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進到了大樓里面,並沒有和別人那樣坐著電梯上樓,而是選擇了走樓梯,把腳尖踮起,用腳趾摳著走了上去,這練得是腳趾的抓力。
到了樓上會所里面一看,來鍛煉的人已是不少,有幾個老客戶看到了楊天過來,熱情的向他揮手打了招呼。自從上次佐川優子來踢館以後,楊天在這四海會所也算是出了名了,加上他人又隨和,整天笑眯眯的,大家也都喜歡休息的時候和他聊聊。
楊天笑著和他們打過招呼,一路走到了休息室里面,老杜早已經在里面了,童師傅今天卻沒在。楊天進去後,恭敬的向老杜問了聲好。
這老杜也是怪,明擺著這麼好的功夫,卻只是窩在這里當個陪練,盧四海後來又托童師傅邀請了一次讓他去拳館當教頭,卻還是被他婉言謝絕了,仍舊是當他的陪練。
楊天還記得有次童師傅喝了酒後就感嘆道,老杜這麼好的功夫就在台上當個陪練,那不是把這身好功夫給瞎了嗎?你說他當陪練吧,那身手擺在那里,不就跟玩似的,收放自如,想打到怎樣的效果就能有怎樣的效果,客人是滿意了,可是讓他們這些練武的看在眼里心頭卻是磣得慌,可惜了啊!
童師傅說完那番話後又長嘆了一口氣,那話語里就帶出了點戚意,既有感慨又有點不平,讓楊天很是驚訝,沒想到童師傅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還能有這樣綿長的心思。楊天卻不知道,這都是武行里出身的人,以人推己,面對老杜這樣的境況,童師傅能有這樣的感慨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老杜听到外面的腳步,早就抬起頭來了,不做聲的等楊天問過好後,對楊天說道︰「把劈拳打來我看看。」老杜的x ng子雖是改了許多,可是說話的方式卻還是那樣的簡單扼要。
楊天听老杜這麼一說,不敢怠慢,他剛才一路走了過來,那身子是早已活動開來了,當下就擺了個三體式的起手,然後就出鑽帶劈掌,一路的打了下去,到了牆邊上腳步一頓,雙手回收臍部作了一個擰裹,前腳擺扣,就回了身來,然後又是打了下去,等打到那邊牆角的時候,老杜就叫了停,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楊天坐下說話。
楊天有點不解,今天怎麼就打了兩下就叫停了,看了看老杜的神s ,卻是一臉的凝重,不敢開口多問,在凳子上乖乖的坐下。
「你跟我也練了快有一個月了吧?」看到楊天坐好,老杜開口問道。沒等楊天回答,又顧自的說了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個月的時間就只教了你三體和劈拳嗎?」
楊天想了一下,不解的搖搖頭。
老杜緩緩開口說道︰「本來按照正常的來說,一個月的時間,我應該是把五行都給你教了的。可是你要知道,練拳練得就是個功,我只是教你兩手,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用了心去練。」
說著擺了擺手,制止了楊天想要開口的話,接著說道︰「你可知道,武行里有話說,尋得一個好師父不容易,卻不知尋得一個好徒弟卻是更難。你應該能理解我這樣做的本意,就是看了你的心意後再做決定,不然勉強了,就是誤人誤己了!」
楊天听了老杜的這番話,也不知道自己的表現究竟是算好還是壞,心里就開始直打鼓,那神s 就在臉上表現了出來。
老杜那是功夫上了身的人,眼神何其銳利,楊天這點的變化,怎麼會逃得過他的眼楮,看到他那緊張的樣,臉上笑了起來,說道︰「你今天走了一趟拳,我全看在了眼里,不是下了苦功的,是練不出你這樣的效果的,我很高興!」
楊天一听,那提起的心才算是落了底,暗自長吁了一口氣。
「好了,我一直都沒明說,拖著你那拜師的事,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吧!」老杜說道。
楊天听著重重的點點頭。
「你也不要怪我繁瑣,這是老輩傳下的規矩,「拳教有緣人」,武行里的人都信這句話,我的話也就說到這里,至于究竟是願不願意,還得看你自己的意願了。」
「我當然是願意了!」楊天迫不及待的說道。
老杜點點頭,說道︰「那好,等會我就讓老童過來給我們做個見證,這是老規矩了,不能壞。至于那些三磕九拜,斬雞頭擺香案的儀式和排場,現在已經是新時代了,我們也就順應ch o流都給簡化了辦吧,只要磕頭就行了。」
楊天听了心里抑制不住的興奮,對著老杜說道︰「師傅,那我現在就去尋童大哥過來。」
「小天你找我有事麼?」楊天的聲音剛落,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接著一個雄壯的漢子邁著大步笑著走了進來,卻不就正是童師傅。
「童大哥!」楊天驚喜的叫道︰「你可來得太及時了,我正想尋你呢,老杜師傅已經正式答應收我做徒弟了,想讓你給作個見證。」
「真的嗎?那可是太好了!」童師傅拍著大腿說道︰「我這個見證人當然是卻之不恭了。」
老杜在旁邊微笑著說道︰「我已經給小天說好了,那些花哨儀式和排場就都免了,就讓他磕三個響頭就行了,這拜師嘛拜得就是一份心意,心意到了就行,老童你說呢?」
童師傅听著點頭道︰「也是,這排場都是虛的,只要這心意真是到了就可以了。不過按我說小天卻是要磕一個頭,當然了,這個是我的提議,真要怎樣還得看老哥你的意思。」
老杜听了童師傅的話,那臉上的神s 就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老童,這磕一個頭是不是太重了,小天這孩子的心x ng我是知道的,這一個頭磕下來,他身上的負擔可就重了。」
兩人這樣說著,卻把楊天听得糊涂起來,怎麼這磕一個頭反倒好象比三個頭更禮重了呢?
楊天不知道,這武林里有的規矩,這磕一個頭是有講究的,這可是用腦頂磕的,古人有語︰殺人不過頭點地。這「頭點地」指的就是這個,要磕得帶響。
當然了,這個頭磕下去,師父以後的挑戰接門子也都是要承擔起來了,師父教你要用心,你學出來就要用的起來,那就是當入室的弟子看待了,門中有事,你就得擔待起來。
楊天听得童師傅這麼一解釋,當下不假思索的跪在了地上,咚得磕了一個響頭。
老杜坦然受了楊天的這個響頭,等他磕好了,用手示意他起來,說道︰「我既然受了你這個響頭,就得給你身上留下點東西,不然就是我失信了。人人都道「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一年打死人」,這話是講的形意拳在打法上剛猛有力,可是你要是光注意了這個打法,光學了那個格斗的東西,那就打死人的同時,最終把自己也給打死了!」
老杜說著就站起身來,擺出了三體式來,說道︰「我為什麼叫你先練了三體式,就是要把體力養住,丹田氣息沉降,把身上的拙力給去了,這腳下便踏實了,而身子輕盈。」說話間前手收了回來,腳下提踩,順著手勢翻轉打出了劈拳,幾下以後停住了,開口道︰「而劈拳練得就是一個呼吸之法,你一趟幾百米的打下去,一呼一吸之間,氣息就會越來越綿長,這j ng力便充沛了,人上了年紀,身體虧空,這身上的病就出來了,劈拳就是通過練息把這氣給補足了,疾病消于無形,所以我才讓你後練劈拳,氣息充沛,這是習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