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哥順著街口望去,那些人已經圍住唐僧開始動手了。
十幾個人瘋狂地用鎬把,鉤鐮槍,槍刺向唐僧掄去,打去,捅去…
這些人野獸般的嘶叫著,狂怒地謾罵著,一瞬間,唐僧就倒下了。
唐僧在倒下的剎那,死死地抱住一個領頭的,把他撲倒在地。兩只胳膊狠命地按住那人的肩膀,然後用頭玩命地撞向那人的腦袋,一下,兩下,三下…
每一次撞擊唐僧的額頭都有鮮血在迸出,那是兩個人的血!
槍刺從唐僧的身體里進入,拔出,在進入…
終于唐僧不動了,身體下還緊緊地壓著那個領頭的。
瞅傻了的剛哥在整個的打殺過程中沒听到唐僧的一聲喊叫,看到唐僧從頭到尾也只盯住了一個人在廝打。
那伙人拖著被唐僧打倒在地上的那個人跑了的時候,剛哥看到唐僧猛地站了起來,那是個血人,在陽光的照sh 下,在白雪的襯托中,紅得那麼艷,紅得那麼刺目。
只幾秒,唐僧又倒下了。這回是頭朝上,仰面倒下的。恍惚間,在唐僧倒下的一剎那,剛哥看到了唐僧嘴角露出的一絲微笑…
唐僧的死,小街上流傳著好多的版本,有的說是因為女人的情殺,有的說是黑吃黑的仇殺,究竟什麼原因,剛哥都不記得了,只記得唐僧倒下時的那微笑!
多年以後,長大ch ngr n的剛哥也始終沒有忘記唐僧臨死前的笑容,也記得唐僧最後的站立。
「被人打到後,要笑著站起來!」
這是三兒長大成為剛哥後,經常跟他的兄弟們說的一句話!
唐僧的死徹底刺激到了三兒和二兒。老二整天眼神直勾勾的,晚上還連著尿了一個多月的炕。三兒也經常半夜驚醒然後猛地坐了起來,用n in i的話說就是︰「三兒睡毛了!」
小哥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窩了一個冬天。
這一冬天,老大發生的幾件事更讓三兒瞧他不起。
那時候老大已經上小學四年了,個子長得也高,體格也膀,就因為這優勢被他們班新來的班主任看上了,任命他當狗腿子,給他封了一個職務,體育委員。更讓老大得意忘形的是老師還給了他一個能讓他到處顯擺的玩意兒,兩道杠。
第一天把兩道杠戴回家,給老大美壞了,給哥倆氣完了!娘那天听說老大戴兩道杠回來,偏心的給他新買了個皮革棉帽子,那個年代最時興的像飛行員戴的那種帽子。
三兒看到那帽子眼楮都紅了,吵吵著也要一個,二兒一看三兒發話了,也哭咧咧的嚷嚷要。
「等你倆上學出息了,也戴兩道杠回來,我也給你們買」
娘拿未來哄騙著哥倆。
「不,現在就要」
三兒不上那個當,回答的斬釘截鐵。
「不听話是不!不听話掐你大腿里子!」娘開始玩狠的了。
三兒就怕娘掐他大腿里子,那的肉多還女敕,娘掐起來好掐,關鍵是掐的鑽心的疼!
三兒一听娘要用這毒辣的刑罰了,馬上就跑一邊委屈去了。二兒一看主心骨走了,也立馬閉上嘴顛顛地跟三兒走了。
老大心急的平時能吃三碗飯的量只吃了一碗就說飽了。然後就戴上兩道杠,頂上新帽子要上街顯擺去。瞅他那得瑟的樣,三兒就氣不打一處來。用三兒長大後回憶起這事的話說;
「這傻比呼呼的樣,就差把兩道杠縫帽子上了!」
老大出去因為天黑了,也沒膽子往遠里走,就站在原來三兒站著的地方替三兒站崗。站崗的同時胳膊還不老實,時不時的做著廣播體c o,還就一個動作,伸展動作!
生怕別人看不著他那兩道杠!
n in i在屋里連哄帶勸的剛把三兒和二兒整上飯桌吃飯的光景,就听外面傳來老大殺豬般的叫︰
「媽呀!爸呀!…」老大的哭喊聲到了,人也跟著聲音 轆到屋了。
三兒一抬頭就感覺老大的身上少了個物件。正納悶有啥不順眼的地方呢,老大哭喊著搶答了︰
「爸,媽!我帽子讓人給搶了!」
「你個敗家的玩意兒!整個一個窩囊廢!你到是追去啊!,你跑回家來作死啊!」
還沒等爹娘安撫老大那顆被嚇破膽的心呢,n in i直接就沖老大的那顆小心髒扔了一枚炸彈!
