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听絕響風雲一刀
暮s 將近,一家普通的客棧,隨便在哪里都能見到的那種普通。
葉雲青第一次來到這家小店,,他認為這樣的地方價錢會比較公道。
走進去之後才發現,這里是個奇怪的地方,這里的人也很奇怪。
其實小店並不奇怪,有掌櫃有活計,有桌椅有板凳,奇怪的是店里居
然沒有一個客人,也許是時辰還早,想喝酒的人還在路上。
掌櫃只是低頭翻賬本打算盤,伙計蜷縮在櫃台後面吃著花生,坐在這
樣的店里歇歇腳應該也不錯,因為這時的老板不會因為客人只要一盞
茶而趕走生意的。
果然,葉雲青一直坐了半個時辰。第二位食客上門。
先來的是一個灰布粗衣,神情郁郁的老頭兒,要了一碟花生,一壺燒
酒,一個人坐在角落里靜靜的吃著喝著。
接著來了兩個金剛鐵塔般的大漢,撿門口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蒸鴨
,八斤鹵牛肉,兩個涼拌小菜,兩大壇酒,十二個蒸饅頭。
大漢的菜剛出鍋,又來兩個大漢,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開始吃飯,
只是吃飯,不說話,不喝酒。
角落里的老頭兒,還是獨自一個人剝花生喝燒酒。
門口坐著的四個赤身大漢開始劃拳,聲音不大,卻听得清楚︰
「一個爺們兒,兩只手!」
「踫到太爺也不抖啊!」
「兩個爺們兒四只手!」
「老婆來了卻要抖啊!」
「為什麼抖?」
「為什麼抖?」
「因為老婆長得丑哇!」
酒碗擺在那,始終是滿著的,他們不停的劃拳,卻沒人喝酒,無論贏
家輸家都不喝。也沒有人看見他們的老婆,但是那八只手里卻有六只
手都在抖,不停地抖。
「 」,一把酒壺落在葉雲青面前的桌子上,桌子邊上還站著個人。
葉雲青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站到這的,葉雲青只知道他是個伙計,這
客棧里的伙計。
但他的態度卻不像伙計,冷冷道︰「酒,喝。」
葉雲青道︰「我沒叫酒。」
伙計道︰「只管喝,不要錢。」
葉雲青的肚子已經飽了,他不想喝酒,如果他喝酒的話就一定會付錢。那伙計卻沒打算听,因為他已經回到櫃台里,開始剝他的花生。
葉雲青沒有喝酒,他沒打算喝,也不想喝。
掌櫃的還在算賬,老頭還在喝酒,四個大漢還在劃拳,伙計卻不剝花
生了,看著四個人,道︰「你們幾個怎麼光劃拳不喝酒?」
其中一個大漢冷冷道︰「我們兄弟干什麼別人管不著。」
伙計冷冷道︰「只會劃拳,不會喝酒的漢子還真是頭會見。」
另一個漢子立即起身,大聲道︰「要你多嘴!」
先前的大漢道︰「出差事是不能喝酒的。」
伙計譏笑道︰「不知道幾位出的是什麼大差事?」
領頭的麻臉漢子起身,道︰「不知道捉拿七省要犯算不算得大差事?」
話音未落,一只大碗向伙計飛去。那伙計卻沒看見一樣,將身子轉個
過去,但這一轉是決計躲不過去的。
一只手,一只白白的男人的手,將那只碗接住了。那動作就像將那碗
從櫃上取下來一樣輕松。
白白的是掌櫃的手,他從不干粗活,保養的很好,也很干淨,只是手
指尖有些老繭,也許是算盤磨的。
掌櫃將碗放下,笑道︰「新來的伙計不懂事,大爺多擔待。」
一個大漢道︰「新來的恐怕不是個伙計吧。」
掌櫃滿臉堆笑,道︰「他是伙計,也是新來的。」
又一個大漢道︰「他叫什麼,哪里人,從前做過什麼?」
掌櫃笑道︰「他叫吳二,本地人,從前做過馬夫」
伙計看見幾個大漢凶狠模樣,陪笑道︰「小的是叫吳二,是本地人,
還喂過馬。」
不等掌櫃再說,第三個大漢接到︰「他不是本地人,他生在山東,長
在山西。」
第一個大漢又道︰「河北,河南,湖北,江蘇,從洛陽到蘇杭他都去
過,他雖然騎馬,卻從沒做過馬夫。殺人,搶劫,**,行凶,他倒
是一樣都不少,而且樣樣是好手,讓我們兄弟頭疼的好手。」
伙計不笑了,他只覺得兩條腿開始抖。
掌櫃也不笑了,他看著伙計,但他也沒打算說話,也許是他覺得還沒
輪到他,還會有人接著說下去。
但偏偏沒有人說話了,屋子里很安靜,只有白頭發老頭剝花生的聲音。葉雲青老實坐著,江湖規矩︰不進差門,不管差事。
掌櫃的臉已經白了,慘白。
四個大漢還是站在門口,只是手里多了把闊刃寬背的鋼刀。而且其中
的三把已經向活計沖了過去。
伙計已經癱坐在地上。
眼見那伙計就要變成四片,三個大漢刀鋒一轉,直直的劈向掌櫃。
凝固的空氣被寬刀劈開,嘶嘶作響。
響聲很短,似乎一開始就停止了。
有人架住了那三把刀!
