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太平道的日子 第十六章 鳴鏑夜襲

作者 ︰ 小柯

又是一個炎熱憋悶的夜晚,守夜的黃巾士兵不停地揮手驅趕嗡嗡叫的蚊子,同時又要注意遠處黑暗中是否有何異樣。

「該死的蚊子~」睡在帳篷里的李勛同樣要忍受蚊蟲的叮咬,「明天我一定要把蚊香發明出來~~」李勛煩躁地不停用一把繳獲來的扇子揮趕蚊子

大營里火盆中的木柴還在劈啪作響,司馬俱帶著一隊執法隊從女營邊巡邏過來,「咦?」司馬俱遠遠望見搖曳的火光下,昌豨滿臉愁容的從牛車的頂棚上跳下來

「昌兄,黃龍和雷公還沒回來?」司馬俱停住了腳步

「哦,~是司馬兄啊~」昌豨還是沒松開愁眉,「第三天了,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司馬俱笑了笑,寬慰道︰「昌兄勿憂,明天大軍就要開拔去清河國了,此事為大,還是先準備攻打清河國之事吧~」

昌豨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一些,正欲答話,忽然,附近車棚上一個黃巾哨兵大聲說道︰「渠帥,北面遠處好像有火光~~」

「是嗎?」昌豨一腳踩在車軸上,又一縱身竄上車棚。果然,在北面有許多火把隱隱可見

「報~~東面樹林里出現了許多火把~~」又有小兵來報

「報~~西面小山丘上也出現了許多火把~~」

司馬俱此時也爬上了車棚頂,只見東、北、西三個方向都有無數火把在晃動,「擂鼓~~把所有人都叫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慢變快的鼓聲將睡夢中的黃巾驚醒,李勛一個翻身從行軍床上跳起來,抓起繯首刀就朝營門奔去。老遠就看見司馬俱與昌豨手里握著刀來回指揮,黃巾們將繳獲來的弓弩和矛戟緊緊握在手里,同時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車架和木柵欄之後。

「司馬大哥,昌大哥~~是敵襲嗎?」李勛偷偷用力扭了一把自己腰間的肉,好驅散還隱約籠罩在身上的倦意

司馬俱見到李勛來了,立刻說道︰「還不清楚,不過特使兄弟,白繞兄弟守西營,管亥兄弟守東營,北營有我與昌豨兄弟把守,必固若金湯。」

不多時,徐和也來到北營,「我听說有敵襲?」徐和現在不管到哪里,身邊都帶著執法隊

徐和話音剛落,只听嘹亮雄渾的號角聲在曠野的黑暗中響起

嘟唔嘟嗚

號角的余音緩緩游入李勛等人耳中,煞那間,原本滿滿靠近的火把陡然急速向黃巾軍的營寨逼近,而且是四從四面八方一起涌來,伴隨著隆隆的馬蹄聲,好似怒海狂濤般鋪天蓋地

「準備放箭~~」昌豨一聲高喊

司馬俱則大聲喊道︰「拿長兵器的站到車架後面去,拿短兵器跟在他們後面~~」

一個年輕的黃巾士兵手拿一支鐵矛站到了司馬俱身邊,他稚女敕的面龐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他光著雙腳站在泥地上還不住的發抖。

「蠢貨~~我是怎麼教你的?」司馬俱一邊罵一邊在那小兵的肩膀上狠狠地摁了一把,「和騎兵交戰的時候,人要蹲下,長矛的一頭杵在地上,一頭這樣翹起來~~」司馬俱糾正著那小兵的姿勢

營寨內的黃巾們各個屏住了呼吸,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血戰。雖然從青州起兵有一段時間了,但是至今他們都未在曠野中與這麼多的騎兵交手過

喑~~喑~~

營寨外的黑暗中忽然傳來陣陣怪響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只听一陣慘叫哀號聲此起彼伏,李勛身手敏捷,一听到怪聲就立刻藏身車後,幾只雕翎羽箭帶著淒厲的怪叫從李勛身邊飛過。李勛從地上拔下一支,「原來是鳴鏑~難怪會有這樣的怪聲~~」由于黃巾軍的車架車身低矮,防御能力較差,這一陣箭雨殺傷甚重,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立刻在李勛周圍彌漫開來。

「可惡~~」司馬俱咬著牙從自己的左胳膊上拔下羽箭,箭頭上還帶著些許皮肉,「給我一張弓~~」司馬俱一邊貓著腰躲避箭矢,一邊頭也不回地向身邊的小兵喊道︰「給我一張弓~听見沒有~~」司馬俱連喊幾聲,卻無人應答,「給我~~」司馬俱大怒,正欲回頭喝罵那連長矛都不會拿的小兵。

但是司馬俱回頭看時卻是一怔,那可憐的小兵早已被鳴鏑射穿左眼,貫腦而死。一股復雜的情感頓時涌上司馬俱的胸口,是憤怒?是惋惜?司馬俱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迅速抓來一張弓,胡亂朝外射了一箭。一個火把頹然墜地,顯然司馬俱射中了

