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彩秀听到這里心中糾葛萬分,卻也沒有太過驚訝的表現,慕容駿繼續說道︰
「上次西河會把浙江的那些狗官一股腦的都綁去了,听說最後簽了一個什麼協議才被放了出來,而現今你們沈家能以二兩四石的價格收購老百姓手里糧食的消息,早已經是傳的滿城風雨了,你們沈家自從沈老爺病倒後,實則是沈二小姐你掌旗英明,才能一直維持現今在浙江的米業龍頭地位,沈至那笨蛋也是糊涂,竟然听了他母親章夫人的幾句閑話,以為沈家得到官府授權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竟然動了除掉你的念頭,自己當幾天大掌櫃,也不想想沈家如果現在沒有你在,頃刻間就會被薛徹啃得連骨頭沒有了….」
「夠了,別再說了。」
沈彩秀眼淚在眼眶中轉著,出聲喝止慕容駿繼續說下去,顯然已經相信了慕容駿的話。
沈彩秀其實早已經覺得隱隱不對,只不過一直沒有往最壞的方面想,這時候慕容把所有事情全部串聯起來,她頓時是明白了所有真相,原來沈至與她本就不是一母所生,沈彩秀的母親本是沈家的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嫁入沈家後沈至的母親章夫人就一直對她多有刻薄,幾年前就因病過世了,而章夫人當然是向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早就對沈彩秀一個女子接掌商會是頗有微詞,這段時間更是變本加厲的不斷從各方面消減她的權力和身邊得力伙計,今天出門前還把帳房的鑰匙強拿了去,而她就馬上被慕容駿擄了過來,沈彩秀把這一切從頭到尾一想,就明白所有這些都是早有預謀。
慕容駿發現沈彩秀突然落淚,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會,等到沈彩秀漸漸平復才接著說道︰
「所以我說,沈二小姐你現在已經是內憂外患之境,稍有一步走錯,不光是你,就是你們沈家商會也會被各方勢力蠶食,不如考慮一下與我慕容駿合作吧,我們賭門雖然上不得是正當生意,但是也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如我們兩人要是聯手,以沈家的財力與賭門人手相輔相成,必定能讓沈家在這場斗爭中力挽狂瀾,吞掉薛家在杭州的生意也並不是難事。」語氣漸漸的緩了下來,期待的看著沈彩秀,等待著他的回答。
沈彩秀心中一陣掙扎,猶豫半晌過後,才緩緩問道︰「那麼,如果要你幫我,你又想要什麼條件呢?」
慕容駿心中一喜,首次露出誠懇的表情說道︰「也不需要沈二小姐多費心,如果我們合力斗垮薛家與沈至,我只要薛家那些店鋪就夠了,我慕容駿在此保證,你們沈家的店在我有生之年賭門都不會染指任何一間。」
沈彩秀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經過心中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斗爭後,才抬頭說道︰
「我沈彩秀雖然不想我爹的產業落于他們這些小人之手,但也是萬萬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讓你們秦淮幫在我們浙江扎根,否則我如何面對浙江這萬千百姓,如何對的起我爹從小對我的教導,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就讓沈至當他的掌櫃吧,我也落的一身輕松。」這時候沈彩秀直呼沈至之名,明顯已經對這個親哥哥心灰意冷了。
慕容駿哪里知道自己這般曉以大義的一番利誘,竟然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頓時為之氣結,不過慕容駿心機極深,頓時就回復了冷靜,只是背過身,無奈的嘆氣道︰
「可惜,可惜,沈二小姐,你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我慕容駿也敬佩你這氣節,只是這樣來,我也只能照約定關你二十天了,情非得已,只好得罪了,如你要是改變主意,隨時對著外面喊三聲我的名字,我必定馬上來見你。」背手向後走去,離開了地牢,地牢再一次恢復了平靜。
鄒潤發從頭到尾都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心中對著沈彩秀遭遇感同身受,對她涌出無限憐愛,恨不得立刻飛撲過去抱住來一陣甜言蜜語的安慰,只可惜自己這時周身提不起絲毫力氣來,別說站起了,就連口都張不開,只有體內有那一股靈氣,從左手轉到右手,又從右手游離到左手的流動,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無奈間也只能不斷運用燕返功的心法練習,還好他倒下的地方石板就在眼前,有什麼不懂的時間就還可以看著石板,反復研究。
