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做11 一切的開始

作者 ︰ 沉默的ID

()今天開始做流氓

「尚雲,你是個好人!可是……可是我們不合適……」面前的窈窕少女背對著我,一句話,便將我之前那滿懷期冀的心境盡數打破。恍惚間我很想伸手去抓揶那個淚眼迷離間離我越來越遠的少女,可是我才一動念,那少女就猛然轉過身來朝著我連聲啜泣︰「對不起!尚雲……真的對不起!我相信將來,你一定可以找到一個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的女孩的,所以這個東西,我不能要!」

驚風醒人,對面的少女也是淚盈眼眶。不知所以得接過對方回塞到我手上的那束玫瑰,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尷尬、悲愴,任由那少女轉身離去,卻終究沒能邁開腳步追趕上去。那束輕盈的玫瑰仿佛重逾千鈞一般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甚至連張口呼吸的氣力都流失殆盡。天公,應景似得揮灑下一縷縷的雨絲。夜s 越來越沉迷,我的心境也越來越低迷。就在這樣的雨夜里,我——一個可憐到沒人愛的普通大學生——迎來了自己二十二年人生旅途中的第八次失戀。

雨打玫瑰,花瓣凌亂紛飛。

任由那略微刺骨的冰雨打在臉上,我就這麼傻乎乎的站著,傻乎乎的仿佛在期待著什麼奇跡的發生。然而奇跡到底沒有發生,出神的我卻反而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嚇了一大跳。那一霎那我才從方才的羞憤和不甘中回過味來,原本悅耳的鈴聲在此時听來也覺得越發呱噪。當下我一把掏出手機,便往路邊的涼亭沖去便朝著手機低吼︰「誰啊?這麼晚了還……」

「尚雲?是你嗎?」手機那頭的聲音在我的低吼下明顯得停頓了片刻,就在我下意識的「嗯」了一聲之後,那頭突然暴傳過來一連串的喝罵︰「你小子他媽的死哪去了!?你也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嗎?我的晚飯呢?你他媽想餓死我啊?接個電話還敢朝我吼?你不想回來了是不是?」

「彪……彪哥?彪哥,我不知道是您啊!要早知道是您……」

「別他媽給我廢話啊!限你半個小時內給我回來,記得戴上一只烤、三瓶啤酒。不然……哼!不然你今晚就別回來了!」

「彪……」我才說出一個字,電話那頭就已經掛斷了。看著那猶自發著亮光的手機屏幕,我不由暗恨連連得低聲罵道︰「半個小時?當我是飛毛腿啊?他媽……」

三字國罵才罵到一半,目光觸及到那凋枯的紅玫瑰的我不由又是自嘲似得苦笑一聲︰「這就是我的命運嗎?好人?狗屁!這你那頭還有比好人更廉價的東西嗎?因為我是個好人,所以我們不合適?這他媽的什麼狗屁邏輯!?因為我是個好人,所以就要一天到晚的幫別人端茶送水、洗衣服送外賣?老天啊,你到底長沒長眼?不是說好人有好報的嗎?既然我是個好人,為什麼你要這麼忽悠我?」

隨著我越來越響亮的咆哮聲,天上的雨點漸漸稀疏。

老天爺是不會和我這種失意人計較什麼的,所以我雖然是如落湯雞一般的氣喘吁吁,雨後的夜空里卻很快就閃耀起點點寒星。

大口得喘著清新的口氣,漸漸的平靜下來的我不得不重新面對自己那一團糟的現實。就像我之前說過的一樣,我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二學生。如果硬要說我和別人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我想做個好人、我想幫助別人。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麼個x ng格上的缺陷,讓現在的我不得不面對如同糨糊一般糟糕的現狀。

起初,同學們在我幫助他們時還能友好的說一句「謝謝」。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也曾經是讓我感到快樂的源泉。可是漸漸的,漸漸的我就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隨著道謝聲的r 漸減少,同學們對我的要求越來越多。現在才不過是大二的下半學期,我就已經成了班上人人都可以使喚的勤務兵。也許如果只是使喚的話,我還不會有什麼怨言。不曾想事態發展到兩個月前,同寢室那人高馬大的杜彪就開始命令我幫他做些私人雜務。內心里,我並不想幫那麼一個好吃懶做的家伙,可是在他用拳頭把我打倒在床面的那一霎那,我就知道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是在幫助他了——而是在受他的奴役!

