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盤坐窗下,指撫古琴。飄渺香煙里脆音幽幽蕩蕩,听來卻是閨中深怨。忽然一個身影自窗閃入。待李香君有所察覺時,一把銀晃晃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喉嚨里。
李香君一個小女子膽敢從金陵不遠千里來到京城,自是十分有膽量。雖只有十五歲,可身在青樓里,江湖之事也見過不少。這會,先一驚。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繼續撫琴。就像抵在她喉嚨的不是一把分秒間能讓她香消魂散的匕首。而是一條無傷大礙的鐵片項鏈。
「你倒是穩得住心啊,生死間還彈得下琴」一把冷嬌嬌的聲音從後傳來。李香君的玉指撥弄著琴弦。淡然一笑,道︰「如果你要殺我,一進來就殺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如果要財的話,房里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可以拿了自去。」
身後的人冷哼幾聲,呸了一聲,冷然道︰「誰要你的金銀,我是來殺你和你的曹公子的,」
李香君臉s 大變,琴音赫然止住。她故作冷靜,淡然笑道「幾天前曹公子是來過我這里,不過也只是幾天前的事。我們只是一面之緣」
就在這個時候,房外頭,李香君丫頭的聲音響了起來——「曹公子,我家小姐在里邊候著」
聞聲,李香君身體劇烈一顫,臉s 頓時煞白。只听身後那人冷笑出兩聲,y ny n說道︰「可不說曹c o,曹c o就來了。」
正當李香君愕然之際,丫鬟已經把朱慈烺領到門口。朱慈烺敲了敲門。卻听屋內撕喊起來︰「曹公子有人要殺你,你快走…」話未說完,聲音嘎然而止。
朱慈烺心頭大驚。猛地推門撞進屋里。卻見內廂窗下李香君坐在古琴後,身後站著一個文士打扮的公子哥,戴著一頂方帽,頭發全盤進了帽子里。捂住李香君的嘴。見到朱慈烺撞入屋,慌忙將那柄抵在李香君喉嚨里的匕首藏到身後。
「青芸!」朱慈烺認出李香君身後的公子哥。無限驚喜叫道。
扮成公子哥的文青芸一撇頭,哼了一聲。
朱慈烺想到文青芸剛藏到身後的匕首,已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臉一沉道︰「青芸你藏到身後的是什麼?」
「關你什麼事,」文青芸頭也不轉回頭,哼道。
朱慈烺快步走過去,將李香君拉到身後,然後一把抓起文青芸藏在身後的手。奪過匕首,喝聲問道︰「這是什麼!你是不是要對香君姑娘下毒手?」
文青芸回過頭,熱淚滿盈地看著朱慈烺,憤然道︰「是又怎樣!」
朱慈烺將匕首往地上一丟,指著文青芸道︰「本來你傷好來了京城,我心里還很高興。想不到你心眼會這麼毒,你真的令我很失望,你走,現在就走。」
李香君听了朱慈烺和文青芸的對話,已經大致知道事情的起因。忙拉了拉朱慈烺的服擺。誰知朱慈烺這會怒不可恕。已是拉不住。
听了朱慈烺從未有過的一翻怒話,文青芸心里委屈之極,死死盯著朱慈烺,秀美里的淚水就滾滾而落「好,你要我走,我就走」文青芸一抹眼淚,就向房門走去。
李香君見文青芸面容雪麗,淚落如瑩,走起路來並不像個男人,心里更斷定她是女子。想起文青芸剛才挾持自己的一翻話後。方才意識到事情並非如朱慈烺想的那樣。忙對朱慈烺說︰「公子,她並不是想殺奴家,他剛才不過說殺了公子來嚇奴家而已。」
朱慈烺赫然想起進屋時听到的李香君的叫聲,心里大叫一聲不好。忙追出內廂將文青芸拉住「對不起青芸,剛才是我誤會你了,」
「你不是要走嗎,我這就走,不要再見到你這個負心人」文青芸掙開朱慈烺的手,一副決意要離開的樣子,就向屋外走去。
朱慈烺搶過文青芸的腳步,將房門一帶,關上門攔在她面前。滿臉賠笑道︰「青芸不要生氣啦,是我不對,你打我好,罵我也好。就不要走好嗎?」
