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恩的指點下,經過幾次加熱和冷卻,以及長時間的敲擊,凌然手中的鐵板已漸漸有了盾牌的形狀,他的手已經開始酸疼,但仍然堅持著特定的節奏,每一擊都盡力而為。
凌然滿頭大汗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在鍛造師這個行業里,魔法修行者的比例極少了,很明顯,大部分魔法師都不會願意掄這麼久的錘子
正如老爺子所說,凌然感到鍛造的過程比熔煉更加費力和枯燥,他不光需要維持錘子上的靈力,還要不斷分神去感應鍛造物上,那些不怎麼听話的力量的移動軌跡。他必須用錘子將它們捕捉,然後趕到合適的位置,最後擊散它們,讓它們徹底融入鍛造物中,強化鍛造物的品質。而且在此過程中,他還必須兼顧不讓這鐵板變得凹凸不平,不同位置厚薄差異太大,影響質量和美觀。
這是一個痛苦的體力和腦力並用的勞動,讓凌然感到頭疼不已。不過好在他身上裝滿了丹斐給他準備的藥劑,每當感到靈力枯竭之時,就忍著痛苦灌上一瓶,然後臉s 慘白地催動真氣緩解疼痛
在不知道如此往復循環了多久之後,凌然終于停止了敲擊。
「礦石的品階越高,它所能融入的力量就越大,在後期鍛造之時,也就愈發的不好控制。你第一次就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非常不錯了」
羅恩一邊看著這塊外表粗糙簡陋的盾牌成品,一邊有些心虛地說著,到最後聲音居然有些發顫起來。他心中明白得很,這意味著什麼
作為一位浸y n此道多年的鍛造師,他知道這是多麼困難的一個過程。當的靈力和體力都接近枯竭,而鍛造物內的能量依然混亂地讓人絕望時,幾乎沒有哪個瘋子會再去硬抗這種**和j ng神上的雙重壓力了。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果斷放棄,然後去鍛造低一個檔次的東西。
他本只是想看看,凌然能堅持到什麼程度,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凌然居然最終堅持著將隕鐵盾牌鍛造完成了!
一個只是第二天接觸鍛造,第一次親手嘗試,只有青銅階靈力水平的武者,居然咬著牙,磕著藥,堅持著完成了他的第一個作品
看著地上散落的那些空空的藥瓶,和凌然那滲出血絲的嘴唇,羅恩第一次被這小家伙的意志力征服了。回想起凌然一邊咬著牙堅持,一邊喝藥恢復靈力的畫面,老爺子的眼角竟稍稍濕潤了起來。
羅恩看了看臉s 有點失望的凌然,忍不住嘆了口氣,微微激動地把事實告訴了這個小伙子︰「隕鐵並不是一個你這樣的青銅階鍛造師能接觸到的東西,就算是到了白銀階的高等鍛造師,也會常拿這中礦石練手不要沮喪,你應該驕傲!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會相信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凌然了然地苦笑了一下,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道︰「嘿嘿第一次靈力枯竭時,我就知道了我只是想看一看以我現在的能力能堅持到哪一個階段」
「好你很好」羅恩呆呆地點著頭,喃喃地嚅動著嘴唇,忽然間放聲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然悚然地看著突然發狂的老爺子,感到一陣惡寒。
「你太像我年輕的時候了!你知道嗎!?哈哈哈不不!應該說是年輕時候的我,有些接近現在的你!因為我無法做到你這種地步!我也堅持了,我堅持了無數次!但我卻沒有堅持到最後成功的那一刻哈哈哈哈我太興奮了!你知道嗎?是你,是你讓我看了這種可能x ng!是你讓我見證了一次奇跡的發生!哈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啦!」
羅恩笑到最後,眼角中已噙滿了淚水,一個熊抱將凌然攬入懷中。
凌然無奈地苦著臉,他根本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能理解老爺子在激動什麼,他自己也不能肯定,在沒有真氣緩和的情況下,還能夠忍受多少次那使用藥水強行催發靈力時,所帶來的痛苦
羅恩的感情稍稍平靜了下來,他松開凌然,扶他坐下。
老爺子將手搭放在凌然的肩膀上,平靜的看著他,認真說道︰「你是一個天才,你將會比所有的鍛造師們走得更遠,因為你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東西從現在開始,你已經出師了」
凌然听到老爺子的話,大驚失s 地想要站起來,卻被老爺子強有力的手按在了椅子上。
老爺子溫和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我所擁有的東西,你遲早都夠能擁有。而你所擁有的東西,我大概已經失去了擁有它的機會在今天之後,我沒辦法再自稱為你的導師了,但我這里的一切,隨你取用,你是這間鍛造坊第二個主人」
