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弓 卷一 渭水風雲 第十二章 美婦

作者 ︰ 遲鈍的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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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快暢游在水潭之中的小黃,臉上突然出現一副擬人化驚恐表情的同時,四肢也是驟然伸直,身體變得僵硬。口中還沒有能夠傳出任何的聲音,失去控制的身體已經向著潭底緩緩沉了下去。

凌寒大驚,這水潭對自己而言,深不及口,說得上是沒有絲毫威脅存在。但對于小黃來說,此種情況,卻是可將它溺斃在內。當下沒有多想,縱身躍起,向著潭中小黃沉溺的方向落去。

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剛剛進入到潭水之中,凌寒突然發現,這看似平凡無奇的潭水之中,竟然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存在。讓凌寒不安的是,縱使自己練武已經數年,年紀雖小,氣力可堪比一般的成年壯漢,但在陷入潭水之中這股隱藏的力量之後,卻還是難以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向著潭底緩緩降落而去。

雖說突然遇上這種意外的情況,凌寒卻也沒有慌亂到失去方寸。至少,他心中清楚︰這深不及口的水潭還淹不死自己。誰知這念頭剛剛在心中升起,凌寒便是驚恐發現,先于自己一步沉落潭底的小黃,在接觸到潭底的瞬間,身體竟是極其詭異地四分五裂開來。更讓凌寒無法置信的是,小黃破裂的尸體之中,竟無半絲的血液溢出。還沒等凌寒眨眼,分裂開來的小黃尸體已經憑空從凌寒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小黃的消亡讓凌寒的眼中淚水涌現,但對于未知的恐懼卻更是讓凌寒的身體禁不住顫抖了起來。雖說因為這股詭異力量的出現,使得凌寒下沉的速度也是變得極為緩慢,但他心中清楚︰在這極淺的水潭之中,無法動彈的自己也終有到達潭底的一刻。

「要死了嗎?」想到方才小黃發生變故那一剎那的情形,凌寒的小臉之上血s 全無。在感覺到雙腳接觸到潭底的瞬間,凌寒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一股更為龐大的力量突然涌現,從四面八方向著凌寒擠壓了過來。緊閉雙眼的凌寒沒有發現,就在自己雙腳接觸到潭底的瞬間,潭面的四周竟隱隱出現了一層淡淡的白光,在潭中詭異力量驟增的同時,那層白光也是瞬間爆發出了耀眼之極的光芒。

伴隨著水潭之中一陣轟鳴之聲的傳出,潭面四周的光芒瞬間消失于了無形,水潭又恢復了原先平淡無奇的模樣。不過,此時的潭中,原先沉落潭底的凌寒,也是不見了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一座略顯昏暗的山洞中,回蕩起了一陣稚氣未消的童聲︰「啊!好痛!好痛!」山洞之中余聲未散,童聲已經是繼續響起,只是這一次,痛楚之意已消,語氣之中盡是劫後余生般的驚喜︰「啊!我還活著,原來我沒死,我沒有死!」

聲音回蕩在了空曠的山洞之中,久久不絕。

發出聲音的正是從水潭之中消失的凌寒,只是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竟沒有出現與小黃一樣的結局,而是來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環境。

此時的凌寒,正平躺在山洞之中的地面之上,渾身濕透。身下的地上,也盡是水漬。輕輕動了動,一股劇痛襲來,凌寒的小臉瞬間便是因疼痛而變得扭曲起來。強忍著身體傳出的痛意,努力掙扎著從地面之上蹣跚站了起來。

濕衣緊貼在身上,站在空曠的山洞之中,陣陣的寒意,涌了過來。凌寒顧不上這些,抬起頭,仔細打量著自己所在的這處新環境。

這里是一座極為高大寬廣的山洞,在凌寒的眼中,其形狀也是頗有些古怪,象極了一張倒扣而下的大碗。縱使凌寒年紀尚小,也是瞧得清楚︰這山洞,不是天然形成,是人為開闢出來的。在那極為光滑的洞壁之上,稀稀落落地嵌著數塊散發著微光的石頭,讓這原本應該黑暗的山洞之中有了一絲光線存在。

開闢出這樣一座山洞出來,那需要花費多少的人工,多少的錢財才能做到。凌寒的心中,有些納悶︰究竟是哪個有錢人,會做出這麼無聊的事來?