掌櫃的右手夾住其中的一把刀的刀尖,另外兩把刀落在那柄刀的刀背
上,掌櫃的額頭已泌出了汗。
這三個大漢的額頭也有亮晶晶的東西。
這掌櫃竟有這般能耐。
伙計坐在地上,屎尿屁什麼的都已在褲管里了。
三個大漢將刀一收,破空之聲再起。掌櫃先是一閃,左手抄起算盤,
右手赫然多了柄短刃尖刀。
「一把鐵算盤,閻王不敢攔。」說話的正是門口領頭的麻臉漢子。
掌櫃的大笑道︰「想不到六扇門的人也知道我麻九。」
麻臉漢子道︰「我們不但認得你,還找得你好苦啊。」
話音剛落,三人徑直向掌櫃撲去。
三個大漢身形展動,已將麻九圍住。
麻臉漢子盯著麻九的鐵算盤,道︰「我們幾人的來歷你也一定看得出。」
麻九道︰「六扇門的八只手還有些能耐。」
麻臉漢子厲聲道︰「你今天束手就擒,我們兄弟可包你多活幾r 。」
麻九森森笑道︰「我不但想多活幾r ,還想活的自在快活。」
麻臉漢子道︰「看樣子你活不過今天了。」
麻九忽然大笑道︰「再背幾條人命九爺我也不在乎。」
麻臉漢子大喝一聲,四柄鋼刀如狂風般卷向麻九,麻九的功夫毒辣誰
都知道,但是沒有親眼見過的人是決計想不到的。
鐵算盤是罕見的偏門兵器,講究「鎖」「拿」「封」「擋」,右手持
蟬翼短刃,刃行險招,刀走偏鋒。
越罕見的兵器越難習練,敢用這種兵器的人本就不多,敢行走江湖武
功也一定不弱。
八只手做事一向沉著穩當,他們早已想出了七八種拿下麻九的辦法,
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麻九。
刀光一閃,一道血箭 出,一把鋼刀落地。
刀光再閃時,已有兩名大漢倒地。
麻臉漢子又一聲大喝,接連劈出五刀,他死死的盯著麻九,他要麻九
命喪連環刀下。
可惜他的刀還是劈空了。
地上已有三具尸體,尸體還在流血!
麻臉漢子的後背已濕透。
麻九道︰「你們果然只是來送死的。」
麻臉漢子道︰「你能殺得了八只手,卻怎麼也敵不過六扇門。」
麻九道︰「我還是殺了你,也省得你跑回去報信。」
麻臉漢子道︰「那就出你的刀」
麻臉漢子的話剛說完,咽喉已變紅,血如泉涌,漢子的衣服霎時被染
成血紅。
麻九用鞋底抹了抹刀,看了看坐地上的伙計,笑道︰「你的戲演的不
錯。」
那活計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就在這一會功夫,狼狽不堪的
活計突然變了,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表情冰冷,一雙眸子也變
得像尖刀一樣。
伙計看了看葉雲青和角落里的老頭,道︰「那兩個人怎麼辦?」
麻九道︰「老規矩。」
伙計笑道︰「你今天已經殺了好些人,剩下的我來罷。」接著手一抖
,掌中也多了柄薄如蟬翼的尖刀。
一聲低叱,尖刀刺出。
胸口的鮮血如紅花般突然綻放,然後瞬間凋謝,化作血霧。
葉雲青還坐在那,吃花生的老頭也沒動,只有麻九倒下去了,手中的
武器應聲落地,扭曲的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快的刀!
