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變起蒙冤難伸
(三)
李清怒道︰「我一晚上都住在家里,家父可作證!」
天生說道︰「听說你與你父親的臥房不在一處,他又如何能夠作證?」
李清怒道︰「你管得著麼?反正家父能為我作證!」
天生笑道︰「無賴之言,無人可信!況且,即便你老子和你同房,但爾等蛇鼠一窩,他若出證,如何能信?」
李清指著天生吼道︰「你再敢口出狂言,瞧我不來收拾你!家父之言若不可信,誰人可信?」
天生道︰「既然令尊可信,我等如何不可信?」
李清怒道︰「我四海鏢局之人自然可信,你等青城派弟子皆不能信,青城眾人都是豬狗不如的畜生!」
孫達見狀,忙上前掩住李清之口,對天陽賠笑道︰「諸位少俠可別介意,李清口不擇言,總鏢頭r 後自會處罰,我四海鏢局上下,均對上清真人及青城派各俠士極為尊崇,可別因這李清狂言,引發貴我兩派不和!」
李清掰開孫達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掌,說道︰「孫叔叔何必懼怕他們青城派?」
孫達指著李清道︰「你這魯莽的x ng格到底誤了多少大事?你如今還不知悔改?」
李清道︰「這次是那楚仁義犯錯,你如何賴在我身上?」
孫達怒道︰「是誰做錯了,不是由你我判斷,等總鏢頭回來再說個清楚,現在你給我閉嘴!」孫達畢竟是副總鏢頭,李清不得不忌憚幾分。孫達知此事難了,忙遣人去尋找鄭四海。
這時李清的父親李滋站了出來,說道︰「孫副鏢頭,當下之事不是找到總鏢頭來裁決,而是弄清楚這幾個人是否合起來演戲給我們看!他們指責我兒黑衣蒙面自是大為荒謬!試想,若是犬子當真前來報復,打傷了‘楚少俠’,又怎麼會敗于其師弟之手?以我看,咱們這里也就只有這位‘天陽少俠’有充當黑衣人的能耐!」他說話聲調尖銳,說「楚少俠」、「天陽少俠」幾個字之時,又拉高了聲調,眾人知道他站出來為自己兒子說話,又諷刺了楚仁義與天陽。
天陽道︰「那你要如何才能夠信我?」
李滋冷笑︰「除非你能讓我們四海鏢局的人為你作證!」
天陽听了這話之後,再次怒自心起,抓起李滋前襟衣衫喝道︰「我們在房中睡覺,別人若不偷看,如何能知,我又到哪里去找證人?哼,y 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分明是有意誣陷我等。你到底意y 何為?」
李滋見其緊抓自己胸前衣衫不放,本想將其推開,但知道此人武藝高出自己太多,兒子尚且不敵于他,自己花拳繡腿,更是相去甚遠,便是掙扎抵抗也是徒勞,索x ng任其自然,任由天陽攥緊自己衣領,但嘴上卻不饒人,向其挑釁著大呼道︰「好啊!你敢打我,你當四海鏢局好欺辱麼?看我這鏢局眾鏢師會不會放過你!」天陽知道此番爭斗牽連兩派關系,他定了定神,嘆了口氣,松開雙手。
楚仁義此時稍微恢復氣力,勉強地站了起來,勸道︰「天陽別那麼沖動,你先過來。」轉頭又對鄭瑤說道︰「我真的沒有串通黑衣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鄭瑤點了點頭,扶著他,微笑道︰「我相信你!」雖然李清的話道理十足,但鄭瑤她自己,卻也不知為何會義無反顧地相信楚仁義。
天陽一向尊重大師兄,此時听了楚仁義的話,便退到他身邊站定。
孫達也忙跑過來,低聲勸李滋道︰「楚少俠是我們鏢局的救命恩人,他怎會有如此行為?」
李清在一旁氣忿地答道︰「他看中了師妹的美s ,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我們這里從未有人敢來鬧事,怎麼他一來,就出現這怪事?」李清這一句話說得孫達啞口無言。
天青在一旁捂著鼻子,冷冷地說道︰「這是你對我們大師兄心存偏見,含血噴人!」
李清哼了一聲,罵道︰「幾個混蛋,說我含血噴人?有本事你們就拿出證據,證明自身清白!」
天陽此時說道︰「既然你說我們大師兄是假裝受傷,那咱們就請孫前輩來看看,我師兄是不是當真有傷在身。」說完便請孫達來看楚仁義的傷勢。
孫達雖武藝不是十足高強,卻是前輩老手,要看出一個人是否當真受了內傷,也並不難。且大家對他的話十分信服,有他作證,絕可服眾無疑。天陽j ng通醫理,則是看出楚仁義身體虛萎,雖沒受內傷,血氣卻是不調。因此讓孫達來看,好讓大家紛紛信服。
孫達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搭上了楚仁義的手腕,模了脈,又沉思片刻,點了點頭,說道︰「楚少俠雖沒受內傷,但確實受了內力沖擊,以致身子虛弱,看來他真的與高手搏斗過。」