文青芸坳不過朱慈烺那張笑臉,氣呼呼地背過身去,不去理他。
朱慈烺見狀,心道,看來得像對秦婉萱那樣,用**接觸來感動她的心理。想到這理,頓時心猿意馬起來。一臉y n笑地搓了搓手,突然從後面抱住文青芸,鼻子在文青芸臉側嗅著。那樣子簡直就狗似的。
文青芸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手擋開朱慈烺的臉,同時使勁地扳著他的手。急道︰「你這個惡心鬼,放開我。」她語氣雖凶,可眉目間卻看得出歡喜之意。
李香君這會就不歡喜了,玉臉板得緊緊的。哼了一聲,背過身一坐回床榻上。
朱慈烺察覺到內廂的怒火,抬目看見李香君坐在床沿背對著他們,那閨中怨氣彌漫周身,肉眼可見。
文青芸也看到了李香君的舉動,心中剛消淡些的怒氣又生了起來。她狠狠在朱慈烺的手背上掐了一把。痛得朱慈烺當場大叫一聲,卻愣是忍住痛沒有撒手。
「都是你這個花蘿卜,有婉萱姐姐和英怡還不夠,還要招惹多了一個,看你怎麼收場」文青芸白了一眼朱慈烺,細細聲說。語氣里滿是幽怨。
朱慈烺趕緊道︰「不是我花心,是我太有魅力了,人家都是*的。」說著,就像把嘴往文青芸臉上湊。
文青芸抬手擋住朱慈烺的臉,哼道︰「你少來貧嘴,還不去哄哄人家。我瞧她待你也是真心的,也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的姑娘都願意為你舍命。」
「你還不是一樣…喔對了,你背上的傷全好了沒?」朱慈烺變s ,大為緊張地道。
文青芸心中一暖,語氣也溫柔了許多,說「早就沒事了,當時我竭盡了全身內功護住後身,才只是皮外傷而已。只是十成功力給那箭打散了三層。」
朱慈烺松了一口氣,拿臉在文青芸的臉上摩著,頗當寶似地道︰「只要咱青芸沒事,就是功力全被打散,也沒關系,以後咱來保護你…呃…你還沒告訴你什麼時候來了京城的呢」
文青芸道︰「你離開蓋州的十天後。我的傷就好得差不多了,我心里想著你和爹爹,便跟耿仲明告了辭,離開了蓋州,回到關後,我先去密雲,可爹爹不在密雲,去涿州了。所以我就直接來京城了。我前幾天就到城了。到京城我就繞著皇宮轉了一圈,打算熟悉一下地形,準備晚上潛入宮里去找你,恰好路過一間大宅竟听到有人在議論你和李香君的事,我當時就想我在蓋州受了那麼重的傷,你倒好,回到京里就和別的女子尋歡,心里氣不過。就沒有進宮里找你。直到今天。我看到你出了宮來,便料定你是來找李香君。便想試試這個李香君是否和英怡那樣肯為了你舍命。我看準時機就潛入她房內。這往後的事你也知道了。」
對文青芸听到討論他的那些人,朱慈烺心里也知道是誰。不可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當下也就沒有在意。只是暗自慶幸文青芸沒有听到這些討論後,因愛生恨,只是稍稍生會氣而已。否則李香君肯定是要香**散。
朱慈烺長松了一口氣,纏在文青芸的腰間的手緊了緊,說道︰「傻瓜,你要見我,直接去找李重鎮他們不就可以了。又怎麼好想著要潛入皇宮,你可知道宮里的大內侍衛中高手眾多,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恨死我自己的,你知道嗎。」
「嗯」文青芸訕訕地說︰「下次我不會的了。」
朱慈烺道︰「青芸,你以後要記住你是我的未婚妻,堂堂皇太子妃是絕不允許有任何損傷的,上一次為我擋箭受傷,我的心到現在還痛著呢,我下過決心以後要好好保護你一輩子的,你要再這麼飛來跳去的,不說你會不會磕著踫著。我心里擔著你,也遲早會被嚇你嚇死」
被朱慈烺一番甜言蜜語道來,文青芸那還招架得住,心都怕融成一潭水了。她拍著朱慈烺的手背,柔柔道︰「知道了我的殿下,以後我都會小小心心,絕不讓殿下你擔心的了。別說那麼多了,你現在就去把人家哄回來吧,」
