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尋陽長公主與荀羨的喜酒之後,劉屹便準備帶著穎兒,前往武昌,看望老母。劉屹只帶著數名羽林郎來到皇宮正門,對眼前陣勢頗感意外。此番穎兒出巡,隨身宮婢就有十數人,再加宮中衛士八人,車夫雜役也有近十人。車馬十乘,其上還裝有不少綾羅珍寶。皇帝、瑯琊王司馬岳、南康公主正在一旁與穎兒告別。
「臣拜見皇上,拜見瑯琊王、南康公主、郡主殿下。」劉屹下馬後,先上前行禮道。
「安和免禮,穎兒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皇帝又朝劉屹身後看了看,言道,「朕不是讓你帶上五十名羽林軍隨行護衛,你為何只帶這麼幾人?」
「回皇上,臣覺得這幾人已足夠保證郡主路途安全,故不願如此勞師動眾。」
「朕當然知道,保證穎兒安全,只要你一人即可。但朕的皇妹出巡,豈可如此寒酸?安和,你速命人回羽林軍,點齊五十人速來此地,切莫誤了時辰。」
劉屹大致明白了皇上之意,雖覺無此必要,不過只能奉旨。命隨行而來的人速回羽林軍營,並大致定下此番五十人之名單。
「安和,你可明白皇兄心意?」司馬岳見劉屹有些許不解,便將其拉到一旁言道。
「臣也知道,皇上乃是厚賜于臣,然此等陣勢,是否有些過大?現今國庫還不充裕,如此規模,豈非虛耗財力?」
「安和,你平時皆可領會皇兄之意,這次為何卻不明白?多年來,穎兒既無公主之名,亦無公主之實,委屈于宮中多年,此乃皇兄一塊心病。現今擺如此陣勢,就是要世人知道,穎兒身份尊崇,乃皇兄之至親。r 後加封穎兒公主之位時,便少了許多阻力。」
「二弟所言正是朕之心意。」皇帝也走過來言道,「此外,花費之事更不必擔心,先前你與二弟之建議,朕已采納施行。數月來已為國庫增加了不少收入。」
「現今本朝與各地通商之事皆是我在管理。安和,你可知曉,僅是瓷器一種,一個月所獲收入可有多少?可抵一個郡一年向朝廷繳納的賦稅。」
「有這麼多!。」劉屹吃驚道。
「安和,故而你放心,現今不但國庫充裕,皇宮支出亦不必如原來一般。」
「此番所帶之物,皆是朕賜給穎兒與你。另外還給你母親備下了不少延年益壽滋補食材,你一並帶往武昌。」
「臣謝皇上厚恩。」
「謝恩就不必了,途中好好照顧穎兒便是。若是穎兒受一絲委屈,本宮便拿你問罪。」南康公主拉著穎兒上前言道。
「皇姐,這你就不必擔心了。此番穎兒是去拜見未來的婆婆,歡喜都來不及,豈會受委屈?」
「二皇兄…….」穎兒紅著臉言道。
眾人見此情形,皆笑。待劉屹的五十名羽林軍到了,大隊人馬便出發。由于人馬車架甚多,出建康城就花了兩個時辰。一路上,劉屹帶著羽林軍走在前面。
「王遠,可知我為何此次帶你等再次前往武昌?」劉屹騎著馬與一旁的王遠聊道。
「回大人,此番是為護衛郡主。其實不瞞大人,兄弟們皆知道大人乃是照顧兄弟們。此番不同于上次,乃是優差。一路上游覽山水,吃喝不愁。另外郡主殿下還給了我等每人不少賞賜。」
「王遠,若是你只看到了此點,我倒是有些後悔帶你出來了。不如這樣,你帶著一車東西回建康,與那些留守的兄弟一同分了,如此既得了賞賜,又可在家過年,與家人團聚。」劉屹看著王遠似笑非笑地言道。
「呵呵…….」王遠傻笑道,「屬下跟隨大人這麼久,自然了解大人心意。其實屬下已從大人所定的出行名單上看出了大致。此番大人所選,全是上次襄陽之戰是有功將士。首先自然是體恤我等,然更為重要的是我等因襄陽之戰與征西將軍庾大人麾下許多將領皆熟悉,此行和荊、江二州將士多加親近也極為重要。」
「不枉我提拔。既然你如此了解我的心意,我也要賞你。就賞你去照顧宮女飲食起居,其若有何需要,你盡量滿足。」
「大人,你這哪是賞賜?明明是懲罰屬下。那群宮女一個個跟姑n in i似的,屬下可伺候不了。」
「你既然說是懲罰,那就算是懲罰。誰讓你方才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再說這里除了我之外,就屬你的官階最大,你不去,難道還要我去伺候這些姑n in i?」劉屹笑著說道。
「唉……」王遠無語。
「若是看中了哪個,別忘了跟我說一聲。我一定幫你跟郡主說一聲,郡主也會成全你們的。」劉屹繼續戲謔道。
「稟將軍,郡主累了,要休息一下,並且還請將軍過去。」