這以後,包括杜彪在內的那些人開始變本加厲得讓我干著干那。我也想過反抗,可是怯懦的天x ng卻讓我一直隱忍著——就好像方才一般——等待著所謂的奇跡。

忘了說了,我姓項名尚雲。只是這個名字實在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因為我知道︰私下里那些人一直用「濫好人」這三個字來稱呼我。

濫好人,呵呵……多麼貼切的稱呼啊?我他媽就是一個濫好人!徹頭徹尾的濫好人!

其實……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膽小鬼吧?

闔上眼楮的那一瞬間,我任由淚水混合著臉上那最後滑落的雨水掉落下去。等到再度睜開眼楮的時候我就不得不繼續作我的濫好人,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那就是我的命!

這以後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深吸口氣後便收拾心懷,直朝著記憶中的小酒店方向跑去。我必須在半個小時內給杜彪買回去他要的東西,不然的話今晚可有的消受了。

夜s ,深沉如水。我的心,也仿如死水。

我任由自己的腳步踐踏過深淺不一的水坑,也任由別人的腳步踐踏過我的心田。

好人,真地會有好報嗎?

**************

這天晚上我作了一個夢,在夢中,我成了一個流氓——一個比杜彪還要可惡一千倍的大流氓!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詭異的夢,但是不可否認的,那種感覺讓我感覺很愉快。如果天天晚上都能做那種夢的話,如果天天晚上都能在夢里肆無忌憚的話,如果我真的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流氓的話……

「小項,你還傻站著干嗎?快點去給我們哥仨買早餐去!」打斷我這種胡思亂想的,正是還躺在床上的杜彪。我們寢室一共住了四個人,除了我這個濫好人之外,其他三個人都是稱兄道弟,其樂融融。听了杜彪的話之後,我下意識的掃了寢室里也如杜彪一樣還在賴床的那兩個哥倆一眼,而後邊往外走邊在心里嘀咕︰「好吃懶做,豬啊!」

昨晚我用二十九分五十八秒的時間幫杜彪買回了他要的烤鴨和啤酒,杜彪雖然沒有對我動拳頭,我卻也依舊必須像個保姆一般照顧著那三個家伙的飲食起居。虧得學校里還有食堂可以讓我買到現成的早飯,不然我恐怕要在半夜起來給他們做飯呢。正當我這麼抱怨著走出宿舍樓的同時,我猛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準確地說,是有人在喊「濫好人」這三個字。當我尋聲朝著宿舍旁邊的灌木叢望去時,陡然從那稀疏的綠意間看到了讓我傷心了一晚上的那個少女。

她!?她一大早的就念叨著我,該不會是不習慣沒有我的生活,所以打算和我破鏡重圓了吧?

難道奇跡真的出現了?或者說老天爺還沒有完全拋棄我?

胡思亂想見我不由自主地便朝著那正俏生生地從灌木叢便走過的少女走去,可是我還在算計著該怎麼開口說些什麼時,卻听到那少女轉過頭去朝她身後笑語︰「阿欣你說得還真對啊!那家伙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濫好人、膽小鬼,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就算讓他早上六點鐘起床去校外排隊買熱騰騰的小籠包子,他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不滿誒!」

「誰說不是啊……那小子就是賤!」就在我驚愕于她竟然會莫名其妙地說出這一番話時,我就听到另一個少女的聲音隔著高高的灌木叢傳遞過來︰「筱月你都不知道啊,一個月前我和他玩的時候,*。所以上個星期你說因為阿健住院所以有些無聊的時候,我就想起那小子了。怎麼樣?和他相處的這幾天,一定很有趣吧?」

「有趣?呵呵……剛開始時有些有趣,可是後來就……沒意思!一個大男人成天被別人呼來喚去的……這種白痴嘛玩玩還可以,我要真是有這麼個男朋友,丟人死了!」少女的嗓音依舊柔女敕嬌美,只是這話听在我耳朵里卻如同根根鋼針。我就這麼傻站在灌木叢的一側,眼睜睜的,看著前一天還是我女朋友的少女從我眼前經過。然後我就看到了她的同伴——另一個把我當作玩具的女人。因為灌木叢的遮掩,她們倆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也因此盡管我百般不願,她們的聲音卻一五一十的都穿到了我的耳朵里。

