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屹、謝尚、王羲之、殷浩四人按約定來到秀玉坊中,玉瑤正在台上唱曲,看見劉屹後,微笑示意,劉屹也點頭示意。之後四人由店內伙計引路,來到二樓包間之中。
「伙計,來一桌菜肴,選好的上,然後再來兩壺你們這里最有名的玉香醇。」
「小的記下了,馬上就來,劉大人若有何事,只管吩咐。」
伙計走出包間後,謝尚笑道︰
「安和,看來此地你比我熟。恐怕我的風雅之名,要讓賢了。」
「仁祖兄玩笑了,小弟只是與此地的玉瑤姑娘頗聊的來,故而時常到此處听曲。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
「不過話說這位玉瑤姑娘,當真了得,來到建康不足一年,城中便是無人不知。建康中的許多世家公子常常在此一擲千金。」
「在下也听說了,如今想要進這秀玉坊,便需十金,若要點曲,則需百金。」王羲之亦言道。
「二位兄長是否有些言過了?小弟每次至此,不過付些酒菜錢罷了。」
劉屹說完之後,其他三人滿是懷疑地看著劉屹。
「幾位公子慢用,菜肴也馬上就好。「伙計一邊放下酒壺與酒杯一邊繼續言道,「玉瑤姑娘讓小的轉告劉大人,待今日五曲完畢,玉瑤姑娘立刻上來見過諸位公子。」
「安和,在下甘拜下風。須知玉瑤姑娘是從不陪客人飲酒的,看來你的面子還真大。」
「仁祖兄又說笑了。我與諸位兄長初次來此之時,玉瑤姑娘不是也在一旁作陪?」劉屹為三人斟滿酒,然後舉起酒杯繼續言道,「逸少兄、深源兄,今夜小弟與仁祖兄為二位踐行,望二位兄長此行一帆風順。我等滿飲此杯。」
四人坐下繼續邊飲酒邊聊。
「在下听聞,此番仁祖兄本也我等同往武昌,可又不知為何在最後時候被從名單中拿去?諸位可知其中內情?」王羲之問道。
「前不久歷陽太守不是因輕妄罪而免官,太守之位已空置數月。我听聞朝廷有意于仁祖兄,故而未準征西將軍庾亮所請。」殷浩言道。
「哦,即是如此,在下要恭賀仁祖兄。不知何時赴任。」王羲之言道。
「其實王丞相已單獨與在下談論過此事,王丞相以在下今歲已從司徒府椽調任會稽王友,又升任給事黃門侍郎,若再升任征西將軍僚佐,恐引旁人非議。至于出任歷陽太守之事,在下亦曾私下听聞,自然才德尚不足以掌一郡之任,且歷陽又為建康之門戶,抵御胡賊之任甚重,故而已向王丞相請辭。」
「仁祖兄過謙了,以兄之大才,足可外御胡賊,內治敵方。且以小弟對師父之了解,師父若認定人選,不會輕易改之。兄出掌歷陽,至多不出後年。」
正在此時,玉瑤從外面走了進來。
「玉瑤見過諸位公子。」
「玉瑤姑娘,不必多禮,快請入座。」劉屹言道。
「小女子听聞劉公子又立新功,先已升任羽林中郎將,小女子敬公子一杯,以賀公子高升。」
劉屹與玉瑤對飲之後,謝尚笑道︰
「玉瑤姑娘有些偏心了,為何單賀劉公子?這兩位,王公子與殷公子亦已高升,且明日便要赴任就職。」
「謝公子說笑了,玉瑤知曉四位公子皆是當朝才俊,升遷自是理所當然,自當一一敬過。謝公子今歲不也是連升兩級?小女子在此恭賀公子。」
玉瑤一一與四人對飲,然後言道︰
「為祝四位公子鵬程似錦,小女子願撫琴一曲,以助諸位雅興,不知諸位公子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在下至武昌後,恐無緣再聞姑娘琴技,今日便有請姑娘獻技。」
玉瑤命人將琴搬入房中,便在一旁撫琴。四人便繼續飲酒閑聊。
「仁祖兄,安和,在下與深源兄明日便赴武昌,我等兄弟四人今後恐少有相聚之時,那麼今日我等便不醉不歸。」
「二位兄長走後,想必仁祖兄在建康城中時日亦不多,如此城中便剩下小弟一人。小弟心中卻有不舍之情,然我等兄弟四人,無論現今身處建康、武昌,還是將來身處神州各地,只要一心為朝廷,便是心在一起。待日後驅除胡賊,恢復中原,本朝中興之日,再相聚一起痛飲,豈不為人生樂事?」
「安和,所言有理,如今胡賊猖獗,我等皆為有志之人,實不應在此作女兒之狀,為一時離別而神傷。」
「沒錯,想我堂堂華夏大邦,豈可為胡賊所辱?我神州錦繡之地,豈可為蠻夷久佔?我等兄弟四人今日便在此立誓,不論日後身處何地,皆不忘興晉滅胡之志。」
四人站起一同連飲三杯。玉瑤見狀亦有感,言道︰
「諸位公子壯志,小女子實為敬佩。現獻上小女子新譜的一支曲子,辭為昔時曹植所作《白馬篇》,為諸位公子壯行。」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游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胡虜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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