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短信進來了」,她把手機遞了過來,「地址發來了」。
「說吧,你要讓我干什麼?」
「現在七點半,我們邊走邊說,進到咖啡廳里面,你看到一個自稱高富帥的男人,他旁邊放著一束白s 的玫瑰,你在他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一會兒听我眼s 行事」。
「什麼眼s ?」
「我們談話的時候,我會給你暗號,你要仔細听,當我問他‘你平時喜歡看什麼書時?’你就跑到衛生間打電話給我,然後,我就告訴他我朋友今天失戀了,心情特別不好,我擔心她出事,要走了」,她說。
「等一等」,張揚說,「記得接電話的時候,如果有可能的話,你走到他的前方,反正能讓他看到你臉上焦急的表情,這樣效果會更好一點」。
張揚走進那家咖啡屋的,不遠處的窗戶邊有一個男子,在他的身前放著一束玫瑰花,他邊走近邊打量起他來。男子三十上下,皮膚很白淨,臉很胖,五官像是堆砌在上面似的,眉毛雖然稀疏,但分布範圍極廣。身上穿著一件黑s 休閑夾克,臉上有些焦急,抬起腕上的手表看時間時,胖胖的手很白淨,臉上微微皺眉,似乎很不悅。大約是一個公務員或者公司高層。為了利于觀察單小枚,即時對她的暗號作出反應,張揚到了男子身後的座位上,點了一杯咖啡,對著男子的背影發呆。
大約五分鐘後,單小枚低著頭進了門,她把目光移向張揚,便判斷出了那個男人的位置,皺了一下眉頭後,一臉微笑地走了過去,帶著歉意說︰「你好,請問你是‘雄風凌然’嗎?」
「是的,請問你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嗎?」(賣火柴的小女孩?張揚听到這個昵稱,差點沒忍住把嘴里的東西噴了出來)男子問,但他低沉緩慢的聲音給張揚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覺得這個男人比較深沉,以單小枚的資質,估計應付不來。
「不好意思,剛才路上有點堵,我遲到了」,單小枚說。
「沒關系」,男子簡短的回答讓人模不清看不透。
「你來了好一會兒了吧?」她問。
「剛到」,男子說。
單小枚抬起頭和張揚的目光一對視,對方的不慍不火讓這個自詡對付男人很有一套的姑娘有點手足無措,對方似乎並不急于了解她,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她顯得很被動,微嗔道︰「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你比想象中的漂亮」,他說。
「是嗎?」被這麼禮貌x ng的一夸,單小枚很是受用。
「對,首先,你的臉臉型是瓜子臉,很有古典美女的氣質,其次,你的皮膚很好,我喜歡皮膚白的女生,再次,你給人的感覺陽光,有活力,看起來很舒服」,他有條理而緩慢地說著。
被她這麼一夸,她臉很是欣喜,若是別人有這樣的表現,張揚肯定會說︰這真是個傻丫。但基于對單小枚的了結,張揚知道,這姑娘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你看起來特有紳士風度,雖然我猜不到你是干什麼了,但我覺得你很有領導樣,對了,你不會真是人民群眾的大領導吧?」單小枚一副天真的樣子,其實是在刺探對方的職業。
「算是吧」,對方淡淡的回答。
對方的過分簡潔讓單小枚有些受挫,以往約會都是她佔據主動權,別人饒有興致地向她問這問那,而現在角s 卻轉換過來。
「你看起來有心事?」單小枚問道,其實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你是不是對我不大滿意。
「沒有」,對方淡淡回答。
單小枚抬起頭,又與張揚對視了一眼,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張揚做了一個手勢,讓她再淡定一下。
「你做什麼工作的?」對方突然問。
「在一家公司上班」,她說。
「什麼樣的公司?」
「是一家大的公司」,單小枚的回答得差強人意。
「一個月掙多少?」
「什麼?」對方突然問這個敏感x ng的話題讓單小枚有些驚訝,但很快她反應過來,說︰「不到五千」。
張揚听到這個回答,心里一陣竊喜,「不到五千」這回答好,反正一千也是不到五千,兩千也是不到五千,三千也是不到五千。
「還行」,他說。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薪酬在什麼樣的範圍在你眼里算滿意?」單小枚有些郁悶,不繞彎了。
「什麼樣的範圍都無所謂」,他淡淡說。
「為什麼?」
「男人負責賺錢,女人負責花錢」,他說。
「應該是男人賺錢養家,女人賺錢養活自己」,單小枚,「女人還是保持經濟d l 比較好」。
「我覺得女人在家帶好孩子就是對另一方最大的支持」,他說。
「這是你對婚姻的觀點?」單小枚問。
