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李強正在秉燭夜讀,九姨敲門進來一副慌張的樣子。李強抬抬眼問她怎麼了。九姨猶豫了一下道「小暖懷孕了。」「什麼!你不會是又發神經吧?」「你才發神經呢,這事我能亂說麼?」李強想了想道「你怎麼知道她懷孕了?」「前兩天小暖告訴我她老想嘔吐,可又吐不出來,起初我以為她是病了,可今早我看她那癥狀跟王媽(李府的長工)的女兒懷孕時的癥狀很相像,所以今天就帶她去看了大夫……果然是懷孕了。」李強愣了愣問「那小暖有沒有說孩子是誰的?」九姨搖搖頭道「死都不肯告訴我,」她又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李強道「不會……是你的吧?「想什麼呢你,去回去睡去。」九姨走後李強急忙悄悄來到梁漢群房間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梁漢群當時就嚇得站不穩。見他那樣子李強想這古代的情人也真可憐,連個避孕套什麼的都沒有,平時都得忍著,一旦情難自禁就會釀成大錯。「怎麼辦?要不你就把你兩的事跟老師師娘坦白了吧,你再向他們求親,老師這麼喜歡你,肯定會把小暖嫁給你的。」梁漢群沉默了良久道「你先回去吧。」李強叫他好好想想就先回房了。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梁漢群沒有來,老師有些生氣,一直以來,梁漢群從來沒有遲到或早退一節課,更是沒有曠課。而且在老師眼里他一直是個懂禮守節的學生,就算不來也應該提前跟老師說一聲。李強擔心他做傻事,一下課就去房間找他,沒在,又去找小暖跟九姨,也沒在。沒辦法只有到街上去找找。熟悉的幾個地方都找了也沒見,李強想他倆不會是帶小暖打胎去了吧?這樣想著便到處問哪里有打胎的地方。轉著轉著又轉到了星宿樓,想轉了一天也累了,不如上去吃點東西再說。沒想到了三樓剛坐下便見對面九姨正跟一個男的在吃飯,于是走過去。近了才看清原來這男的是福建康。九姨見了他嚇了一跳。李強看了福建康一眼問「你怎麼又跟他在一起?」福建康站起來就要走,九姨道「他是我朋友,我們只是在一起吃吃飯喝喝茶。」「你不是說不再見這種人了嗎?」福建康听了很是生氣地看著他道「李兄,希望你說話放尊重點,我這種人怎麼了!」「我看不慣,以後少接近我九姨。」「你管得著嗎?」「你可以試試。」九姨見兩人吵了起來,一拍桌子對李強道「別吵了!我走還不行嗎!」李強又看了福建康一眼跟出去了。追到大街上,九姨猛停下腳步,道「你怎麼老這樣對人家福公子呢!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小暖呢?小暖哪兒去了?」九姨又走了幾步停下又回過頭來,道「福公子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很君子,很守節,並不是你說的那種蠻橫跋扈的公子哥。」「小暖早上沒跟你一起出來麼?」「沒有!」九姨走了好遠發現李強沒跟著,回過頭來,李強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麼。于是倒回去問「你剛才問小暖怎麼了?」「回去。」李強道。回到書院天已經很晚了,李強趕去梁漢群的房間,梁漢群正在一個人喝悶酒。李強沖上去一把奪過酒壺,道「你帶小暖去打胎了!?」梁漢群奪過酒壺又喝起來,李強又把他勸住平靜地問「小暖怎麼樣了?」「沒事。」……「她恨我……李兄,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我自己做的事連去承擔的勇氣都沒有。但我有什麼辦法!十年寒窗苦讀,你知道這其中的酸苦的,我不能因為這件事把自己的前途給毀了。」李強想了想道「我知道你的不易,但你完全可以向老師師娘坦白,你娶了小暖再考功名不也一樣嗎。你們這個朝代這麼做的人多的是啊。」李強不了解,在封建社會里還沒結婚就有孩子視為偷情,名聲會很臭的。那幾天小暖見了梁漢群都躲開不理他,梁漢群也變得沉默了許多,也不跟幾個弟兄在一起玩了,天天埋頭讀書。九姨這幾天又偷偷出去跟福建康約會,李強管不了也不管了便隨她去。這幾天九姨又是早出晚歸,李強想九姨這種胸無心機的女人肯定是被這種公子哥的甜言蜜語給灌昏了頭了,早晚成為人家玩弄感情的犧牲品。