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根人城防的大概布置,往來的各個小隊,還有各個據點之間的密切聯系,在鷹眼術的作用下源源不斷地展示在不斷浮動的鏡面上。
站在這個法術的旁邊,克里斯丁掏出筆和紙來一一記下這些關鍵的情報。
在得到這些影像信息後,他開始籌劃著怎麼給予這些戰役渙散的對手致命一擊。克里斯丁認為在開戰之前,他必須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藉此減少在這場戰爭中己方所照成的傷害。
有些躊躇的德肯思考一番後,打斷了克里斯丁的記錄︰「克里斯丁將軍,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哦,到底是什麼事?」克里斯丁抬起頭來看著他的搭檔,隱約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德肯的視線掃過了那還在不斷變化的鏡像,落在了遠處模糊的尼根人城堡。
「等這場戰斗結束之後,我便會離開d d 魔導旅,繼續我的旅行。這個消息可能對你來說有些突然,但是其實在來這里前我就已經向威靈頓公爵大人提交辭職信。」德肯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克里斯丁說道。
克里斯丁覺得有些可惜,雖然在這之前他就听說了德肯會離開的傳言,但出于某些原因他並沒有向德肯提出證實,沒想到這個謠言竟然是真的。
「怎麼了,我們合作的不是很愉快嗎?我麾下的騎士,在你所率領的魔法師的掩護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為什麼要放棄這種良好的合作關系。」克里斯丁不明白為何德肯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d d 魔導旅的建設正處于一個非常關鍵的階段。
往r 都面無表情的德肯此刻泛起了一些笑容︰「我知道將軍妳多少都會感覺有點驚訝,為何會選在這個時候離開?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頂尖的魔導師,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混子,水平稍微高一點的混子,只是你們這些不懂魔法的人沒看出來而已。」
對于德肯的這種謙虛的說辭,克里斯丁感到有些意外︰「據我所知,在整個d d 魔導旅中沒有人能在魔法修為上超過你」
「單單從魔法運用的熟練度以及對法術理解的方面來說,魔導旅里面確實沒有什麼人能干得比我好。」德肯緩緩地說道,「我當初來擔任首席魔導師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今天的這場戰爭。」
德肯終于說出了自己擔任d d 魔導旅大導師原因。
對于這樣的解析,克里斯丁頓時產生了一些戒備,不過更多的是有些不解︰「就是為了今次的戰爭?」
「光明正大地屠龍!這可是我一直以來的夢。」德肯的語氣充滿了激動,「我一直以來都希望能用魔法親手轟掉那些龐然大物,這是一種了不起的感覺。年輕的時候我就跟著賞金團地跑去獸人的地盤上殺比蒙,到沼澤地里偷獵九頭蛇。原本還想去埃里那邊去嘗試宰殺金龍到底是什麼感覺的,但是好幾次都被埃里的巡邏兵發現了。我也不想冒著被聯盟通緝的危險,最後放棄了獵殺金龍的念頭。」
在恩塔格瑞,德肯的瘋狂是眾所周知的。這個瘋狂的魔導師為了追求屠殺龐然大物的快感,一直活躍在佣兵第一線,成了佣兵界最響亮的一塊招牌。他的出名不單單是因為他足夠瘋狂,對所有的龐然大物都有著無與倫比的認識,更重要的是這家伙很多時候不要佣金,甚至出錢讓那些亡命之徒跟自己一起瘋。這些年來倒在他手下的巨獸已經數不勝數了,但是他卻仍然不滿足,他覺得起碼也要殺一回巨龍,要以法師的身份成為屠龍勇士。
克里斯丁笑了笑︰「難怪當初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你那麼主動,不停地游說公爵好讓你們d d 魔導旅參加這次戰役,原來都是為了屠龍而來。」
「這樣的如意算盤自從我被秘密招進d d 魔導旅那一刻就開始了。根據我在佣兵界闖蕩了這些年的經驗得出,在領土問題上還存在爭議的埃拉西亞和尼根人一定會有這一戰的。如果埃拉西亞決定了要驅逐那些佔據了沿海諸郡的尼根人,那麼一定會面對支配著整個地下城勢力的巨龍。」德肯緩緩地說道。
听到這里後,克里斯丁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不單單是一個法師那麼簡單,就沖著這種敏銳的判斷,德肯就已經超過了那些天天在報刊上天天吹牛皮的社論家。
德肯取消掉了那個還在進行的鷹眼術︰「在這場戰爭中,每當我看到那些翱翔于天際的巨龍從天空中一頭栽下來的時候,都會感到無比的暢悅。將超然于一切的存在擊倒的感覺實在太棒了。」
克里斯丁笑著說道︰「你不會是上癮了吧,我的魔導師大人。」
