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墓陰陽錄 第二章 鎮魔結界

作者 ︰ 矜豪縱

()某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翹了課窩在寢室床上睡覺的時候,老爹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出去一下,我正想找個什麼理由懶得出去的時候,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正經起來,「這一次,我們來真格的。」我一听撲通一下就坐起來,登上褲子就跑出去,見到老爹後,發現他身邊站著個更老的老頭,我正琢磨著要不要說點啥,他卻突然干笑了兩聲,笑聲像從脖子里擠出來一樣很不舒服,「這是你那個小徒弟啊,行不行啊?」

我一听就火了,本來還想問問老爹太危險的話我就不去了,結果這話都撂在我臉上了,不去能行嗎!不爭饅頭爭口氣啊!我立刻挺了挺胸膛,也不看他,直接問老爹,「什麼時候出發?!」老爹無語的搖了搖頭,說「你準備一下,一周以後就開始。」

我心說我還得跟輔導員請假,「去哪啊?」

老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就在湖北,荊州。」

「就在湖北?」我撇了撇嘴,本來以為能去別的省市玩玩兒的,順便避一下暑的,這下可好。

旁邊那老頭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想法,他又笑了笑,「小伙子,你可別把命玩兒進去啊。」

我沒理他,問老爹,「要準備些什麼?」

老爹道,「裝備都不用你想,你準備自己的東西就行,靈符多畫幾張,另外,」老爹壓低了聲音,「血符也可以準備一點。」

我抽了一口涼氣,一般的靈符都是用黑墨或者朱砂畫就,不過偶爾也會用術者的血寫咒言,這種靈符的力量更強,c o縱起來更易通術者靈氣,常常用于震懾惡鬼,但是如果一旦出現逆風,即咒語反噬,那對術者的侵蝕也是不一般的。

我又有點後悔這麼干脆就說要去,可是如今騎虎難下,這時候說不去小爺我的臉可就丟盡了。于是我又挺了挺身板,裝作信心百倍的拍拍胸膛,「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那老頭只是笑,老爹也只是搖頭不語。

這一星期雞飛狗跳渾渾噩噩暫且不提,一星期後,我們先後乘長途車、公交、私家車、牛車,我本來就路痴,一路上睡得昏沉沉的也沒在意車里都是些什麼人,最後下車步行時我才有機會抬起頭來仔細觀察下,人意外的少,加上我和老爹一共只有六個人,不過也是,一般委托老爹的工作都不是啥子正經事情,涉及的人越少越好,但是我發現同行人里居然還有一個女人,正在跟一個白面小生低聲說著什麼,瞬間我頭就大了!我靠!怎麼還有女人!這是千里相隨為夫送行嗎!難道這次任務這麼危險嗎!

我正糾結著要不要逃跑呢,那個不認識的老頭突然背著裝備從後面走來撞了我一下,催促我快走,那一對男女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女孩子身材很嬌小,個頭還不到旁邊男人的肩膀,怎麼看怎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皮膚很白,面容清秀,跟我對視一眼很快就把視線轉開了,沒什麼表情變化,她旁邊那個男的倒是沖我笑了笑,不過也沒來得及說什麼,我們一路走一路爬山,全程卻只有我一個人累的氣喘吁吁,連那個女人都如履平地一樣薄汗都不出一層的,這下我可知道那姑娘絕對不是來送行的,倒是我看起來像是打雜的,不,我抬起頭看了看表情都說不上輕松的眾人,說不定……這次我真的是來打雜的了。

