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不住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盡可能的保持謹慎小心。他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麼機密的事情?自然是肯定了自己絕不會有說出去的機會。基度瞄了他一眼,勸慰道︰「你大可以放心,這個地方,還是有些太荒涼了。」月笑著應對,心頭寒意更深。基度這才回頭,仿佛剛看到半空中的"繭"一般,他帶著一種狂亂的語氣說道︰「這就是古魔法最強兵器繭與蝶嗎?真是讓人沉醉。」
基度驚訝道︰「還在汲取元素?果然通史上那段記載是真的。」月沉默不語,他突然想起,艾布納曾經說過,人生就是享受短時間的沉默,承受沉默之外的無邊聒噪。現在,似乎就到了享受沉默的時候。基度好像有些乏味,他嘆息道︰「到了這種程度的話,再呆在這里可就實在是愚蠢至極了。」月沒有管他,只是站在那里。基度恍然大悟,說道︰「說真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繭與蝶是什麼吧?!」
月哦了一聲,算是回答。基度可悲的看著他,卻是得到了月更可悲的眼神回敬。他無所謂道︰「既然如此,我還是小小的提示你一下吧。」基度清了清嗓子,神秘道︰「據通史上一段殘缺的記載,亞伯拉罕的後半生都在與一個不知名的強大敵人爭斗,他在無數次被擊敗後,終于借助某種援助完成了一個足以讓世界上所有人為之顫抖的兵器——繭與蝶。」
說到這里,基度回頭看住了月,認真道︰「這段記載到此為止,當然,好奇心人人都有,我的,卻格外強烈。在經過較長一段時間的查詢後,我似乎可以估計出繭與蝶的威力。」他轉身,抖手撒落無數光點。光點飛快的組合,在"繭"前畫出了一幅模糊的地圖。基度點了點地圖中最亮的一個點,笑道︰「我們在這里。」
他飛快的在地圖上劃出一個極大的圓,接著說道︰「這個圓,是繭與蝶的攻擊範圍。」基度見月頗有些無動于衷,一點指,模糊地圖立刻變的清晰,在一種詭異的感覺下與真實的一切相互對應。月實在無法繼續保持冷靜,他看著惟妙惟肖的地圖上那個耀武揚威的大圓,心頭的寒意悄然的滲入骨髓。基度笑的很陽光︰「沒錯,繭與蝶如果在這里爆發的話,正好可以轟平半個雷迪爾呢。「他頓了一頓,調皮道︰「boom!」
月向前一步,開口說道︰「讓開。」基度穩穩的站在"繭"前,疑惑道︰「為什麼要讓開?」月呼出一口氣,將斷劍握在手中。基度輕松道︰「怎麼,想用那些j ng密的劍技刺穿我的喉嚨?你應該早就知道,你的劍技根本就不可能穿透我周身的防御。」月聳了聳肩,說道︰「你可以試試看。」
基度很果斷的回答︰「好吧,不過你打算用什麼來阻止?事實上,"繭"在三分鐘前就完成了構造。嗯,沒錯,我剛才那些話只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想,我干的應該還不錯?」月沉聲道︰「這樣做你有什麼好處?」基度很認真的思考道︰「仔細想想的話,沒有。」
半空中的"繭"在基度的幫助下完成了蛻變。渾圓的球體劇烈的收縮,遠遠看去,好像上面還有著幾滴鮮血?基度無奈道︰「嗯,我得離開這里了。」月冷笑道︰「是啊,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基度饒有興趣道︰「哦?」月不緩不急道︰「如果你在我找上你之前就丟掉了x ng命,這不是很無趣嗎?」基度狂笑道︰「當然!」
月也知道剛才的話太過狂妄,但心中的憤怒到達極限,實在是不吐不快。他雙手握拳,強行停止身體上細微的顫抖。這次牽扯的人數實在是太多,月無法勉強自己坦然自若。「怎麼了?還沒有做出努力就開始暢想失敗的苦果了?」他低聲刺激著自己,向"繭"走去。
"繭"還在顫動,上面的血滴越來越密集,隨著月的靠近,血滴被快速吸收,"繭"中傳出一聲古怪的聲響,居然就這麼碎裂不見。月心頭一沉,那個金屬聲音在不經意間消失,到了現在,實在是找尋不能。就在這時,科特奈爾的每塊牆磚都齊刷刷的被刮落了一層,露出閃亮的銀s 實體。
月對外面的異動恍然不覺,他只是想要找到消失的"繭",盡快的阻止這場災難。"繭"最終還是出現在了房間中,或許現在,稱其為"蝶"更為合適。一只蝴蝶張著五彩斑斕的翅膀,在房間內肆意的飛翔著。月的心像是被一只巨手緊緊的握住,險些不能呼吸。他吸進的還算是新鮮的空氣,呼出的卻是一片明顯的血霧。