「傳本將令,全部人馬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劉屹來到穎兒的馬車前,只見穎兒坐在馬車里,但是由于有珠簾擋住,看得並不十分清楚。
「郡主,何事找臣前來?」
穎兒並未回答。劉屹又問了一遍,穎兒還是未出聲。于是劉屹朝一旁一個低著頭的宮女的問道︰
「郡主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見那宮女抬起頭來,把劉屹嚇了一跳,原來是穎兒。然後劉屹扒開珠簾,見里面坐著的乃是穎兒的貼身宮女璇兒。
「穎兒,你這是要干什麼?」劉屹朝穎兒小聲言道。
「屹哥,穎兒一個人坐在馬車上都幾天,甚是無聊。我要和屹哥一起騎馬。」
「胡鬧。這要是傳了出去,成何體統?璇兒,快些和郡主把衣服換回來。」
「嗯…….」穎兒拽著劉屹的盔甲撒嬌道,「屹哥欺負人,而且說話不算話。」
「我哪有?」
「就有就有,我一個人坐車里,都幾天了,你也不來陪我說話,這不是欺負我是什麼?然後離開建康時,你答應了皇姐,不讓我受一點委屈的。」
「穎兒,你是郡主。被人認出來了,就鬧出笑話了。」
「郡主不是正坐在車里嘛?再說誰會認出來?」穎兒又朝劉屹身邊的王遠問道,「王遠,你說是不是?」
「哦…….是是是。我什麼也沒看見。大家也什麼沒看見,是不是?」王遠忍著笑言道。
「是。」眾人跟著起哄。
「王遠,少添亂。還有你們,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們。」劉屹看著周圍的人訓斥道。
「別怕,本宮給你們做主,就算他不听本宮的,也要听皇兄的。你們放心,他不能把你怎麼樣。」穎兒笑著言道。
「穎兒,別鬧了。你這叫我r 後還怎麼帶兵?」劉屹無奈道。
「大人,屬下有一主意。我可先率十名羽林軍在前面探路,大人可帶著郡…….這位姑娘于半里之後騎行,而大隊人馬則于大人身後半里之外跟上即可。如此即可保證大人清淨,又保證了這位姑娘安全。」
「這個主意好。屹哥,就這麼辦。」
穎兒說完便拉著劉屹朝劉屹那匹汗血寶馬走去。
「王遠,速帶十人在前面探路,若有何異常,立刻回報。其他人等,各司其責。」劉屹邊走邊下令道。
來到汗血寶馬邊,穎兒先繞著看了一圈。
「這就是屹哥的坐騎,看上去和屹哥一樣神氣。」
說完穎兒便準備上馬。劉屹趕緊將其攔住。
「小心,此馬x ng烈,現今除我之外,它不許任何人騎。」
「是嗎?那今r 便要多一個人了。」穎兒笑道,然後又緩緩走近,用手輕輕地幫其梳理馬毛,嘴里還言道,「馬兒,馬兒,我不是別人,而是屹哥的……心上人,相信你不會把我摔下來。」
此馬仿佛听懂了一般,低下馬頭,一只後腿還在地上來回蹭。
「真乖,我來喂點東西給你吃。」
穎兒在路邊扯了一把青草,送到此馬嘴邊。穎兒見馬吃了起來,便抬頭沖劉屹笑了笑。
「穎兒,我真是拿你沒辦法。你不但把我的屬下全都收買了,現在連我的馬都對你服服帖帖的。」劉屹也笑道。
「估計它問道我身上有屹哥的氣味,所以才這麼听話。屹哥,我們走。」
劉屹與穎兒一同騎在馬上,緩緩在路上走著。
「屹哥,這馬兒有名字沒?」穎兒靠在劉屹懷中問道。
「還沒有,此馬跟著我沒多久,一時還沒來得及起。」
「那它多大了?」
「應該有三歲多了。」
「三歲多了還沒名字,不如我幫它起一個。方才見它一對大眼楮水汪汪的。而且我和屹哥初次見面時,也是在水邊,不如就叫它‘小水’。」
「小水?不行不行。我一個將軍,所乘戰馬居然叫‘小水’,這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不笑話死?還是改一個,比如是翻羽、超光、越影、挾翼,听來就有氣勢。」
「不好听,而且听不懂。」
「這是古時八駿之名,再比如絕影、赤兔、爪黃、飛電……這些也不錯。」
「都不好听。特別是那個翻羽,叫什麼都不能叫這個,屹哥統率羽林軍,豈可給自己馬兒取個不吉利的名字?」
「……」劉屹無語。
「還是‘小水’好听,小水,你說是不是?」穎兒邊說邊拍了怕馬背。
此馬好像听懂了,低聲叫了一聲。
「屹哥,看見沒。小水也喜歡這個名字。」
「小水不是喜歡這個名字才叫的,估計是我們兩個太重了,小水累了。穎兒,你最近吃什麼了,重了不少喲。」劉屹笑道。
「屹哥又欺負人,討厭死了。」穎兒嬌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