「應該是大部分有一定事業基礎男人的觀點」,他這句話間接的展示了一下自己。
這時候,男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起來,「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他便走到單小枚前方的一個角落接電話,從單小枚的那個位置,可以看到他臉上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說︰「不好意思,我一個同事失戀了,在一家酒吧喝得很醉,我怕他出事,得趕過去看看」。
單小枚一愣,臉s 一陣蒼白,隨即說︰「你那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什麼?哦,男的」,他顯然料不到她會那樣問。
「男的」,他隨口回答。
「我陪你去看看吧」,單小枚又說。
「啊?不用」,他說,「那我先走了,對了帳我已經結了」,言罷,他就匆匆地走了。
單小枚抬起頭看著張揚,雙手一攤。後者伸出食指,向她勾了一勾,示意她過來,她一愣,做了同樣的動作,張揚只得坐了過去。
「想不大到你我的辦法被別人用了」,她說,「這下可好,多沒面子,相親無數,沒這樣悲催的」。
「人家真有事」,張揚說。
「你怎麼知道?」
「剛才他去接電話,電話那頭說︰孩子病了,好像是發燒」。
「去,少來了,他接電話的地方距離這里那麼遠,你怎麼知道?」
「我听到了」,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張揚也一愣,為什麼剛才自己會听到電話那方說話?不可能啊。隨即,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一對情侶,耳旁傳一個女人清晰的聲音,「听說今天下午在市中心那幢大樓的廣場上,有人跳樓了,尸體被傳到了網上,那個恐怖,真是……」他竟然能听到那麼遠距離外的聲音!他有些詫異,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單小枚,輕聲地說︰「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有順風耳」。
單小枚起身,抓住他的衣領,把頭湊了過去,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千里眼」。
兩人目光相對後,各懷鬼胎地笑了起來。
「你覺得他對我印象怎麼樣?」
「很好」,張揚說。
「什麼?」
「很好」。
「為什麼?」
「那你對他印象怎麼樣?」
「本來他跟高富帥沾不上邊,但感覺跟別人不同」,她說。
「這就對了,你想啊,你一個勉強長得可以的女生吧,估計後邊時常追著一群小帥哥,他若是不表現出點高深莫測或者對你愛理不理,那豈不是和別人沒什麼區別,也就體現不出他的核心競爭力了」,張揚說。
「他什麼核心競爭力?」
「當然是成熟了啊」。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我安慰你對我有好處嗎?他真的對你有好感」,張揚說「他剛才說什麼男人負責賺錢,女人負責花錢那都是試探你的,事實上,男人嘛,即便自己有能力養活女人,大多還是希望女人能d l 一點,不然這樣多沒意思,幸虧你表現還可以」。
「真的嗎?」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要麼是個離異不久的,不然就是婚外情的」,張揚說。
「你怎麼知道?」
他想說剛才听見男子的電話,但怕她不相信,便說︰「你沒看到他的左手無名指上白了一圈」。
「那又怎樣?」
「你見過一個很成熟的男人談戀愛,不到談婚論嫁會帶個已婚的戒指嗎?」
「可他沒帶戒指啊?」
「笨!他不會把戒指取下來嗎?你仔細觀察他的手,有點經驗的人就知道至少在很短的一個時間範圍內,他手上還帶著戒指,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極有可能結過婚,甚至都沒有離婚,他剛才說什麼‘男人負責賺錢,女人負責花錢’還一層意思,那就是試探你,如果他想搞外遇,你同意了她的觀點,那正中下懷,如果你不同意他的觀點,他也覺得你不錯,有當備胎的希望」,張揚說。
「真的嗎?」
「你看他那身行頭,兩萬多,你覺得這樣的人有多大的機會剩下來?」
她伸出手,輕薄地端了一下張揚的下巴,「小樣,就知道帶你來沒錯」。
「不過還好你剛才沒讓我打電話給你,我現在才想起來我的電話屏幕壞了」,張揚說,「不過,遲些時候,我覺得他會聯系你」。
「你怎麼知道?」
「等著看吧」,張揚抬起表看了看,「快到八點半了,咱們先去踩點」。
「這是那次吃爆米花送的表嗎?」
「是」。
「我的那塊呢?」
「那可是情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