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鎮和周遇吉還有陳夫三人听完朱慈烺說出他的決定之後,一開始感到震驚,不過之後,三人很快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周遇吉站起來,毅然說道︰「既然殿下決定好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莫說是盛京城,就是閻王殿我也要去闖上一闖,」
陳夫一拍案,振奮道︰「對!殿下都敢了,我等還有何不敢?」
李重鎮也是殺氣騰騰︰「說得好,我們竟然來了遼東,不玩大他怎麼行。」
三人都表決了,那麼今晚入襲盛京城的事便算是定了下來。
同樣的一點。只要這一次大家都沒死,那麼很明顯的他們的後半輩算走上了一條黃金路。在這樣的歲月里。想尋得一位像朱慈烺這樣愛將愛兵的主兒確是難如登天。也難免三將對朱慈烺死心塌地。
「計劃已定,那就在一更天時分發兵」朱慈烺朗聲道,「重鎮,你去吩咐眾位弟兄先休息好,等傍晚時分在外頭的校場集中。」
李重鎮領命便出去。
夕陽如血,把整個遼河套的草地掃成深紅s 。熊山站闊大的校場上,兩千五百軍兵已經集結完畢,一個個牽著戰馬,背著鳥統,排成了整齊的行軍陣列,
朱慈烺騎著五明冀從陣前緩緩行過,冷目掃視了這些從關內跟著他殺到關外來的軍兵。
「廢話不多說,對于我們即將要進行的計劃,李重鎮李大將軍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前幾天我和陳夫帶五百兄弟可以干掉虜韃一個旗的兵力。現在盛京城里有兩個旗的兵力。而我們現在有兩千五百弟兄,」
血s 夕陽下,寒風陣陣。戰馬響鼻時有。兩千五百軍兵一動不動,恍如一樽樽鐵人。
「夠不夠膽拿下盛京城,」
「誓死拿下!!!!」
「好!我們今晚就把盛京當成長山堡一樣,一個不留一個不剩,血屠城中虜韃!」
「血屠城中虜韃!!!」
「我們孤軍來此,要的就這是這一刻。興許我們全都要留在這里,連尸骨都無法回到關內。但有大明朝皇太子朱慈烺陪著你們!」
「我們誓死跟隨殿下!!…」
就連空氣都開始沸騰,更何況兩千五百軍兵。他們的熱血已熊烈地燃燒起來,在眼中已沒什麼是可怕的了。因為有皇太子與他們生死與共。這是真正榮耀。是前所未有的驕傲。就算死也會讓全天下記住他們。
可能在幾個小時後,他們將面臨滅頂之災,但是現在他們的身體和靈魂都被獸x ng所佔據,一群野獸面對一個龐然大物的征途就此開始!
「殺光虜韃!!」
「殺光虜韃!」
兩千五百軍兵一個個雙眼通紅,野獸般咆哮著。
朱慈烺調過馬頭,抽出利劍往高一指,「上馬!」
兩千五百軍兵翻身迅速上了馬。嚴目跨坐馬背,蓄勢待發。
朱慈烺手中的寒劍往前一招,厲聲喝道︰「弟兄們,跟我走!」
朱慈烺奔馬當前,軍兵們緊隨在後,向著盛京席卷而去,
夕陽緩緩落入地平線,整個遼河套開始黯淡下去,最終漆黑一片。
當朱慈烺率領兩千五百明騎出了熊山站,馬不停蹄地殺奔盛京城的時候,
盛京皇宮大政殿內,皇太極正在等候濟爾哈朗和多譯滅掉那伙膽敢入襲長山明軍的好消息。這些天來,他眼皮總是在跳,感覺這伙明軍非比尋常,能在一夜間將諾大的長山屠殺殆盡。就已經威脅到了他們滿洲國境內的安全。若是照這伙明軍這樣打下去。他統治威望肯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連自己國境的安全都無法保障的皇帝,算什麼皇帝啊,跟大明朝的崇禎有什麼分別。
都已經三天了,濟爾哈朗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啊,連個送信的人都沒有?難道連他們都陷入了苦戰?皇太極正考慮著要不要再派出一旗的兵力前往爛蒲谷的時候。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朱慈烺正率著兩千五百軍兵向盛京殺來!