借著那絲微弱之光,凌寒也是發現,諾大的一個山洞之中,竟是空無一物,除了山洞zh ngy ng靜靜屹立的一座峰頂緊連著洞頂、數十人才能合抱過來的黑s 小山峰。

強忍著因移動身體而出現的痛楚感覺,凌寒用了大半r 的時間,才將整個山洞慢慢行走了一遍。行走中,凌寒小心察看著周圍的一切,除了雙腳接觸到的地面,其它的,一律謹慎的沒有去觸踫。

「怎會這樣,這里竟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山洞,沒有出口存在?」回到原點的凌寒一坐到了地上,看著那空寂無聲的山洞,心中的恐懼一點點的擴散,逐漸蔓延到了全身︰「難道,我要被困死在這里?」

雖說修文學武之後,無論是眼界還是身體都遠非同齡小孩可比,但畢竟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這種情況之下,凌寒的表現,與一般的孩童無異,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困死在此地,凌寒張大了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山洞之中,回蕩著的都是凌寒的哭聲。

「哎!」一聲輕嘆,夾雜著凌寒的哭聲,在山洞之中響起。

哭聲嘎然而止,臉上淚水還在,但凌寒已經是迅速站起了身,轉動著小腦袋四下打量著。就在方才,他分明听到了輕嘆之聲的傳出,讓他疑惑的是,他先前明明已經將整個山洞都仔細察探過了,根本就沒有發現有第二個人存在,但那聲輕嘆卻是自己親耳所聞,凌寒相信,以自己那異常靈敏的听力,剛才絕不會听錯。

「誰?」凌寒大喊起來︰「有人在嗎?」。

沒有回應之聲出現,余音消散,山洞又恢復了靜寂。

「難道真的是我听錯了?」就在凌寒開始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听力之時,一道陌生但卻溫和的聲音回響在了山洞之中︰「原來是個俗世的孩童。」

伴隨著話語聲的傳出,凌寒愕然發現,山洞zh ngy ng那座黑s 的山峰之上,一層淡淡的光暈出現,瞬間便將整個山峰覆蓋。而面對著自己的那一面山壁,隨著光暈的擴散,竟漸漸變得透明起來,一個與自己娘親年紀相仿的中年美婦的身影出現在了光壁之上。

這一切,讓凌寒看得目瞪口呆,一張嘴張大得足可塞進自己的拳頭,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外人踏足此地,我已經記不清了。想不到這一次醒來,見到的會是一個世俗之人,而且還是個孩童,奇怪了?」中年美婦的身影在光壁之上若隱若現。

「凌寒見過仙子!」回過神來的凌寒臉上惑s 猶在,但多年的家教和那已知的微薄修仙知識還是讓他在清醒之後第一時間向壁中美婦行禮問好。

「好個乖巧的小家伙。」中年美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你叫凌寒啊!我姓荒,單名一個櫻字,你不妨稱我一聲荒姨。」

凌寒點頭稱是。

「你是如何進入此地的?」荒櫻的臉上也是有了一絲疑惑之s 顯現︰「看你,分明是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但竟能通過禁神鎮元大陣的外層護陣,到達這內層之地,你是如何到達此地的,能否講給荒姨听听?」

「荒姨也是修仙者?」凌寒弱弱地問了一句。

「修仙者?」中年美婦口中低喃了一句,微微笑道︰「你也知修仙者?呵呵,差不多吧!」

凌寒沒有細問什麼,在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便將小黃尋到古怪水潭、陷入被害以及自己為救小黃跳入潭中遇險,最後莫名出現在此山洞的經過詳細的說了出來。