「快別說了!」
娘白了n in i一眼,也跟著窩窩囊囊對老大說︰
「可別追啊,你再讓人給搶了,我還活不活啊!」
「就這熊樣的誰能搶他?咱家給人家干長工去人家都不干!」
n in i的話總是能說到點子上。
在老大哭天抹淚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剛哥听明白了。老大出去站在院門口正得瑟的不知道自己的家還住這的時候,感覺腦袋一涼,等一股北風把他吹得找回了自己家的時候,飛車搶帽子的吹著口哨早就沒影了。
那邊老大哭著,這邊哥倆樂著。
「小兔崽子,你倆樂啥?」老大這時才發覺邊上還有倆看熱鬧的正樂不可支的把自己當猴看呢。
三兒拿眼楮斜了老大一下,一撇嘴,拉著二兒走了。
「你也就是個窩里橫,瞅瞅你那出息」n in i恨鐵不成鋼的激勵著老大。
這事過去沒幾天,老大的心剛剛平復下來,晚上敢不用大人陪著去大院的公廁了的時候,又出事了。
那天是周r ,白天老大就和同學出去了,說是逛北市場去。到了晚上,娘把白菜湯做好了,苞米面窩頭也蒸得了,正納悶大小子咋還不回家呢,門一開,老大進來了。
大冬天的,老大滿腦袋的汗,頭上冒著白氣,嘴里呵呲帶喘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干啥累成這樣啊?」娘心疼的問。
「讓狗給攆了?瞅你這癟犢子樣!」n in i放下洗好的大蔥也關心著大孫子。
「我…我棉襖…讓人給扒了」
老大的回答讓坐在飯桌前正往下咽窩頭的剛哥听了差點把窩頭卡在嗓子眼上。
「啥?咋回事?」娘這才注意到老大身上只穿著毛衣回來的。
「你褲子沒扒呀?你這祖宗哎!快說,到底咋回事?」
n in i已經舉起了笤掃疙瘩。
原來老大和同學走著去北市場逛了大半天,得瑟的也累了,回家就想裝把闊少爺坐公交回來。上車才發現兜里的幾毛錢早就在北市場裝大尾巴狼給敗光了。那幾個小子要說關鍵的時候還是挺夠哥們的,下了車撒腿就跑,老大不光腦子慢腿腳也慢,沒跑了,讓售票員給按住了!人家看他是學生,也挺客氣的,沒難為他,就把棉襖給他月兌了,讓他輕裝上陣,往家跑,取錢去!
n in i听了這個氣啊,笤掃疙瘩舉著都不稀得打他了。
剛哥在心里表著決心,出去就裝不認識老大,提他是自己的親大哥都沒臉在大院呆了。
家里還得是男人做事斬釘截鐵,爹听後把衣服一披,跟著踹了老大一腳︰
「走!跟我贖棉襖去!」
冬天的r 子很難熬,天冷的讓小哥倆每天早上都舍不得從熱被窩起來。可爹媽早起要上班,老大要上學,n in i把早飯做好也趕緊的把三兒和二兒喊起來,好跟著趁熱一塊吃,省得待會還得熱一遍。
冬天也沒啥吃的,白菜,蘿卜,土豆,酸菜,粉條子這幾樣輪流的吃。早上整點苞米面糊糊或做鍋白粥,切點咸蘿卜,炒個白菜就是一頓飯。
農村的親戚來城里看n in i給帶了幾十個鴨蛋來,n in i給腌了。
腌好了的咸鴨蛋打開,里面泛著紅油,就著白粥一吃甭提多香了。老二,三兒早上不愛起來,n in i一喊︰「有咸鴨蛋了!」這比沖鋒號都好使,衣服不穿都能撲到飯桌上去。
這天早上家里的奢侈品,咸鴨蛋又擺上桌了,小哥倆不用等n in i喊起來,早就從炕上爬起來坐到飯桌前了。
咸鴨蛋哥三兒一人一個,大人舍不得吃。老二瞅著這三鴨蛋倆眼冒著狠光對三兒說︰「信不?三兒,我空嘴兒就能把這三個鴨蛋都吃了!」
三兒瞅他那一臉的饞像就瞧不上他,白了他一眼冷靜的說︰我也能。
n in i把粥端上來,哥三兒就開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