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月光透過紗簾,少女的臉上好似披上一層薄紗,朦朧中的恬靜,心弦突然被觸動,詩兮美輕輕地問道︰「小青,睡著了嗎?」
肖胥青闔著雙眼,清麗里愈發動人。詩兮美同是女生,也不禁會產生憐惜的情緒,輕嘆一聲。肖胥青自然而細長彎曲的睫毛輕輕顫動,睜開那雙淡然平靜的眸子,輕啟朱唇︰「還沒有,什麼事?」
詩兮美捻動枕邊散落的青絲,好奇道︰「小青你……家是在哪里?」
肖胥青躺平了身子,避開詩兮美明亮的眼楮,片刻之後,她帶著些厭惡的情緒追思道︰「山城。」
詩兮美接著又有了下個問題︰「那大臭蟲呢?他也是山城的?」
肖胥青輕咬著下唇,猶豫、不舍、掙扎,這些詞匯很難去完美的闡述她眼里流露出的情緒,她輕輕道,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除非,他不是,除非家遠在河東。」
「相距好遠呢!」詩兮美鍥而不舍地緊著問道︰「那你和大臭蟲是怎麼認識的?」
相識?
肖胥青想起那道青石板小路,看到樹上笨拙的男孩,樹下驚奇的女孩,你怎麼會在上面?想起飛出山崖的汽車,看到空中緊張的男孩,車里驚慌的女孩,怎麼會讓她受傷?想起明月高懸的夜空,看到天上強大的男孩,身旁激動的女孩,怎麼會讓她失望?
「小青?」詩兮美推了一把,把肖胥青推出記憶的回路。
肖胥青把目光轉向窗外,眼神一瞬間變得驚異,掀開被子,赤著腳,跑到窗前,拉開紗簾,推開落地窗,站到那個扇形的陽台,向著遠方望去,明朗的夜空,卻掩藏了許多,她的眉頭慢慢蹙緊。她能確定那個感覺,她能確定剛剛是除非投過來的目光!這個時候,李除非怎麼會站在窗外?
詩兮美也很奇怪地走來,疑惑地瞭望,問道︰「小青,怎麼了嗎?你在找什麼?」
肖胥青修長的手握住欄桿,緊緊的,指間有些發白。肖胥青這樣的一個狀態,詩兮美甚為不解,也頗有些擔心︰「小青?」
「他救了我。」肖胥青平淡地說道,「當我感覺到死亡就在我身邊時,那一瞬間,我害怕了,我後悔了,我放棄了,除非他來了。沒有五彩祥雲,沒有驚天動地,他就那麼輕輕地出現把我救了下來。」平淡不等同于平靜,詩兮美亦有過生死一瞬的感覺,甚至承受過更多的痛苦,一步生一步死,過後真不是一拍胸脯道一聲「僥幸」如此簡單。
「那後來呢?」詩兮美感同身受,非常期待接下來故事的發展。
「後來?」肖胥青似乎是在自問,又好似是在反問。十幾歲的少女,伊始有許多愁緒,開始傷感人生,尋覓幸福的腳步。肖胥青她莞爾一笑,有如曇花夜間一現,璀璨得令人炫目,「後來,除非……」
確實是因為有了除非,才有了後來。有了後來,才有他和她的故事。
而這個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李除非在吃過飯後,與二人玩耍一會兒後就一個人回到客房去了。等到夜深人靜,李除非從窗戶躍身而出,浩浩乎如馮虛御風,只如仙家中人扶搖直上天際。經過詩兮美的房間時,還是不由得「凡心」一動就透過窗子的紗簾看進去,隨即收回就匆匆而去,哪想到會被直覺敏銳的肖胥青給發覺。
李除非要去做一件事。飯間,看到新聞中說起,防治新型流感疫病的疫苗已經研發成功,李除非就動了這個念頭,偷一支所謂的疫苗回來研究。這種疫苗一定與那個組織月兌不開干系,而且「鑰匙」本無解藥,那個組織卻又拿出這種疫苗來,其中一定是另有圖謀,這也就由不得李除非不去了。
李除非和這個組織未曾有過任何接觸,他對它一無所知,甚至于它的名字。可是,李除非卻不得不對這個組織進行挖掘,因為他的那個從未謀面的師父,李除非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對那個組織的任何行為熟視無睹。自從十年前撿到那粒金燦燦的劍丸,五年前獲得傳承,異能得以覺醒,得到那個被李除非稱作「師父」的衣缽後,那個人曾與反目的組織一切恩怨因果,都轉嫁到李除非身上。即便是李除非不去找麻煩,恐怕麻煩也會自己找上門來。
李除非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去發掘出關于那個神秘組織的一切!
