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站是原亞洲第一大站。第一的名頭,被今年剛剛投入使用的北京南站搶了去。不過,北京西站的客流量依然是全國之首。
周五晚上七點,錢多在北京西站地下二層北一出站口外,焦急的徘徊著。接人,錢多並不是第一次。可接父母絕對是第一次。
看著進進出出的人流,錢多也是頗多感慨,八年前,他第一次到北京時,在北京西站轉悠了大半天,硬是沒找不到通往北京站的公交車。
受到打擊的錢多,以後都在石家莊轉車。本以為和北京西站的緣分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畢業後又來到了北京。
有一次朋友過來,錢多和人家在北京西站玩了半個小時的捉迷藏。最後,錢多是被人家找到的,這也成了錢多圈子中的一個笑談。
以後朋友再來北京,都會和錢多打趣︰「多多,到北京西站,我去‘接’你!」
今天錢多是來接父母的,曾給趙靈惠暗示,讓她跟著過來,見一下未來的公婆。誰知道一向大方趙靈惠竟然扭捏起來,紅著臉不肯來,讓錢多頗為失望。
不過,錢多也不是一個來的。
「多多,我父母你也見過了,如今再見了你父母,我們是不是就算定親了?」劉敏硬拉著楊秀靈湊了過來,來時還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說錢多不會照顧人。
劉敏的話,錢多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不當一會事兒。和她聊天,還不如看看周圍流動的人群。
里面偶爾還會有一兩個讓錢多眼楮一亮的漂亮女孩兒。
「不準看別的美女!再看就把你的眼楮珠子挖出來!」劉敏霸道的扯著錢多的胳膊,逼迫著他看自己。
楊秀靈也頗多委屈,本就不情願來,來了錢多還打量別的女孩兒,這讓同是美女的她很受傷害。
「難道你身邊的美女還不夠多嗎?」乖巧的楊秀靈,有意無意的遮擋一下錢多的目光,讓他看不到別的女孩兒。
兩個女孩兒的激烈反應,讓周圍的人群紛紛側目。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劉敏一插腰,瞪著一雙可愛的大眼楮,把剛吸引過來的目光,又給嚇了回去。
「別鬧了,車已經到了,幫我盯著點人!」錢多的相冊昨天晚上被她們翻過,劉敏和楊秀靈自然記得錢多父母的樣子。
「哦!」錢多一說話,劉敏就老實了下來。這讓周圍的人群,尤其是男同胞對錢多刮目相看,贊他馭女又道。
外面鎮定的錢多,內心頗多忐忑。他還記得父親對北京的評價︰樓比家鄉高點,人比家鄉多點,街道比家鄉寬點。
錢多並不知道父親對北京的真實印象如何,還有,他也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的願意來。此時,錢多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電話。
「老媽,周末您能不能過來?」錢多什麼糗事,他老媽不知道,所以這點小小的稱呼問題,就讓錢多含糊了過去。
「能去,就想問你那兒方便不?剛才給你打了半天電話,都關機!手機沒電了?」錢多自然明白老媽的心思,是在擔心兒子這里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恩,是沒電了!一高中同學听說您要來,特地把她住的地方騰了出來!所以,住的地方沒問題。您周末過來,我正好陪您逛逛故宮!」錢多半真半假的說完,又想起了薛梅的那句話︰「你沒有誠心邀請。」
在那頭思索的時候,錢多又道︰「媽,我爸能不能來?要是他沒啥事兒,也一塊兒過來吧!」
錢多說完,就听到電話那頭兒老媽的聲音︰「老頭子,兒子讓你接電話。」
听到老媽熟悉的稱呼聲,錢多又樂了。上一輩人,夫妻之間,很少叫名字的。都什麼老伴啊!老頭子的稱呼。
以前,錢多還感覺這麼稱呼老土,現在再听到,就感覺特別的親切。
這是經過歲月的歷練後,回歸本質的真實,遠比什麼親愛的、甜心、寶貝要好听的多。相濡以沫三十年,才能使用這樣的稱呼。
「多多,有事兒?」錢多的老爸顯然沒有听到錢多剛才的話。
「沒啥事兒,就想問問您有沒有時間,陪媽一起過來,來北京看看。」錢多和老爸交流時,絕對的一本正經。
每個父親,都是兒子眼中的英雄。
對錢多來說,父親也是如此。他老爸年輕時,也是常年不在家,經常在外漂泊。山東、河南、山西,錢多听他老媽說過,他老爸去過很多地方。
而每次他老媽說起他老爸時,臉上都是一副自豪的神色。
「沒,沒啥事兒,明天,我陪你媽一塊兒過去!」錢多竟然听到他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我明天下午到車站接您和我媽!您做下午的的火車吧,這樣時間好安排!」錢多體諒父母,知道早上坐車諸多不變。這點,沒有出過門的人,是不能理解的。
「多多,那個是不是?」劉敏搖醒了在回憶的錢多。
「不是,我媽哪有那麼老!」錢多翻了個白眼,劉敏指著的是一位足足有七十多歲的女乃女乃。錢多老媽五十多,不到六十。
雖然在農村,可也沒老的那麼快。
「多多,那個呢?」劉敏依然熱心不減。
「太年輕了吧!我媽五十多!麻煩您看準點。」錢多有些苦笑不得,劉敏這次指的是位三十多歲的少婦。
「敏姐兒,來了。」楊秀靈沒有像劉敏那樣大呼小叫,她很細心的比對著照片和眼前的人。
照片是十多年前的,上面錢多的父母還很年輕。
雖然過了十多年,可楊秀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錢多的父母。
「在哪兒?在哪兒?」劉敏忙拉著楊秀靈的手問道。
楊秀靈沒吭聲,朝著錢多的方向努了努嘴。
錢多的母親一米五多,不到一米六;錢多的父親一米七多,兩人站在一起很般配。為了來北京,兩人顯然特地打扮過。
錢多的母親穿著很像一位富足的老太太,而錢多的父親則很休閑,兩人來旅游的意圖,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兩人還沒和笑著過來迎接的兒子錢多打招呼,一幫旅游的,負責宣傳的小販和兜售賓館出租的就圍了上來。
顯然他們也看了出來,這是兩條大魚。
「讓一讓,麻煩您,讓一讓。」錢多帶著兩位女孩兒擠了進去。
「媽,您可來了,我想死您了!」劉敏沖著錢多的母親就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