朱慈烺听著文青芸的話,心里總覺得有些別扭,老婆讓老公去哄別的女人,怕也只有文青芸才會這麼舍得,要是秦婉萱不一耳光扇過來就好了。當下應了一聲,便松開她,聶著手腳走到簾梳後面,探頭往內里看了看。
文青芸看朱慈烺那個做賊似的模樣,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朱慈烺回過頭,道︰「你笑什麼?」
文青芸白了他一眼,也不理會他。走到一旁,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拿過圓桌上的茶杯和茶壺自行倒了茶,幽幽品起茶來。
朱慈烺見她好像把這里當成她家似,心道︰這丫頭不會對我那麼有信心吧,搞不好轉會咱倆都要被李香君給轟出去啊。搖頭感嘆了一聲,轉身就入了內廂去。
「香君,香君,」朱慈烺坐到床邊,連喚了幾聲。
李香君背對朱慈烺,就是不應一聲。別看李香君是紅塵女子,可像她這種賣藝不賣身j 女,換句話說就是現在的女明星,而且還是天後級。只是在這個時候名聲沒那麼好听罷了。另來李香君才學非凡,加上剛出十五歲,還沒有像那些二三十歲的女紅牌。x ng格自然有些孤傲,對于感情還是大有寧做妻,不做妾的決意。
朱慈烺感覺到李香君滿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竟感覺有些尷尬。畢竟他與李香君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而已。盡管李香君剛才被文青芸挾持表現出對他的維護,讓他很感動。他也因此對文青芸大發脾氣。可一事歸一事。倒也不是朱慈烺喜歡她了。
李香君這會穿著一身紗衣綾羅裙,轉過身的一剎那,隔著薄薄的一層紗,連少女的肚兜都清晰可見。朱慈烺的臉微微一熱,卻見李香君半低著的臉兒,掛滿淚水,順著尖俏的下巴,滴滴掉落。心頭一驚,有些心虛地問道︰「怎麼了?」
李香君抿了抿胭唇,將到了唇上的淚水抿進嘴里,好一會兒,才哽咽道︰「公子,奴家只想要一個一生一世只對奴家一個人好的男人,奴家只想問公子,公子能否為奴家做到。」
不會吧,連秦婉萱和馬英怡都不敢對我這麼要求,你竟然有這麼一出。朱慈烺臉s 一變,為難了一陣,道︰「這個香君姑娘恕我做不到,」
李香君心下猛一失望,繼而又道︰「那奴家嫁到你曹家,公子可否讓奴家為妻,」
「這個啊,」朱慈烺想了想,道︰「也無不可」
「不行!!」
朱慈烺聞聲回過頭,只見文青芸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內廂,就站在簾梳旁邊,雙手插著腰,一副沒有商量的樣子。眼神頓時變得茫然,他心道︰來了,看來真正的麻煩來了。
李香君並不去看文青芸,只看著朱慈烺。
既然文青芸發話了,朱慈烺心里自然不敢答應李香君,他低下頭,不再說話。
李香君見朱慈烺低頭不語,心想這女扳男裝的公子也是她的對手。可想到與她爭,不是在曹公子面前顯得沒有肚量麼,于是便道︰「那我也不能做妾,」
文青芸冷笑道︰「我都要做妾了,你還想做什麼,你可知道你面前這位曹…大公子是誰麼?」
李香君一副不相讓的表情,道︰「如果姑娘你想說曹公子家大業大的話,那小女子也要告訴你,我要嫁公子絕非想圖他什麼,不說其他,就是小女子這幾年的儲蓄也有幾萬兩,又何須依附公子的家業,小女子要做正妻,只是想要個名分。」
文青芸哼道︰「若說這個的話,我爹也給了一個傳家之寶作嫁妝,當出去至少值三十多萬銀兩,我都不敢要求做公子的正妻,就憑你那幾萬兩算什麼。」
朱慈烺听得兩女爭吵的內容,心里一跳,忙抬起頭來,看了看二女。見二女吵得臉紅耳赤,確實不是在吹牛。心里暗暗算計著,發了發了,老子還在說這個窮太子當得窩囊,還不如外頭一個富家公子來得牛逼。可不就沒有想到咱這兩個女朋友竟然這麼有資本。出口就是萬萬計,了不得了啊。
「我已經說過了,我只是想要的名分。不是和比誰有錢」李香君似乎動了真格,說著話兒,淚水卻跟著不停地流。