營地外五里

那里點起了許多篝火堆,許多身穿醬紅色軍服的漢軍騎兵正在守著火上的一些鐵鍋。他們時而往篝火里添柴,時而把一些黏糊糊類似動物內髒一樣的東西不斷倒入鐵鍋中。篝火邊豎著十幾個木制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綁著十幾個滿身傷痕,血肉模糊的黃巾俘虜。

「屯長,需要熬這麼多嗎?」一個士兵手指腳下十多個大陶罐

一個身穿將官軍服的漢軍軍吏用眼楮數了一遍士兵腳下的陶罐,「按照這幾個反賊的說法,聚集在馬頰河一帶的蛾賊有十萬之眾,必須這麼多,不然哪夠用?」

「真有這麼多嗎?」那士兵懷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屯長,「不過,要真要熬這麼多的話,這些下水恐怕不夠~~」

「不夠?」那屯長冷笑一聲,說著猛地抽出繯首刀,朝著一個綁在十字架上的黃巾俘虜月復部捅去。

「嗚」那俘虜早已沒了慘叫的力氣,只是痛苦地抽搐著

那屯長手腕一翻,繯首刀一拖,便將俘虜的尸體開膛破肚,月復腔里的內髒流了一地,「現在夠了吧?要是還不夠,就把這幾個算上~~」

馬頰河邊,激戰正在繼續

一百五十步

在這個距離官兵的箭雨終于開始向黃巾軍的營寨中傾注,如蝗的箭雨釘在盾牌和車棚上,上發出奇異的咄咄聲音。

黃巾小頭目左髭丈八再度射光手中強弓的原本就不多的箭矢後,把強弩放在自己腳邊,從手邊成捆的竹竿中抽出幾根根,將竹竿其中一頭用力插進泥土後,另一頭靠在車轅上,斜向上指,「騎兵?孫子,你爺爺當年干馬賊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呢~~」左髭丈八笑罵著

就在這時,噗的一聲悶響,左髭丈八身邊一個黃巾被一支鳴鏑射進了胸口,他悶哼一聲仰面到下。左髭丈八又是大笑,「好膽,給你爺爺送箭來了~~」說著左髭丈八不等那黃巾斷氣,就從他胸口拔下還在囂張得晃動著的羽箭,接著搖曳昏暗的火光射了出去

喑~~

「啊~」一個騎兵應聲落地,不過他的死亡並沒有引起其他騎兵的慌亂,沒有絲毫混亂的沖鋒隊形伴隨著鳴鏑箭雨繼續蓋了過來。

「把他們抬到女營去救治,下一批上~~」徐和手握鋼刀,指揮著黃巾士兵前赴後繼地填進不斷被官兵騎兵箭雨造成的缺口。鋪天蓋地的箭雨和鳴鏑發出的喑喑怪嘯對黃巾士兵們產生了很大的心理震懾,但是此刻誰要是猶豫或者後退,立刻會被徐和身邊的執法隊處死。

「放箭~~還以顏色~~」李勛大聲吼叫著,以便讓更多的人在塵囂中听見自己的聲音

黃巾們開始把一支支強勁的箭矢射向敵軍。每一次箭射出便有幾名漢軍士兵摔下馬去,隨後即被如水踏來的鐵蹄淹沒掉最後的掙扎。但是黃巾們沒有經過訓練,射出去的箭準頭很差,近百人一起放箭也最多射中十來人,對快速移動的騎兵來說,影響微乎其微

漢軍騎兵終于沖到陣前,一些戰馬和戰車相撞發現巨大的聲音。沖到陣前的漢軍士兵赫然發現迎接自己的是各式各樣的長長桿兵器,有矛戟、有長槊、還有钁、鍤、竹矛等不能稱之為武器的武器。後方傳來的壓力不斷改變著自己的意願。一匹戰馬被竹矛制成的拒馬槍穿月復而過,騎在戰馬上的漢軍士兵剛想轉身跳下馬背,鋒利的長戟和簡陋的竹矛頓時一起涌到自己身上,隨即便是胸前小月復傳來陣陣致命的劇痛

由于黃巾軍車架低矮,更多的漢軍騎兵發現了戰車間的空隙,頓時蜂擁而來,想要縱馬越過低矮的車陣。不過,等他們快要趨勢馬匹做跳躍動作時,才發現前方早就堆滿了削得鋒利的竹木拒馬。正在由于何去何從之間由于時,躲在車後的黃巾士兵忽然現身,將手里的竹矛奮力擲向騎兵的胸口

「蛾賊?」立馬與山崗上的公孫瓚再次自言自語,「看來準備那些東西是對的~~傳我將令」公孫瓚昂了昂頭,呼啦一聲抖開披風,「傳令,鳴金收兵」

一陣清脆響亮的金鑼聲響起,原本如大海波濤般的攻勢驟減,騎兵們將受傷未死的同伴挾上馬背,飛也似的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這就撤退了?」李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敵軍,這場短暫而猛烈的攻勢來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黃巾們還不知道對方是哪一支軍隊,何人統領,來自何方

「難道會是他?」李勛的腦海里想到了一個人,「應該不是,歷史上的東光之戰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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