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會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遛走,而當你盼望時間過的快些時,它卻像是滯留在了原地一般。
昨天夜里,林樂在ch o濕的地板上翻過來滾過去,怎麼也睡不著,每當閉上眼楮,腦海里就會浮現出那些刀光劍影,血流成河的場面,雖然他從未親歷戰爭,但從電影電視里看到過的戰場慘像在此時就會不自覺的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想停也停不了。最後,林樂只好使用小時候睡不著覺,父親教給他的法子,閉著眼楮數綿羊,終于在數到一千三百多只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那二個變異的半獸人一動也不動的站立在林樂的身邊,他們是林樂最忠誠的守護者,整個夜里甚至連眼楮都沒有眨過。自從服下清醒藥劑後,他們就一直屬于這種壯態,保持在林樂三步範圍之內,一步不離。林樂雖然不習慣自己睡覺的時候有人在一旁觀看,但對于這二個半獸人僕人,他卻沒有半點的反感,反而覺得有他們在自己身旁的時候,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安全感,仿佛他們是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將生死托付的生死至交。很奇怪的一種感覺,林樂也說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他們服用過的解藥里有我的血液吧!
不過很顯然,現在的林樂是怎麼也睡不著了。地牢外面,獸人的怒吼,人類的咆哮,刀劍摩擦發出的嘶嘶聲音,巨石落地的撞擊聲,受傷倒地的痛苦申吟,臨死前的慘叫……喊打喊殺的聲音和地面的振動,讓他睜開了迷迷糊糊的眼楮,一臉疑惑的看了看窗外。
地牢的窗口是向著天空的方向呈四十五度角開著的,所以除了可以看到外面y n霾的天氣和絲絲的雨點,是沒有辦法看到外面交戰的情形的。
「不是說今夜才會開戰的麼?怎麼現在……」按照商量好的計劃,應該是在今夜行動,可是外面的聲音怎麼听都像是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戰役,林樂十分不解地問著他們。
牛頭人阿塔正站在窗口邊,凝望著天空,從他那緊繃的肌肉,發紅的雙眼,由于用力過大而握的發青的拳頭,可以看的出他此時的心情。在戰場上戰斗,斬殺敵人,為了z y u和理想拼搏,是每一個英勇戰士的夢想,可現在他只能在地牢里听著自己的同袍戰斗著的聲音,這些對他來說是一種最大的痛苦。若是讓他選擇,他會毫不遲疑的選擇拿起手中的武器與敵人廝殺,哪怕戰死殺場。「是的,他們在戰斗,為了今天夜晚的行動能夠更好的進行。」阿塔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顯的平靜,但顫抖的音調充分回應了一切。
阿塔蒼涼的聲音讓林樂停止了想要問的問題,現在這種情況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法。巫醫博薩特羅,刺客梅森,猥瑣男柏西都是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從這個狹小的縫隙里,林樂可以聞到空氣中帶來的絲絲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在前世,林樂只是一個二十五歲的宅男,就算雞都不敢殺一只,何曾想過自己要經歷這種血腥廝殺場面,哪怕是耳朵听,林樂都覺得一絲涼意壟卷全身。唉!何必呢,獸人與人類都是高等級的生物,何必進行這樣無謂的戰斗,各退一步平靜生活不是很好?林樂嘆了口氣,感到十分無奈。
猥瑣男柏西淡淡的笑了笑,道︰「半獸人,沒什麼好嘆氣的,你沒有在草原上生活過,所以你不會懂得我們獸人的艱辛。這一場仗我們獸人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勝,否則千百年後說不定亞特蘭考大陸上已經沒有了獸人這個種族的存在。我想你是不會明白的。」一臉猥瑣相貌的柏西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痛苦,絲毫不見平r 里嬉笑怒罵的嘴臉。
「十年啊,十年,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與人類來一場戰爭,每次都是打上些時候,人死的差不多了就撤軍,難道我們真的是傻了嗎?不,十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柏西一邊用獸皮制成的皮革擦拭自己的寶劍,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每一次的戰斗只是為了迷惑人類,讓他們認為我們只是想報復,你知道嗎?每一次來攻城的其實都是快要活不下去的老弱病殘,他們來斯洛伐克之前就已經沒有打算再回去。他們都是來白白送死的。是不是很可笑,哈哈,我也覺得很可笑,可笑啊,哈哈。」柏西在笑,可是此時的笑卻比哭更為讓人心傷。
林樂未答話,對于亞特蘭考大陸的歷史他一概不知,對于柏西所說的,他的確不懂,不懂就多听少說。
「我們必須得戰斗,哪怕是死掉很多同袍。」塔斯社轉過身來,一臉憤慨,道︰「大草原的食物並不能滿足所有的獸人渡過寒冷的冬天,每年冬天都會有無數的獸人們因為饑餓而死去,我們獸神的子民,戰死在沙場之上比因為沒有食物死去要光榮很多。」
既然一定會有人要死去,那麼選擇那些老弱病殘的去在戰斗中死亡,死人是不需要食物的,省下來的可以用來讓更多的年輕獸人在嚴寒的冬天活下來。再者,可以消耗敵人的軍力,迷惑敵軍,保留自己的實力,等待一個機會,做出最有效的攻擊,這可以說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同時也是最殘忍的選擇。
對敵人是,對自己更是,林樂可以想象的到獅心王耐克魯斯•漢卡•那耶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無奈還有自責與掙扎。
林樂明白了,從哥特的記憶和二人的話里,他知道了獸人如今的環境,也知道了為什麼每一個獸人都不懼怕戰爭與死亡,如此的勇敢作戰。這個時候,他第一次把自己看作獸人的一員。
「斯洛伐克城的後面就是廣闊的中原,在那里有著數不盡的美食美女,有最華麗的衣裳,有最奢華的享受,只要打下斯洛伐克城,他們都將屬于我們獸人的。我們獸人再也不用去為了生存與草原上的野獸搏斗,不會因為缺乏食物而挨餓,所以,為了這場勝利,付出再多也甘願。」如此富有感情和煸動力的話語竟然從梅森嘴里說出,讓林樂大為吃驚。「以前我們獸人失去的,現在是時候要拿回來了。」梅森的語聲充滿了殺機與火yao。
以前我們獸人失去的,現在是時候要拿回來了。林樂,阿塔,柏西,博薩特羅,梅森,每個人心里都在重復地說著梅森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