「昨天那白痴竟然買了束玫瑰,阿欣,你見過有人在清明節送玫瑰的嗎?」

「筱月你知足吧!我和那白痴玩了足足有一個月,他連一片樹葉都沒送過。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毅然地辣手催花了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健明天就出院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和那白痴的事那還得了?再說本姑娘和你這惡毒的喜歡玩弄別人感情的老巫婆可不一樣,我不喜歡那種窩囊廢,所以就Beybey了。不過……」

「不過?怎麼?是不是覺得那小子當時的神情很可憐啊?呵呵……當初就因為見不得他的可憐勁,我這才又好心的多陪了他兩個星期呢。沒想到這種好心竟然被你當成是老巫婆似的惡毒,真是……」

聲音,隨著那兩個女人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再也听不到她們的聲音了,我這個受害者才如釋重負似得松了口氣。我說呢……在這之前身為濫好人的我從來也沒得到過什麼女孩子的垂青,不想最近兩個月卻先後有不少女孩子如同走馬觀花一般出現在我身邊。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我不但只是一個濫好人,還是個玩具!

天空沒有下雨,我的臉上卻開始滾下水珠。

這就是我的人生嗎?

********************

當我回到寢室時,正對上杜彪和另兩個室友略帶不滿的狐疑目光。

「叫你買個早飯要這麼久?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們哥仨啊?」听了杜彪這話我不由稍顯錯愕,可是緊接著我就打量著自己那空空如也的雙手一陣失神。只是還不等我說些什麼,坐在杜彪身邊的室友範清豫就神s 難看的追問我︰「小項,該不會是你去的太晚,食堂里已經沒什麼吃得了吧?」

「怎麼可能!?他半個小時前就出去了!」就見那還躺在被窩里的高閔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之後,翻個身便自言自語似得嘀咕道︰「你小子……你小子該不會又被什麼女人纏上了吧?昨天晚上是這樣,今天早上又是這樣,你是不是先去幫哪個狐狸j ng買好東西,然後才想到我們啊?唉!小子你听我一聲勸吧︰那些女人都是在玩你!等到她們覺得無聊了,你小子就又像皮球一般被……啊……」

高閔佳的話被他自己的一個哈欠打斷,這家伙雖然有些好吃懶做,頭腦卻是一級棒。往r 他也曾經如此揶揄過我,我卻都當成了耳邊風,只是今天在听到這話,我便覺得胸腔里一陣氣悶,就仿佛自己的心口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砸到一般。想來此時我的臉s 一定不怎麼好看,也因此杜彪才想朝我發火,他身邊的範清豫就連忙站起身來朝我少有的笑語道︰「小項你可不能見s 忘義啊……對了!昨天忘了告訴你︰有你的一封信!我放你書桌上了……」

「信?」本來我還在慶幸範清豫的打岔,只是听完他的話後我卻走到自己書桌跟前拿起那片白紙輕聲自語︰「我的?」

「你小子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看清楚沒有?項尚雲(收)!我們寢室能有幾個項尚雲?你這種禍祟有一個就夠叫人頭疼的了,你他媽的是不是咒我多踫上幾個像你這樣的白痴啊?」杜彪的聲音如同洪鐘,听慣了他的喝罵的我雖然在心里極度鄙夷他這種動不動就說髒話的行徑,但是在他的氣頭上我還是知機的自顧拆開那信封,取出信瓤便讀起那可算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的來信。

白紙黑字,對于我這麼個勉強還算合格的大學生而言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才一打量信頭的稱呼,我的心神就不自覺的一緊。

是爺爺!

該死的,本來在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筆跡時,我就應該知道這封信是爺爺寫的啊。除了那個我在這世上的唯一的親人之外,還有誰會給我這個窩囊廢寫信呢?

這麼自責一番之後,我已經一目十行似得瀏覽起信件的內容。可是隨著目光的流轉,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不堪。等我看到信文末尾那「絕筆」兩字時,這才意識到自己拿著信紙的雙手禁不住的顫顫巍巍。一個機靈過後,我已經哭天嗆地的悲呼一聲︰「爺爺!」

「要死啊你?鬼叫個什麼勁?哭喪啊!?」杜彪的聲音里隱含火氣,我雖然盡量地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啜泣出聲。而後我就听到杜彪的一聲怒吼,之後我的胸襟就被那滿臉橫肉的杜彪抓在了手里。只是還不等杜彪開口教訓我,我就已經抹干淨眼淚緩緩地問他︰「東西呢?」