而文青芸似乎也很認真,她一步不讓,插著蠻腰,挑起細眉大聲說︰「我也已經說過了,你想做正妻沒門。」
兩個女人吵到這里,已經豎眉怒目相對了。
「香君你真存了幾萬兩啊?…唔」
「青芸,你那嫁妝真值三十多萬啊,」
「你別吵我先!!」
朱慈烺心里惦記著二女的嫁妝,饞得滿嘴口水,卻是沒有去注意二女眼下已水火不容。被二女同時喝了回來。坐在床邊再不敢說話了。心下卻歡喜得很,他這幾天無時不再想著弄幾十萬兩銀子來給徐得功發展銷售網的經費。去了周皇後借,可周皇後手頭也就只有一萬兩銀子。又不敢像上次那樣滿宮里淘寶賣。直煩著這事。咋听二女竟有這麼豐富的嫁妝,怎能不高興。這會正算計著怎麼跟二女討來這些嫁妝。
李香君終于先開口說話了︰「那也不是你說了算,公子喜歡誰多一點,他自然會讓誰做妻。」
文青芸冷然回道︰「就算他肯,你也別忘了你的身份,」
文青芸這一句話,當下就刺中了李香君心中的痛處,頓時淚臉一片慘然,畢竟是十五歲的女孩,被打中弱點,自無話可說。當下嗚哇一聲,再也忍不住撲到床上,趴著被子痛哭不止。
朱慈烺見狀,先愣了一下,繼而也向文青芸投與責備的眼神。文青芸這會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份,又被朱慈烺用責備的眼神看著。心里就更發虛了。她猶豫了一會,也走過來坐到床邊,伸手在李香君的肩膀拍了拍,滿懷愧疚地說︰「香君姑娘,我剛才的話說過了,我在這里向你道歉了,」
李香君想不到文青芸竟然會來向她道歉,當下哭聲輕了許多。可怕尷尬,卻沒敢回起身來。
文青芸還想再說什麼,可見朱慈烺就坐在旁邊,心里頓時感到不自然,到了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你出去,快出去,」
「干嘛要我出去」
文青芸要朱慈烺出去外廂,朱慈烺知道她想什麼,可就裝著不明所以,賴著不動。
「你就出去一會嘛,讓我們姑娘家說說話」文青芸把朱慈烺拉起來,推著他出了外廂,然後回轉內廂將簾梳統統放了下來。才走回床邊,坐到李香君身旁。
「香君姑娘,我真的沒有心的,你就別哭了好了不好」
李香君把頭埋進了被子里,嗡聲嗡氣地回了一句︰「我沒怪你,」
「沒怪我還哭成這樣」文青芸嘟噥了一句,繼而拿手在李香君背上輕輕地撫著,喃喃道︰「我就告訴你吧,你那曹公子那是什麼曹公子啊,他是當今太子…」
李香君的哭聲嘎然而止,定了一會,突然翻起身來,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文青芸,指著外廂,激動得連說話都打著顫︰「你說說曹公子是當….當今太子」
「嗯」文青芸不知道李香君為什麼會那麼激動。愣愣地看著她一會後,點了下頭。
李香君只覺在夢中,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不可相信的,她使勁地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掌肉里。感覺到掌心傳來刺痛後,她才敢相信這不是夢,可心都已經跳到了喉嚨。繃緊全身的神經,語氣僵硬地問文青芸︰「你…你說曹公子就是那個從關外擒回虜靼皇帝的太子?」
文青芸看著李香君激動得有點不平常,心里真有點害怕她會暈死過去,「嗯」地應了一聲,告訴她道「對啊,殺進盛京城的那晚,我就陪在他身邊啊,」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李香君忽然又變得慌亂起來,從床上站起來,環頭四顧。在內廂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文青芸這會也被李香君的舉動搞得緊張了起來。坐在床邊如臨大敵似掃了一眼房間,最後問道︰「你…你怎麼了?」
「嘿嘿,你們說完話了吧,」朱慈烺忽然撞入簾梳,跑到內廂。
