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干糧後,朱慈烺和將士們胡倘了一會,便回帳睡覺去了。這簡易式的三角帳特別小,只容得下一個人。在地上鋪上一面薄毯即可入睡了,
朱慈烺剛躺下。帳簾就被人挽開,他翻過頭,只見馬英怡蹲在帳門外,她將捂在懷里的饅頭拿了出,遞給朱慈烺。「你…你剛才只吃了一塊面餅,一定還沒…飽吧」
靠,我還以為她要從衣服取出肚兜來呢?原來是饅頭,嚇我一跳。朱慈烺怔怔地看馬英怡。並沒有去接饅頭。
「你怎麼還不去休息?晚上還要趕路啊」朱慈烺問道。
秦婉萱撓著頭,柔聲柔氣道︰「睡不著,你快拿去吃啊,別餓著了?」
朱慈烺上下打量了一翻馬英怡,「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天葵?」
馬英怡雖然粗魯,但听朱慈烺這麼直白將女子的隱晦之事說出來,頓時漲紅起臉,她將饅頭扔到朱慈烺身上,怒目狠瞪了一眼朱慈烺,起身便跑了去。
朱慈烺見馬英怡氣憤離去,才想起這是大明朝不是他前世的那個社會,沒有衛生與健康這一門學科。他露出一絲苦笑,反身將饅頭拿在手里。只覺饅頭暖軟軟的,也不知道馬英怡放懷里揣了多久。散出一婁少女清香。
朱慈烺拿饅頭放到鼻子嗅了嗅,只覺心里有些意亂。忍不住咬了一口饅頭。這幾天吃的食物都是凍得硬邦邦的,難得吃一個軟饅頭,當然覺得入口滑膩,好吃之極。便狼吞虎咽起來。三兩下把饅頭給處理掉後,才安然入睡。
天黑後,朱慈烺讓全軍把馱馬上除火yao,其他東西全都扔了,然後又讓每人把五天的干糧攜在身上。然後,便快馬啟程了。往沈陽衛的方向奔去
昨天,朱慈烺大部過了熊山站後,離沈陽就只有五天路程了,現在把馱馬上的東西都扔了,目的就是加快行軍速度,趁早殺入長山堡。
朱慈烺這樣做,主要是因為李重鎮去陽河取水看到了庫倫部族的帳篷,也不知道庫倫部族有沒有人看到李重鎮他們。若是有人看見了,肯定會去向建州虜韃告狀的。
所以朱慈烺才會那麼急著趕路。本來五天的路程,現在馱馬又卸了重,一路快馬加鞭的話,三天時間足可以繞過新民,殺到長山堡。進入沈陽一帶。
第三天的四更天,朱慈烺帶著兩千五百騎兵便過了巨流河,隔著十幾公里路看到長山堡。長山堡原乃明朝廷吞兵的地兒,建築風格呈堡寨型。和關內的軍堡一般無疑。只是後來努爾哈赤,宣「七大恨」兵征大明後,沈陽便被割裂明土,作為沈陽的附屬——長山堡自然就屬于東虜的了。
現在的長山堡寨的管理方式自然不同關內的軍堡,只專于屯兵的軍事堡壘。而是攏集數千漢人奴隸居于堡中,這些奴隸都歸屬于和碩莊親王舒爾哈齊第六子——濟爾哈朗。他與皇太極的關系極好,受封貝勒。為瓖藍旗旗主,所以他的莊園里駐守的軍力絕對不下,三個牛錄,只是濟爾哈朗前天便被皇太極召到盛京去議事了,帶走了一部分帶甲戰兵,現在長山莊園里剩下了不到兩個牛錄的兵力。
朱慈烺可不管長山莊園里有多少駐守兵力,他現在都只能趁著虜韃還沒發現他們的存在,一舉殺進莊園里。
寒夜滾濃,朱慈烺和李重鎮,周遇吉還有兩千多騎兵都停留在一個枝葉疏松的林子,隔著十里遠,借著長山莊園寥寥火光,依稀可見堡外圍有一堵兩米高的土牆,正門有輪值甲兵。莊園外兩旁一畝畝方田,稻植已經被收割了。田內到處可見一棟棟草垛。
這時,一騎從林側奔來,趕到朱慈烺面前,周遇吉下了馬,單膝跪在朱慈烺面前,道︰「報殿下,莊內除了百來滿清虜韃戰兵巡邏守夜,其余皆已入睡,此時正是我們殺進去的最好時機」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遇吉你和馬英怡一起去打探軍情,她人呢?」
「她她說她繼續留下觀察,叫我先回來報告殿下。未將拗不過她,又怕生了大動靜。便自己回來!」周遇吉訕訕地答道。
朱慈烺鎖緊了眉頭,繼而憤然開口︰「她這是違反軍令,若是驚動了莊內,看我不砍了他的頭!」
李重鎮見朱慈烺動怒,急忙上前道︰「殿下不能再等了,都快五更天,我們現在就殺進去吧!」
朱慈烺點了下頭,便轉過身喝聲下令。「全軍听我命令,全都跟著我殺進莊園里!」
唰唰的一陣響作,所有軍兵翻身上了馬,抽出戰刀。
「走!」朱慈烺跨坐五明冀,抽出長劍往長山莊園一指。
馬蹄蹬地,聲響滾滾,兩千五百騎跟著朱慈烺,李重鎮,周遇吉,陳夫,如黑浪一般,從樹林子竄出,揮舞著戰刀,嗷嗷地奔走方田,向長山莊園翻騰而去。
在馬蹄一動,所有人便都忘記了緊張和恐懼,他們的腦袋里已經除了殺虜還是殺虜。因為這是他們吃了一路苦頭的目的所在。一直他們都渴望著這一刻早來早去。這會可不正是得償所願了。只消快快打完仗便可以回家了。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回去呢?或許在這之前,他們都想過,但現在他們卻沒有這個念頭。因為太子在領著他們。
輪值守衛在莊外的虜韃,聞听千蹄奔騰,右側方田那邊騎馬人影重重疊疊正向著他們這邊而來。
「主子回來了…」一個虜韃守衛說著,趕緊站直腰身,挺立門旁。
另一個虜韃守衛也忙規規矩矩站好,只是心中還有疑惑,喃喃道︰「主子怎麼這麼晚回來啊,以前都不會的呀」
「別說話了,等一會主子就會趕回了」那個虜韃守衛道來。另一個虜韃守衛便沒再作聲了。
虜韃無論怎麼想也好,也不會想到這騎馬奔來的是明軍。在他們眼中,南人都是弱者。不可能有這膽量。
朱慈烺身穿銀甲,一手纏韁策馬,一手持劍。迎風沖在最前,在微微淡淡的天s 下,他面寒如冰,雙目厲光泛動。直視前面的莊園。周遇吉和陳夫,李重鎮緊隨朱慈烺左右。向莊園奔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