「什麼?什麼東西!?」杜彪眼中的凶光因為我的問話而稍減消褪,可是接下來還不等我出言追問,杜彪就一把將我推搡到他的床上大聲反問︰「一大清早的就問我要東西,你小子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別跟我裝糊涂!爺爺說隨著這封遺書一起寄過來的,還有一個我項家代代相傳的一樣東西。現在信在這里,那東西呢?」雖然因為後腦勺踫到牆壁而產生了一陣嗡嗡然的頭暈目眩,但是才一回過神來,我就直視著杜彪那對眼珠子一字一頓地追問道︰「那東西是不是你藏起來了?是的話,還給我!」

「還給你?哼!我根本就沒見到什麼東西!清豫、閔佳,你們倆有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在我和杜彪起沖突的這片刻間,範清豫和高閔佳都是三緘其口。直到此時,那兩人才很有默契的連連搖頭。所不同的是︰範清豫搖頭之余還在說這些「我們怎麼可能會私吞你這個窮光蛋的東西!」之類的譏諷言辭,而高閔佳雖然什麼都沒說,一雙眼楮卻一直死死得盯著我。「怎麼樣?飯可以亂吃,女人可以亂上,話可不能亂說啊!要講證據的!熟歸熟,你亂說話我照樣告你誹謗啊!」

說完這句經典台詞,杜彪站在床鋪前邊自鳴得意的大笑出聲。

我早猜到他們既然敢私吞那東西,就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還給我的。當下什麼也沒說的,我已經從杜彪的床鋪上爬起身來,然後默不作聲地朝方門口走去。我才走出不到三步,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高閔佳突然叫住了我︰「小*,你這麼失魂落魄的,去哪兒啊?」

「保衛部!」輕而堅定的吐出這三個字,我回頭就見包括杜彪在內的那三人都是一臉驚愕。當下鬼使神差的,我竟是嘴角微牽地輕聲笑道︰「是啊!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既然信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隨信有寄物送達,既然你們三位口口聲聲地說沒有見到那東西,那麼我想這一定是一起盜竊案!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進出學校的信件和郵包都是有記錄可查的。這封信到底有沒有其他東西以及是誰從郵箱那邊拿了這些東西都是歷歷在案,我是絕對不會冤枉你們……」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給你三分顏s ,你還想開染坊啊?我他媽叫你說!我打死你!」如此叫囂著,杜彪已經沖到我跟前掄起了拳頭。這之後他又說著些毫無意義的叫罵言詞,但是我已經听不太分明了。因為這時候的我已經被杜彪堆倒在地上,如同雨點一般,他的拳頭劈頭蓋臉地直朝我身上招呼過來。

痛楚,如同y 斷還連的藕絲一般不停得拉扯著我的內心。

原來我還能感覺到痛啊!

那一瞬間,我努力得想做個笑臉,可是才剛咧開嘴,我的嘴角就被杜彪的一個拳頭打個正著。這以後我恍惚了好久,身上似乎有些痛疼的感覺,又好像這個身體已經不是我的了。等到我漸漸的恢復意識時,就听到遠遠的範清豫正在高聲打著哈哈︰「沒事!能有什麼事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賤!三天不收拾他,他就敢上房揭瓦!彪歌要對付他,那還不是張飛炒豆芽——小菜一碟啊?」

緊接著,我就听到隔壁寢室的幾個好事者的隨聲附和聲。對于他們來說︰看到我被杜彪收拾恐怕也算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消遣方式了。

就在我這麼自嘲間,陡然听到身邊冷不丁的傳來一個聲音︰「彪哥!把那東西還給他吧!信你也看過了,那東西似乎是他們項家的傳家寶。再說小項他爺爺剛剛過世,我們總不能……」

「傳家寶?哼!本來我也不過是見那東西比較別致,這才想帶在身邊把玩幾天,然後就好好的還給這混小子。可是現在……哼!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休怪我讓他敬酒不喝喝罰酒!」

杜彪的聲音依舊是凶神惡煞的,只前那個聲音……是高閔佳!他們是在商量那東西的事情,那東西,果然是在杜彪手上!

