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在窮鄉僻壤的地點,有一人一神在附耳低言,商談要事,氣氛詭異靜謐,莊嚴肅穆,而微微清風吹來,倒也覺得愜意安適。這二位都身著常服,身材也無大的差別,區別人與神的根據在于「神光」的存在。且見右側梟身體周圍白光泠泠,法力外漏;而左側錆身上黯淡無光,黯然神傷,孰強孰弱、是神是人高下立判。其實,如果不是凌宇恩包含為神的潛力,通常人界的凡夫俗子是看不到神靈的,就算站到眼前,也與空氣無異,更無從交談了。所以凌宇恩是凡人之表,神靈之實,只需用外力激發,潛在隱藏的法力便可滾滾而來,r 後再通過苦苦修煉進而將其發展壯大,鞏固穩定,運用自如,恢復狀態和實力不是遙不可及的目標。
「你覺得義兄劉靜時為人怎樣?」梟語氣散緩的說道,隨便坐到了附近的一塊大石頭上,悠閑自得,似要展開滔滔贅述。他的敘事方式不走尋常路,以問話開始,好像是錆知道的更多而他卻一無所知。梟掌握的方面比錆多得多,但這麼做其實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他的真實目的只是尋求錆的看法而已,以讓對方順利接受安排,可謂是用心良苦,考慮周全。
「我感覺他沉著內斂,辦事可靠,能知己錯,徹底改善;但毅力不強,有點不思進取,還想需求旁門左道來不勞而獲、達成高升。總之優缺具有,算不上壞人,也算不上仁人。計劃與他有直接關系?」錆順著說下去,有問必答,如實闡述,以更快得知結果。
「那這麼說他還是個品質折中之人?有點意思,也是不錯的人,讓葉琴芸嫁給他你是否心滿意足?」梟神神秘秘的笑著,在莫測多端的表現中透露出計劃的中心點。
「你把話說明白。」錆嘴一撇,眼一瞪,甚是驚訝,一頭霧水,疑問重重,急切難耐,用近乎命令的口氣說道。不知是什麼心理在作怪,錆雖然深知不能與葉琴芸喜結連理,但又不想讓其旁落他人,一直在為此事糾結困惑著,始終要不到解開這心結的方法。這也許就是為人特有的自私心態罷了,不可避免,願以後擺月兌。再說,往好了想,這也是難得可貴的心路歷程,是磨礪考驗自己的千載難逢之機,因而有一定積極作用的。
「話說,他現在正往這里趕路,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到達。這樣一來,就不怕葉琴芸被冷落了,更不會受難,或許還是轉運。」梟有實有虛的進一步說出內幕,卻讓錆更為迷惑,模不著頭腦。他最後的一句話,證實了這是目前看來所能達到的最完美的結局,安排已板上釘釘,難以更改,讓錆死心塌地。
「他怎麼會突然跟過來呢?難道是思親心切而改變了留守的主意?」錆表情凝重,果然平心鎮定下來,快速思索,還挺合道理的做出了猜測。
「這就說來話長了。」梟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聲音清脆響亮,回蕩在空曠無邊的荒地上,這好像一個似乎要莊重的進行一番重要的講演而話不先出卻樣子先擺的事先預熱並烘托特殊氣氛的人界官員一樣的行為。他經過默默不漏中但著實有效的對錆心理上模索和控制,深知到了說正題的時機了,這才真正準備開啟闡述計劃的言論。「大概在兩年前,那劉靜時去尚書省趕考的時候,路經一地,在附近旅店留宿一晚,可不料盤纏被小賊盜走,竟一時無錢住店。但是他踫到了一位誠信善良的掌櫃,對方在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凌仁壽的義子後,這早就對凌仁壽仰慕崇敬不已的掌櫃不但免去了他的住宿費,還開恩給他了一些錢財,供在以後的途中使用,可謂是行善積德有回報,大難臨頭遇貴人。是凌仁壽在平r 的善事善為讓他的義子不至于露宿街頭甚至沿街乞討的趕路,要不然劉靜時可就舉步維艱、狼狽不堪了,真不得不感嘆凌仁壽用正義營造出的威名啊!」梟目光炯炯的說著,先是對自己所設想出的劉靜時的窘迫遭遇表現出了不是同情憐憫而是幸災樂禍的神情,而後對凌仁壽看似充滿了敬仰之心,表情嚴肅莊重。「我嗦半天了,想必是廢話,這事你應該很清楚吧?」梟在說了一段後,卻認為自己是冗言贅述,但為了捋出安排,不得不訴說一下,顯出了嚴謹的態度。
