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修途 第二章 青山鎮

作者 ︰ 灰常可樂

()宋國,開國至今已有八百年歷史。在強國林立的中洲大地只能算是個中等國家。談不上國富民強,但由于民風彪悍,卻也令鄰國不敢輕易來犯。

青州在宋國十二州中算是下等州府。面積不過是都城所在的京州的八分之一。整個州才區區二百萬人,比起滕州、涿州、泰州這些動輒上千萬人口的大州府來說可謂是人煙稀少。良田更是少的可憐。在以農為基的宋國,雖算不上窮山僻壤卻也相差無幾。

青州府南部的平郡有一座無名荒山,附近的老百姓都管它叫大青山,大青山向東五里的地方有一個村子,這是方圓百里內唯一有人煙的地方。村子坐落在大青山腳下。所以得名青山村。村子不大。住著八十多戶人家。

在村子的北頭有一戶普通莊戶人家,男人姓趙行三,村里人都叫他趙老三。趙老三會一手不錯的木匠活,又天生一副熱心腸,在村里也算是頗有人緣。

趙老三的媳婦,是村里出了名的金鳳凰。模樣長的水靈不說,一雙鳳眼更是跟蒙了一層水霧似的,勾人心魄。

兩人膝下有個獨子,村里人都叫他三娃。本來一家三口小r 子過的和和美美。可惜好景不長,在三娃三歲那年,趙老三的媳婦跟著村里的二流子莊大寶跑了。據說村上的人說,這莊大寶在郡府發了大財。只是可憐了趙老三和幼小的三娃。

轉眼間三娃他娘走了兩年多了。三娃已經五歲了。沒娘的孩子早當家。年幼的三娃很是懂事。小小年紀便開始幫著他爹c o持家務。

街坊四鄰看這孩子可憐,也都幫著照看著這個家。

東鄰孫家的二小子——孫二蛋跟三娃是同一天出生,只比三娃晚一個時辰落地。二蛋他娘是個熱心腸,看著三娃自小就沒了娘,怪可憐的。便經常叫三娃來家里吃飯,平常給三娃縫縫補補,洗洗涮涮,像對待自己的兒子一樣照顧著三娃。每逢家里做好吃的都會給三娃留一份。

三娃和二蛋天天在一起,時間久了,二人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弟。r 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間三娃已經六歲。這年秋天,村里的大媽大嬸撮合著趙老三跟村里的王寡婦成了親。自打這王寡婦過了門。三娃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最初這王寡婦對三娃還算不錯。可自從這王寡婦給趙老三生了個兒子後。對待三娃就一天不如一天。剛開始趙老三還護著三娃。可後來不知王寡婦給趙老三吹了什麼枕邊風。趙老三也漸漸的對此事不管不問了。任憑王寡婦打罵三娃。把三娃當雇工使喚。

不僅如此,趙老三看三娃的眼神也越來越冷漠,甚至還帶有一絲仇視。三娃的r 子越來越苦,小小年紀每天r 頭沒升起。就去河邊打水,去樹林撿柴火,喂雞養鴨。放牛。

從此家里的剩飯成了三娃主要的充饑之物,挨餓更是時有發生。有一回三娃偷了家里的四個雞蛋,被王寡婦發現後,好一頓毒打。要不是隔壁的二蛋他娘聞訊趕來阻止。三娃現在已是村外荒坡上的一個小土堆了。事後三娃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

趙老三和王寡婦嫌他每r 上藥髒了床,趁此機會干脆在柴房支了張破床,索x ng讓三娃住進了柴房。

在三娃臥床的這一個月中,二蛋一家還有好心的街坊四鄰輪流來照顧他。才讓三娃的身子一天天的好起來。

仇恨的種子在三娃的心中慢慢的生根發芽了。

時光飛逝,此時三娃已經十二歲了。幾年飽經冷暖的生活使得三娃的x ng子變得越來越冷漠和謹慎。骨子里透著一絲執拗和堅毅。平時眼神中總流露出與同齡人不符的漠然和冷靜。只有和二蛋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幾分這個年紀的孩子所特有的天真和淘氣。

這天三娃像往常一樣去放牛。來到河邊的草地上。這是三娃最喜歡來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看著歡快的河水發呆,看著河里的小魚嬉戲。或者干脆躺在柔軟的草地上睡上一小覺。伴著悅耳的微風。動听的水聲,和煦的陽光。

