將一整瓶聖水倒到了它的身上。艾布納試著堵住耳朵,但還是無法完全隔絕。他眯著眼楮挑出一張塔羅牌,輕輕的覆蓋在月的右臂上。月驚喜的看著阿爾法大喊大叫,但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的樣子,感覺世界美好了許多。
「等等。」艾布納叫住了月。月遙遙望去,黑暗中似乎有兩三點火焰在閃爍。月心急之下就要加快下山的速度,艾布納再次叫住了他,搖了搖頭。月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在暗夜中遮掩自己的蹤跡。
月遠遠的向地j ng部落眺望,除了一片死寂,什麼都看不見。艾布納俯,捻起了一片沾滿泥土的鐵甲殘片。他聳聳肩,無奈道︰「看來蒂娜她們被人伏擊了啊。」月表情嚴肅,空氣中極淡的血腥味說明情況不容樂觀。艾布納苦惱的理了理頭發,決定道︰「還是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啊,走吧,月。」月點點頭,保持節奏跟著艾布納的步伐。
兩人快速的向前追趕,地面上的殘肢,尸體觸目驚心。月的臉s 冷峻,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艾布納突兀停住,輕松道︰「你先走,我隨後就到。」月沉默著,加速向前方沖去。艾布納的手在悄然浮現的塔羅牌上拂過,最後定格在稍顯暗淡的那一張上。他歪了歪頭,念道︰「TheHangedMan。」
一幅巨大的畫像在荒原上升起,一個倒吊著的男人瞪著無神的雙眼,緊緊的注視著艾布納。艾布納打了個哈欠,叫道︰「還不動手嗎?你們可是沒有第二次機會的。」荒原中響起了幾聲壓抑的脆響,艾布納惋惜道︰「如果早些拿出武器的話,你們還不至于死的如此沒有意義。」倒吊者的雙眼愈加無神,他的瞳孔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雙十字交叉的符號。
沃倫搓了搓手,心中的興奮幾乎將他的所有理智吞沒。他貪婪的看著選牌的艾布納,示意手下們做好準備。當巨大的倒吊者畫像在荒原上升起時,沃倫的心頭好像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纏繞住,只能緩慢的跳動。他咬了咬牙,只要殺了那個家伙,我將擁有一切!沃倫狂叫著,傳下命令,讓所有人拿出武器。但心頭的那種莫名力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向上爬行,環繞住了他的脖頸。
艾布納無趣的看著在半空中瘋狂掙扎的二十多個伏擊者,叫道︰「僅此而已?」荒原中突然飛出一輪弧光,向空中的倒吊者畫像斬去。艾布納嘆息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寧可自殺也不會這麼做的。」弧光將空中的倒吊者畫像斬成兩段,余勢未消,向艾布納的頭顱飛來。
艾布納又打了個哈欠,他有些驚奇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任憑弧光斬向自己的腦袋。半空中的二十多人中大多數沉寂,不再掙扎。沃倫卻是憑借他的六級斗氣勉力支撐,居然還在試圖擺月兌這詭異的束縛。弧光越來越近,干脆的掀開了艾布納的半個腦袋,帶起一蓬灰白s 的腦漿。
月費力的奔跑著,盡管對蒂娜沒有一絲好感,但他不能允許無辜者在自己眼前收到傷害。眼角的余光掃過道路的四周,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具傷痕累累的尸體。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喊話聲︰「蒂娜小姐,您又何必這麼躲下去呢?只要您出來,我可以保證,您絕不會像您那些侍女一樣,您完全可以完整,干淨的下葬。」月將斷劍握在手中,低聲道︰「神說,誰生來無罪呢?人負罪而前行,因罪受苦難。但人生而為人,若因不可恕之罪而成獸,當以刀劍救之。」
艾布納同情的看著被撕成數段的不知名強者,感嘆道︰「這又是何苦呢?無數個r r 夜夜的冥想,在今天化為烏有。」一個飄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因為他太驕傲,太愚蠢。」艾布納撿起那張地上的塔羅牌,不禁又打了個哈欠。他無聊道︰「你以為你現在很安全,是嗎?」
月帶著一種決絕的氣勢潛行著,他听著越來越下流的喊話聲,右手突然火一般的滾燙起來。阿爾法冒了出來,神秘兮兮道︰「我感覺到了罪人的氣息,他們在哪里?」月握緊斷劍,借助一塊凸起的山岩緩緩靠近。阿爾法吸了口氣,把自己變的稍稍高大了些許,他催促道︰「你在等什麼,趕緊上去把他們都殺光!」
月不理阿爾法,探出半個頭觀察情況。這是一個峽谷,一群人離入口處極遠,可以看到峽谷入口處似乎躺倒了幾個。月思考著有什麼辦法可以引開這群實力不知深淺的追擊者,當他看到峽谷上那塊巨石時,不禁感到眼前一亮。
艾布納淡然道︰「什麼讓你如此自信?這張正在生效的十階魔法塞壬之歌卷軸?你身後那兩個八級的武士?說真的,你這樣的布置實在是讓我不能自已。」隨著艾布納的狂笑聲,荒原中走出了三個穿著黑斗篷,看不清x ng別,種族的人。為首的沙啞著嗓子道︰「艾布納,你的所有神話將在今天破滅。」艾布納平靜道︰「哦?」
蒂娜咬了一口生狼肉,擦去嘴角血跡後冷靜的看守著狹窄的峽谷入口,神s 一如往昔。她能在這樣的險境下如此冷靜,自然是有不為人知的底牌。峽谷外突然傳來一聲驚慌的叫聲︰「大家快跑,上面那塊石頭要掉下來了!」
月趁著追擊者們這一瞬間的遲疑,果斷將右手臂伸出岩石,任憑阿爾法肆意的燃燒。追擊者們本來就不在乎可能掉下來的巨石,但在黑暗中的那一段火線實在太過顯眼,他們無法就這麼放著不管。月看著被分出來,飛快向自己移動的半數追擊者,身上不禁起了一層細微的雞皮疙瘩。他閉上了眼楮,低聲道︰「來吧,來吧!
艾布納看著提劍向自己走來的身影,險些被身後的尸體絆倒。他苦笑道︰「真沒想到你在這,晨曦劍聖,愛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