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宇知道,三四年前,那時候應該正是濱江財政最亂最低靡的階段,這個張紹忠可能也是時運不濟,受到牽連,雖然他的工程款對市政-府來說只是一些小錢,但是那時候市政-府自顧不暇,哪還有人顧得了這麼個小項目,雖然從去年開始,由于整頓,財政已經穩定下來,但是前幾年的爛帳,到現在恐怕更沒人會管了。
難怪傅東表情有些異樣,傅東本人就是市政-府工作人員,這也算是他們家把人給坑了。
「張紹忠當初墊資的錢,大部分都是銀行貸款還有從別人手里借的,工程款沒收到,但是他欠別人的錢還要還,所以他現在也是一腦門子的爛帳。」傅東笑笑,結束了講話。
有些話不用傅東說的太清楚,齊宇和寧文觀自然能領會他的意思。
既然張紹忠現在欠了一爛債,肯定急需要錢,這就給了自己趁機砍價的機會。
原來只是想找到這個人而已,其它還要自己來談,也不確定對方會不會願意賣房,但現在傅東說出了這麼多有用的信息,齊宇心里就有了底。
齊宇招服務員送來菜單,遞到傅東手里請他點菜,傅東也不推遲,點了四個菜。
「東哥喝什麼酒?」齊宇也隨著寧文觀的稱呼,問傅東的意思。
「嗯,來點白的吧。」傅東對齊宇的稱呼不以為意,他這時隱隱有所察覺,三個人當中,似乎是以齊宇為首的,不過他也沒多想,想必是寧文觀這個市長公子在玩低調。
正說著話,服務員領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要不是事先知道,齊宇怎麼也不會把一個在八八年就能私自出幾十萬資金蓋起一棟小樓的老板跟眼前這個男人聯系起來。
一米六幾的身高,皮膚黝黑,穿著一身皺皺巴巴的大號西服,眼角和額頭的皺紋使他看起來很老相,大概他身上唯一能跟老板二字沾邊的也就是大肚子了。
張紹忠剛一進來,就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傅大秘書今天怎麼這麼有閑,是有什麼好處能拉我一把,家里可都快揭不開鍋了?」
傅東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舒展開,擺手示意張紹忠坐下,對他說道︰「張胖子,你也別來跟我訴苦,你當年接工程的時候,我還沒進市政-府工作,這些你跟我說也沒用。」
看張紹忠還想要說什麼,傅東直接打斷他︰「今天還有正事,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先收起來。」
張紹忠j ng神一振,問道︰「傅秘書說有人要買我的小樓,人在哪呢?不是我自夸,我那個小樓…」
「停停停,張胖子,你這些話跟我可沒用,你還是跟正主說吧,要買你房子的人就在眼前。」傅東一指齊宇和寧文觀等人,對張紹忠說道。
張紹忠毫不掩飾他臉上的驚訝之s ︰「是這幾個小兄弟?呵呵,這真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傅東看張紹忠敷衍的話語,知道他有些懷疑,畢竟他也不知道寧文觀的身份,就拿話點他︰「別說我沒提醒你,張胖子,好處就在眼前,你可要抓住了。」
張紹忠心思剔透,醒悟過來,要真是幾個普通的少年人,值得傅東親自出面引薦麼?
齊宇跟張紹忠中間隔著兩個人,把茶杯推向張紹忠,說道︰「張老板,先喝杯茶,房子的事兒一會再談不遲,剛剛東哥已經點了幾個菜,張老板看看喜歡吃什麼,再來點兒。」
張紹忠听到齊宇對傅東的稱呼,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臉上的笑容愈加濃厚,皺紋都擠成了一團,站起來伸手接過茶杯,對齊宇的稱呼也變了︰「小老弟要買我的房子?真是好眼光啊,我那個房子守著路邊,離一中和三中都近,地理位置絕佳,想開個酒樓或者改成賓館,肯定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齊宇哭笑不得,這哪里像個包工頭,倒十足像個ji n商。
不理會張紹忠的自吹自擂,等他說累了,低頭喝茶的時候,齊宇才開口說道︰「位置倒還算不錯,不過酒樓賓館什麼的就免了,張老板覺得在那開酒樓賓館,誰會去?」
張紹忠老臉一紅,他知道對方雖然年紀小,但卻是個明白人,他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一會在談價格上,能突現出房子的價值,免得對方把價格壓的太低。
好在張紹忠皮膚很黑,就算是臉紅別人也看不出來。
服務員把菜端上來,齊宇把張紹忠丟給寧文觀和喬禮陽,任由他倆陪張紹忠東拉西扯。
征詢傅東意見後,讓服務員拿一瓶五糧液上來。
喬禮陽嘴快,已經把開網吧的打算說了出來。
張紹忠一拍大腿︰「中哇,開網吧可賺錢的很,一台電腦一個小時就能收六塊錢,這要是弄上幾十台,一天就能收幾千塊錢。」
齊宇給傅東倒滿酒杯,沒有理會張紹忠,他把張紹忠那點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無外乎就是夸大他樓房位置的重要x ng,好趁機抬價。
他也不怕張紹忠了解了他開網吧的打算,然後不賣給他房子,自己干。
開網吧的巨大投入,可不是現在的張紹忠能投資的起的,不過看樣子張紹忠對網吧的價格之類有些了解,這點倒讓他有些驚訝。
「我兒子今年都二十五了,整天游手好閑的,就知道往網吧鑽,每天都得搭好幾十塊錢進去,要說這電腦室的魔力可真大,比那游戲廳還厲害。」張紹忠感慨道。
喬禮陽和張紹忠像是踫到知己一樣,聊得熱火朝天,寧文觀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說話,就在旁邊听著。
幾個菜都陸續端了上來,齊宇招呼張紹忠和喬禮陽先吃飯,和寧文觀一起先給傅東敬了一杯酒。
八錢的杯子,一杯白酒下肚,齊宇只感到一股辛辣之氣從喉嚨里竄出來,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傅東看齊宇酒量不行,拍拍他肩膀笑道︰「今天隨意,別搞酒桌上那一套,你們邊吃邊聊。」
齊宇就坡下台,禮節到了也就夠了,他酒量真不行,再喝下去就該出丑了。
何況自己真要堅持下去,反而可能引起傅東不快,真要說起來,現在的自己,還沒有給傅東敬酒的資格。
寧文觀和傅東都是面不改s ,傅東在體制內多年,對酒從來都不陌生,寧文觀在寧法的有意影響下,也是酒j ng(久經)考驗。
張紹忠跟喬禮陽說了半天廢話,才發現他原來就是個打醬油的,齊宇才是真正主事的人。
等齊宇剛一放下酒杯,就迫不及待的問齊宇︰「老弟,你要買我的房子,不知道你打算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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