于是不再多想,叫上雙喜小觀他們幾個就去堵福建康。福建康被揍了一頓很不服,當下放出狠話,後天花語巷找人要與李強干一丈,李強很爽快地就接受了他的挑戰。雙喜他們是從沒動過暴力的儒生,幾個人欺負一個人還可以,這真正要打大丈了心里還是虛。我是個討厭暴力的人,以前李強我也經常說他,可他就是改不了,牛脾氣一上來什麼都不管。回來後李強加班加點地訓練他們,告訴他們搏斗的幾個要點。第一,勇氣要足,不可怯敵,意思就是你氣勢上首先得壓過對方,這樣你才能站主動地位。第二,j ng力集中,鎖定目標,不能漫無目的地打,否則自己都轉昏你還沒打到人家一下。第三,下手要狠,打人打要害,別做無用功。梁漢群知道李強他們要去打架沒跟他說,當晚就去找李強,還發火了。李強一直以為他是個老實文弱的人,沒想到他還真夠義氣,于是就帶上了他。開戰這天,李強知道教他們的幾個要訣也沒幾個人掌握,于是臨時改變策略。李強猜福建康叫的人一定比他多,所以李強決定到時大家的共同目標就是福建康,只管朝福建康打就是。這天太陽異常地毒辣,地上冒出的冉冉熱氣讓人有些呼吸不暢,也許是雙方對陣時心里過于緊張。福建康帶的人確實比他們的一倍還多。雙方互相放了狠話,然後就開打。李強大喊一聲開打,大家抽出棍子直奔向福建康。對方哪里見過這種打法?一時亂了陣腳,福建康嚇得拔腿就跑,搞得自己的人和對方的人都圍著他轉。一丈下來,福建康被打得不ch ngr n樣,李強他們好幾個也是遍體鱗傷。雖然受著傷,回來還被老師狠狠地批了一頓,但雙喜他們覺得痛快,從小到大沒這麼痛快過,有種英雄般的感覺。九姨知道後跟李強大吵了一架,兩人鬧得很僵,李強一怒直接要把他轟回老家去。我想李強已經有意識無意識地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九姨,或者說李強已經完全進入了李涵香這個角s 。有好幾年沒回家過年了,今年爸媽特留我在家里過年。本來姜凡是說帶我到他家去一起過個年的,但听爸媽留我,也便不強求,還寬慰我好好陪家人過年,再不然,過兩年嫁人了就很少有機會跟家人在一起了。現在過年越來越沒什麼感覺了,農村還有點像那麼回事,在城市到了年三十你才知道,哎,過年了,然後隨隨便便去飯店訂桌菜,隨隨便便吃那麼兩下子,著就算是過年了。據李強記載,他在那里,人們對過年是特別地期望。年前十幾天人們就停下了手里的活,開始里里外外,屋前屋後地打掃干淨。添置新衣,新被,新家具。做年糕、餈粑,做豆腐,殺豬宰羊。再近幾天就是去廟里或山前山後有點靈氣的地方燒燒紙,拜拜,掛燈籠,寫對聯什麼的。李強他們一個月前早停課了,除了離家近些的學生回家過年,其他全在老師家過。十幾個同學風風火火地忙了十幾天沒忙完就已經到年三十了。大家舉在一大桌,放完炮竹,向先師、老師、師娘、師叔敬完禮就開始吃。吃完了飯就到大街上去看雜耍、看舞獅子、舞龍燈、听戲、听評書、坐花船、猜燈謎。街上的人幾乎是一個擠著一個,在一起的幾個朋友不小心就被擠散了。李強最喜歡玩的就是「不相識」,在五子街,大家帶著面具,手里拿著煙花燈走來走去,交談、耍鬧。由于大家都戴著面具,平時的那份拘束、虛偽完全沒有了,大家都暢開地交談,暢開地嬉笑,暢開地耍鬧。一進場擠幾下子,李強就跟梁漢群、雙喜他們分散了,也許他們就在旁邊,可戴了面具誰也不認識誰了。李強跟他們嬉鬧了一會兒來到角落坐下,忽然感覺有些心傷,他說他想我了,想家了。我知道一個人在異鄉的感覺,常常是在別人最高興的時候,你一個人莫名地感覺最惆悵,最孤獨。更何況是隔了幾百年的他鄉。這時一個姑娘打扮的湊了過來,李強看了看她又低下頭。那姑娘也不說話,只是跟他一樣坐了下來。「你是京城人?」李強問。姑娘沒說話。「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這樣戴著面具聊聊。」那姑娘點了點頭。「你們這里很好,生活節奏不是很快,環境、空氣沒受到什麼污染。這要在我們那里全是有錢人追求的安居之所,但是我不屬于這里。我想回去,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來了這里我也許已經跟女朋友結婚了。