「我不說謊話,他回來後確實沒說起過這件事,這是千真萬確的。最後還是那掌櫃得知我們是凌仁壽一家後告訴我們的。由于原先的旅店所在地發生饑荒,不宜開店,他便不得不輾轉而行,如今停留在此,重新開張營生,正巧現在我們住的旅店就是他開的。說起來確實與他有緣,凌家人竟踫到他兩回,就像注定就等著我們似的。當時我們听了後對他感激不盡,但對于劉靜時不說的原因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是出于何等想法而不言,可能是好面子吧!」錆對劉靜時的心思能夠略知一二。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小子x ng情復雜深邃,神鬼莫測,詭異難料,他有時候的做法可能連他自己都解釋不了,所以咱們又瞎c o什麼心呢?還是不管他好了,多想想天庭的事。」梟顯然只想管眼下的事務,不願意管其他的方面,以讓錆在心態上回歸正位。
「你對我們的經歷了解的可真全面!甚至都比我這個親身經歷的知道得多,佩服!」錆感覺到梟在一言一行中透漏出來的寬闊信息面,不由得生出驚嘆之心。
「這說明我們有多關心你啊!這段時間,你可是眾目睽睽的對象,榮幸吧!對于我來說,這連想都不敢想!」梟甚至還對命運多舛的錆艷羨不已,實為奇事。
「這種挫折並不好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錆坦誠地說,他深受跌宕起伏的折磨,已是心疲力竭。
「別說,我還真想體驗一番!」梟有點不知好歹的說著,面帶微笑,看似很是憧憬。他就是這樣一個願意接受挑戰的神,在他面前,什麼大事都入不了眼,需要的就是親身感受、感悟不同的經歷所帶來的積極方面,為他所用,完善自己,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別瞎想了,言歸正傳。」錆口氣強硬的將正在幻想的梟驚醒。「既然凌仁壽這麼令人擁戴,但為什麼卻遭受不公?」他帶著嚴肅質問的語氣,接上面的話題,問了最想問的話,y 解困惑著他的事。
「我告訴你,是他壽命時r 已到,不得不死,我們也掌控不了。要想評理,還得找冥界那群神,都是他們搞的鬼,不讓好人一生順利,反得經受磨難。想必可能是由于他們本身就心術不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不待見好人吧!」梟又將對冥界的不滿如倒苦水一樣傾瀉了出來,語風流暢自如,自然心中感到暢快淋灕。但是,猛然腦筋一轉,察覺到了自己再次在不經意間說了過頭言論,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嚴防禍從口出,因而連忙打住,不繼續深度探討冥界的想法了。「不過,你也是知道的,他們也不是好惹的,並且已經作出的安排、發生的事情不可更改,找也沒用。以免鬧騰半天不得結果還傷了和氣,從而危害三界,因此隨其自然吧!」因而,他便緊接著闡明道理,撫慰對方,杜絕沖動用事。「再說了,我們的這些計劃也是在與冥界商討了之後才達成的,並且框架是由冥界制定。關于安排的內容我也是從那里獲取的,一開始我也一無所知,還怒氣沖沖,憤憤不平,最近才被通知來獲取詳情,令神滿意,覺得挺對得起前世的好人的,就平和的同意了。所以他們費了不少心,還是體諒著點吧!」梟光提醒和j ng告對方不夠,還隨便違心的給冥界說好話,算是寬宏大量的給他們面子,讓錆在心中對他們多幾分好印象,這能促進和諧發展,百利而無一害。作為二十八星宿四方領袖之一,調節關系本來就是他們的責任,因此決不能因自身的看法而挑撥關系。