伙計的尖刀還在滴血,人已站在葉雲青面前。
葉雲青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個大漢,皺眉道︰「他們都死了?」
活計道︰「八只手只剩下半只了。」
「看來江湖傳言也不全是憑空捏造。」葉雲青看著倒在地上的麻九,
道︰「麻九果然是凶狠毒辣。」
活計擦去臉上的血,狠狠道︰「麻九殺人如草,死有余辜。」
葉雲青道︰「你難道是為了救人才殺他?」
伙計冷冷道︰「難道不是?」
葉雲青道︰「可惜他背著麻九的罪名,卻未必是真的麻九。」
伙計笑道︰「六扇門難道會認錯人?」
葉雲青道︰「可如果六扇門的人根本沒見過麻九呢?」
伙計道︰「你很聰明。」
葉雲青道︰「我並不聰明,只不過看見的東西多了點。」
伙計道︰「你看見了?」
葉雲青道︰「我看見他總是看你的眼s ,一個掌櫃怎麼會看活計的眼
s 。」
活計笑道︰「不錯,他只不過我找來放哨盯梢的伙計。」
葉雲青道︰「你的伙計月錢一定很高。」
麻九道︰「他的確拿了我不少錢。」
葉雲青道︰「可是他並不稱職」
麻九道︰「他已經被六扇門的人盯上了,早晚有一天會把我也拖下水。」
葉雲青道︰「所以你一定要殺他。」
麻九道︰「我還要把這的人都殺了,然後做一出戲,麻九和八只手兩
敗俱傷,同歸于盡的戲。」
葉雲青道︰「你一定很想月兌身。」
麻九道︰「被官府盯上總不是件舒服的事。」
他看著葉雲青桌上的劍,道︰「你也是江湖上的人?」
葉雲青道︰「是」。
麻九道︰「剛才怎麼不出手,分一份花紅幾個月都有好酒好肉。」
葉雲青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八只手,道︰「我的確想過,可我怕像他們
一樣。」
麻九道︰「為什麼不走,這又不是耍大刀賣藝,還要捧人場?」
葉雲青道︰「我實在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挫了青城派和六扇門的名頭
,r 後有人說起麻九哥,我也可吹噓一番。」
麻九道︰「現在知道了?」
葉雲青道︰「知道了。」
麻九道︰「那你就更非死不可了。」
刀光一閃,刀尖直指葉雲青眉心。
在這剎那間,葉雲青已貼著刀鋒側身滑開,他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刀,
甚至感覺到冰涼的刀鋒貼著他的臉頰。
葉雲青的劍鞘還在桌上,劍已在手中,人已掠出。
「好身手!」三字出口,麻九已刺出六刀,刀刀具是致命殺招。
一寸短,一寸險。敢用短兵器的人出手必定即快且準,以彌補兵器上
的不足。這真麻九出手之快,更在假麻九之上。
刀劍相擊,火星四濺,聲如驚雷,角落里的老頭卻似聾了一樣,只是
吃著花生。
葉雲青一閃,後背已貼在牆壁上。
麻九招式已老,扭身變招,突然一頓。葉雲青的瞳孔收縮,劍光一閃。
一道血箭,麻九的刀還在手中,只不過右臂卻已不再肩上!
葉雲青看著麻九趴在地上掙扎抽搐。
武者決斗,勝負生死往往只在瞬息之間,絕不能出現任何破綻,能手
刃青城第一劍客的麻九怎麼會有這麼明顯的破綻?
「唉」吃花生的老頭忽然嘆了口氣,低頭邁步出門。
年輕人總是很好奇,對事好奇,對人好奇。
葉雲青看看倒在地上的麻九,眉頭一皺,轉身跟上老頭,往外一直走
,走出酒肆,走過街市,老頭慢悠悠的走,葉雲青慢悠悠的跟。
一直走了幾盞茶的功夫,老頭的呼吸已經重了,停下腳,坐在路邊的
石頭上喘著粗氣。
葉雲青走過去,伸手把水囊遞給老頭。
老頭沒有動,還在喘著氣。看見年輕人手里還握著把劍,老頭抬頭眯
著眼道︰「江湖上的人?」
葉雲青沒說話,笑著點頭。
老頭又道︰「那奇怪了,你跟著老頭是想學種地,還是想學養馬?」
葉雲青仍舊沒開口,收起水囊,手里卻握著一樣東西,送到老頭面前
,老頭探著身子看著葉雲青的手,攤開,花生,一粒花生躺在葉雲青
的手里,普普通通的一粒花生。沒有外殼,也沒有紅衣,只是一粒剝
的白白淨淨的花生。
葉雲青輕輕道︰「我看見這粒花生瓖在麻九的頸沉穴上。」
老頭看著這粒花生,眉頭卻越皺越緊。
良久,老頭似乎明白了什麼一樣,慢慢伸出右手,葉雲青死死的盯著
老頭的袖口,他好奇袖子里到底藏著怎樣的一雙手,是怎樣的一雙手
才有資格繼承一代豪俠的蓋世武功。
那是一只修長的手,隱隱現著青筋,除此之外就只剩下老皺骯髒。
這手已經骯髒到很久沒有被打理過了,甚至連仔細的清洗都沒有,皺
紋中滿是灰塵和泥土,指甲或折斷或已長到彎曲,摻著血的泥土粘在
手背的新傷上。
