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推著尸體向停尸房走去的時候,他覺得這具尸體散發出強烈的寒意,仿佛那種寒意順著推手,一直到爬到他的身上,那股寒意就像小螞蟻一樣散布開來,在他身上亂躥,癢癢的,酥酥的,麻麻的。
最近一段時間,醫院里總是死人,流言蜚語四起,恐怖氣氛像瘟疫一樣四處傳播,醫院里所有人都被驚悚的y n影籠罩起來。
這具尸體,據說死狀很慘,進醫院的時候,整個左胸口被不明動物尖利的牙齒咬穿了,巨大的傷口內,能看到心髒緩慢而有力的跳動,但血一個勁地往外冒,最詭異的是,流出的血竟是黑乎乎的,掉在地上冒著熱氣,還在沸騰,很快就蒸發了。
而就在半個小時前,醫院大名鼎鼎的冷面大媽徐醫生一句「救命」的淒厲慘叫更把整個醫院的恐怖推向了高ch o。
眾人找到徐醫生的時候,她兩眼翻白,口吐白沫,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在李木推這具尸體的時候,徐醫生還沒有醒過來,眾人不知道她是受了何種驚嚇,加上最近醫院里高頻率的死人和流言蜚語四起,讓整個醫院的恐怖氣氛更加濃烈了,讓你無時無刻不渾身發寒。
當李木回想起徐醫生那張被恐懼扭曲的臉時,又想到自己所要去的地方是太平間,渾身一陣乏力。
他硬著頭皮推著尸體進了電梯,里面很熱,熱得讓他有點緊張,汗水直流,而留下來的汗水都是冷汗,他目不轉楮地盯著這具尸體,生怕這具尸體會突然爬起來跟他打招呼。
尸體的頭部輕輕地動了一下,他使勁揉著眼楮再次確認時,尸體只是僵硬地躺在那里,直挺挺的。正在這時,尸體又的頭部又動了一下,這次看清楚了,他確定自己看清楚了,這個尸體的的確確是動了,他不必要再揉眼楮去辨認。
他顫抖地伸出雙手,距離遮蓋住尸體頭部的白布越來越近,「叮鈴」一聲,電梯門突然開了,他嚇了一跳,剛忙縮回雙手,在他的身後正站著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男人,冷冰冰地看著他。
「又有人死了?」老男人問。
「是,是死了」,李木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
「你要去停尸房?」
「是啊」,李木說。
「你快去吧,我等你」,老人說。
「什麼?」李木只覺得這句話听得頭皮發麻。
「我還是走樓梯吧,估計你一時半會上不來」,老人自言自語後,便離開了。
李木仔細咀嚼著老人的話,只覺得意味深長。
電梯到了負一層,也就是停尸房,門開了,李木先伸長脖子看了看走廊,昏暗的燈光下,走道盡頭的停尸房的門安靜地靠在黑暗中。
「趙師傅」,他叫了一聲,「趙師傅」,他又叫了一聲,「趙師傅!」他提高了聲音,仍是沒有人回應,他只得硬著頭皮把尸體拉出電梯。
也許是心理作用,加上從電梯里面的悶熱突然到散發著寒氣的負一層,這樣變化的環境讓他有些不適應,同時更加深了他的恐懼感。
「咯吱,咯吱……」,輪子刺耳的聲響在整條幽深的走廊上發出聲響,延綿不絕地回蕩著,身後那扇門背後,似乎有個人站在那里,把玩著那道厚重的鐵門,「咯吱,咯吱」。
他轉過頭,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他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時間,時間停留在00:00。
「深夜」,他在心里念了一句。
深夜,當所有人都沉沉入睡,而有的人便開始做惡夢,有的人或者生物復蘇了。
「咯吱」,身後那道門又響了一下。
「誰!」他失聲道,可是身後確實什麼也沒有。
也許是出現了幻覺,他安慰自己。
「吱-吱-吱-吱」,車輪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只得硬著頭皮,慢慢的往那道厚重的門移去,到了門口,他仔細模著牆壁後燈的開關,可牆壁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他干脆把自己沒入黑暗,手上又繼續模著牆壁上的開關。
「吱-吱」,外面的車輪聲響起,他連忙縮回手,把頭暴露在燈光下,看著走道里那具尸體和車。
是誰在推車?為什麼車會發出聲響?他只感覺額頭上冷汗直流,而陷入黑暗的身軀後,y n風陣陣吹來。
「誰?」他又問了一句。
「誰?」走到盡頭傳來一個回聲。
他想拔腿就走,但是根據多年的學醫經驗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魂的,人死了就等于意識的終結。
他給自己壯膽後,又開始在牆壁上模索著。
「哎!」在停尸房里,傳來一聲嘆息。
這次他听真切了,只感覺渾身像墜入冰窖一樣寒冷,似乎正有一個人冷冷地看著他。
他的手上更慌亂了,雙手貼著牆壁,不斷地模索,為今之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開燈。
整個停尸房里靜的出奇,而這樣的靜又總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終于,他模到了開關,「啪」燈亮了。
他轉過身,之間一具尸體坐了起來。
「啊!」他叫了起來。
等他在驚恐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里只是有一具尸體被人扶了起來,正靠著牆壁,而長長的頭發正遮住了面部。
他一刻也不想呆了,只想拔腿便離開這,當看到走道上的那具尸體,思索再三,還把它推到了停尸房內。
他只感覺腳上黏黏的,低下頭,只見地上流了一大攤血,順著血流的方向,在坐起來的那具女尸床下戛然而止。
死人,死去的人還能流血嗎?