最後我們翻山越嶺來到了一塊山腰上的平地,山上不像是旅游區,樹木雜亂叢生,臨近傍晚的天氣下,薄薄的霧氣彌漫在四周,看上去這些浮在腳下的霧氣還有一點奇怪的顏s ,瘴氣?我皺著眉頭把眼鏡取了下來四處看看,卻發現沒有什麼異樣,我的眼楮並不近視,眼鏡也不是普通的平光鏡,上面被施了老爹的咒語,因為我在學校總是能看到些所謂孤魂野鬼,那些小妖小鬼並沒有什麼危害,但是多少還是讓我覺得麻煩,比如走在路上條件反sh 給游魂讓路,在別人眼里就像我在躲避空氣一樣,而老爹給我的眼鏡可以過濾掉這些東西,讓我的視野變得和常人一樣,我重新戴上眼鏡,心想難道是我多疑了嗎?不過看老爹都沒有什麼表示,那應該就是沒問題了吧。可是到這種地方來干什麼呢?我以為會是更有人氣的地方呢,如果有妖魔鬼怪作亂的話。

而且,這些裝備是什麼啊,我驚悚的看到那個貌似老頭隨從的人——好像是叫阿肯——從背包里扯出一把沖鋒槍和兩把手槍,正在核實攜帶的子彈,我卸下自己的包裹,發現里面信號彈、火折子、匕首、大小手電筒和強光燈一應俱全,忍不住有點頭皮發麻,這這這——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正當我打算開口詢問老爹時,老爹從他的包里拿出一個暗紅s 的東西扔在我臉上,我拿下來一看,竟然是y n陽師的法衣,衣褲皆長,寬袍廣袖,像極了古代衣服,我抬頭發現他已經換上了雪白的法衣,摘下了幻象鎖鏈,一瞬間他的容顏像是時光倒流一樣年輕了許多,花白的頭發散落下來,像有生命一樣變長變黑,直垂到腳邊,這是一種榮耀和實力的象征,頭發越長的y n陽師靈力越強,就算剪掉頃刻之間也會再長出來,靈力高強的y n陽師j ng通吐納養息之術,看上去永遠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

但是現代生活男子長發多有不便,于是老爹就將幻象的咒符封在項鏈中,從常人看來他就只是個糟老頭子。我撇了撇嘴,心想我要不要也把項鏈摘下來,老爹已經束好了頭發走過來親自給我摘下項鏈,我短短的頭發瞬間柔軟延長,卻也只到腰部,老爹翻了個白眼,說我的頭發好像就沒長了,我怕他再罵我偷懶,連忙問他這繁瑣的法衣怎麼穿,老爹仔細教了我,還用頭帶將我的頭發高高的豎起來,像個茅山老道一樣,我不滿地咂咂嘴,也沒敢說什麼,只是寬大的袖袍用來放靈符還真是合適。

給我整齊裝備後,老爹轉向那個女孩,問,「四姑娘,你們怎麼樣?」

那姑娘點了點頭,笑道,「勞煩您出馬,祁思在此謝過白老爹了。」

老爹擺了擺手,要她不必多禮,然後轉向我,「今天本來不應該帶你來的,但是這次並不是什麼大場面,帶你來見識一下也好,白家,畢竟是要沒人了。」

我皺了皺眉頭心想什麼白家,老爹又道,「你就在這里稍等,我會去另一邊,五芒星陣結不起來,至少三角陣是可以結起來的,你、我還有我的式神就夠了。」

「什麼結界這麼大,要我們三個結?」

老爹移開了視線,語氣波瀾不驚,「鎮魔結界。」

我到抽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可不妙啊,鎮魔結界難度遠甚于安魂結界和驅鬼結界,以我的靈力可很是勉強,老爹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他讓我安心,「不需要多麼強大,你只需要作為三角陣的一個角,保證自己巋然不動就行了,維持結界穩定和靈力輸出,這個我們來做就好。」

我點了點頭,心下卻怎麼都不安生,隱隱覺得不好。

天s 慢慢暗了下來,那邊的人都已經整好了裝備準備出發了,老爹離開後我也站在了老爹指好的位置,腳踩方印立定,拿出靈符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用血符,這時那個白面書生樣的人走了過來,似乎看我有點緊張就嘻嘻笑著拍了拍我的背,要我放寬心,馬上就會結束的。

