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或者不喜歡,都在一念之間;喜歡和繼續喜歡下去,卻是一個不小的問題。假如你可以為了一個人而獻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那麼這個人對你來說就不僅僅是喜歡了。
眼前,擺在他們眼前的是兩條路。吳薇薇看了蔣鴻儒一眼,道︰「你拿著這幅畫走吧!快點!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蔣鴻儒看了看紅外線群的牆壁上正在倒數時間,如果不能在這三分鐘的時間內將計數器熄滅掉,那麼博物館的警報就會鈴聲大作,到時候一切都不在掌控之中了。
好吧,這就是對他是否忠心的考驗?
這個紅外線交織群只能由一個人通過,畫可以從底部滑過去,如果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通行,那麼第一個人到達時第二個人未到達,那一刻警鈴就會大作,兩個人是前功盡棄。
如果蔣鴻儒舍棄吳薇薇一個人抱著畫離開,雖然能取的上校大人的信任,但是對于吳薇薇來說這又算什麼呢?她主動要他離開,這是想讓他做薄情寡義、無情無義之人嗎?
蔣鴻儒盯著眼前這個身穿黑色小禮服的女孩,雖然妝容叛逆,但眼眸之中的光芒卻是異常明亮,他上前抱住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我以前犯了一個錯誤。沒有正視你對我的感情……。」
要開始了嗎?吳薇薇趕緊打斷道︰「不要說那麼多了,快走吧!」仿佛有一把巨錘在打擊著她的心牆,長久以來的偽裝正在悄悄的崩解。
蔣鴻儒稍稍愣了一下,眼眸閃爍了一下,道︰「你願意信任我嗎?」
她點點頭。「嗯!」從一年前開始,她小小的心里,就只信任他了,哪怕是她那親愛的大哥吳明豪,她也沒有這麼信任過,更何況她的身世到現在還沒查清楚。
此刻,她在他心中,仿佛一個需要保護的小貓一般;他輕柔的攬住她,「閉上眼楮。」
她也十分听話的閉上眼楮,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又感覺到微風拂過耳邊,身體懸空,又落到他的懷抱,再次懸空,又落到他的懷抱;仿佛是風箏一般,她知道他在做危險的動作,但卻異常的心安。他的呼吸由平穩變得開始喘息加劇,但臂力仍舊驚人;她忽然想起一年前他不著寸縷救她的那一幕,每每想到這一幕,她便不由自主的臉紅。
「好了,睜開眼吧!」他把她放在地上,舒了一口氣,說道。
她緩緩的睜開眼,臉上的3D紙眼楮落在了地方,‘啪’的一聲微微的響動,入她眼的,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光景——他們居然平安的通過了紅外線交織群,再看看牆上的倒計時鐘,還有一分鐘。
*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跑在博物館的走廊里,博物館里的攝像頭的死角盡在掌控之中,微弱的廊道燈光下,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的高大,她的嬌小,卻絲毫沒有違和感。
當走到潛進來的衛生間門口時,突然響起‘噗’的一聲,而後頭頂四個攝像頭同時壞掉,並且濺著火星。
蔣鴻儒把吳薇薇護在身後,眼楮盯著拐角處,那里出現一抹妖嬈的身姿,而後听到女人的聲音,「蔣鴻儒,沒想到你身為上校大人的親信,也要做這種小偷的行徑?」女人臉上圍著一個紗巾,仿佛古代電影中的刺客一般,緊身皮褲下的身姿異常妖嬈。
蔣鴻儒道︰「周嵐,如果今天你是來搗亂的,我決不饒你。」
周嵐去掉臉上的紗巾,道︰「不饒我?哈哈!」她露出一絲狂笑,而後話鋒一轉,恨恨道︰「放下你手中的采薇圖,要不然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當然,還有你身後的小美人。」
蔣鴻儒轉頭看了吳薇薇一眼,示意她不要害怕,攬住她,「走吧。」說著,要朝著衛生間離開博物館。
周嵐哼了一聲,敢小瞧她?心中說著,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朝著蔣鴻儒襲擊而去,腳步仿佛鬼魅一般,蔣鴻儒有個寬闊的背脊,她就朝著這個破綻刺去。
眼看著要刺下,突然,蔣鴻儒一轉頭,尖銳仿佛雄鷹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周嵐,她的胳膊也被他鉗住,他一發力,‘ 嚓’一聲,她的胳膊斷掉了。
周嵐連連後退幾步,立在原地不動,盯著蔣鴻儒。
他從來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哪怕對方是女人,如果越過了他的底線,一樣的不留情。
蔣鴻儒要推開衛生間的門的時候,吳薇薇回頭看了周嵐一眼,發現周嵐正在笑,那種笑意是幸災樂禍和陷害別人後的快意之笑,她頓時明白了!