沈彩秀再度坐下時,已經對鄒潤發完全沒了興趣,只是呆呆的坐在一邊,也不說話,時間就這麼安靜的過去了,鄒潤發躺著動不了,沈彩秀坐著不想動,地龍依然安靜,而每天固定時間都有人送飯菜來,沈彩秀也是面無表情的吃下,也不講話。
鄒潤發默數送飯的次數,只到了第九天,一直沒有說話的沈彩秀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雖然是x ng情剛烈,但終究是一個女孩子,遭遇最親之人背叛,又被人囚禁在此,忍到這時已經是極限了,她這一哭就是一發不可收拾,竟然像一個小孩子般哭地一個多小時沒停,仿佛世界上最傷心的事情都在這里出現一般,眼淚像一串串珍珠一般,一直往下淌。
鄒潤發在一旁听到也是傷心不已,心中暗暗發誓,他如果要是能出去,一定要把那什麼章夫人,沈至,薛徹一股腦都收拾了,敢叫我鄒潤發的心上人這麼傷心的人,死一萬都不為過。
沈彩秀哭道傷心處,黯然自言自語道︰「為何,為何這當兒你卻不再這里,如有你在,我沈彩秀又怎麼會讓人如此欺辱。」
「本少爺可不就一直這里嗎,你只管放一萬二千顆心,等我們出去後,我包準幫你收拾那些人,讓他們知道什麼叫,請柯藍來家作客——找死∼!。」
沈彩秀听到有人說話抬頭大吃一驚,站起聲來喊道︰「是誰∼!?」
鄒潤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再一動胳膊,更是活動自如,頓時喜得的站了起來,身體竟然已經回復活動自如了。
沈彩秀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鄒潤發已經九天沒吃任何東西和喝水了,沈彩秀早就把他當成一個死人,這時候他卻活蹦亂跳的起來了,震驚過後猛然才又想到剛才那以為無人,放聲大哭的窘態,連忙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站起來,單手指著鄒潤發羞怒交加的喝道︰
「你這閹狗,竟然這樣都還沒死透,你~~~~~你∼剛才听了到什麼嗎?」眼中的淚水霎時間已經轉為無盡的怒火了。
鄒潤發心中委屈的嘀咕道,我這才是冤枉,這牢房可絕對算是公共場合,你哭的那麼大聲,我沒投訴你噪聲污染就不錯了,你還像是我欠了你五百萬一樣的質問我。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他也知道,這絕對就是所謂惱羞成怒,女人如果讓你知道她最不想讓人知道的模樣,那真是會發飆的,這時候死也不能承認,否則必定會被她恨到骨子里,只得裝作無辜的說道︰
「沈小姐,我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真的什麼都沒听到,只听到你說的最後那句,你還有說過什麼嗎?」
沈彩秀臉s 這才恢復正常,只是驚奇走過去對鄒潤發看來看去,問道︰「你這人怎麼會一點事情都沒有?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嗎,就算沒死,你可是這麼多天都滴水未盡啊?難道你會少林派龜息法,可是不對啊?我兩過你兩掌,你明明身上沒有一絲內力,並不是習武之人啊。」語氣中敵意消除了不少,經過這段時間,雖然兩人也沒說什麼話,但軍師歷經巨變,距離卻好似是拉近了不少。
鄒潤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這燕返功是不是算是練成了,身體的感覺卻還是跟以前毫無二致,只听這時候,地牢門再度一響,又有人下來,沈彩秀與鄒潤發對望一眼均想著,不是說要關他們二十天的怎麼這麼快就有人來,這也不是送飯的時間,難道慕容駿突然改變主意了?鄒潤發心思一動,悄悄用腳把那載有燕返功的石板在地上死命磨蹭,把上面的文字都磨平,讓別人再也看不到了。
只見這次下面的不是慕容駿而是十多個紅衣人,匆匆走了過來,各個都拿著兵刃,其中有人喊道︰「你們兩個快起來,跟我們走∼」
沈彩秀本來不懼他們,只是現下手無兵刃,又加上剛剛才大哭一場,並沒有動手打人的心情,只得和鄒潤發一起被押了出來。
鄒潤發一邊往上走,一邊疑惑的問道旁邊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秦淮幫眾︰「這位兄弟,麻煩問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這是要放我們出去嗎?」
那人瞪了鄒潤發一眼才狠狠說道︰「放你?你小子想的到是美,是有人來救你們了,這次點子實在太硬,所以三當家才把你們押出來與他們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