「那麼彪哥你想怎麼樣?我看他的架勢,這回可不會善罷甘休啊。這事萬一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啊!」

「他敢!我他媽的……不會善罷甘休?我他媽的打到他忘了有那東西為止!這件事情就你、我和清豫知道,郵遞處那邊我也已經知會過了,只要我們眾口一詞,我還就不信治不了這小子了!」杜彪這話不由得讓我一陣心驚,敢情這混蛋方才打暈我並不光是一時激憤,而是早有預謀啊。如果他真的串通好了郵遞處的人手的話,這一時半刻之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是那東西至關重要,我說什麼也不能置之不理啊。我才這麼尋思著,就听到杜彪y n惻惻得輕笑道︰「閔佳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小子的賤脾氣,就像清豫說的︰他是欠揍!你瞧著吧,一會兒等他醒了只要我再嚇唬他一下,他保管什麼事都忘了!」

「可是如果他咬住不放呢?」高閔佳這話讓房內出現了一陣難堪的沉默,這不由得讓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我也是翹首以待。興許是我太在意杜彪對高閔佳這話的反應了,以至于不知不覺間讓那兩人發現了我的動靜。當下就听高閔佳咳嗽一聲之後,俯來朝我輕問︰「小項,你醒了?沒事吧?」

眼見裝不下去了,我只能硬著頭皮緩緩得睜開眼楮。

「彪哥,我知道是你拿了那東西。也許你只是覺得那東西比較別致,所以想帶在身上把玩幾天。那麼過幾天之後,你能不能把它還給我?」杜彪那兩道越過高閔佳身背的凶狠目光讓我不自覺地打個寒顫,可是下一刻我就低聲下氣地朝他如此哀求。這是我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也許順著我的口氣,杜彪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把那東西還給我吧。顯然我這番話讓杜彪和高閔佳都是一愣,然後就在高閔佳神s 微變間我就听到杜彪一把將他拉開之後朝著床上的我大聲疾呼︰「你小子行啊!什麼時候學會裝死偷听我說話了?什麼過幾天還你?我他媽的根本就沒見過那東西,你叫我拿什麼還你?你神經啊你!?」

每說幾個字,杜彪就用他的食指狠狠地戳在我的腦門上。

那一瞬間我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像杜彪這種極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當面承認自己私吞了我的東西呢?

「彪哥,玩笑開得差不多了,你就把東西還給小項吧!」打破我和杜彪之間那難堪的沉默的,依然是高閔佳溫文爾雅的聲線。只是他這話說得雖然輕巧,卻讓我和杜彪都是錯愕良久。而後就在我茫然不自信的旁觀下,我就見杜彪站直了腰板朝著高閔佳咆哮︰「玩笑?你他媽的說什麼國際玩笑?老子根本沒拿他的東西,你要我怎麼還?高閔佳,你他媽的是不是不想在這里混了?」

「杜彪,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最討厭你動不動就問候別人的母親!」高閔佳的聲音依舊輕緩如惜,只是從杜彪那背對著我的虎背熊腰間,我還是能夠看到他正若無其事一般得朝著杜彪輕聲念叨著︰「你以為我高閔佳也會和那個窩囊廢一樣好對付嗎?從我們認識以來,你杜彪犯過的案子少說也有十三起!上個月學校後門那邊有個倒霉蛋被搶劫了千把塊錢和一個手機,想知道是誰干的嗎?」

「你……好!好你個高閔佳!就為了這麼個窩囊廢,你就要過河拆橋嗎?還是說你早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借這個機會……」這話說到一半,杜彪那微微發顫的身子總算是穩定下來。這期間高閔佳一直沒說些什麼,也因此話鋒一轉,杜彪已經上前拍著高閔佳的肩膀輕笑︰「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做得這麼絕吧?」

「盜亦有道!彪哥你恐怕從來也沒把小項當成兄弟,可是他這些天端茶送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外人誰不把小項當成是您的小弟看待的?不動自己人,這也是道上的規矩。彪哥您是要做大事情的大人物,何必為了這麼個窩囊廢壞了自己的名聲?」

「好!好個盜亦有道!真好……」如此念念叨叨間,我就見杜彪略有些肥大的身形已經橫移到他的床邊去翻找了片刻。然後他拿著一個用猩紅s 布塊包裹著的一個小方盒來到我床邊輕笑︰「哈哈……小項剛才你也听到了吧?不過是個玩笑而已嘛,你不會當真的吧?」

「當然!當然不會!」我雖然有些膽怯,卻絕對不是真的傻瓜。眼見杜彪y n笑著隨手打開那個紅布方盒,我的目光便也從他身上轉移到了那只有三寸見方的方盒子上。就見杜彪丟下那紅布之後打開盒子,從盒子里取出一個如同那猩紅的布塊一樣顏s 的小物件。那東西像是一頭不知名的小獸,只是渾身上下殷紅如血,我才一見到那東西便不由自主地輕呼一聲︰「就是它!快還給我……」