皇太極都想不到的東西,別人就更想不到了,因為自建立後金國以來。他們與明朝軍隊開過大小戰爭無數次。明軍的戰力那是有目共睹。區區兩千左右的明軍擾擾莊園可以。進攻盛京嘛,那是痴人說夢。而且整個瓖白旗的兵力正追殺著他們,他們除非是大羅神仙,否則忙著逃命還不及,怎麼跑來打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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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他們早已經習慣模黑走路了,寒冬夜濃,在沒有打火把的情況下,誰能看見一只兩千五百的明騎正繞過遼中。一路直撲盛京。盛京城外只有西面布置了一連串的軍堡。說是軍堡其實還不是農莊。不過是堡內駐軍兵力較多罷了。
這些軍堡恰恰成為了將朱慈烺他們和盛京城一道隔離。朱慈烺他們要想進襲盛京繞路是行不動的,因為上有沈陽孔有德,下有蓋州尚可喜。登州耿忠明這前幾年剛投降虜韃的遼將,如今已被封為三順王了。三地駐守大量的漢人八旗,憑朱慈烺他們兩千五兵力想過去時不可能的。所以想過現在他們必須要破堡而過。直逼盛京。
這些軍堡除駐守了兵力外,至少有從中原擄來上十萬的漢人被圈養在里面,當牲口當奴役,
負責在前探路的周遇吉見到前面燈火通明,依稀可見持有武器的人影來回巡邏。便回馬將情況報告了朱慈烺。
「有軍堡?」朱慈烺沉吟片刻,急道,「快,快拿地圖來。」
馬英怡從馬袋中取出地圖遞給朱慈烺,道︰「沒燈火你怎麼看啊?」
「管不了這許多了。」朱慈烺接過地圖跳下馬,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然後拿出火折子,借極弱的光線在地圖上找到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最後確定前方的軍堡就是長寧堡。他拿著地圖快步走了回來。
「我們已經就在盛京城下了,現在周圍全是奴虜的人,」朱慈烺告訴大家道。
「我們本來就是要來虜韃的巢穴嘛」周遇吉笑道。「只是想不到我們的速度這麼快。到了虜韃城下還沒有被發現。」
陳夫一拳揍倒周遇吉身上道「r 你啊,你很想我們被虜韃發現嗎?」
「被開玩笑了,現在不是時候」李重鎮沉聲道,繼問朱慈烺︰「殿下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朱慈烺沉吟片刻,對文青芸道︰「青芸你幫我去抓一個虜韃活口來,記住千萬別打草驚蛇了,否則大家都有生命危險,還有你自己也要小心點,」
「知道了,殿下」文青芸下了馬,身形一閃便沒入了黑暗中。
半個小時後,文青芸果然抓回來一個活口,夜黑,看清楚那家伙的面貌,只瞧他體形瘦若柴木,彷佛文青芸扔到地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木乃伊。周遇吉跳下馬一把揪住這人腦後的小辮子。往後一拉,虎聲恐嚇道︰「你說你是要老子先割了你耳朵,還是在你四肢分別捅上一刀。」
「別,別啊。」那人嚇得連連叩頭,顫著聲音道,「軍…軍爺別….別殺小人,」
「哼哼」周遇吉手中的匕首在黑夜發出慘淡的寒氣,若隱若現的,他哼聲道︰「憑什麼,」
「我……我…….」
「我可以饒了你」朱慈烺道,「但你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話,否則我要將你四肢全砍下來。」
「你問,小的知無不講知無不講」
「你若是有半句假話,周遇吉!」
周遇吉應意,手中的匕首輕輕在那人臉上拍了拍,嚇得他「饒命啊,官夜饒命啊…小的一定實話實說。」
朱慈烺跳下馬蹲到那人面前,冷聲問道「前面的莊園是誰的?」
「前面就是蘇達喇的莊園?叫長寧堡。」
「蘇達喇又是誰?」
「听人說是皇上的族弟,其他小人也不是很清楚。」
「皇上?你知道我們是誰麼?」
「不…不不是皇上,是虜韃皇帝」
「你的漢語不錯嘛,你到底是漢人還滿人?」
「小的是漢人!被虜韃捉來當阿哈的」
「哼」朱慈烺冷哼一聲,道「長寧堡這里離盛京城還有多遠?」
「不遠,往再前走十多里路就是盛京城了。」
「長寧堡內現在有多少虜韃子兵?」
「四百多個虜韃戰兵,」
「長寧附近的長定堡有多少戰兵?」
「大概也有四百多吧,不會超過五百」
「好。」朱慈烺道,「我現在放了你,你走」
「殿….」周遇吉話剛出口,便被朱慈烺揚手打斷了,待那人向前走出兩步的時候。朱慈烺驀地撥劍而出。翻手橫削一劍,那人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頭便被割飛了。
「不好意思了,我們兩千五百人的命都在這里,就算你是漢人我也不得不殺了你,」朱慈烺對著尸體一鞠躬,然後轉身道︰「重鎮,陳夫我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你們帶上一千兵馬將前面的長寧堡搗毀。寧可殺錯切莫放過,掩護我們沖過去。」
「是,殿下,」陳夫和李重鎮同時應道。
「還有,你們處理了長寧堡之後,附近的長定堡肯定已經派兵馬過來了,你一並處理掉,記著要用最快的剿敵方法。鳥統加火老鼠。不用擔心盛京城那邊。我要的就是讓他們出城……你們負責拖住盛京出來的虜騎,將引走,我會天亮之前毀掉盛京城,然後去找你們。」
「知道了殿下」
「那好,你們都小心點」
「殿下也要小心,」
幾人相互囑咐了幾句,陳夫便集合軍馬在前,朱慈烺他們在後。李重鎮則帶三軍兵下馬在莊園四周設伏。
陳夫領軍悄悄行近數里後,忽然就發起了沖鋒。迎面直撲莊園而來。
陳夫快沖到莊門的時候,意外就此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