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河南某地市的長途車。
「能讓我知道自己做什麼嗎?跟著你東跑西逛,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我很茫然啊!」
茫然就是對的!
我從零食袋里拿出一瓶水,塞給她。
昨晚睡得很不舒服,因為夢到了舒服的畫面。
早晨醒來。
直到月光獨自一人吃完早飯,我才能夠從沙發上坐起身來。
經過一些收拾,將行禮打包,退房。
領著月光,隨便找了一個服裝店,將燕兒的T恤更換下來。
之後就在長途汽車站登上了巴士。
月光一直嚷嚷著要去游樂場,我沒有遵從她的意向,然後就一直沉默著。
期間,稍微注意月光的表情變化。
眼楮,濕潤了。
察覺到我的注視,她立刻扭過頭看向窗外。
直到汽車行駛的一個小時。
才出現了以上的詢問。
既然在一起同行,自然是要告訴月光了。所以我就將老人的事情絲毫不差的說了出來。
尋找孫子的老人。
「你可真有閑情逸致。」
月光將水瓶丟了過來,整個人也趴了過來,在零食袋中開始翻找。
「一滴酒都沒有嗎?」
「沒有!」
「嗚嗚……居然立刻給出了肯定。明明知道,我中酒毒已深。」
「哦,是這樣啊!我知道了!以後給你帶上。」
月光眼見沒有酒水的旅途在腳下行進,很是不樂意。
雙手拍打著塑料袋,苦惱的哼著。
她的晃動使得我的背部在靠背上不斷滑動。
「快別踫我!」
我也不得不向月光提出抗議。
月光听到了拒絕的言辭,立刻停下惹來關注的動作。
搶過零食袋,含淚扭向窗戶。
安靜下來後,再也沒有對話。
…………
…………
巴士已經下了高速,慢悠悠行駛在一級公路上,偶爾上下一些搭便車的乘客。
將近三個小時後,昏昏沉沉的我打盹了。
恍恍惚惚里,交談的聲音很遙遠,就好像在天邊一般,听不清是什麼,有人在低聲說話。
仿佛過了相當漫長的時間,我驚醒,抬頭,看向月光。
她背對著我,看著窗外。
外面是漫無邊際的曠野。
樹木組成的村莊,包裹著高樓大廈的城鎮。
極目可望。
待到我的j ng神狀態回復,發現車子停靠在路邊。
在外邊有幾位中年男x ng蹲在公路路肩上抽煙。
「怎麼了?」
「……」
月光不理我。
難道是睡著了?
我伸手點了點她的肩頭。
「睡了嗎?」
「……」
月光還是沒有搭理我。
看來是睡著了。
我抬頭看了看巴士里面,因為無聊而玩手機的人很多。
也有一直盯著外面的人存在。
模糊不清的竊竊私語,實在是無法判斷此時的狀況。
雖然沒有坐過長途巴士。
但我非常清楚,巴士不需要掐時間。
怎麼了?
我實在是好奇,將扶手壓回去,站起身。
「你干什麼去?」
「出去看看。」
月光察覺了身邊人的細微動作,我記得我是致力于不發出一點聲響的鬼鬼祟祟。
沒想到立刻就被發覺了。
「車壞了!」
「……」
今天是哪路大神在值班啊!
我理理頭發,坐了下來。
「壞了多久了!」
「具體時間我沒看。大約有半個鐘頭了吧!」
很長時間了。
我望向窗外,並沒有修理人員存在。
「怎麼辦?」
涼拌!
我看了看時間。
十三點。
大約行駛了四個小時了。
如果坐車的話,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
也就是六十到一百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你的手機有沒有導航狗?」
「嘿嘿,沒帶充電器!」
月光幸災樂禍的笑著。
這有什麼好開心的!
「等等吧!也不急于一時。還有零食嗎?」
「沒啦!」
她以開心的神s 的說著。
我伸手模著她的額頭,瞬即便明白月光是有意的針對我。
…………
…………
一個小時後。
修理工人依舊沒有到來,幾名實在等不及的乘客,依靠車師傅的介紹換乘了後來的巴士。
本來我也想更換車次,然而月光死皮賴臉的不想更換。
我氣糊涂了。
丟下一句重話。
登上了巴士。
行走了大約有十分鐘,在好心的乘客絕對誤解的勸解中,我清醒了過來,慚愧的低著頭致歉,趕緊從巴士上走下來。
向著來時路逆行。
氣不過的月光修煉九y n白骨爪似得蹲在路邊拔草。
待到我走近。
她發現了我,立刻站起身,走了過來。
「你生氣了?」
「我才沒有!」
生動的神s ,生硬的語氣,很難找出‘沒有’的蛛絲馬跡。
「沒有就好。走吧!」
「你……」
月光見我無視了她的憤怒,長大了嘴巴。
我扭過身,將背包負在肩頭。
沿著路肩,迎著微風,走著。
幾分鐘後,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想是月光跟了過來。
「你等等……我有話要說!」
「一邊走一邊說。」
「我很相信你!」
「多謝!」
因為沒有听到腳步,我轉過身。
月光站在路旁。
笑,無意識才會流露出來的輕笑。
她伸出右手,張開五指按在胸口。
「比相信我自己都要相信你。」
「哦!」
「因為相信你,帶我來到河南,我什麼都不問,木偶般的來了!」
「……」
「因為相信你,丟我在賓館,我什麼怨言都沒,木偶般的等待了。」
木偶?倒也很像。
不對。
……完全沒有注意到。
來河南也好,讓她在賓館待機也好。
根本就沒有理會月光的感受。
……我怎麼就能夠忽略了這個方面。
原因在哪里?