第一批疫苗分到國內只有幾千萬支,按比例分配到全國各個疫病中心,而蘇杭的臨時疫病中心則設立在了市人民一院。
這里,也就是李除非的目的地。
夜間,燈火通明。
李除非在空中,遙遙地俯視著這座深夜中依舊忙碌的醫院,將意念慢慢地延展開來,蛛網般覆蓋了整個醫院的範圍,一如親眼所見,將這座醫院的一切信息如實地反饋到腦中︰「怎麼有這麼多j ng察……找到了,原來在這里!」
李除非ch o水般收回了發散的意念力,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這麼大範圍的使用意念力感應帶來的負擔著實不小,但最快捷的方法也莫過于此。李除非一踮腳輕飄飄悄無聲息地落到樓頂,想到這里許多的j ng察,心中莫名其妙地涌上些刺激好玩的情緒,閑庭散步般向樓下走去。
天台上通道鐵門上著鎖,被李除非用意念力一絞,「 」得斷開月兌到地上,鐵門「吱」的一聲打開,絲毫不為樓梯間的黑暗所影響,李除非一步步從樓梯走下。依李除非所想,在這座醫院里,哪可能有人能夠阻他,拿支疫苗離開不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疏忽大意的李除非卻未曾想過,物以稀為貴,全國十幾億人口,第一批分配到國內的不過只有幾千萬支,再分到各個防疫中心的疫苗屈指可數。除去確診和疑似病例,剩下寥寥無幾的疫苗彌足珍貴,國家怎麼會不做些重要的安保措施。
黑暗里,頭上惡風突然襲來,李除非心里吃了一驚,未有過許多戰斗經驗的他,一瞬之間竟然呆立當場狀若木雞。若非李除非藏于身上的劍丸自主飛出,主動迎上黑暗中的那只探來的手,只怕李除非還未照面就要被擒下。
李除非驚出一身冷汗,意隨心動,念動力洶涌而出,周身布滿了厚厚的一層防御。劍丸被那個黑暗中的人一拳打退回來,隨即李除非周身「 」「 」「 」一陣響聲連綿不絕,李除非的意念力所形成的防護打得縮回身邊一尺範圍內。
黑暗里李除非依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襲擊他的人是個臉型寬闊,身體極為健壯偉岸的彪形大漢。那大漢「咦」過一聲,拎起那雙碩大的拳頭,帶起陣陣罡風,打在李除非胸口。這時早有了防備的李除非,念動力擋在大漢的拳頭前,胸前好似湖面漣漪,出現陣陣不息的波紋。
李除非雖說擋下了大漢力道十足的一拳,但那大漢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便是李除非的念動力有他身體百倍之余的力量,都不足以完全抵消那霸道無匹的神力,被硬生生打退兩步。
「強化系!」李除非頓時想到對方力量為何如此之強,「只怕已經模到二階的門檻!」李除非身形急退,對于這樣身體強化系的異能者,尤其還是力量方面的,首先還是要能拉開距離!
不過,李除非早早被對方佔得先機,大漢哪容的他退。大漢猱身而上擠進身前,右腿向前踏去,緊貼著後退的李除非,上身一抖,一股磅礡大力就傳遞過來,身體相觸踫撞而出的聲音便似炸雷一樣,震得李除非耳中嗡嗡亂響!
八極拳,貼衫靠!
李除非被這一靠之力震飛出去,抵到牆上余勢不減,在牆上撞開了一個大洞,跌進了樓層中的大廳。大廳里燈光明亮,李除非撞牆而入發現這里圍滿了j ng察,李除非心里一緊,他可沒做任何保密措施,只怕被人看到他的長相找上門來。李除非倒退中的速度極快,自然還沒人能夠看清他,他倒退中念動力激sh 而出,天花板上的照明,一瞬間全部熄滅,光明變成黑暗!
「好怪異的能力!」那大漢看到毫發無傷的李除非,心中詫異的同時也明白剛剛那一靠卻是給了李除非助力,讓李除非瞬間月兌離了他的攻擊範圍。大漢也毫不惱羞,腳下用力,身形又急又快追過來。
埋伏圈里的j ng察,還有三個身著便衣,遇變不慌,也絕非尋常j ng察!李除非即刻感覺到三人身上奇異的波動,也猜到三個人異能者的身份!
有那個幾近二階的異能者大漢在,李除非哪還敢讓這三個人也加入戰團,念動力c o縱著劍丸飛出,頓時用出劍光分化的神通,一道道光芒飛過,那個大漢還未來得及提醒,另外三個異能者就被李除非束縛起來︰「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別動,否則我也不能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那大漢這時已站在李除非身前,亦是毫無顧忌出手,迅疾如電,向前直發,立拳出形,拳眼向上,拳心向里,力在拳面。發力時,蓄勁隱蔽,短距急發,臂不全直,借助腕力與前臂肌肉的急速收縮,猝然冷動,短促突擊,既快又烈,力透髒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