「小心!不要開門!」吳薇薇上前攔在蔣鴻儒的前方,猛推了他一把。可是衛生間的門已經打開了,從門後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蔣鴻儒的瞳孔瞬間變大,長久的軍事訓練讓他的動作迅速,他快速出手想拉住吳薇薇倒下。
‘啪’的一聲,這是消音槍!
槍打在了吳薇薇的右肩上,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那麼這個槍打的位置就是她的心髒了!該怎麼說,不愧是職業殺手?
蔣鴻儒抱住吳薇薇,月兌下自己的襯衫,撕成條狀,包扎住她肩膀上的傷口,但血不斷的往外滲。她看了看他赤著的上身,用眼神和他交換想法,蔣鴻儒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他搖搖頭,不同意。
她是想,既然這個團伙想要那副采薇圖,那麼自己拿著圖引走他們,讓蔣鴻儒逃走。她看著他搖搖頭,心中有一絲安慰,更有一絲幸福,令她安慰的是他能處處為她著想,令她幸福的是,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這麼好的默契嗎?
四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們,周嵐的一條胳膊耷拉著,她絲毫不在意的走到跟前,一腳踢在了蔣鴻儒的肚子上。
他臉上毫無表情,甚至沒有哼一下。
周嵐罵道︰「蔣鴻儒,你不是說不饒我嗎?來啊!你來啊!」這話完,又對吳薇薇道︰「死丫頭,快給我你手中的采薇圖,要不然要你心愛的男人死!」
吳薇薇嘴唇有些發干,「采薇之于我,我就是薇薇,你想要的話,就拿去吧!」
周嵐瞪著吳薇薇,發現她的手在進行著小動作,便一把奪過身旁男人手中的槍,把槍口指著蔣鴻儒的腦袋,道︰「耍什麼花樣!快交出來!要不然我打爆他的頭!」
見周嵐是魚死網破的模樣,吳薇薇心中一緊,「好好!我給你!不過我有個條件,給了你采薇圖,你要放我們走!」其實她不是在耍花樣,也不是在小動作,而是她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小手握大手,傳達著一種情意。
從來不要和亡命之徒談條件,這是永遠不變的信條。
周嵐哈哈一笑,隨即答應下來。
蔣鴻儒扶著吳薇薇站起身,吳薇薇輕輕的把話遞了過去。周嵐眼楮在吳薇薇身上看了一圈,又在蔣鴻儒身上打量了一番,她恐怕有詐,便讓身旁的男子去接畫。
男子接畫的那一瞬,突然看到蔣鴻儒身上的肌肉一動,瞬間打斷了男子的手臂,而後從男子手中奪過槍,一個踢腿把男子踢飛了。
「啊!」听得周嵐尖叫一聲,轉頭看去,周嵐從半空而下,一個踢腿朝著蔣鴻儒的頭部踢去;原來周嵐一直防備著蔣鴻儒,她自從兩年前和蔣鴻儒有交際的時候,就一直提防著這個男人,她也知道,這個男人絕非池中物,看來她的判斷是沒錯的。
蔣鴻儒被周嵐這一腳踢得有些頭發暈,但是周嵐的右臂已被他所傷,力氣不如原來,他一把拽住周嵐的腿,把她摔到了地上。
其他三個拿槍的男子看到周嵐和蔣鴻儒撕扯在一起,也不敢貿然開槍,只得上前去幫忙,卻沒有注意到,他們正看守著的吳薇薇站起身,抱著畫向著衛生間走去,衛生間的窗戶上有條往下離開的的繩索。
男子一拳重擊,打在了蔣鴻儒的後頸部,他昏倒了過去。周嵐勉強的站起身,狠狠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罵了一句,一轉頭,卻不見吳薇薇的蹤影,「采薇圖去哪里了?」
四人朝著衛生間的方向一看,頓時都吃了一驚,周嵐道︰「快追!」
「那這個男人怎麼辦?」
周嵐回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任他自生自滅吧!」一個時間——凌晨四點半。
兩處地方——一個是警報迭起的博物館四樓衛生間旁,一個是博物館外的西浦路人行道草坪上。
兩個人——昏倒的蔣鴻儒,昏迷的吳薇薇。
兩個夢境——
他似乎走進了一處花園里,這個花園里不似別處的花園一樣多姿多彩,只有一種黑色的花兒在靜靜綻放著,微醺的香味,似乎是在葉子上撒了紅酒的,在這花園的長凳上,放著一副畫,他湊近看了看,那畫上是一個漂亮如花的女孩,女孩的身上卻有一個槍傷,那槍傷仿佛開在女孩身上紅艷艷的薔薇花,刺目又覺得驚悚,他瞬間醒來!