蝴蝶還在飛翔,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突然落在月的鼻梁前。這只蝴蝶近距離看著是如此的美麗。她的臉正是按比例縮小的一張女x ng臉龐,知x ng,妖嬈。往下看去,整潔的軀干部分也讓人感嘆世界的神奇。月此時沒有別的感嘆,只是因為離的太近,他的眼楮就險些直接爆裂。
"蝶"仿佛呆久了有些厭倦,她輕叫了一聲,張著翅膀向房間外飛去。月的心髒因為那簡單的扇動而驟停,眼前又是一片昏暗。"蝶"在科特奈爾中上下飄飛,整個科特奈爾隨著她的起舞而顫動,一段穿過上千年的古老歌謠在這里再次唱響︰「願用此生歡笑,換她千年不老。誰嘲諷愛情,彰顯清高?我獨處園亭,不覺羞惱。望她之幸福不斷如ch o,望他待她如稀世珍寶。我該如何自處?且在黑暗的世界中四處飄搖,冷月下,孤單禱告。」
月怔怔的听著,這段短小的歌謠,不由的讓人有一種痛哭一場的沖動。"蝶"在旋律中起舞,不多時,她渾身光芒大放,悄然漲大了一圈。月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感懷的時候,一旦繭與蝶徹底完成,後果實在不敢想象。
科特奈爾此時已經是煥然一新的模樣,它的每一塊牆體上都出現了一道道紋路,放著耀眼的光芒。"蝶"向上飛去,月有些狐疑,他腳下踩著的地面,好像在剛才抖了一下。
"蝶"仍在飛翔,看她的樣子,像是要飛到世界盡頭。月心頭焦急,卻也不敢上前阻止。這只小小的蝴蝶身體中蘊藏的能量足以讓月這樣的普通人徹底灰飛煙滅。但月本來就是執著的x ng格,更別提這件事關乎幾百萬平民的x ng命。他從欄桿上跳下,一個翻滾,直接伸手向"蝶"抓去。
出乎意料,"蝶"就這麼簡單的被月抓在手中。月小心的把她放在手心,唯恐弄皺她j ng致的翅膀。"蝶"對月的行為完全沒有概念,只是圍繞著月的手指飛翔。月有些為難,他根本就不知道怎樣停止繭與蝶,至于現在的情況,只能說是同樣超乎了他的意料。
"蝶"毫不遲疑的離開了月的手掌,月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再次伸出手,試圖阻攔。"蝶"好奇的回過了頭,注視著月的雙眼。月只來得及轉頭,即便這樣,還是被突然襲來的灼熱光線燒掉了一塊皮肉。月忍住劇痛,再次抓住了"蝶"。蝶好像察覺到了月的惡意,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尖叫。
月終于知道什麼叫做痛不y 生,無數魔法元素在他的周圍聚集,狠狠的摩擦著他的骨肉。「啊啊啊!!!」魔法元素還在加快速度,月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是什麼,但他還是無法放手。「你們要洗濯,自潔。從我眼前除掉你們的惡行。要止住作惡。」月的右腿已經被狂亂的魔法元素刮成了森森白骨,盡管如此,他臉上卻還是一種由衷的愉悅。
「我要為我所親愛的唱歌,是我所愛者的歌,論他葡萄園的事。我所親愛的有葡萄園,在肥美的山岡上。」月此時已經是蠱惑著自己忘卻痛苦,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存在的痕跡。"蝶"已經徹底被激怒了,她美好的臉龐猙獰又扭曲,哪還有半點美好的意義?
「好疼。」月笑道。他從來都只是做自己最該做的事,僅此而已。"蝶"此時渾身上下已經變成了一只尖銳的骨蝶,她盯著月,還在尖叫。月還在被魔法元素切割著,勉強道︰「這樣不是很好嗎?骨頭與骨頭哈」"蝶"還是無法掙月兌,她不甘的尖叫了一聲,化為一道純白s 的光柱,籠罩住了月。
月看著眼前那塊殘缺的門牌,念道︰「園?」自己最終還是上天堂了嗎?月不知道為什麼感到無比的失落。他想起了很多人,父母,未曾見面的爺爺,凱瑟琳阿姨,艾布納老師,她。總之,月很失落。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院中傳出︰「你來了?」月有些惶恐,回答道︰「是的,我來了。」男人突然輕笑出聲︰「你以為這里是天堂?」月見他居然能明了自己的想法,感覺更是驚訝,難道他是?男人再次笑道︰「不不,我不是他。我是誰?讓我提示你一下,古蛇,大龍,蠱惑者」
月退了三步,又退了四步,澀聲道︰「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