出乎克里斯丁的意料,德肯竟然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剛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過癮,但後來開始變的有些麻木了。如果連這些高高在上的東西都像螻蟻一樣在我手里被弄死,那麼其他的生命就更加微不足道了。我有些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麻木不仁的劊子手,一點憐憫都沒有。」
克里斯丁模了模下巴說道︰「一般來說,我們這些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只有經歷了這樣的磨練,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我不過是一個法師,一個純粹想在擊倒巨獸中找點刺激的法師。看著那些經歷了漫長歲月的巨龍不斷地隕落,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渺小。比人類聰明的多,強大的多的巨龍都是那麼的脆弱,更何況我只是一個混的比別人好一點的法師。如果哪天,一根不長眼的箭對著我的腦袋來那麼一下,我也就成為歷史了。戰爭就是那麼的無情,比起那些危險萬分的佣兵冒險顯得更加危險。」
這種略帶悲觀的論調讓克里斯丁有些唏噓,這些天來高強度的作戰以及殘酷的戰場環境已經讓很多魔法師產生了負面心理。如果是自己的屬下,先給他一個耳光在一腳把他踹出去,繼續戰斗。只不過像魔法師這樣有個x ng的職業,這種方法未必奏效,而且身份也不合適。
同時克里斯丁也從德肯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些異樣,這樣的解釋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肯定還有別的什麼瞞著我,像你這樣意志堅強的人是不可能被這些的東西所困擾的。「
德肯笑了笑,雙手握住了那根泛著古銅s 的魔法杖︰「你說的很對,剛才的那些只一些影響我做出這個決定的小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適合擔任d d 魔導旅的團長一職。」
此言一出,這讓克里斯丁更加模不著頭腦。自從德肯擔任了d d 魔導旅的大導師後,魔導旅的建設一直都蒸蒸r 上,發展勢頭好的很,也不知道他為何說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團長。
德肯說道︰「我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法師,d l 特行,受不了那些條條框框的限制,腦海中的一些東西已經根深蒂固改變不了了。而帝國需要的是一支具有軍隊那樣法師部隊,令行禁止、統一意志。那些年輕人或許還有機會去改變自己,以適應國家意志的需求,但是我卻不能,歲月在我身上流下的東西已經不可改變了。試想一下,魔導旅的核心都不能去適應這種要求,有怎麼能去約束底下的人去遵守呢。」
听著德肯的這些解釋,克里斯丁覺得也有些道理,畢竟要讓像德肯這樣的中年人去適應嚴格的制度確實有些困難。
德肯繼續說道︰「在這些天的戰斗中,你也看到了魔導旅的一些不足。將魔法大規模地運用到戰爭中,這不是我的長項。經過漫長佣兵歲月鍛煉的我能做到的是隨機應變地釋放盡可能低釋放可能適合所處環境,針對目標的瞬發型法術。如果要做到威靈頓公爵要求那樣,組織起大規模的場地覆蓋魔法,我基本上很難統籌。這麼說吧,如果魔導旅只是作為一種戰場輔助,我興許還能湊合,一旦有了更高的要求,我就無能為力了。戰爭藝術之類的東西,我真的一點都不擅長。在此之前我已經和威靈頓公爵討論過這個問題,他也持有跟我一樣的看法。不過他不大贊同我打完這場戰爭就辭職,說等找到能接替我的合適人選時才讓我走。」
听到這里,克里斯丁會心地笑了笑。
盡可能低榨取一切可以利用的價值,對于頂頭上司這種做法他是最了解不過了。
回想著這些r 子來的合作,克里斯丁笑著拍了拍德肯的肩膀說道︰「等打完這仗,再考慮考慮吧,我們兩個配合相當默契的。」
德肯苦笑著說道︰「說真的,我去意已決,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況且,威靈頓公爵已經著手去尋找替代我的人選了。」
听德肯這麼一說,克里斯丁有些好奇了︰「頭兒,已經開始找人了?到底是誰啊?」
「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說是公爵的一個熟人。」德肯說道,「克里斯丁將軍,你就放心吧。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我仍舊還會是你的搭檔。履職盡責這剛剛從你們騎士身上學到的詞語,我是不會忘記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