「好吧,人界和冥界的事我不能管得太多了。」在听取了梟苦口婆心的諄諄教誨後,錆看來真有些覺悟和改變。「不過,據我推斷,劉靜時趕來與那位掌櫃有關系吧?」進而,錆終止旁枝碎葉的交談,話歸正傳,準確的判斷出安排的實質。
「沒錯,正是他托一個前來住店並要前往汝y n縣的一個人告訴劉靜時凌仁壽去世的消息,義父辭世,所以他總會趕過來的。到了後能見到的只有留守旅店的葉琴芸,卻等不到你的蹤影,就當是憑空消失了,怎麼找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雖然心痛不已,但不至于萬念俱灰,沒有了你照樣活,尤其是冷漠內斂的劉靜時。只是柔情蜜意的葉琴芸會受點打擊,但也不會揪著不放,終究會死了這條心的。最後,他們就會原路返回,最終順理成章的結為夫妻,是匆忙選擇中選得適己者。因為劉靜時此人在外人看來也是很不錯的,盡管有些污點,但俗話說白玉微瑕,可以原諒,也就用此後優良的表現掩蓋了。並且劉靜時由于從此重新備戰並參加科舉,故而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求得功名,正式謀得了一職半餃,像凌仁壽一樣在汝y n縣當了縣令,他們就過上了家道殷實的生活。至此,你可以放一千個心了。」梟說完了對于安排的最後一段話,目光直直的盯著錆,就看他是什麼反應。
「你們真是機關算盡了。」默想了一會後,錆表情沮喪,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這幾個字的,對同伴的行為又愛又恨。
「怎麼?真的不樂意了?」梟會察顏觀s ,感覺到了錆郁郁不滿的情緒,便必須要侃侃而論的開導了。「錆,我知道你錯亂的思緒,也同情你的困境,但眼下,你只能接受現實。因為你與生俱來就是天界成員,必須與人界劃清界限,不要過于因人界的羈絆所受阻擾,要抬頭看前方,睜眼望未來,進步為三界啊!你肩上的擔子很重,為了履行自己的使命,你也必須擱下情感上的困擾,你想,當時咱們是怎麼約定的?所以,你始終不要忘了身份和責任。時間會沖淡一切,回到了天庭,融入了環境,慢慢的就會好了,我祝你成功!」梟有秩有序、有前有後、有理有據的說道,面s 神氣揚揚,目光堅定誠懇,語氣抑揚頓挫、慷慨激昂,很有感染力;還熱血高漲的從大石頭上麻利的起身站立,拍了一下錆的肩膀,y 求更加讓對方完全徹底的擺月兌往事,贏得今朝。
「你說得倒容易,做起來難啊!」錆果然沒有被說通,心思還是放不下,感慨萬千地說。
「有什麼難的,只要有恆心!」梟給予鼓勵,但也知道對于現在的憂郁善感的錆來說,要說通他實屬不易。
「很久不見,你講道理的能力還是不變!」錆轉開話頭,另而感嘆梟的長處。
「當然了,失去優點那豈不是太悲哀了?不能進步,總不會退步吧!」梟表面淡定沉著,但內心洋洋得意。「閑話少說,這就啟程,不要猶豫了,大家都熱切期盼著你的回歸,快去快到,時間不等人了。」緊接著,看時機成熟,他便催促錆趕快拿定主意,一走了之。不過,他很快就自覺地發現了話語中的漏洞,只好充滿激勵之情的改正道︰「錯了,你即將升華蛻變,重獲神力,重回天界,身復原職,因此不能說你是普普通通的人了,你又會是一位堂堂正正的神!」
「長痛不如短痛,那就有勞你帶我一程了!」錆下定決心,斬釘截鐵的說。他深知離去的時刻不可避免地到來了,雖然其往r 曾多次設想到這種場景,百般預感這時的感受,但只有在現實降臨後,才會真正體會到訣別的痛苦,雙目緊閉,久久默想,之前做好的心理準備全然白費。