李清忙接過話來︰「說了是‘苦肉計’,若不真吃點苦,怎麼會像呢!想當年,黃蓋還不是被周瑜打得遍體鱗傷,才能騙得了曹c o,燒了他百萬大軍!哎呀,想來真是慘!你們是不是要被他騙了之後,才會發覺?那樣就晚了!師妹怎麼能將終身托付給這麼一個ji n狡小人?」
鄭瑤一听不對,忙嗔道︰「大師兄你說到哪去了,你怎麼想來想去,都在想那些事啊!」
天生也說道︰「你這個李清,怎麼老是針對我大師兄?」
李清冷笑道︰「不是我針對他,是剛才他自己泄了底,他說︰‘我也奇怪那黑衣人怎麼會手下留情?’」李清笑了笑,朗聲說道︰「就是這句話提醒了我,我才能想到,所有一切都是他演的一場戲!試想一番,若真是賊人,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天生卻說︰「既然他在演戲,又怎麼會當著大家的面,說那黑衣人手下留情,以致于暴露自己的y n謀,讓你們有諸多聯想?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旁觀眾人听了這話,連稱有理。
李清一時語滯,見說不過,便怒道︰「我怎麼知道他搞什麼鬼!」突然靈光一閃,說道︰「哦,我知道了,他為了討小師妹的歡心,有意要表現出自己勇猛,顯得自己冒死相救,因此要那‘黑衣人’作勢要殺他。可是又不能真死,那怎麼辦?不死的話,很容易被人識破!他怕我們心中存有疑問,只得當著大家的面,說是那黑衣人‘手——下——留——情’,至于為什麼‘手下留情’?他就表現得很是奇怪。對不對啊,楚——少——俠!」
天陽站在一旁,恨恨地說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李滋听完天陽之言,助李清反駁道︰「不是小人之心,是有事實證明。楚仁義喜歡鄭小姐,對她有非份之想,這是動機。我們這里從未有人敢來偷襲,你們到此之後便有此事,這是前提。他與人搏斗,對方能殺他,而他卻絲毫未損,這是證據。現在任何一樣,都能說明這件事,從頭至尾根本就是你在演戲,我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此番話語一落,四周嘩聲頓起,其他人見李滋說的頭頭是道,都不禁相信了他。一時間,說楚仁義此舉不妥的也有,罵他行為惡毒的也有,還有人說鄭總鏢頭引狼入室。
鄭瑤已幫楚仁義擦干臉上被李清吐出的唾液,這時雖听李滋說的有理,但始終不信,見四周眾人這般數落楚仁義,心里不好受,便站出來說道︰「你們不要瞎猜亂想就責怪別人,我相信他!」轉頭對楚仁義一笑說道︰「我先扶你回房歇著吧?」
楚仁義點了點頭,他心里知道,只要鄭瑤對他無所疑惑,別人的看法,他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正待起步,忽見前方人群讓出一條道來,一人從這道中走出,此人便是鄭四海。
眾人見鄭四海到了,便不再作聲,等待他們的總鏢頭說話。李清這時也不敢再責罵楚仁義,站在一旁,瞧自己師父對楚仁義如何發落。
一時間,場內鴉雀無聲。只見鄭四海走到楚仁義面前,說道︰「仁義,你到我房間來,我有話對你說!」轉而又環顧四周,對眾人說道︰「大家不要再胡亂猜測了,我不想听到什麼閑言閑語,這件事我自會調查清楚,大家就散了吧!」
眾人見鄭四海如此說來,便各回自家,散了開去。天陽等人也不例外,向自己臥室走去。鄭瑤本想在父親面前替楚仁義解釋一番,但也被鄭四海勸回了自己房里。
回憶至此,天生向上清問道︰「師父,你可猜出了什麼端倪麼?」
上清笑道︰「你這小子就會為難師父,但這一點小小伎倆,又怎會難倒你師父這樣的老江湖?」
天生道︰「那麼,你說,大師兄的遭遇是怎麼一回事?」
上清道︰「你們均已經歷此事,已然知曉答案,又來問我作甚?」
天生道︰「我這是在考驗你!」
上清道︰「你想說這是一個局?」
天生道︰「說是陷阱要更貼切一些。」
上清道︰「我看不然!」
天生道︰「先不論你同不同意此等說法,單說你認為這是誰設的陷阱?」
上清道︰「你想讓我說誰?」
天生道︰「你管我怎麼想呢?你想說與鄭總鏢頭無關麼?」
上清道︰「有關與有罪,全然不能等同。」
天生道︰「總之,我認為鄭總鏢頭的嫌疑要遠遠地大過了孫達、李清、瞿正明!」
上清笑道︰「那就讓仁義繼續把這故事講述下去。」
楚仁義便又將月前之事緩緩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