今天不知是怎麼了,這一覺睡的特別香,特別沉,時間也特別長。約好的二蛋也沒來叫他。等到他被驚醒後,才發現拴在樹旁的牛已經不見了。

與二蛋分開後,三娃神情冷漠的回到了家。沉默著跨進了家門。

可是他居然沒注意到院門外停著一輛裝飾頗為考究的馬車。可見他此刻心中的不安。

三娃低著頭站在門口,等待著暴風驟雨的降臨。可是等了好一會,意料中的棍棒也沒有落在頭上。不禁讓三娃很是納悶。最後實在忍不住慢慢的抬起頭,不由得一愣。王寡婦此時正坐在屋中滿臉笑意的看著他。頓時三娃心里產生了一絲深深地戒備和j ng惕。

三娃慢慢轉動眼神,發現屋中居然還有一個陌生人。

這人四平八穩的端坐在八仙桌旁邊。一身淡金s 員外袍,圓臉小胡子,滿臉傲氣,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輕蔑。

「先生,這就是三娃。」王寡婦笑眯眯的說道,聲音中帶著討好之意。

「這孩子就是三娃?跟三夫人所描述的有些出入啊」胖子拉著腔調說道

「哎吆,我怎麼敢騙您老人家啊。錢姐姐走了這麼多年,小孩長得快,模樣有些許變化那是自然地。先生莫要奇怪,」王寡婦邊說邊模著桌子上小包裹,眼神滿是貪婪之s 。

「嗯,量你也不敢,就這樣吧。明天一早我來接這孩子,銀子算是三夫人賞給你們兩口子這兩年的辛苦費,這事最好別出什麼岔子,不然後果你們自己掂量著辦吧。」胖子再次打量了三娃一番後扔下這句話,起身離開。外面傳來漸漸遠去的馬蹄聲和車 轆聲。

「三娃,過來,讓娘看看。娘給你說啊。娘當初一見著你這孩子就知道你是個天生富貴命。可小時候得窮養才能躲過大劫去過那富貴生活。娘往常那樣對你都是為你好」王寡婦笑吟吟的說道

三娃這時候已經懵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眼楮直愣愣的盯著王寡婦看。

「你這孩子,看你高興的,呵呵,我告訴你啊,你親娘在郡府給大戶人家做了三夫人,派人來接你了。你以後要過富貴的r 子做少爺了。看見外面的馬車沒,多氣派。那就是來接你去郡府的車。」

三娃感覺自己在做夢。迷迷糊糊的吃了這幾年來最豐盛的一頓飯。然後踩著棉花回到了柴房。

三娃睜大著雙眼,直直望著茅草和爛泥糊成的黑屋頂,身上蓋著的舊棉被,已呈深黃s ,看不出原來的本來面目,還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淡淡的霉味。

遠超同齡孩子的成熟和理智讓三娃漸漸的平靜下來,回想著白天的事情,心中暗道「那個女人多年前就能狠心把我扔下,這幾年中一點音信也沒有,可見她是一個薄情寡x ng之人。這時卻突然轉了x ng子派人來接我。去跟她過富貴r 子。村里私塾的老學究說過江山易改本x ng難移,事出反常必有妖。不過再怎樣也比在這過的要好一些吧。到時候謹慎一些,看看情況再說。」想著想著三娃漸漸的迷糊起來,不一會,細微的鼾聲漸漸響起。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三娃在迷迷糊糊中被晃醒,只見他一個激靈立馬翻身坐起。邊穿衣服邊說道「我這就去挑水撿柴火。」

「哈哈,你這傻孩子,臨走了還來逗娘開心。快把衣服穿上。先生接你來了。」听了這番話,三娃清醒過來,想起昨天的事情,抬頭看了看笑意盎然的王寡婦,默默地穿起衣服,起身來到院門前,看到一輛裝飾在他看來很華麗的馬車。

「恩,收拾好了就上車吧,我們還要趕路。」昨天那個胖子淡淡的說道。

三娃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抬腿爬進馬車,在角落里坐了下來。不一會,那胖子也跨上馬上,車外馬蹄聲響起,車內開始顛簸起來。三娃偷偷的掀開窗簾,看著漸漸遠去的村子。看著漸漸模糊的人影。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哭泣的喊聲,其中包含著傷心還有不舍「三娃,別忘了二蛋啊,記得回來看二蛋。」

三娃猛的把頭伸出去,眺望著遠處那個對著他使勁招手地身影。心里默默地說道「二蛋,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誰也想不到。這個承諾實現的時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了。三娃,不,應該是趙文遠從此走上了一條與世人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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