如果可以的話,葉雲青寧願相信這是一個乞丐的手。所有人都知道,
無論是使刀用劍,還是暗器放毒,都離不開一雙手。手就是江湖人的
命!即使普通人也是一樣。而這雙手卻似乎已經被主人忘卻了他的存
在。
葉雲青看著這只手。一個人一但開始不關心他賴以生存的事物的時候
,這個人如果不是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那就一定是厭倦活著了。
老頭拿起那粒花生,放進嘴里,開始咀嚼,花生在老人是嘴里發出
的聲音。老人的眉頭始終是皺著的,滿臉愁容。
葉雲青沒有說話,又拿出了剛才的水囊,老人沒有拒絕,一小口一小
口的喝著水,直到完全咽下那粒花生。
兩個人,一老一少,一坐一站,一個躲在樹蔭里,一個站在太陽下,
一個似乎在回憶著往r 的恩怨是非,另一個好像在盤算著將來的快意
情仇。
人生似乎也是這樣,走走停停,來來往往,一個人的今天就是另一個
人的過去,另一個人的過去也可能是再一個人的將來。
老頭遞還水囊,輕聲道︰「我以為還能像三十年前一樣出手干淨。」
說著老頭攤開兩只手,兩只手上都是老繭,右手拇指和食指上尤其明
顯,恐怕很少有人能猜出這樣的一雙手是怎樣磨練出來的。葉雲青深
深吸一口氣,他覺得有些眩暈,他越來越確信自己的猜測了。
有一種武功就是要用食指和拇指,還有心中的那一股「氣」。
老頭也看著這雙手,道︰「我二十六歲殺第一人,至今r 在我手上了
結的人命已二百有余。」嘆了口氣,又道,「所幸無一冤殺。」
「他們都是死在天上地下從無虛發的第一刀之下?」葉雲青發現自己
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老人苦笑,他沒有否認。
「前輩!」那些受人敬仰的名俠已經雲游方外,他們的後人也同樣值
得尊敬。仙人故去,他們的後人卻仍繼承著先人的俠業,他們都是心
境淡然的俠士。多年來,江湖上有不少惡跡昭彰的大ji n大惡,無形無
跡斃命于各種奇怪的手法之下。
老人暗淡的眼神忽然明亮起來,也許他也正懷念那些意氣風發,縱馬
江湖的r 子。可又有什麼是真正美好的,江湖恩怨,勝敗生死,有多
少人身死他鄉,又有幾人功成名就。老人慢慢閉上眼楮,道︰「過去
的,就讓他過去吧。」
葉雲青道︰「難道您不知道江湖上還有多少人在尋找他的蹤跡嗎?時
至今r ,人們提到「俠」,還是會想起他。」
老人低著頭,聲音也極低︰「再震爍古今的名也有成為過往的那一天。」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即使那些豪俠的名已成過往,可他們還有後人
,他們的後人還在做豪俠做過的事,他們也在傳承著豪俠的名!」年
輕人眼楮里閃爍著光,不只是包含著崇敬的光。
老人的聲音更低了,道「我受不了這個名,所以我才不配用飛刀。」
人們都羨慕豪俠的後人,他們的先祖,他們的家世,還有那些蓋世神
功。都閃耀著的讓人側目的光輝,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苦衷,
那生來的責任和不容許半點瑕疵的江湖威名。也許這位老人也有著同
樣的苦楚和煩惱。
「江湖上的人,都在賭,賭人心險惡,賭爾虞我詐,賭能活到終老。
押的是身家x ng命,贏的是虛無過往。」老人說的很慢,卻很清楚。
葉雲青道︰「難道就沒有人為了俠義嗎?」
老人道︰「可又真有幾個人是為了俠義?」
「這些事一定會要人來做。」葉雲青正s 道。
「是啊,無論什麼事,總得要有人來做。」老人自顧自的念叨著,又
看著葉雲青,「你願意做嗎?」
簡單的一句話,也許只是一個老人閑聊時的隨口一問,也許是一個前
輩對後輩人的期望。
葉雲青一字一句道︰「有些人一輩子不知是非,不分黑白,若一個人
能知道什麼是對,就一定要做下去!。」
老頭听完一怔,忽然笑了。笑是因為開心,開心有太多種,高興,無
奈,甚至悲傷痛苦,還有一種是豁然,突然解開了心頭的結,任誰都
會豁然的笑起來。
老人笑的很開心,他看見了一種希望和寄托,老人揉著眼楮站起身,
拍拍後生的肩膀,又慢悠悠的上路了。
葉雲青看著老人的背影,覺得心頭熱熱的,卻忽然皺著眉頭道︰「難
道那風雲第一刀真的要成絕響了嗎?」
「當然不會!」老人轉過身,笑道︰「你難道忘了還有個人叫葉開嗎。」
老人看了一眼滿臉釋然的葉雲青,駝著背,哼著小調,朝著r 落的方
向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