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征一行將昏迷不醒的李潛、管越幾個不怎麼相干的送到賓館,相關的幾個送到一家頗為不起眼的醫院,該醫院僅有的兩間高級病房全部被他們佔了下來。
在許明病房的套間里,許遠征認真地听著寧老大和劉維禮對事件的描述,寧家另外三兄弟則在另一套病房里照看妹妹。
許長征听得很是細致,偶爾插話,全部在正點子上,很快,他對整個事件已經有了個整體的把握,他站起來,握著寧學仁的手,道︰
「為了永絕我許家的後患,你們不惜被人惦記,在j ng方及某些人面前演戲,恩人,你們確實是我許家的恩人!謝謝,衷心感謝,也祝賀你們重新選擇了一條最光明正大的人生道路!咱這樣,你先去看看你的妹妹,我跟小劉還有些事情要商量,呵呵,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有的時候是不怎麼光明正大的,而小劉嘛,跟我的情況有些類似。」
「許縣長,你說笑了,其實不是當官的見不得光,而是我們自己心里y n暗。」寧老大連連搖頭,心說︰這個縣長,確實不討厭!
目送寧學仁出了病房,平靜了一會兒,許遠征盯著劉維禮,道︰「對寧家兄弟說的話,我就不對你說了,雖然我更該對你說,但那是你和許明之間的朋友情誼。」
劉維禮淡淡地笑了,道︰「許叔叔這麼說讓我感覺心里特舒服。」
許遠征對這個回答更顯滿意,點了點頭,他又道︰「我想,通過我的那些安排,你能看出我的意圖,是吧?」
劉維禮心悅誠服狀點頭︰「許叔叔考慮得確實更全面。」
許遠征饒有興致地道︰「那你說說,你自己都在哪些環節片面了?」
劉維禮咧了咧嘴,心說,我也就是客氣客氣,您還當真了?不過,他確實挺是佩服這位縣長大人,老許的安排基本與他的想法暗合,但既然老許問了,他總得滿足人家的虛榮心,于是說到︰
「就像許叔叔剛才強調的,為了永絕後患,咱要讓那有心人認為他們已經得手,但當時的情況有些難以掌控,我們需要小心謹慎,就連在銀月灣那兒打電話似乎都不妥,可現在就沒有顧慮了,似乎應該把動靜鬧大,好讓那有心人听到足夠的動靜,而這里面我就忽略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就是人言可畏,也就是說作為當事人的我們應該考慮影響,那麼,當然不合適大張旗鼓了。」
「還有呢?」那許遠征繼續笑眯眯地看著劉維禮。
劉維禮一愣,難道說,這老許是在考校我?這可是個人情,副縣長的見識,哪里是隨便與人分享的呢?
劉維禮認真想了想,道︰「許叔叔,得到那樣的悲慘消息後,或許,你會雷霆震怒,對吧?」
「沒錯!」許遠征贊許地點頭,「我的作風有些硬,所以,盡管體制中人都知道不能以常理來推測同僚,但出了這樣的事兒,如果我直接不聲不語的,似乎也不是我的風格,難免引人懷疑。」
劉維禮接著道︰「但又確實不能鬧得滿城風雨的,于是,你就把火氣撒在李潛他們身上,畢竟那個聚會就是他們張羅的,而他們住的那個賓館是你的地盤,對吧?」
「也不合適太出格,但任由他們昏迷不醒,也算出了我這個‘受害者’一口惡氣,同時更方便把我們要傳遞的動靜傳回去,我那個地盤實際上也可能是有心人的地盤呢。」許縣長笑眯眯地點頭,而後道︰「另外,你想好如何安排那個內應了?」
劉維禮猛地一驚︰「你是說,寧小倩或許有危險?」
許遠征緩緩點頭︰「我們不知道幕後黑手對寧家有什麼樣的了解,如果是一清二楚的,那麼內應的事也就瞞不過黑手了,而我們只有做這種最壞的假設。另外,從那寧家老大的描述中,我們可以判斷出其實在下坎子蹲坑的那些人與黑手沒有太直接的聯系,最大的可能是被那黑手當成槍使了,但這槍似乎沒起作用,那麼,你認為黑手如果想確定他的目的到底達沒達成,最直接的辦法是什麼?」
「對,對。」劉維禮連連點頭,對幕後黑手來說,那「j ng覺異常」的凶徒逃掉了,這本身就充滿不確定x ng,再加上沒見到「閹割」的直接證據,幕後黑手當然有可能打寧小倩的主意,如果他們確實知道寧家兄妹的關系的話。
「可是,既然那女孩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了,那對方怎麼著都不敢動什麼念頭就是了,同時呢,或許對方直接因此判斷出許家確實,嘿嘿,確實被他們害慘了!」許遠征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這是憤怒,更是恐懼。
劉維禮點頭,這事兒啊,對自己來說看來是告一段落了,以後就由老許全盤接手了,至于結果麼,也許沒有腥風血雨,但殘酷是一定的,如果不殘酷的話,自己大概就得繼續伸手了!他又問︰「許叔叔,別的事情估計我是幫不上忙了,那麼,你覺得我和寧家兄妹接下來怎麼做,才能最大程度地配合你?」