光壁之上荒櫻的身影動了,凌寒發現,隨著荒櫻手中擺出數道玄妙異常的手勢,原本光滑透明的光壁之上,竟蕩起了層層的波紋,以荒櫻為中心,向著黑s 山峰的四面擴散而去。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明亮透明的光壁卻是漸漸變得昏暗模糊起來。不僅如此,凌寒發覺光壁上荒櫻的身影,也是越發的變得稀薄透明起來。

就在凌寒擔心再這樣下去,荒櫻是否會要消散時,光壁上,荒櫻手中的動作也是停止了下來。就在荒櫻停止施法的瞬間,山峰上所有的波動也是同時消失。一切都恢復到了原樣,只是,眼尖的凌寒發現,荒櫻顯露出來的身影與先前相比,變得虛幻了一些。

「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荒櫻的臉s 瞬間數變︰「竟讓這禁神鎮元大陣出現了毀滅之兆?」

凌寒瞧得分明,方才在荒姨的臉上,疑惑、喜悅、吃驚和恐懼的表情交替出現,但最後定格在面容之上的,卻是那恐懼之極的表情。心中正在疑惑,耳中已經傳進了荒櫻有些焦急的聲音︰「凌寒,這些年,此山之中可曾發生過什麼大事?」

「大事?」凌寒細想了一下,小心回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只是在四年前,我們渭水鎮出現過一次地震,此後,這座鎮元山脈就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不僅山坡上長出了植被,以前從未有過的野獸現在在山中也能瞧見了。」

「地層斷裂,靈氣外泄!」荒櫻的臉上盡是苦澀之意︰「這一天終于還是來到了!」

看著眼前站立著的小身影,心底那根脆弱的弦不經意間被輕輕撥動了。輕嘆一聲,荒櫻緩緩說道︰「如今這禁神鎮元大陣已經有了一絲松動,我雖不能破陣而出,但拼著耗損些本源之力,助你月兌離此地,倒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之事。我如今已經面臨絕境,生機渺茫,你我今r 相逢,也算是有緣,荒姨不忍心見你如此年紀就夭折在此,等下就送你離去吧。」

「荒姨,既然您可以送我出去,那為何不與我一道離開呢?」凌寒有些不明。

「傻孩子,難道你沒有瞧出,荒姨是被禁固在這山體之中無法月兌身嗎?」荒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之s 。

「不怕,荒姨,我身上的小刀很鋒利,切石頭如切豆腐。待我將這石壁掏通,荒姨就能從這里面出來了。」說著,凌寒從身上掏出了一物。

縱使荒櫻的心情不是很好,但凌寒這番稚氣十足的話語還是將她給逗樂了。

「哈哈,小凌寒有心了,不說此處有大陣的封鎖存在,就這以天外域空之石煉成的山峰,也不是俗世的神兵利器可踫之物。就算是仙家之寶,能將它破開的,據荒姨所知,也沒有幾件存在,你……」話沒說完,已是看清了凌寒手中所持之物,荒櫻的話語便被自己生生給打斷了︰「你、你手中之物,是不是雲塵之匕?」

凌寒從身上掏出之物,正是從齊荒齋內淘得的那把灰s 的小劍。凌寒後來才發覺,在這灰s 小劍劍身的底端,竟刻著兩個j ng細的蠅頭小字,若非自己視力過人,還真的無法察覺得到。在杜自勤的幫助之下,凌寒才知道那是用一種極為古老的字體所書的雲塵二字。清楚此劍鋒利異常加之時代久遠之後,凌寒對它也是愛不釋手,故一直隨身攜帶著。

听著荒姨那驚訝之中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凌寒也是微微有些發愣︰「荒姨你怎麼知道我這把小劍叫雲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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