「可是老師,我還有很多東西」凌然沒想到羅恩老爺子會有這樣的念頭,不知所措地吶吶說道。
「哈哈哈你放心,我身體還健壯如牛呢,你什麼時候想和我切磋我都歡迎」羅恩知道凌然要說什麼,他笑著打斷了他,道︰「我想,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呢?凌?」
「可我依然會把你當作我的導師。」凌然苦笑著說道。
「哈哈,隨你便,反正我最多只會承認你做了我兩天的學生,凌!哈哈哈哈」
兩人席地而坐,探討了一番剛才過程中出現的問題。凌然對老爺子的眼力和經驗感到深深佩服,剛剛老爺子只是在一旁看著,就能夠發現很多凌然都沒能感覺到的問題,而針對這些問題,老爺子都給出了一些很好的建議,只留下了幾個較關鍵的問題,讓凌然自己考慮解決。
凌然自然知道老爺子的苦心,思索了片刻後,在老爺子驚訝地目光中,把那具丑陋的盾牌投入了熔爐。
「凌,這可是你的第一件作品啊,這你應該保存著,這是你的榮譽!」
「嘿嘿」凌然微微一笑,道「就像老師您之前說的,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和第三次,不是麼?而且,我最高的榮譽,永遠是下一件作品!」
「哈哈!很好你說的沒錯!這才是一名鍛造師所該有的魄力!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整整一個晚上,都能夠看到鍛造坊一老一少兩個j ng力旺盛的忙碌身影
第二天早上,襄北城中出現了一位引人注目的年輕人。
他擁有一張英武清秀的臉龐,和一頭烏黑的中短發。他並不白皙的皮膚顯得陽光健康,他明亮的黑s 瞳孔時常閃耀著富有侵略x ng的光芒,英挺濃密但不粗糙的眉毛像兩柄利劍,讓人不敢直視。尤其是那嘴角時常勾勒出的壞壞地曲線,迷住了路上來往經過的所有女x ng的目光。
他穿著一身價格不菲的亮銀s 鍛鋼戰甲,上面銘刻的那些暗金s 的紋路,隱隱發光。一柄長度接近成年人身高的雙手巨劍固定在了他寬闊但不臃腫的肩背上。他拿著頭盔的右手抬起到額頭的前方,似乎在遮掩著強力的陽光,左臂則被一具碩大的塔盾所遮掩,只露出了他覆甲的手背。
有些眼力的武士和騎士都能看出,他的盾牌絕非凡品,而是稀有的隕鐵礦石所制,而且那光滑如鏡的盾面,優雅圓潤的曲線無不昭示著這面盾牌出自于大師之手。
街上巡邏的守衛和偶爾經過的騎士們,都微微頷首向他示意,並略帶恭敬地為他讓開了道路。
凌然有些苦惱,他沒想到自己的這身行頭會造成這種效果,于是假意抬起手遮擋陽光,順便擋住了自己的臉。
經過一夜奮戰,凌然總算是在羅恩老爺子的幫助下,喝下了幾十瓶藥劑後,成功將盾牌做了出來。雖然還是有些微小瑕疵,但據羅恩老爺子講,這已經是上品了,就算再提升下去,也沒什意義,于是就此作罷。
另外凌然還是將自己成為騎士的事情告訴了老爺子,但沒有說太多關于蒂娜的事情。老爺子並沒有對凌然成為騎士的事產生什麼抵觸,而是哈哈大笑著鼓勵凌然在騎士競技大賽中教訓一下那些人,隨後找了幾件適合凌然的裝備讓他穿上打量了幾眼最後說了句「這才像是個騎士」,然後便睡覺去了。
于是凌然便溜達到了街上,無所事事地亂逛著。
正當他在想著是要去調侃調侃那位嚴肅的女騎士,還是去調戲調戲那位有些柔弱卻又堅強的女副官時,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迎面匆匆而來。
「咦?蒂娜,你在做什麼?巡邏麼嗯?」
凌然向女騎士招著手迎了上去,蒂娜卻只瞟了他一眼便從他身邊掠過,眼神有些焦急。
凌然疑惑不解,便急忙拉住了蒂娜的手,讓她一個趔趄。
一道冰冷刺骨的氣息傳來,讓凌然打了個冷戰。
蒂娜正要發作,卻看到了凌然不解的表情,急忙收斂了氣息。
她打量了一下凌然,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然。這個眼神讓凌然很是受用,嘴角不由得壞壞地彎了起來。
「你」看著那裝備華麗如大貴族家騎士少爺的凌然,蒂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當感覺到周圍那曖昧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的聲音後,她才注意到這個無賴一直拉著自己的手沒有放開,不由羞惱地瞪了凌然一眼,掙月兌了他。
凌然並不介意,他之前看多了女騎士冷冰冰的樣子,這兩天欣賞到了蒂娜那豐富地多的表情後,反而覺得很樂此不疲。
「看來你似乎很著急,有什麼可以效勞的麼?蒂娜小姐?」
蒂娜似乎真的有些著急,完全沒有注意到凌然的稱呼,她平復了下呼吸,淡淡地語氣中掩飾不住那絲擔心︰「梅里不見了,你有沒有見到她?」
凌然呆了一呆,眼前浮現出那個女孩嬌怯的模樣,皺眉奇道︰「不見了?為什麼會不見了?」
「她昨晚上沒有回城堡昨天下午,她說你將她的傷都治好了,想去練習一下」
「練習?那也有可能練地太晚,就在外面找旅館睡了?」凌然試探地問道。
蒂娜皺了皺眉頭,道︰「這不可能她認床,從來都是回自己房間睡的我只希望,她千萬別再去練那個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