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曉波在臥室里心不在焉地玩著游戲。他還在思考客廳里的陌生男子到底是什麼來歷。間諜?特工?搶劫殺人強ji n犯?他的心中閃過一絲恐懼。但願這人取向正常。
男人洗過澡換了身干淨衣服,正躺在沙發上睡覺。他的眉頭緊鎖,猙獰的表情表現出他正遭受噩夢的折磨。即便是在熟睡之中,他的手里仍然緊緊握著那把槍。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不是注sh 了麻醉藥了嗎?不是牢牢綁住手腳的嗎?他是怎麼逃出去的?」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辦公室里質問著面前的屬下。
被他訓斥的人害怕地渾身顫抖,低頭盯著自己白s 長褂上一小塊並不顯眼的粉紅s 污漬,站在華麗的辦公桌前一言不發。
「廢物!我怎麼會選你做項目主管!」中年男子繼續朝他發難。
「李先生,教授他是完全按照安全協議的內容進行試驗的。」站在教授身後的助理試圖為他辯解。
「安全協議還不是他自己擬定的?里面肯定有什麼紕漏他沒注意到!」李先生已經怒不可遏了。
「可是安全協定是經過您審批……」助理想要繼續辯駁,卻被教授攔住了。
「是我的疏忽。」他的聲音滄桑得像個老人,和外表完全不匹配。「改變基因的過程中,實驗體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讓自己從沉睡中覺醒了。」教授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沒想到它的效果可以影響到無意識的領域。我以為……」
「我管你以為什麼!」李先生稍稍平靜了些,但是仍然顯得很憤怒︰「你們,給我,把他,做掉!」
MH第十代是公認神作的原因,除了引進了大量現實世界中的感官元素之外,極其變態的難度也同樣滿足了重度玩家的自虐傾向。當邱曉波正沉溺在虛擬實境中一次次被碎尸萬段的時候,門鈴又一次惱人地響起了。
「系統,暫停!」在激烈的游戲中間被打斷讓他顯得很不耐煩。「今天怎麼這麼多事。」他抱怨著站起身,拖著腳步往門口走。
「叮咚叮咚!」急促門鈴聲顯得比他還不耐煩。
「來啦來啦!」他撇著嘴角嘟囔道︰「催什麼催。」
邱曉波站在門口,左手握住門把剛要擰開,突然有人背後撲來,一抱住他,死死地捂著他的嘴,把他的手從門鎖上拽開了。
這人果然是搶劫殺人強ji n犯嗎?
男人不顧越來越急促的門鈴聲,把邱曉波從門口拽進客廳,一把按在沙發上。他朝曉波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才漸漸松開封住嘴巴的手。
門鈴聲戛然而止。屋里屋外都靜悄悄的。男人緩緩地轉過身,端著槍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朝門邊走去。
門「砰」得一聲被撞開了,兩個手持AK頭戴鋼盔的大漢闖了進來,不由分說就對著客廳一陣掃sh 。曉波嚇得從沙發上滾落下來,趴在茶幾後面不敢動憚。一陣掃sh 之後,屋子里已經沒有完好的家具了,唯獨玻璃台面的茶幾像是防彈一般,竟然沒有被擊碎。也幸虧如此,曉波才撿回一條命來。
男人一個翻滾矯健地躲在了客廳門後。他被對方的重火力壓得不敢露頭。直到他們打完一整匣子彈,男人才瞅準時機從門後跳出來還擊。9毫米手槍彈根本無法穿透對方身上厚厚的防彈衣,男人被迫又躲回門後。
透過茶幾玻璃,曉波看見兩個殺手都戴著戰術面罩,只把眼楮露在外面。全身上下從頭盔到皮靴都是黑s 的。他們已經換上新的彈夾,正端著槍緩緩地從玄關走進客廳。這兩個殺手和那個陌生男子一樣,都是他不請自來的客人。他們唯一的區別是,男人只是搶劫了他一個禮拜的飯錢而已;而這兩個人,除了毀掉他j ng心布置的客廳以外,顯然還想要他的命。
不要低估一個少年的憤怒啊!
