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一聲斷喝讓張揚回過神。
「你要干什麼?」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j ng察氣勢洶洶地看著他,那樣的凶悍讓他嚇了一跳,低下頭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女尸旁的血泊里。那具鋼管橫穿頭顱,眼珠、鼻子、嘴唇、耳朵滲出血絲,全身像一堆肉橫在那里的尸體,一陣冷風吹來,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很快,他被j ng察蠻橫地架了出去。
剛才發生了什麼?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站在女尸旁?他不斷地問著這個問題。
他遠遠地看著那幢二十八層大廈的頂端,目測來看,按力學分析,她不可能掉到氣墊外的,可為什麼偏偏摔到了外面,血肉模糊?想起那尸體的樣子,他不由打了個寒噤,努力趕走腦海里的驚悚的畫面。
正在這時,他感到渾身一陣y n寒,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在某個地方正y n冷地看著你,似乎要將你吞噬。
張揚目光定格在那幢大廈上,在一個不起眼的窗口,正站著一個男人,他的目光在廣場上的人群掃視了一遍,最後定格在樓下的那具尸體上。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他的目光那麼輕輕掠過,就讓人感到脊背發寒?
他揉了揉眼楮,再看時,那里什麼人也沒有,也許是眼花了吧。
「糟糕」,張揚暗叫了一聲,「紙箱,那個紙箱去哪了?」他在四周尋找著,這附近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里有箱子的身影,他不禁頹然,箱子里有一個U盤,是他一年來在公司的作品,包括幾個極有價值的劇本和廣告文案,還有一些公司重要的數據資料,若是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利用,對公司造成損失,他也難辭其咎。
正在他愁眉不展時,在人流穿梭過程中,一個黃發男子,抱著紙箱,看著他,他朝那個地方飛快地跑去,黃發男子也轉過頭,邊走邊回頭看著張揚,似乎要確定他有沒有跟來。
追到一條狹窄的小吃巷,張揚叫了一聲︰「喂,你站住!」
那人回過頭,看了一眼,又加快腳步向前跑去。張揚西裝革履,又穿著皮鞋,小巷人多,跑起來有些艱難,而前方的人雖然手上抱著箱子,但身手靈活,在人群中左右穿梭,很快便把他撇在身後。
由于張揚長期對著電腦,體力哪還支撐得住,便停下來喘氣,眼看前方的人越跑越遠,只得咬牙向前追去。
到了小巷的盡頭,張揚剛轉個彎,就看到黃發青年正站在那里,箱子放在地上。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他憤怒地說出這句話的便愣住了。
「好久不見」,刀疤臉冷冷地回了一句,在他的身旁站著五六個流里流氣的人,他們很快把張揚圍在中間。
一個人一生總會遇上幾個人渣,張揚也不例外。關于對面這個人,還得從上個月的公交事件說起,話說有一天下班,他坐公交回來,那天人很擁擠。站在公交上,他很困,低下頭打盹,看到一只手在一個女生身上滑動,與此同時,他突然轉過頭,臉上有一個刀疤,狠狠地瞪了張揚一眼,似乎示意他不要多管閑事,看到那眼神,張揚趕忙把頭移開了。
有意無意,張揚把目光移到那個女生身上,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生,長得說不上漂亮,也說不上不漂亮,看起來是個大學生。他回想著刀疤臉上那個凶悍異常的表情,又轉過頭看著那個渾然不覺的女生,她身上穿著廉價但還般配,看起來很淳樸,那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女孩,掙扎在這個大城市的人,而曾經自己就和她一樣,對這個城市充滿向往。
記得大學的時候,張揚有一刻熱血而沸騰的心,听到不平之事總是咬牙切齒,尋根究底,而此刻,他變得淡漠,甚至軟弱了。如果說成熟的代價就是變得淡漠,甚至軟弱,那麼,這樣的成熟又有什麼價值?
可是,自己與她有什麼關系呢?還有那個凶神惡煞的刀疤臉看起來不是善類。
在刀疤臉抓住錢夾時,一只手鉗在了那修長的手上。
「不關你的事,放手」,他惡狠狠地小聲說道。
「你把錢夾放回去,我就住手」,張揚冷靜地說,瞬間吸引了大眾的目光。
「司機,有小偷」,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刀疤臉裝出來的凶悍瞬間被擊潰了,他手一軟,垂了下去,錢包掉回了那女孩的包里,張揚放了他的手。
車到一個站,司機停了下來,110來了,刀疤臉被j ng察拷上的時候,他轉過頭,惡狠狠地對張揚說︰「記住我的樣子!」那時候,j ng察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凶什麼凶,一會兒夠你凶的!」他掙扎著,終于上了j ng車,漸漸消失了。
張揚從那個回憶里回過神,看著這陣勢,估計今天情形有些凶險,「找我有事嗎?」
「沒事,只是想找你聊聊」,他說,「你今天運氣真好」。
「是啊」,張揚問︰「你要干嘛?」。
「不干嘛,咱們到後邊的巷子里聊一聊怎麼樣?」他問。
張揚想,要是去那巷子里就不是聊了,估計得受一頓拳打腳踢的摧殘,于是,他說︰「在哪聊都一樣」。
「大哥你不怎麼有誠意啊」,他掏出煙,分別向四周的另外五人扔去,他們接住煙,點著火,饒有興致地看著張揚。
張揚心里一陣風發虛,根據心理學上來看,你越是顯得軟弱,越能激起他欺負的y 望,「給我一支吧」,他試探著說。
他一愣,掏出一支煙,朝張揚的臉扔來,煙掉在地上,他彎下腰撿的過程中,尋思著該從那個方向跑。
「順便借個火」,張揚站起來,朝著旁邊的人走了一步。
那人一愣,轉過頭看著刀疤,刀疤點了點頭,他把火機遞給張揚。張揚想,其實他們也心虛,畢竟,當你看著一個年齡比你大,又西裝革履的人,在要對他動用武功之前,始終都會有一絲絲壓力。
張揚沒有點煙,因為在那情況下抽煙有輕蔑和挑釁的味道,想了想,便說︰「上次是我的過錯,你說,這個事怎麼才算了結?」
「了結?呸,老子在派出所拷了一夜」,他使了個眼s 。
有人走近,一柄刀頂在他的腰上。
「咱們到里面談」,刀疤臉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