李香君剛好背對著朱慈烺,只听聲,便嚇得尖叫起來。跑著撲回床上。趴著被子一動不動。
朱慈烺看向文青芸,兩人對視一陣,竟都被李香君奇怪的舉動鄂住。
正當朱慈烺和文青芸還在驚愕中,沒有回過神來。李香君突然又從床上彈起身,轉身就向朱慈烺下跪磕頭,︰「民女拜…拜…拜見太子千歲」
這會朱慈烺總算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他瞪了一眼給文青芸,極低聲地訓了一句她︰「瞧你干的好事」回頭見到李香君還跪俯在地上。趕緊去扶她起來︰「傻丫頭,你干什麼啊」
「民女謝謝過太子殿下」李香君激動之余,不忘禮儀需要。低著頭站起來,連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十指緊扣在一起,看著像快要把指骨掐碎。
朱慈烺見她緊張到這種程度。心想︰看來用太子這個招牌出來混,嚇都能把人嚇死啊。以後出宮來,沒必要的話還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香君你放松點好麼?」
「嗯民女遵旨」李香君低著頭,本來是嗯聲作應的,隨之又加了一句。
朱慈烺差點栽了下去,繼轉頭又瞪了一眼文青芸。
文青芸趕緊轉過頭,忍住想笑出來。
「香君你不要那麼緊張,放松點好嗎?」
「民女遵旨」
李香君一如既往,朱慈烺一拍額頭。無奈之下,轉身走到一邊坐下來,再不去理會李香君,讓她自己來緩和情緒。
過了一會兒,李香君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偷偷地看幾回朱慈烺。朱慈烺都只裝著不知道。只是見到文青芸坐在床邊忍俊不止。他心里就一陣不爽。可見李香君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似的,連話也不敢說一句。自覺得無趣。便跑到文青芸哪里。上前就抓住她雙手,將她按到床上︰「我讓你笑個夠。」
「我哪有笑,你快放開我,這里可是人家閨房,別鬧了」文青芸被朱慈烺欺身壓在床上,又無法月兌身,只好出言喝止他。可朱慈烺這會心里產生了一種在別人閨房里羞辱文青芸的快感。那肯就此作罷。
文青芸又不敢動武,生怕朱慈烺又像在台安城的那次一樣。只好裝著背上的傷口被朱慈烺弄痛了。唬得朱慈烺趕緊翻開身。頗為緊張道︰「對不起啊青芸,我忘了你背上有傷,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快轉過身來讓我看看」
文青芸「噗哧」一笑,捏了捏朱慈烺的鼻子,曬然道︰「沒事啦,嚇你的啦,」
朱慈烺不相信,正要再問。卻見文青芸向他使著眼s ,示意他向後面看。
朱慈烺回過頭。只見李香君站在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正淡笑著看著他和文青芸這邊。那笑容有點傻。
朱慈烺翻過身挨著文青芸枕被子躺下來。招了招手讓李香君過來。
李香君的玉臉微微一紅,忙低下頭,輕邁蓮步走到床邊。
「殿下有什麼吩咐民女的?」
「有什麼吩咐啊,」朱慈烺坐起來,抬手捏住李香君尖俏的下巴一提,只見她那雪脂般的臉蛋,心里微然一顫。用調戲的口吻說︰「既然你都說要嫁給我,同床自然就沒有關系啦,」
若是文青芸不在這里,李香君肯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可這會兩邊臉頰卻浮紅得猶如夕ch o。支支吾吾了一陣,方聲細如蚊音地說︰「殿下不嫌棄民女,那是民女的福分,」
「那就是可以啦,」朱慈烺說著,把臉湊上去。這動作誰都看出來他要干什麼。李香君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趕緊避上眼楮。眼看著朱慈烺就要親到李香君的胭唇。文青芸的聲音突然響起「等一下!」話音響起的同時,她猛地坐起身來,抬手捧住朱慈烺的臉轉了過來。啪嗒一下。文青芸閃電般迅速地親了一下朱慈烺的嘴。然後才拿開雙手,道︰「你們可以繼續了」
