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紅樓後園,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院落。院落與院落之間,或有院門相連,或有穿道相隔,或各不相擾。
一個僻靜的雅院之內,幾間房屋安靜地連成一排。
一間房間之內,一個樣貌倒也清秀的輕年,低著頭,在房間內來回踱步。輕年一只手握著銅笛,輕輕地敲打著另一只手掌,看上去像是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
如果劉天羽看到,一定能認出,這人也是十二樂師其中之一的笛子——南邊槐。
南邊槐輕輕敲打著銅笛,伴隨著有節律的「啪……啪……」聲響,眼神里充滿了猶豫未決之s 。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腳步聲響。南便槐停止了手中銅笛的敲打。同時,「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打開了。南邊槐向門口望去。
一個表情淡漠,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背後斜背著一條黑s 的長布袋。此人不是先前與催紅杏兒夜斗的琴師蘇千漠,又是何人?
看見蘇千漠,南邊槐連忙迎了上來,道︰「蘇師兄,情況如何?」
蘇千漠走到zh ngy ng的茶幾處,將背後的黑布長袋解下,同時輕搖了下頭,然後將黑布袋放于茶幾之上。
南邊槐神s 疑惑,又問道︰「我先前好像听到,你竟然使出了‘翻雲手’,難道這也殺不了她?她果真那麼厲害?」
蘇千漠看了南邊槐一眼,冷冷地道︰「哼,料她也傷的不輕。」
南邊槐吃了一驚,道︰「傷的不輕?讓她逃了?」
蘇千漠淡淡地道︰「她最後竟然不惜自損鬼氣,使用出了‘鬼血化j ng’……」
「什麼?鬼血化j ng?她……」南邊槐一听,大為吃驚,神s 凝重,不禁打斷了蘇千漠的話,瞪眼問道。
蘇千漠看了看滿臉驚疑表情的南邊槐,搖了搖頭,繼續淡淡地道︰「當時我第一眼看見,也和你一樣吃驚,以為她到了鬼j ng之境,可沒曾想,那只是她的一個障眼法而已。」
南邊槐這才稍微恢復有些失態的神s ,暗暗點了點頭,又听蘇千漠肅聲道︰「倘或是真正的鬼血化j ng,估計我也就回不來了。想不到,雖然她噬魂奪體不久,鬼體初成,卻可以j ng通此等利害的玄術,將來若是她達到鬼j ng之境,就算是堂主大人估計也不一定是她的對手了。看來,我先前所判斷的不假,她果真參悟了‘s 玄劫’。」
「什麼s 玄劫?是玄法嗎?」南邊槐緊接著疑惑地問道。
蘇千漠點了下頭,依舊淡淡地道︰「s 玄劫乃是罕有的玄法,我也是從宮長老那里听到的。據宮長老所述,他听堂主說曾經在一本殘缺的‘奇幻玄法錄’(注1)典籍中所見。」當提到「奇幻玄法錄」時,蘇千漠神s 莊重,而一旁的南邊槐更是滿臉羨慕之s 。
蘇千漠接著道︰「根據典籍記載,這種玄法,必須得玄體之境夭折之人才可以參悟。」
「夭折?那不就是鬼魂才可以參悟?」南邊槐又問道。
蘇千漠反而搖了搖頭,接著道︰「到也不是鬼魂才可以參悟。達到玄體之境夭折之人,若是其鬼魂留在人間,通過‘噬魂奪體’,形成鬼體,便可參悟此等玄法。」
南邊槐點了點頭,有點恍然,蘇千漠接著道︰「參悟這s 玄劫的鬼體,通過吸收普通凡人的j ng氣命力,取陽補y n,便可不斷提高自己的鬼氣魂力,從而提升自己的玄境,並最終達到鬼j ng之境。想必你也知道,這鬼j ng之境是相當于那玄體之境的。」
南邊槐鄭重地點了點頭,神s 凝重地道︰「是啊,如今就連堂主大人都尚未達到那傳說中的玄體之境。若是讓催紅杏兒當真參悟到鬼j ng之境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啊。」說到這,他不免打了個寒戰,額頭上甚至都冒出了些許冷汗。可見這悟境,也稱作玄境,高低之間的差別當真是猶如鴻溝,直讓人心寒啊。
反觀蘇千漠,倒是比南邊槐沉穩了太多,依舊面s 淡定,從容地道︰「通過先前我和她交手,可以判定此女離鬼j ng之境尚早,也就鬼體初成。否則以我的境界,又怎能將其創傷?」
南邊槐轉驚為喜,拱手恭維道︰「蘇師兄實乃我七音堂年輕一輩的翹楚,短短三年已經參悟到了入玄之境的後期,更是離玄念之境只差了一步之遙,師弟我實在是望塵莫及啊。」
蘇千漠依舊面不改s 地淡淡道︰「南師弟過謙了,你不也快要到入玄中期了嗎?」
南邊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我入七音堂只隔三天,可到如今我才算剛剛入門,實乃慚愧啊。」
蘇千漠道︰「南師弟何必自慚形穢呢?想我七音堂其中的七個分堂,弟子何止七千?能夠在三年之內入玄的又有幾人?不過百余爾。很多師兄窮其一身,也僅在入玄之門徘徊而已;五位長老大人,頭發花白,也才是玄念之境;就連我們現任的堂主大人,也還離那傳說中的玄體之境相差一步之遙。你能有如今的成就已經不錯了。」
南邊槐听後,也默然點了點頭,可眼神中卻有幾分莫名的味道。
不過這些話沒有被劉天羽听到,要不然,估計他也要吃驚不小吧。自己從參玄到現在,這麼快就達到了玄念之境後期,更是離玄體之境也僅僅一步之遙,這些要是說出去,估計在整個參玄界都要轟動許久,甚至都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他了,只能稱為「怪咖」了吧。