耳旁是博物館的警鈴聲,他醒神後,朝著博物館的四樓,一躍而下。
悠揚的小提琴響在耳旁,咖啡館里的燈光異常舒服,濃郁的咖啡熱氣從桌上的小瓷杯里升起……這是夢境嗎?她一抬眼,便看到了他,他與別的女子坐在一處桌子上,溫潤的笑容,倜儻的模樣,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她的心里仿佛小鹿亂撞,想盡辦法的接近他,終于,她想到了去衛生間的路上,走到他旁邊時,假裝摔一跤,如何?
這樣想著,她便做了,他果真來扶她,入水般的聲音,薇薇,你沒事吧?薇薇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
她緩緩的睜開眼楮,看到赤著上身的蔣鴻儒,正一臉擔心的看著他,他的眉頭緊緊皺著,眼中閃著的神情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她一般。
他看著她,果真如夢境里一般,她黑色的衣服已經被紅色浸染了一半,凝重的紫色讓他心神惶恐。
吳薇薇蒼白一笑,想對他說一聲︰不要擔心,我沒事。
但是,話還沒開口,她已經全身癱軟,整個人昏迷過去了。
他年少有成,不驕不躁,鎮定自若,從未因為過什麼事情緒失控,但看著她面色蒼白的昏過去,仿佛流沙過手心,第一次有種無法掌控的迷惘和狂亂——「啊!」他眼楮里全是血絲,全身肌肉顫抖著,跪在她身旁,大吼一聲,仿佛整個宇宙都能听到他的憤怒。
第一次明白,寧願失去全世界,也不要失去你。或許他錯了,或許他不應該假裝不認識她,或許他應該早些承認對她的感情;他可以等她長大,但是不能利用這些來搪塞感情……。如果真的要失去,那麼一早就該珍惜。
警車嚎叫著靠近了。
一旁的草叢里,一台攝像機隱秘的把這一切全都拍了下來。
*
一個男人的堅強,是要多重因素疊在一起產生的,倘若他失去了最根本的信念支撐,那麼他就會一蹶不振。
王瑾到達蔣鴻儒的住所時,他別墅里的家僕們都戰戰兢兢的,因為他們的主人不但一天沒有吃東西,而且不停地在拳擊室里對著沙袋狂毆。
王瑾換上拳擊服,走進了拳擊室里,蔣鴻儒專心致志的打著沙袋,沒有注意,或者說,他不願意注意;他的拳頭已經腫了,仍舊不願意停下來,因為他一停下來,就會怪罪自己當時沒有能力救她。
她已經被送進了醫院里,他模著她的時候,感到她的身體已經發涼了,他不願意面對那個,不願意在想下去……
薇薇……。
突然,一記猛擊,打在了蔣鴻儒的臉上,他跌跌撞撞的險些摔倒,看到來人是王瑾,他站住,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王瑾做出熱身的動作,道︰「來啊,來揍我!我知道你現在心里充滿了仇恨,恨我向上校告發你私藏吳薇薇,來啊,既然恨,就來揍我啊!」
他眼中一片陰冷,兩步上前,對著王瑾迅猛出拳,何奈他已經這樣打了一天了,再迅猛的拳頭也變得遲鈍,王瑾輕松的躲開了,而後,拳頭如雨點一樣的落在蔣鴻儒的臉上,身上。
「一個男人!」猛拳,「發生的事,要勇敢面對!」,猛拳,「而不是躲在家里自責!」猛拳,「你又不是十幾歲小青年,憑什麼裝頹廢!」
蔣鴻儒被王瑾打得無法還手,躺在地上,他的意識卻十分清醒,**的痛讓他更清醒,這一番男人與男人的正直對決,更讓他仿佛醍醐灌頂。
「喂!王瑾!你給我住手!」這時候,洪金溪出現了,他看到好友被打,自然要來阻止,一把拉開了王瑾。
扶起了蔣鴻儒,對王瑾道︰「上校讓你來勸他,你怎麼動手了?!」
蔣鴻儒輕聲道︰「沒事。」這話完,又對王瑾道︰「多謝了,兄弟。」
王瑾看了蔣鴻儒一眼,見他眼神堅定,一把取掉了手上的拳擊套,拍了拍蔣鴻儒的肩膀,「這是我應該做的。」
洪金溪道︰「鴻儒,她醒了,在軍區第三醫院。」
蔣鴻儒全身一震,心底的激動無以復加,月兌掉身上的拳擊服,便奔了出去,沒走兩步,腿一軟,便倒下了。
一天兩夜沒吃東西,剛剛又挨揍了,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她的睫毛動了動,眼楮慢慢的睜開了。