朱慈烺愣愣地文青芸,太愛贏了吧,什麼都要搶人家前頭。偏偏還要在這個醋壇子面前獻出初吻。這下馬威還下得夠新鮮的啊。朱慈烺正過頭,見李香君睜著水瑩瑩地眼楮看著自己。扁了扁唇似真有些不歡喜。
看來這碗水還是要端平些啊,想著朱慈烺已經捧住李香君的臉來了一個持久x ng的濕吻。直吻得李香君紅霞亂飛。看得文青芸小嘴翹得老高,狠狠地在背上掐了幾把。可香舌纏mian,激情之下。再大痛苦還是得忍著。
剛體驗完李香君的香舌。轉頭還沒喘順口氣。只見文青芸盤坐在床頭,昂著脖子,一副氣上天去的模樣。朱慈烺就想,這婉水不好端啊,
可又怕文青芸真的生氣。趕緊吸了幾口氣。撲到文青芸身上。誰想文青芸有著一身內功作後盾。沒有個把時辰滿足不了。沒半小時,朱慈烺就喘得跟牛似的了。倒在床上裝死。再不肯去接什麼吻了。誰知,裝著裝著竟睡過了去。
文青芸和李香君見朱慈烺睡了過去。也沒有打擾他,雙雙下了床,幫朱慈烺蓋上被子後。李香君想知道朱慈烺在遼東擒住皇太極的事。便拉著文青芸,姐姐前姐姐後地求著文青芸給她說朱慈烺出遼東的事跡。而文青芸見李香君穿得那麼漂亮,愛美之心大發。二女為達到各自目的,便作了個交易。李香君幫文青芸梳妝打扮,文青芸給李香君講朱慈烺出遼的事跡。
文青芸十四之前只穿道姑裝,十四歲之後回了密雲,不出兩年又遇虜靼攻城。也就是說她活到現在,穿女子衣服的次數屈指可數。那像李香君這種泡在七彩綾羅中的女子。若不是朱慈烺說她未來是太子妃,她亦然聯想不到自己是女人。這會李香君讓她坐到梳妝台前,她都生澀得有些不自然了。幾次想對李香君說算了,可回頭看到床上熟睡中的朱慈烺,想到他一覺醒來看到自己穿上女兒衣服後的驚喜樣子。才橫下心來要改頭換面。
李香君摘下文青芸的方帽,只見一頭雪白縴細柔順的銀絲飄然垂落,直掉到地上。心頭猛地一驚。用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望著梳妝的鏡子。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道︰「青芸姐姐,你的頭發怎麼會這樣的?」
文青芸淡然一笑,道︰「我頭發天生就是這樣的了,在遼東的時候我跟殿下說過我這頭白發會克著他,結果卻遭了他一頓好罵。盡管殿下不在乎。可我心里還是挺慌著。後來遼東大戰千險萬險我們都闖了過來。我就再沒有那種念頭。只道上天也被我們感動了吧」
李香君神s 一黯,拿起梳子邊為文青芸梳頭,邊幽幽地說︰「姐姐能與殿下同共生死一場。香君卻沒那樣的福分,也唯有在心里羨慕姐姐了」
文青芸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如果讓我選,我寧願像你這樣討得他喜歡,也不要在遼東被這冤家嚇個半死,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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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這一覺直睡到二更天。李香君和文青芸心懷鬼胎不叫醒他是私心。可馬焦同和徐得功兩個混蛋不來叫醒他則合謀好的。
朱慈烺幽幽地睜開雙眼,只見文青芸坐在床邊,身著淡s 紗衣,綾裙。雪白的頭上用淡粉的紗帶系了一個蝴蝶結,飄柔的雪發垂落。散在床沿。
「你是文青芸麼?」朱慈烺扭了扭惺忪著眼楮,沙著聲音問道。
文青芸雪容帶笑,看著朱慈烺卻不說話。
朱慈烺驚愕之余,挪身往里靠了靠,然後拍著床板調笑說︰「美人躺上來吧,讓我好好抱抱」