「這東西,就是小項你們家的傳家寶?」杜彪雖然掏出了那東西,卻只顧拿在手上把玩。此時我也沒想那麼多,隨口便解釋道︰「也不是什麼傳家寶,只是我們家帶帶都供奉著這東西。」

「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即便不是什麼傳家寶,一定也是個值錢的古物吧?」杜彪的聲音頗有些y n陽怪氣,這不由得讓我剛剛放松的心神再度緊繃起來。當下想也不想的,我就已經月兌口而出︰「不過就是一個破東西而已,值不了幾個錢的!彪哥,您就還給我吧!」

「當然!我說好了把玩幾天就還給你的,你急什麼?難道你以為我杜彪會貪圖你這麼一個不值錢的破東西?」說著話杜彪便裝模作樣的開始打量他手上的那血紅小獸,同時他嘴上還說著些莫名其妙的言辭。他這話讓我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少許,杜彪這人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卻也還算是言而有信。不想就在我這麼評價著他時,床前的杜彪突然發出一聲驚呼。等到我循著聲音朝他望去時,就見一抹紅影從他手上急急得墜向地面。

「吧嗒」一聲脆響過後,那東西——那個據說由我項家傳承了上千年的血s 小獸——已經被杜彪砸在地上,碎裂成了大小不等的數十片殘片。

那一聲碎響,輕微而沉悶,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我卻只覺得它如同是晴天霹靂。等到我的目光隨著那墮落的紅線觸及到地面上那散亂四濺的殘骸時,我只覺得霎時間渾身上下如有針扎,同時間自己的頭腦里也是如同有什麼東西裂開一般轟鳴不已。如此同時間,我還依稀听到杜彪那做作的道歉聲和高閔佳的一聲微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我……笨手笨腳的……一個不小心就把小項你們家的傳家寶給打碎了!這真是……所幸這東西好像值不了幾個錢吧?一千塊,夠了嗎?」隨著杜彪的聲音,我就見幾張緋紅s 的佰圓紙鈔從我面前飛過。等到我的目光順著那飄忽不定的鈔票再度集中到地上的碎片時,我才猛然忘乎所以一般從床上撲下來,想要去重新拼湊起那早已經四分五裂的東西。

鮮血,順著我手指上那被劃破的傷口流淌出來,沾染在了那些細小的碎片上,我卻熟視無睹一般只顧想著拼湊出那東西的原形。只是那東西早已經碎裂的不成樣子,任憑我的血液浸染了所有的碎片,我卻還是只能看著那一堆碎片暗自發呆。恍惚間,我似乎看到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從手上流出來,然後流進那些碎片里。就在我感到頭暈目眩的時候,陡然听到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打開我的——時隔千年之後再度打開我的,就是你嗎?」

「什麼?」我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還是自然而然的隨口反問。

「你的血……不錯!你確實是他的後代!那麼作為替我打開封印的回報,你有什麼願望嗎?」

「啊?」

「願望!你難道沒什麼願望嗎?比如酒s 財氣,比如腰纏萬貫,比如名垂青史、比如權傾天下……一切的一切,只要你願意我睚眥都可以幫你實現!」

「鴨子?不管你是鴨子還是雞子啊,你真的能夠實現我所有的願望?」

「理論上來說︰是!」那聲音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然後再度我在我腦海里言語道︰「不過有些願望必須考慮到實現的可行x ng。比如像讓世界毀滅之類的,就比較麻煩一些……」

「那麼做流氓呢?這個會不會比較簡單?」

「什麼?流……流氓……」

「是啊!我的願望,就是能做一個流氓——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

「……,雖然你這個願望很奇怪,但是我還是可以幫你實現。不過流氓似乎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要再問你一遍︰你確定要做流氓?」在稍微沉默了片刻之後,那聲音才如此朝我征詢。當下我不假思索的便答道︰「是啊!是啊!我他媽的就想做流氓!」

「好!滿足你的願望,契約成立!」

隨著這聲音的消失,我的腦海里出現了一團團不同顏s 的光華。緊接著我就昏昏然的失去了意識,只是在那之前,我還在心里偷笑︰今天這個夢,做得還真是另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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