我勉強擠出一點笑容來以示友好,剛想問他他們到底要干什麼,卻听那個叫祁思的姑娘叫他出發,他又沖我笑了笑,背著包招招手就走到平地盡頭緊靠山腰的山壁上,同時我看到了從老爹那個方向發出的瑩綠s 信號,咕嘟了一下喉嚨迅速在腳下擺了五張血符,使他們呈包圍狀整齊的圍住我的雙腳,同時我用腳尖點地在五張符紙中間畫了一個五芒星陣,讓五個角朝向五張靈符,然後抬頭默念咒文,這個咒文我還是第一次念,本來有些忐忑,不過念著念著我就感覺一定會成功的,在老爹和老爹的式神那里傳來的強大力量烘托下,我的身子暖熱,原本生澀的咒文也念得順理成章。

腳邊的靈符發出金光直立起來,就在我以為咒陣要成功的時候,祁思一行人拉開了山壁上的雜草,我發現那里根本就沒有植物,全是一些連根拔起的草皮偽裝的,草皮下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的石壁,看上去光滑干淨,全然不像是天然的,我剛想出聲詢問,卻見阿肯和那個白面書生兩人將一個圓形的黑s 東西分別嵌入石壁的左上方和右下方,我這才驚訝的發現這竟是一個太極的圖案。

然而沒等我驚訝多久,整座山像是在地動山搖一樣搖晃起來,地震?我一個氣息不穩,差點雙腳離地,那這咒陣可就白做了。可是我剛剛穩住身形,就驚恐的發現那個石壁居然從中間裂開了,正好分成了太極y n陽的模樣,向兩邊開去,露出了黑洞洞的洞口,白s 的霧氣從中溢出,過了不知多久搖晃終于停止了,那一行人還一臉淡定的拿著強光燈往里面照,祁思最先邁步子往里面走了幾步,里面的黑暗特別濃,祁思的身影幾乎是立刻就消失不見了,我有些緊張,結印的手心微微出汗,過了一會兒,祁思的聲音才從里面傳出來,听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下來吧,沒事。」

我松了口氣,剛想罵他們怎麼讓一個姑娘家的先下去探路,卻听見里面猛然一聲刺耳的驚呼,祁思的尖叫讓我登時毛骨悚然,白面書生顯然也吃了一驚,想都沒想就叫著祁思的名字飛身撲了進去,隨即也沒有了聲音,四周忽然死一般的沉寂。

在洞口剩下的幾個人明顯不知所措,黑暗中只有我腳下的浮光,我們一起豎著耳朵听里面的動靜,一開始是鴉雀無聲的,後來慢慢有了一點幽幽的哭聲,我一開始以為是自己太過緊張的呼吸聲,後來才發現不是,他娘的好像真的是哭聲,雖然我就是干驅鬼這一行的,可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听到這種聲音還是覺得特別的驚悚,老爹又不在身邊,我正躊躇著怎麼辦時,那哭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我凝神去听發現是從洞里傳出來的,而且好像不是哭聲,是越來越強勁的呼呼的大風聲,而且似乎離洞口越來越近,我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里,直覺不好,迅速從袖中模出一張符想要給老爹發信號,可是咒文還沒念出一個字兒呢,大風轉瞬就到了洞口,我本來以為這下大家都要被吹飛了,卻驚恐的發現那不是往外吹的風,那是向內吸的!

洞口的幾個人已覺得糟糕,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了沒幾步,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一樣雙腳離地卷了進去,我眼睜睜看著阿肯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幾乎已經到了我的鼻尖,又倏地一下向後飛去,我立刻哆哆嗦嗦地畫符結印想要抵御這種力量,但是這妖風太強勁了,幾乎是在我抬手的一瞬,食指與中指夾著的咒符就化成了粉末,那力量拉扯著我倒栽蔥一樣倒向了洞口,模糊視線中我腳下那些豎起的血符瞬間吹飛。

不用看我也知道,鎮魔結界,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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