文青芸听了朱慈烺這句婉轉的贊美,心里一喜,噗哧地一聲,拿手掩唇嬌笑不止。
「笑什麼,快讓我抱抱嘛美人」
「少來啦,快起床洗刷,香君親自去為你準備晚飯了,很快就會端上來」
「晚飯?」朱慈烺怔了一下,忙坐起身扭頭向窗外看去,只見窗外黑漆漆一片。心里暗叫一聲不好,慌慌忙忙地下了床來,「不行了,我得趕快回去,關了宮門就糟糕了」
文青芸白了他一眼,道︰「你可知道現在是幾更天了?」
「幾更天了?」朱慈烺急問。
「二更了」
「什麼?二更了!你們怎麼不叫我?還有那兩個王八蛋呢?到底死那去了?」朱慈烺急得在哪里亂蹦亂跳。
文青芸見朱慈烺連靴子都還沒有穿,光著腳丫在那里蹦來蹦去,便按著他坐回床上,不急不慢地說︰「先穿上靴子吧,這地凍著呢,」說著,蹲下來侍候他穿上鞋襪。
朱慈烺哭喪著臉道「這會宮門都關了,要我怎麼回去啊」
「回不去就不回去唄,」李香君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隨口說了一句。
李香君隨口說的一句,讓朱慈烺心里霍然開達,回到宮里也是睡覺,在這里也是睡覺而且這里還有兩個大美人陪著。我干嘛還要回宮里獨守空房啊。想到這里,又想起馬焦同和徐得功怎麼會不來叫自己,當下眉頭又皺了起來,道︰「我出宮帶了兩個人出來的,他們怎麼會不來叫我呢?」
李香君將飯茶放到矮案上擺開,同時回答朱慈烺道︰「殿下你就放心吧,他們兩個可都是老大人,難道還會有丟了不成,天黑的時候他們來過,只是听到你睡了之後。他們又興高采烈地走了」
朱慈烺頓時明白馬焦同和徐得功為什麼會不叫自己,忍不住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兩個禽獸,現在準在那間房里樂著。」
文青芸幫朱慈烺穿好鞋子,站起身說︰「你現在要不要回去啊,要的話我就送你進宮」
「不用了,」朱慈烺急忙擺手,然後一把將文青芸摟進懷里,陪著一臉笑道︰「這樣肯定又要青芸你飛來飛去,要磕著踫著了,我的心豈要碎掉,那麼我寧願不回去了」
「你少來耍貧嘴,香君都讓丫鬟打好了熱水,你快來洗漱一下,然後吃晚飯」文青芸從朱慈烺懷抱里撐起身來,轉身出了外廂端進一面盤水。李香君也擺好了飯菜。她拿著一個水盅走過來,讓朱慈烺漱了口後。文青芸已經將濕毛巾扭干,展在手里為朱慈烺擦了一把臉。
朱慈烺在宮里享受的也是這麼周到的照顧,所以這會也顯得特別從容,心里面更樂得讓這兩個大美人侍候。讓文青芸擦臉的時候,聞到毛巾含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便說道︰「這毛巾怎麼這麼香啊」
「這是香君用的毛巾,能不香麼?」文青芸將毛巾丟回面盤里,端起面盤淡淡地說了一句,便走出了內廂。
美人的毛巾誒,不知道她洗澡是不是也用這快毛巾麼,朱慈烺頓時心猿意馬起來,滿腦子生出y n穢的畫面。坐在床邊y n笑連連。
「快來吃飯了殿下」李香君听文青芸說了一下午關于朱慈烺出遼的事跡。心里越發對朱慈烺尊重和愛慕。語氣全不像文青芸對朱慈烺說話的那樣。都恭敬得不能再恭敬,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
朱慈烺應了一聲,便起身走過去,盤坐在矮案旁邊的軟蒲團上。揀起筷子,捧起飯碗就大開胃口地吃起來。吃到一會兒,發現二女坐在對面正滿臉幸福笑容地看自己。
「你們不吃麼?」
「我們早就吃過了」
朱慈烺低頭又扒了幾口煩,抬起眼楮見到二女還是那般痴痴地看自己。便放下碗,說道︰「你們吃過了,可不可以不要看著我吃。盡管我對我的吃相很有信心。但是你們兩個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噗哧」一聲,二女听得朱慈烺嘰里嘎啦地說了一大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會,文青芸才忍住笑容,道︰「你快吃飯吧,別說那麼多話了」
