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行漸傷逝 第二章 夢中的女子

作者 ︰ 胥夫

()監考老師走過去,拿起了那家伙的試卷。拿著紙條只是比對了一下,便道︰「這位同學,請你跟我出來一下。」

那個家伙站了起來,跟著監考老師出去,眼楮卻盯著張子軒。

張子軒從他的眼中明顯看到了憤怒和仇恨。他感到莫名其妙,盯著自己干嘛?抄襲作弊逮到跟自己有半毛錢關系?是了,難道自己起來的急了,踫倒椅子的時候,那家伙正抄得起勁,結果一個驚嚇,他將答案揣口袋時才沒有收好?只能是這個解釋。

張子軒沒有多想,將試卷放好,東西收好便除了門,他惦記著窗外那片正在煎熬的樹葉。

外面果然很冷,秋風蕭瑟凍煞人。張子軒緊了緊衣服,跺了跺坐的有點麻木的腳。腳上的板鞋顯得很是單薄,夏天的鞋子就是不能御風寒啊,看來得去買雙鞋了。想到花錢,他就有點頭疼,這個月是不行了,撐撐,下月再說吧。郁悶地搖了搖頭,也沒再多想,他徑直出了教學樓大門繞到了後面的小樹林。

林子里錯落種植著幾十棵樹,銀杏、樺樹,還有一些叫不出來名字的樹。大大小小各s 各種形狀的葉子厚厚的鋪滿一地。

ch n夏時,這個林子一片熱鬧。樹葉郁郁蔥蔥,鳥語花香。從清晨至夜晚,這里總會有很多人。有讀書的,有賞景的,有摹景的,也有傷ch n的,當然必不可缺的是談戀愛的。一對對的小情侶永遠是校園里最為常見的風景。或牽手、或漫步、或交首私語,那種寧靜總能和周圍的風景相融,甚是美好,讓人不忍心去打擾。當然,這中間不包括當眾旁若無人親熱的,那是戀愛中的敗景。套用現在的話就叫不遵守談戀愛的職業道德。

想到了戀愛,張子軒的心里便一緊,他意識到不對勁,只是那股哀傷,甚至一絲怨恨已經在心中溢出。唉!戀人心中有一首小詩,失戀的人心中有一頁詩篇,單戀而不得的人的心中有一部詩集!張子軒現在很郁悶的又不受控制地翻閱著心中的詩集。他快被折磨死了,這麼多年來,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看花的時候,賞雪的時候,听歌的時候,看書的時候,總是莫名其妙的一個觸動,然後就和風吹過書一樣,詩集便被嘩嘩地翻開,蓋都蓋不住。比胃疼還牛叉,起碼胃疼還有個大致的規律。

良久,一陣風吹過,張子軒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深吸一口氣,終于勉強把詩集給蓋上了。

終于找到了那顆樹葉,孤零零的一片葉子掛在樹梢,不僅那棵樹上早已沒有了葉子,連旁邊的葉子上也早就光禿禿的只剩下樹枝在風中輕輕搖動,像是不堪秋風凍得發抖。踮起腳,本以為近一米八的個子,應該差不多的,沒想到卻夠不到,蹦了兩三次還是差一點點。想找石頭墊下,找了半天除了枯葉就是枯草,啥都沒有找到。抬頭看了看那片葉子,還在風中搖擺,不過現在仿佛不是煎熬了,倒像是在嘲笑,笑得在發抖。

張子軒一急之下啥也不管,也不顧樹上下過雨後樹皮溢出的黑漬,放下背包蹭蹭地就爬了上去。雖然樹干筆直,但是從小在家上樹下河的張子軒哪會在乎這些。幾個抱樹蹬步就上去了,簡單的不得了。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片葉子,拿在手里。薄薄的葉片,邊緣是很漂亮的弧線,一道自然的曲線將葉子分成綠與黃兩種顏s 。修長的紋理從葉末引向葉梢,仿佛琥珀的斑斕。

感嘆造物的神奇,張子軒不由地看得痴了。一陣笑聲把他驚醒。

抬頭一看,原來不遠處有著兩個女孩子在看著他,並且笑個不停。張子軒四下一看,這一看把他嚇得差點掉地上。因為樹離得教學樓很近,透過幾個窗戶,張子軒看見無數雙眼楮從教室里盯著自己看,各種各樣的眼神都有。他趕緊從樹上站起來,並跳了下去,滿臉通紅地捏著樹葉就像前跑。路過那兩個女生的時候,偏了下頭,發現那兩個女生,一個笑得更歡了,還有一個也捂著嘴淺笑不禁。捂嘴淺笑的那個女孩子……怎麼那麼像她。一樣的秀發,一樣的身姿,那種婷婷而嫣然的氣質,真的很像很像。

一個不留意,腳下一個打滑,「噗通」一聲,張子軒摔倒趴在了地上。

我滴個神吶,這是個什麼狀況!!

那兩個女生都笑得快彎了腰,笑得最歡的那個女孩子還夸張地捂著肚子,咯咯地笑個不停。張子軒直接想暈倒。試著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膝蓋和胳膊肘真疼,竟一時間沒有爬起來。

「你沒事吧?」仿佛黃鶯鳴柳。抬起頭,是那個女孩。近了看才發現她有多美。嫣然的嘴唇,小巧的鼻子,白淨的臉龐。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輕覆著一對干淨清澈的眼楮正充滿關切的看著自己。

好美。剎那間所有的形容詞都沒法形容這個女孩子給張子軒的感覺。無數的詞在腦海中輾轉,最後冒出來的居然是這麼俗的兩個字。張子軒感到一陣沮喪,仿佛唐突了佳人,這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人家。雖然沒有人知道,甚至知道了也會覺得他神經,可是他心里就這麼偏執的這麼認為著,認為自己居然找不到好的詞,用這麼惡俗的詞來唐突眼前的這個姑娘。

不對,自己怎麼可以拿當初形容她的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姑娘。只有她才能配上這個詞,這是對她的背叛。啊,知語,對不起對不起,她只是和你的氣質太像了我才這樣想的,對不起。激烈的思想斗爭在張子軒的腦子里進行著。

需要我扶你嗎?女孩子關切的問。並伸出了手,修長晶瑩。

不用,不用。張子軒趕緊爬起來,連身上的髒都沒有拍撒腿就跑。

哎!你的東西!

跑的太急,連東西都丟下了,張子軒又趕緊往回跑。拿起了裝筆和證件的考試袋,那片樹葉居然落在那個女孩子的腳下。想了想,他硬著頭皮走過去,彎腰把葉子撿了起來。然後快速地對著女孩子說了聲謝謝後撒腿就跑,張子軒覺得自己的臉燒得都快熟了。

身後傳來女孩子的笑聲,還有一個女孩子邊笑邊戲謔的一聲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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