蘇千漠繼續道︰「現如今,我到是不擔心催紅杏兒,反而是那個夢金瓶,隱藏的很深,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她也定是參悟了s 玄劫,而且實力定在催紅杏兒之上。只是……」說到這,蘇千漠眼神中劃過一抹疑慮,頓了頓。
南邊槐看在眼中,問道︰「只是什麼?」
蘇千漠眼中的疑惑很快消失,依舊從容地道︰「沒什麼,只是感覺夢金瓶更為怪異,可能是我過于謹慎了些。不過小心使得萬年船,你我都得當心才好。」
南邊槐听後,也是一臉的凝重之s 。不免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蘇千漠沉默了一下,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道︰「你那邊進展如何?」
南邊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還未有任何進展。」
蘇千漠點了點頭,猶豫了下,接著道︰「催紅杏兒現在已經受了我音波的重創,縱然鬼氣魂力不滅,也會玄境受損,暫時應該不會再出來了。到是夢金瓶那邊,虛實難料。」說完,他皺了皺眉,顯得有點棘手。
南邊槐也鄭重地道︰「是啊,那個女人不簡單啊。」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接著道︰「對了,總堂那邊最近也傳來了話,說好像邊境最近出了很多怪事。」
「怎麼了?」蘇千漠疑惑地問了句。
南邊槐接著道︰「具體我也不清楚,白天我收到飛鴿傳書,讓我們盡量快點解決了這里的事情。等待堂主大人到來。」
蘇千漠不免感到驚訝,問道︰「喔?堂主大人也要親自過來?櫻花坊的商長老和你聯系了沒?」
南邊槐點了點頭,道︰「恩,昨r 已經聯系了,還問我要不要他幫忙?」
素千漠一听,面s 稍沉,冷冷地道︰「我們‘宮音堂’的任務,何時要他‘商音堂’插手了?」
南邊槐眼中也閃過一抹不憤,道︰「可不就是,我已經回絕了。」
蘇千漠站起身來,想了想,道︰「看來我們的行動也要抓緊了,你那邊要是實在難于得手,我們就直接行動,免得讓其他分堂看笑話。」
南邊槐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恩,再給我幾天時間吧。」
蘇千漠點了點頭,又抱起放在茶幾上的黑布長袋,往背後一擔,斜挎于背後,敏捷地將長袋的兩頭系于腰間,出了門。
南邊槐目送著他離開。這才坐于茶幾一側,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著茶杯慢慢地喝了口,似是在猶豫著什麼,最後暗自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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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無苑,綴錦樓。
樓上詭異y n森的一幕仍在繼續。
樓下客廳,劉天羽卻發現一個身影,趕忙控制意念探查,竟然發現靠近過來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左映月。
這左映月輕手輕腳,身影也慢慢靠近後窗。
「咦?」劉天羽不免疑惑出聲,心道︰「她怎麼還沒睡?是被樓上的怪異聲響吸引過來的嗎?」
劉天羽來到後窗,隨手打開了窗戶。
窗戶吱呀一聲,猛然打開。左映月嚇了往後一大跳,驚訝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著驚魂未定的眼楮,臉s 慘白。當看見窗戶里面是劉天羽之後,驚慌的表情才稍微收斂,但是眼中又很快閃現出疑惑之s 。
到是劉天羽先開口,小聲問道︰「月兒姐姐怎麼還不睡呢?」
左映月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吃驚地反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
劉天羽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想了想道︰「瓶娘讓我在這里侍候來著,你……」劉天羽話未說話,就听樓上隱約傳來了女子的啜泣之聲。
左映月面s 蒼白,又再次慢慢用手捂住了嘴巴,大氣都不敢出,抬頭向樓上望去。
劉天羽也為這悲泣之聲感到驚奇,屏氣凝神細听。
嗚嗚的風聲,伴隨著低低的啜泣,飽含了對世間的幽怨,讓人听後,不免為之動容。突然,泣聲一轉,變成了笑聲,只不過,這笑聲之中,卻像是帶著些許憤怒,又似有幾分哀怨,似笑如痴。
(注1,︰《奇幻玄法錄》為醉武秋風所著,書中盡為收錄各種奇幻的玄法,以及玄術等等。此書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何時遺失,僅存幾許殘頁留于世間。有說是被人在爭奪過程中撕毀,也有說根本就沒有被毀,留于世間的幾許殘頁,不過是他人抄錄的幾張廢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