邱曉波從地板上爬起來,怒吼著一把掀翻了茶幾,把堆在下層的瓶瓶罐罐還有遙控器什麼的一股腦朝那兩個殺手扔去。
這些充其量只能算是雜物,根本夠不到能傷害他們的級別。然而,曉波的本意也並不是想要造成傷害,只是希望能暫時吸引到他們。
果然,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在門板的殺手們對突如其來的襲擊采取了本能地反應。他們朝著邱曉波一陣猛烈地掃sh ,打得他連忙縮起腦袋又躲回茶幾的防彈玻璃後面。
躲在門後的男人抓住了這個時機,猛得把門板推向他們。兩面遇襲的殺手們因為突如其來的撞擊失去重心,一個摔倒在地上,另一個被頂開,扶著牆勉強站著。
男人從門後跳出來,撲在倒地殺手的身上,抽出對方戰術皮帶上的匕首,一刀扎進他的脖子里。刀鋒割斷頸部大動脈,鮮血從傷口激sh 出來,飛濺在牆上、男人的臉上、還有另一個殺手的皮靴上。
身手矯健的男人抱著還在噴血的尸體就地打了一個滾,用殺手的防彈衣和**阻擋了一梭致命的子彈。緊接著,他把尸體朝著另一個殺手推去,趁著對方猶豫退縮的時刻從地上蹦了起來,一腳踢中握著槍把的腕關節。扣著扳機的手指被迫松開了,AK也因為握持不穩而掉落在地面。但是反應迅捷的殺手立即把手伸到腰間,想要掏出手槍來。男人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個箭步貼近殺手的身邊,一拳打碎了他的下巴,趁著因為劇痛而喪失行動能力的瞬間,奪過他手中的槍,直指眉心。
「砰!」
躲在茶幾後面的邱曉波直到五分鐘以後才回過神來。
「太刺激了。」他的聲音顫抖著︰「比虛擬實境還刺激。」
他跟著男人走進浴室,絮絮叨叨地說道︰「你看到沒有,剛才那那那片血霧,就在……」男人月兌掉十分鐘前還是干淨的現在卻又沾滿血漬的T恤,露出上身的肌肉,回過頭來不耐煩地對曉波說︰「你想看我洗澡嗎?」
邱曉波在浴室門外來回地踱步。剛才的興奮感就像劃過夜空的彗星,除了消失後的黑暗之外,沒有在他的腦海里留下其他的東西。他開始思考,因而感到更加恐懼。隔著門一邊洗澡一邊唱著歌的陌生人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深不可測。而倒在客廳的血泊里的那兩個全副武裝的殺手又是誰派來的?
男人很快就從浴室里出來了。他又換上一身干淨衣服,從尸體身上撿起一把手槍,拉開槍機檢查了一下,別進褲腰里,撩起T恤後擺遮住露在外面的槍把。然後他扶著邱曉波的肩膀,對這個幾乎和他一般高矮的少年說︰「等我走了,你再報j ng。」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邱曉波朝著男人的背影走上一步。男人回過頭來看他。
「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曉波指著地上的尸體說︰「你想想,無論誰派他們來殺你,肯定還會繼續派人來這里。到時候我就會被抓走。也許你不知道,我這個人骨頭最軟了,不用威逼利誘我就全招了。」
男人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擺明了就是沒听懂他的冷笑話。
「好吧我開玩笑的。」曉波不得不自討無趣地說︰「我怕他們會殺了我。」
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不用怕,他們的目標不是你。離開這里,報j ng,然後去找你的父母。」
邱曉波環顧四周,掃視著布滿彈孔的牆壁,和滿目瘡痍的客廳,對男人說道︰「我沒有父母,我也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