李香君也接了一句︰「是啊殿下,你吃你的煩,我們看我們的,互不干擾」
朱慈烺就這樣在二位大美女溫柔的目光下,結束了這頓晚餐。當他放下碗塊,模著鼓得圓圓的肚子時,文青芸已經將一杯水捧到了他的面前。朱慈烺頗為感激地看了一眼文青芸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文青芸和李香君一起收拾著矮案上的飯菜。在搖晃的昏淡燭光中,這種氣氛是那樣的溫馨。朱慈烺心中感到溫暖之余。想到卻是大明朝會不會滅亡。他現在是太子,而且還是連三歲小孩都認識的太子。明朝一旦滅亡。他肯定是逃不過要被送上斷頭台的。而文青芸,李香君,秦婉萱,馬英怡這些女子自然也要跟著一起殉難。想到這里。他對未來出現了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建立在大明朝現在的土地兼並問題,各種封建利益問題以及他父皇個人x ng格問題。良久,他讓這種恐懼鎮壓了下去。
碗筷已經收拾好了,李香君已經捧著收拾好的碗筷出了廂房。打開房門的霎那,外頭的y n笑浪聲,醉語捧杯響作變得異常清晰。如同就在耳邊。這麼熱鬧的聲音本來應該會讓人心里不再感到寂寞。可此刻的朱慈烺卻對此感到異常煩躁。甚至有種扔顆火老鼠到下面去的沖動。
文青芸見到朱慈烺臉s 忽然變得慘白無比,以為他哪里不舒服,頗為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舒服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文青芸,見她滿目擔心,心里突然一暖,伸手將她拉過來,緊緊攬入懷中。感受著美人嬌柔的身軀,良久,才說話道︰「青芸你決定了這輩子跟我,將來我怕你會後悔?」
文青芸依偎在朱慈烺的懷中,听得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後,抬起臉兒,水澤盈動的美目望著他一會,柔聲說道︰「青芸與殿下是從生死中走過來的,難道青芸的心殿下不明白麼?要會後悔的話,當初就不會在台安等殿下,亦不會為殿下去擋那一箭。而且青芸還要告訴殿下,婉萱姐姐,英怡妹妹,甚至是李香君都和青芸一樣,不過將來怎麼樣也好,也絕不會後悔。」
朱慈烺想不到文青芸會說出這麼一翻話來。心中感動之甚,自不可用詞來形容。他低頭在文青芸的玉額上吻了一個。然後細細聲地問道︰「那麼今晚我們就圓夫妻之實,如何?」
文青芸嚶了一聲,兩頰頓時羞得透紅。她忙低下頭,帶有撒嬌的語氣道︰「說什麼呢?今晚香君也會和我們睡一起的呢。」
朱慈烺笑道︰「你也會說她和我們睡一塊了,早晚也會做夫妻,那還怕什麼,就一起做了唄」
文青芸羞極難當,扭了扭腰,嚶聲道︰「反正不要,你愛做就先和她做吧,」
「這怎麼行?你願意讓他先你而入?」
「那你今晚也不能和她做,總之誰都不許啦」
朱慈烺見向來微有些男子氣概的文青芸,這會竟羞得聲嬌音玲,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文青芸忽然爬起身,一只手玉手纏在朱慈烺脖子上,一只手伸指點在他的鼻子上,玉頰暈紅似雲,十分認真地說︰「今晚你和我做可以,但必須換一間廂房,」
朱慈烺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換哪里去?」
就在這時,房門嘰呀一聲,打了開來。文青芸當即嚇得縮回朱慈烺的懷中,就像一只小貓一樣躲在朱慈烺的懷中。竟已羞得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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