「痛快!站穩了,不要暈,以免掉下去啊!」說著,只見梟左手一揮,升起一團如炊煙般的霧氣,隱隱繞繞的圍在錆的腳下,隨即將其托起,穩穩當當的騰在空中,猶如一只y 要遷徙的候鳥在注目回望,留戀不舍。要不是錆本身就有潛在法力,可以在冥冥之中與那霧氣默契緊密的配合起來,那就算是一股如濃煙般濃重的霧氣將他包裹住,也很難順利帶到天庭。直到被升騰起來,錆才察覺出異樣,中斷紛亂的回憶,恍然醒悟,睜開雙眼,得知自己已經向通往天庭之路邁出了第一步更是最關鍵的一步,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只要開頭順利,以後也就能順應心意的發展了。到了這一步,他確實是該走了,心情更為復雜難言。
「你不用多慮,我雖然很久沒騰飛過了,但平衡能力還是可以的,得益于這個出s 的軀體,就是思緒會不可控制的郁郁寡歡,行為內斂寡語。」錆無從發話,只得接合梟剛才的善意提醒,就算是緩解一下悲痛。他還隨便闡述了一下這個新軀體的優缺點,也是讓同伴認識全新的他,彼此之間了解的全面透徹,r 後才能不出差錯的並肩工作。
「是啊,沉穩的x ng格善于思考,彌補你之前的缺點,想的多了就會獲得更多的見解,所以我感覺到你聰明點了,實乃絕佳載體,的確因禍得福!哈哈!」梟暢快的笑起來,顯得瀟灑自得。伴隨著他的爽朗響亮的笑聲,那團霧便由緩到快的移動起來,向著陌生而又熟悉的路程而去。趁還未快速啟動,錆連忙轉身,對著父母的埋葬地點,深深作揖行禮,包含了最後的孝意;又對著葉琴芸所在的旅店拱手行禮,以作道別,默默之中情感豐富,兩眼已浸泡在淚水的海洋中,但始終噙含著,沒有落下,慢慢地化作了看不見、模不到但或許可以感受到的氣體徐徐緩緩的飄向了那里,寄托著他的愛慕,攜帶著他的思念,承載著他的祝願,留在了是非曲折、愛恨情仇的茫茫人界中……
突然一片黑暗,冷意颼颼,便是遠離人間,進入到渾濁的宇宙空間中。「可能是看書多的緣故。」錆回過頭來,表情平靜,內心沉穩,雙眼放光,猶如兩盞明燈,看著身前的梟,接了上面的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
「對了,話說你最近都被書海淹沒了吧!」梟心里歡快的說道,開始調侃起來。
「何止是淹沒,簡直是沉淪了,不過積極作用倒也顯而易見。」錆心情微微放松,倒是抱怨起在人界的枯燥無味的苦讀生涯。
「也對,生命在于博覽群書、博采眾長的獲取知識來充實自己啊!」梟感嘆道,又講大道理,對方靜而听之。就這樣,他們悠悠蕩蕩的走著,周圍寂靜安謐,甚是蒼涼,只有偶爾一見的星星點點的光亮瓖嵌在其中,只是與這浩瀚的空間相比,它們都是滄海一粟,毫不起眼,一閃而過。這旅程好像永沒有終點,永沒有盡頭,進去了無邊無際、無始無終的循環之中。突然,黑暗消失的無影無蹤,宛如一道黑影般被抹去,隨之猶如滔滔洪水般洶涌而來的明亮不可阻擋的刺入了錆的雙眼,頓時籠罩在光彩奪目、雲煙繚繞的世界中,完完全全換了一個環境,也給了他們不同的心境。「你看,在咱們閑情雅致的談話之時,不知不覺就已經到地方了!」梟激動地說道,讓錆證實了自己的判斷。沒錯,這正是他命運的最終歸宿,這就是他新征程的起點,懷著一言難盡的心情迎接著外表絢麗而實質玄妙的天庭!「似曾相見的環境吧!」梟對錆意味深長的說,他充分的體會到了錆目前的感受。
「往事如初!天庭,我回來了!」錆回憶的閘門轟然打開,魚貫而出的是清晰可觸的往事,他發自內心的喊道,情不自禁的喊道,暢快淋灕的喊道,一吐不快的喊道,一掃y n霾的喊道。隨即,由于堅定剛毅的情緒的激發,他身上突發奇光,光彩奪目,閃閃耀眼,潛在的能力就這樣開了一個嶄露頭角的前序,從此不斷被找回,實力晉升,不可阻擋。
「錆,歡迎回來!」只看這時檠意氣風發的來到了他們面前,猶如一片能帶給神一種清涼快意感覺的碧綠樹葉飄飄悠悠的降臨。他的身後跟隨著另外一些神,有的面帶微笑,有的面無表情,有的激動萬分,有的默然沉著,但表面的現象並不能證明一切,其實他們都在苦苦等候,滿懷熱心的迎接著錆的到來。至此,真正的新篇章應運而生,但等待著他們的卻還是未知和艱險,總不會輕松,終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