「不需要刻意做什麼。」許遠征笑了笑,眼神中充滿自信,「通過我們做的一些安排,那幕後黑手肯定會得出大功告成的結論,接著的就是主動放出一些風聲,借以打擊我,同時等著抓我的痛腳,至于最後的結果麼,嘿嘿,我們拭目以待!現在麼,那寧家兄妹的價值已經算被利用玩了,不會有危險,倒是要防備那天在下坎子蹲坑的那些人,如果他們找事,總是麻煩。」
「那好吧,正好我需要他們幫我到外地做點事。」劉維禮點頭,眼珠又轉了轉,略顯艱難地開口︰
「許叔叔,我估計你肯定對我這麼費力幫助寧家心生疑問,可到現在也沒有問我,你真的挺講究,對比之下我就太不講究了,這個我懂,但我本來還是不想說的,可現在想想,我總怕遺漏了什麼,給你的判斷上造成誤區。」
「哦?」許遠征鼓勵地看著劉維禮,心說︰小子,這事兒是明擺著的,你胸口那幾道血印就說明問題,但如果你不跟我明說,那總是筆帳就是了。
劉維禮道︰「你肯定也知道,我是看在寧小倩的面子上才對寧家兄弟另眼相看的,但許叔叔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重視寧小倩嗎?甚至,昨天她還是以許明的朋友的身份參加的聚會呢。」
許遠征搖了搖頭,笑道︰「我倒是能猜到許明肯定會央求你替他解決某個尷尬的局面,呵呵,老曲家那丫頭可是挺潑辣的。」
劉維禮也笑了︰「是有這麼個事,不說了,我要說的是,其實我跟寧小倩,嗯,其實我們倆挺偶然的,這個,許叔叔明白吧?」
「哦?」看著小劉的y 言又止及扭捏,許副縣長突然升起一股八卦心思,他好奇地看著小劉同志。
劉維禮撓了撓頭︰「不是酒後亂xing,這點我可以發誓,我的酒量好著呢,我也根本不是借酒裝瘋那類人,而是……嘿嘿,他媽的,有人在我喝的礦泉水中下了ch n藥,結果,大概是藥x ng相抵觸,促使我及時將安眠藥吐出去了!」
「什麼!」那許遠征悚然而起。
「我不知道我的這個猜測有沒有根據,但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為什麼會及時吐出那些安眠藥,許叔叔,我的酒量真的很不錯,吐完後我又喝了不少啤酒,根本沒事兒,嗯,也喝了點那不對勁兒的礦泉水,于是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最後,大家只能上一條船了。」劉維禮的聲音有些冰冷,這讓他的話听起來很有真實感。
許遠征只覺得頭越發的大了,他眉頭緊皺,問︰「那麼,你分析,這是惡作劇,還是別有用心的?」
「我也就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才決定跟許叔叔透露透露,否則的話,事關女孩兒的名譽,我肯定選擇把事情爛在肚子里的。」劉維禮深吸了口氣,而後分析︰
「說起來,我們一共只有一箱礦泉水,大家都很自覺地不去浪費,這個大概就是寧小倩選擇把安眠藥下在礦泉水中的原因。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這里面是有問題的,礦泉水那類東西難道不該多準備些嗎?那東西又不貴,為什麼只準備一箱?難道,這里面有問題?」
許遠征接著道︰「也就是說,有人在礦泉水中,嗯,最少在一瓶礦泉水中作了手腳!」
劉維禮道︰「不是最少一瓶,而是肯定只在一瓶中做了手腳,這也就是那個有心人只準備一箱礦泉水的目的,既能保證那有問題的一瓶更容易被人踫到,也不容易暴露破綻。而有一瓶水有問題,似乎就足夠了,許叔叔覺得呢?」
許遠征嘴角動了動,苦笑︰「可不是麼,不管是誰喝了那有問題的礦泉水,都得出亂子,出亂子後會怎麼樣呢?這個的解釋就多了,嘿嘿,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否則,我許家豈不絕後?所以啊,對這個或許是老朋友的家伙,我真是愛恨交加啊!」
說完,許遠征啼笑皆非地看了看劉維禮。
劉維禮也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他的心里,卻特別踏實。
關于整個「閹割」事件,其實最大的破綻就是他的橫空出世,而今加上這麼個「ch n藥」事件,一切看起來就合情合理了,當然了,這是在老許對ch n藥事件本身不存在懷疑的基礎上的,但老許能懷疑嗎?這種可能x ng幾乎為零,因為,劉維禮選擇的時機簡直太恰當了︰他是在最不可能的情況下栽了個看起來毫不相干的贓!
對于這個「贓」本身的效果麼,小劉哥也能夠看到︰
第一,這個釘子是釘下去了,而只要老許對那老李、老管心生懷疑,再加上沒有斷子絕孫的淒苦,老許肯定不會輕易犯糊涂,那麼小許當然會繼續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第二,就是純粹的夾帶私貨了,他小劉哥的那個「拔毛」大計到最後也是需要老許以這樣的心態配合的!
還有第三,但還是先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