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隨著張角的忽然去世,黃巾軍陷入了徹底的分裂之中。隨即,皇甫嵩進軍清河國,李勛為了躲開皇甫嵩的鋒芒,以保存實力,決定進行一次大膽的冒險——暫時殺回青州
經過廣宗事件的教訓,李勛的性情也有了轉變,他變得沉穩老練的多,嘴上時常掛著「沖動是魔鬼」之語。所謂上行下效,久而久之,白繞、管亥、徐和、司馬俱、昌豨等人也以此語自勉。
望著滾滾東去的黃河水,李勛感慨萬千,他手指正在渡河的黃巾部眾,對白繞、管亥、徐和等人說道︰「想當初我是意氣風要帶著你們去尋找美好的生活,結果繞了個圈子,又灰溜溜地回來了,恐怕會被徐州黃巾們取笑~~」
「灰溜溜?」司馬俱到絲毫不以為然,「我們哪里灰溜溜了?」司馬俱也手指渡河的隊伍,幾個壯漢正奮力扶著一輛大車過浮橋,「咱們虜獲了不少朝廷官吏和豪強,他家奴送來幾十億錢的財物為他贖身。要是這都叫灰溜溜地回來,那某願意天天如此灰溜溜~~哈哈哈~~」
徐和也是笑道︰「司馬兄說的不錯,少帥,咱們有了這筆錢,就可以購買兵器、農具、耕牛,還怕在雁門站不穩腳跟?只要咱們站穩了腳跟,就可以按照您《黃天大道書》所說的步驟,一步一步走向黃天樂土。」
白繞也說道︰「再者說來,咱們又不是真的要逃回青州,只是避開皇甫嵩的鋒芒,借他的手鏟除張梁,讓他少給我們找麻煩罷了~」
李勛被他們一言我一語地勸解,心中煩悶也是消了大半。「好~,諸位兄弟,就讓我們在東海邊大干一場,轟轟烈烈~~」
「少帥萬歲~~」
「少帥~萬歲~~」
黃巾們齊聲高呼
「什麼?青州黃巾殺回來了?」就在青州黃巾們興高采烈之時,青州刺史龔景得知此消息,眼珠子都差點沒掉出來,「他們不是在河北嗎?」龔景把還在眼前扭動腰肢的舞姬推到一邊。「此事當真?」
「當真~逃回來的幾個縣令確實這麼說~」黑衣家奴答道
「果然~~」
「果然~~」黑衣家奴又點了點頭
「哎~呀~呀~這可叫我如何是好?」龔景急得團團轉,由于起身太急,一只腳上都沒穿鞋子,「鄒靖的幽州軍走了嗎?」龔景忙問
黑衣家奴掐了掐手指,「如果沒有意外,此刻應該已經過了渤海郡了~~」
「什麼?」龔景沒了主意,「那本官該如何是好?阿福,你主意多想想辦法~~」
黑衣家奴有些無奈,說道︰「眼下只有召集全州的郡國兵在濟水邊布防,阻止黃巾過河,同時向南陽朱雋、河北皇甫嵩兩位將軍發出告急後,命各郡縣招募壯士,加入擊賊大業之中。事成之後,大人代為向朝廷請功~」
「嗯~嗯,也只能這樣了~~」龔景長嘆一聲,跌坐在木枰上,「山東自古多響馬,果然是個是非之地」
很快,龔景的文書就傳遍青州。這不傳還好,一傳之下,諸郡縣都陷入惶恐之中。各地太守縣令和各地豪強紛紛招募壯士,卻只用來守備自己的城池、莊園,各處的郡國兵也全部龜縮進了城里,哪有一個遣來臨淄的?龔景氣得捶胸頓足,大罵不已。
氣急之下,龔景居然遷怒家奴,將黑衣家奴阿福罵了個狗血淋頭,「賊奴才,不是你說把嘯聚海上的管承剿滅了,黃巾就可能不會回來了嗎?現在如何?人家報仇來了~~」龔景罵完尤不解氣,還命人將阿福一頓亂棍打出臨淄。可憐阿福遍體鱗傷,身無長物,被棄在荒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不到我居然會如此落魄~~邋遢~」阿福自言自語,拖著傷腿斜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枉我多年來為你龔景出謀劃策,居然為這樣的事情遷怒于我~~」阿福越想越氣,「好吧,你不仁我不義~~」在一腔怨念的支持下,阿福蹣跚地向濟水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渾身是傷的阿福終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福只覺得渾身暖洋洋地,隨後似乎有人不斷地在自己身上涂抹著什麼東西,原本身上火辣辣般生疼的傷口感覺到絲絲清涼,說不出的舒服。
「呃~~」阿福慢慢地睜開眼楮,只見一個頭裹黃巾的白發老頭正在往自己身上的傷口涂抹草綠色的漿糊,「老丈~~這里是~~你是~~」阿福忙問
「喲~你醒啦~」老者臉上滿是和藹慈祥的笑,「後生,你且躺著,老夫給你拿藥去~」
「老丈且慢~」阿福叫住老者,「你可是~蛾~不,可是黃巾軍?」
老者依舊帶著慈祥的笑,「什麼黃啊黑啊的,哎~~還不都是被狗官逼得活不下去的苦命人?」說著老者掀開簾子,出了帳篷
阿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自己手腳和胸口好多地方都涂抹了那種青草色的漿糊。「天不棄我~」阿福得勝似地笑了,他輕輕活動了幾下手腳,發現自己可以下地,于是便從地上爬起來,「有人嗎~~有人嗎?」阿福大聲喊道︰「我要見你們的首領~~你們的首領~~」
「誰在哪里大喊大叫的?」管承恰好經過帳外,听見阿福在里面叫嚷,就好奇地掀開帳簾,「是你?」管承一陣錯愕
「是你?」阿福也是大吃一驚
「好你個豎子,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咱們這可是冤家路窄啊~~」管承頓時怒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起,捋起袖子,舉起醋鈸大小的拳頭就要打阿福
「慢動手~~慢動手~~」就在阿福想躲卻躲不開的時候,為阿福療傷的老者正好回來了,「管渠帥,慢動手~~」
管承怒道︰「八珍伯,就是這個龔景的狗奴才為龔景老賊出謀劃策,還得我們水寨全部的男女老幼命喪魚月復,打他還是輕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說著管承的眼光就在帳篷里搜索可以要了阿福性命的物件。
八珍伯搖了搖頭,曲起右手中指,以指關節戳向管承腰間,「哎喲~~」只听管承一聲慘叫,黑熊般壯實的身體忽然軟了下來,「八珍伯~~你干嘛偷襲我~~哎喲~~哎喲~~又麻又酸~胳膊使不上勁兒~~」管承難受的齜牙咧嘴
「那你肯不肯听老兒的勸?」八珍伯笑道
「听听~~听~八珍伯你說什麼我都听~~」管承此刻渾身軟綿綿地象攤爛泥
八珍伯又用手掌在管承腰間拍打推拿了幾下,管承頓覺酸麻之感消失,他立刻站直了身子,卻不敢靠近八珍伯,「八珍伯,你為何護著這賊殺的?」管承怒氣未消
八珍伯白了他一眼,「少主命我帶此人前去相見,你把他打死了,少主怪罪下來,你擔還是我擔?」
管承笑道︰「八珍伯你早說啊,可把我收拾得夠嗆~~」說著管承又狠狠地瞪了阿福一眼,「算你好命,以後再和你算賬~~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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