本來夠大的病房,因為站了一眾人而變得有些狹小了,床的右邊坐著吳薇薇的家人,左邊坐著一個臉上有些淤青但扔擋不住帥氣的男人。
「薇薇,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吳明豪看著妹妹醒來,擔心的問道。「想不想吃什麼啊?」
吳薇薇搖了搖頭,頭轉向左邊,看著蔣鴻儒,見他臉上的淤青,心中莫名的一股難過,便要哭起來。
身旁的其他人看了,覺得一頭霧水,吳明豪看到妹妹一醒來就哭更是心慌,正要說話,就被身旁的人示意停下,看了看左邊坐著的蔣鴻儒。
「怎麼哭了?」蔣鴻儒看到吳薇薇要哭,心中略慌,說道︰「如果你是擔心我的傷勢,沒有問題的。」
吳薇薇有些抽泣的點了點頭,又道︰「那你該說出真相了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蔣鴻儒愣了一下,道︰「什麼真相?」難道是采薇圖的真相?采薇圖已經被周嵐那個殺手搶走了啊!
上校大人由于軍務繁忙沒有到場,倒是上校大人的老婆白芍藥到場了;白芍藥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吳薇薇的神情,又看了看蔣鴻儒的神情,而後便一眼看出了吳薇薇想的是什麼,于是她在身後推了蔣鴻儒一把,做出了一個心型的手勢。
蔣鴻儒看後,恍然大悟,于是往前坐了坐,握住吳薇薇的手,道︰「薇薇,我喜歡你。」
她的心里仿佛瞬間被玫瑰堆滿了一樣,甜絲絲的還充滿著花香,瞬間覺得她這一年來的辛苦等待是值得的。「你說什麼?我沒听到!」她故意抽出手,頭一扭,嘟著嘴說道。
蔣鴻儒一把拽過她的手,緊緊握住,道︰「薇薇,我喜歡你!等你20歲時,我們就交往!」
「咳咳,我小妹已經二十歲了,在英國上學才虛報了年齡而已!」此時,一旁的吳明豪說道,手里還拿著一張吳薇薇的身份證。
眾人湊近一看,果然是吳薇薇的,93年生的,可不是20歲了!?
「哥哥!你怎麼幫著外人啊!」吳薇薇抱怨道,可是話音未落,突然感到一股男人的氣息靠近,下一秒,她便被一下吻住了。鼻息間,頓時混合著那個她日思夜想的味道。
眾人見了此景,知趣的退出了病房。
走出了病房後,恰好上校大人蔡漢庭走到病房前,他看了看病房內的光景,臉上仍舊毫無表情。白芍藥上前,兩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臉,道︰「喂!死人,看到好結局不會笑一下啊!」
上校大人听後,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對著他家老婆笑的!
吳明豪問道︰「如今兩個人在一起了,我們還要打下去嗎?」
上校大人面容一冷,「戰爭還是要繼續。」
……。
這事後,上校大人見到蔣鴻儒時,問道︰「鴻儒,‘采薇采薇’已經到手了嗎?」
蔣鴻儒道︰「是的,上校大人,采薇采薇已經到手了!」話罷,握緊了身旁人的小手。
她也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真如《采薇圖》一般絢麗。她會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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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這劇場版寫的我累死了,果然短篇的太費腦筋!唉,不過感覺還不錯!下次的劇場版要構思好了再開寫。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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