你說,我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她得有多擔心,還有我爸媽,他們得多急……其實我跟小薇沒什麼,我也知道她一直喜歡我,可我只拿她當一般的朋友,那時候之所以經常跟她在一起,那是因為她爸媽要離婚,她在上海沒什麼朋友,找到我,所以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可是……不說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反正也回不去了。」「為什麼回不去。」姑娘的聲音有點像男生。李強嘆了口氣道「你不明白,我的故鄉很遠……。」「很遠?很遠也能回去啊。」「不說了,說說你吧。」「我?啊……我,很多人羨慕我。不過我只想生活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做一個平凡的人,z y u自在。小時候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屋頂,想象著外面的世界,可每天也只能想象,嗨,我的生活太單調了沒什麼說的。」「小七?」李強懷疑道。姑娘一愣,發現自己說走音了。李強跟他們嬉鬧了一會兒來到角落坐下,忽然感覺有些心傷,他說他想我了,想家了。我知道一個人在異鄉的感覺,常常是在別人最高興的時候,你一個人莫名地感覺最惆悵,最孤獨。更何況是隔了幾百年的他鄉。這時一個姑娘打扮的湊了過來,李強看了看她又低下頭。那姑娘也不說話,只是跟他一樣坐了下來。「你是京城人?」李強問。姑娘沒說話。「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這樣戴著面具聊聊。」那姑娘點了點頭。「你們這里很好,生活節奏不是很快,環境、空氣沒受到什麼污染。這要在我們那里全是有錢人追求的安居之所,但是我不屬于這里。我想回去,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來了這里我也許已經跟女朋友結婚了。你說,我無緣無故地消失了,她得有多擔心,還有我爸媽,他們得多急……其實我跟小薇沒什麼,我也知道她一直喜歡我,可我只拿她當一般的朋友,那時候之所以經常跟她在一起,那是因為她爸媽要離婚,她在上海沒什麼朋友,找到我,所以我只是想安慰安慰她。可是……不說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反正也回不去了。」「為什麼回不去。」姑娘的聲音有點像男生。李強嘆了口氣道「你不明白,我的故鄉很遠……。」「很遠?很遠也能回去啊。」「不說了,說說你吧。」「我?啊……我,很多人羨慕我。不過我只想生活在一個平凡的家庭,做一個平凡的人,z y u自在。小時候我常常一個人坐在屋頂,想象著外面的世界,可每天也只能想象,嗨,我的生活太單調了沒什麼說的。」「小七?」李強懷疑道。姑娘一愣,發現自己說走音了。揭開面具,果然是七公主。李強也揭開了面具,道「你……」李強忽然覺得沒話說。七公主道「沒想到你還有惆悵的時候啊?」李強沒理她,戴起面具涌到人海去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臨晨五點多鐘了,听雙喜他們說是七公主摻著他回來的,到了書院還一副醉燻燻的樣子。九姨因為最近跟他鬧翻了也不去管他,只是好久沒見到自己的姐妹了,這意肚子的苦水都向七公主倒了出來,把李強說得特不堪。七公主在書院都住好幾天了,似乎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雙喜他們便天天開李強玩笑,說給他們帶回來了個漂亮的嫂子。李強我不敢說,因為那時他說心里只有我一個,但這七公主恐怕是看上李強了。管他呢,他倘若當上駙馬了,那就恭喜他咯。李強的衣服以前都是由九姨給他洗的,就是吵架了也是如此,這公主一來就搶著為他洗,貴為千金之體能這樣為他,也算是他的福分吧。李強覺得很是難為情,當晚偷偷去找了九姨,希望她能勸七公主回去。可九姨還生他的氣,根本就不理他,反而是好像對他越來越不滿了。沒辦法李強也只得忍著,會試就要到了,老師對他們的訓練很嚴格,每天的時間幾乎都撲在功課上。李強說他又回到高考前那兩個月的感覺,壓力特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