他不記得這里為什麼會有一具長發飄飄的女尸。
也許,它存在這里很久了。
等他細看時,光滑的地板上,什麼也沒有,更沒有什麼血,而那具女尸仍是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
又是眼花了,這是怎麼了?李木嘆了一口氣。
低著頭的女尸似乎有無窮的吸引力,他只感意志似乎不再受自己支配,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直到走到女尸床前,才停了下來。
她到底長什麼樣?他很好奇。
「呼嚕,呼嚕」,一陣鼾聲打斷了李木,他只感覺自己幾乎崩潰了,在停尸房里突然出現了鼾聲,但有那麼一瞬間,理智戰勝了膽怯,他鼓足勇氣,心里狠狠地想︰這里到底他媽的搞什麼鬼!便循著鼾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停尸房里靜的出奇,而鼾聲和他的腳步聲同樣清晰,眼看再經過兩具尸體就到了鼾聲傳來的地方,他閉上眼楮,深吸了一口氣,在睜開眼楮時,正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滿臉蒼白的男人。
「啊!」他叫了一聲,一坐在地上。
良久,良久。
「小伙子,你怎麼了?」空氣中傳來一個老頭嘶啞的聲音。
李木慢慢的爬起來,這下他看清楚了,是停尸房守夜的趙老頭。
「趙師傅,是你啊?」他松了一口。
「是我啊,你怎麼了?」
「我,我推尸體進來」。
「哦,這里沒你事了,你快上去吧」,趙老頭說。
李木听了此話,頭也不回地走到女尸旁,好奇地打量了一眼,只見女尸縴細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媽呀」,他叫了一聲,飛快跑出門,像電梯跑去。
過了一會兒,趙老頭的鼾聲又在停尸房里回蕩,張揚掀開蓋住臉部的白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如果在病房的時候,醫生再細心一點,不光只是探了探他的鼻息,而是拉看被子觀察他,就會看到他胸口纏著的繃帶早就消失了,而他的胸口的傷口也完美的愈合了。也許最近醫院里接二連三發生詭異的事件,讓醫生們都誠惶誠恐,變得粗糙了。
「咯吱」,車輪響了一聲,他躡手躡腳地下了車,在眾多平躺著的尸體中,一具坐起的尸體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仍殘存人類的本x ng,讓這個變異生物對這樣y n森的環境心有余悸。
他走向那具女尸,女尸低著頭,似乎在思索,長長的頭發完全遮住了臉。
周圍都是整齊排列的尸體,為什麼唯獨這一具尸體會坐起來呢?難道在停尸房里守夜的趙老頭有戀尸癖,看見這美麗的女尸心生歹念?媽的,他罵了一句,這個世界上真是無奇不有,變態百出。
那麼,她一定是一具十分美麗的女尸了。
美麗的東西多少都對人有一定的吸引力,尤其是愛美之人和好奇心比較重的人,張揚屬于後者,他好奇心來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舉動。
他把手伸到女尸的頭發上,但很快又停了下來?
如果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呢?
他對血肉模糊的東西感到惡心和恐懼。
思前想後,他還是慢慢的伸出了手,撥開了女尸的頭發。
渾身一陣發冷後,他鎮定下來,而且很快得出結論︰即便趙老頭是戀尸癖,但戀上這具尸體的可能x ng不會很大。因為這具女尸的眼珠已經消失了,在結冰的肉里,凹陷下去兩個洞,空空的,煞是嚇人。
他把頭發攏在女尸而耳朵背後,仔細地端祥著,雖然她沒有眼楮,但從面部的表情,你仍能判斷出她在死亡前,是忍受了怎樣的痛苦。而張揚能從她的表情中,像放電影一樣,回放著女子在死前那種痛苦的過程。
她似乎曾努力地呼喊救命,但話始終都卡在了咽喉。
不對!尸體都是裝在袋子里面,為什麼這具女尸還穿著衣服?他仔細地盯著她看,看了一會兒,他伸出手開始解她衣服扣子,她冰冷的Ru房很快露了出來,慘白、完美,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她兩條r 溝之間,一直到小月復的地方,縫滿了粗枝大葉的暗紅s 的線條。
也就是說,她的身體曾被人剖成兩半。
「 當」聲傳來。
張揚轉過頭,太平間的大門被關了,而趙老頭正一臉y n翳地站在門口。
「你是誰?」趙老頭冷冷地吼道。
「你又是誰?」張揚意識到對面的趙老頭似乎也不是人類。
一般人不可能睡在太平間!而且,趙老頭的臉上慢慢出現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