找得到嗎?
我……
「現在,我依舊相信你。你,告訴我,對我的處罰是什麼!」
「你在瞎想什麼!」
「我沒有瞎想?這幾天里,我一直在思考……」
「夠了!你的意思是我是來對你執行處罰的嗎?這種想法,完全是錯誤的!一點根據都沒有!」
怎麼就能夠想到那里去啊!
我真想解剖了月光的思維活動!
「難道不是嗎?」
「難道你希望是這樣?」
「我……」
月光搖頭,否定自己會有這樣的希望。
我伸手。
「放心,處罰之類的,不會有。我的話金含量向來是十成十的!絕無虛假!」
「絕無……虛假嗎?」
月光自嘲的輕笑。
不帶有迷惘,不帶有惶恐不安。
伸手。
兩個手心緊貼。
握住。
我轉身,邁步。
…………
…………
「為什麼要用走的方式?」
「難道需要跑嗎?」
我低頭看向月光的下肢,貌似不是無根的。
借著天然的微風,吹走暑天的燥熱。
邁著悠閑的步伐,走在路上。
獨自一個人,感受著路邊的景s 。
讓流逝的時間,在意識海里變得緩慢。
少了匆忙、浮躁。
多了悠然、舒暢。
「我是這樣感受著。」
「但也會多了水泡的啊!」
「不要在浪漫的修飾里添加如此現實的玩意兒好不好!」
「浪漫啊!我一點都感受不到!」
冷汗從額邊劃落。
我很想放開。
牽在一起的手。
感受不到?
心在路上行走的美妙,居然感受不到?
「站在僻靜的公路上,眺望遠方城鄉村的聚集。建築物,樹木,公共設施。全部,都是賞心悅目的景s 。」
「跳出圈子,看圈子的形態的感覺嗎?」
「不要說的這麼簡潔呀!」
「猜拳吧!」
月光走了忽然止步,拉住了我。
「誰輸了,誰就是苦力。然後背著贏了的走路。以一個小時為限,再一次猜拳。」
「……」
得了,j ng神感觸不在一條線上,我也就不自殘了。
要是丫頭肯定會附和我這尋找不一樣風景的癖好了吧!
真傷心,說了那麼多浮泛的言辭,完全沒有用處。
我拉著月光走路。
「我實話實說好了,我受傷了!」
「我知道!不被迎合的喜好,心會被劃傷是一定的!」
「……」
我,遍體鱗傷。
已經,傷不起了!
「有這麼嚴重嗎?能夠踫觸我的你才沒有這麼脆弱。」
這是夸獎嗎?
我流著淚感動萬分。
我放開手,拉起T恤。
月光,不再說話了。
…………
…………
如果在偏遠城鎮的公路上,看到兩個坐在路肩上看夕陽的成年男女。
請不要質疑,更不要起邪心。
繞行就好。
北方公路的夕陽。
燃燒了大半天空的霞彩。
艷紅s 的光芒。
在山稜線上萬丈。
閃爍的s 彩,如膨化的油條一般在油鍋中膨脹。
繼而淹沒于山的稜線。
殘余的彩霞堆積起來等待消散。
東邊天空的第一顆星辰浮現。
昭示著,夜晚即將到來。
且是無月的夜晚。
「那啥!我們在這里休息多久了!」
「大約四瓶斤半酒入月復的時間!」
「難道我們要在這里過夜!」
「幕天席地……新學的技巧,雖說有些太過大膽,但也不是不可以哈!」
那怎麼可能!
我站起身來。
「我們,披星,戴月,兼程趕路。」
「這也叫悠閑?」
「走得悠閑點就好!」
因為看夕陽耽誤了的行程。
追不回來了怎樣?
「跟自己憋塞好受嗎?」
「……」
不管從什麼意義上來說,確實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