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蟲變 《天坑蟲變》26 尸床

作者 ︰ 怪物老師

()哈猜腳步輕盈,我卻是拖拖沓沓,腳步蹣跚,也難怪,病了好久了,我都快變成個老頭了,這嚴重影響了我們的行動。我暗想,我這實在是病得不輕呀,看連路都走不利索了。

拐過一個走廊,就是朝衛生間去的方向的了,可是我忽然一拉哈猜的胳膊,示意他停下來,然後,我們拐到了另一個方向,沒幾步,就進了一間房里。那房里孤零零只擺放著一個手術台,四周空蕩蕩的,哈猜不知道這是哪里,我卻知道,這就是醫院的靈堂!也就是臨時擺放尸體的地方,這里平時是沒有人來的,只有死了病人的家屬會在這里悼念親人時嚎哭一番,但是,今天這里出了怪事了,明明手術台上有一個死者,可家屬們卻不知所蹤,也沒有一絲一毫悼念的痕跡,因為我沒有看見花圈和紙錢,只有一個被開了膛的尸體擺在那里,白花花失血過多的肌肉翻了出來,叫人看了惡心。

哈猜的臉s 都變了,猶豫著不肯邁步過去,我一再催促,他還是死 著不動腳,我心里其實也是犯疑,但是為了解開謎團,也只有硬著頭皮進去了。

走吧,老兄,不要被死人嚇破了膽!我說。

一進門,我就看見了死者的頭顱已經破碎得不成樣子,頭骨居然裂開了一個大洞,許多深肉s 的蟲子的尸體正從里面擁出來,有的已經流到了地上,肚子里也是一塌糊涂,不少的蟲子堆積在那里,像是生了許多的蛆蟲。兩個收拾尸體的工人忙得手腳忙亂,直皺眉頭。

「哎呀,怎麼這麼多蟲子呀!」我驚叫起來,那兩個工人一驚,忙回頭來看,我看見,他們臉上的口罩上還掉下了幾條小蟲子呢。

「是呀,」他們說,「真奇怪,這個人的腦袋里身體里長滿了寄生蟲,他好像是得病死的。」

另一個人問,「你是病人什麼人呀,你們家就來你一個人?」

我當然不能老老實實回答,我也不想這樣回答,于是,我開始東拉西扯,以分散他們注意力。

「不知道這是什麼蟲子?為什麼會長這麼多?」我自言自語地說著,又似乎是在問他們,然而我慢慢蹭到了手術床跟前,想看個究竟。

「別,別」哈猜卻是嚇得不輕,不肯扶我過去。

「喂,」一個工人摘掉口罩說,「醫生沒有告訴你嗎,這個人的病不明不白,有可能會傳染的,你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我心里一凜,不禁停住了腳步。

「還是回去吧。違反了醫院的規定也不好,」哈猜這個時候說話了,「何況,你的師父可能會生氣的。」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還提醒了我,師父要是知道絕對不會生氣,相反,我要是叫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從我的眼前擦肩而過的話,他絕對會生氣的。因為我記得師父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機會來臨時不要放塌掉。我絕對不能放塌掉眼前這個神秘的死者。

兩個戴著口罩的工人回頭忙活去了,不再搭理我們。這正是好機會,我可以從容不迫地觀察研究了。我順手掏出了微型數碼相機,默默拍攝了幾張照片,然後用一張餐巾紙包住那些令人惡心的已經死掉的蟲子尸體,放進了小塑料袋里……

「喂喂,你怎麼還沒走?」一個工人忽然發現了我,連忙來阻攔,「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里你不能來的,哎你在干什麼?快住手!」

我被他說得心里一慌,手抖了一下,那蟲子掉落地上,竟然爬了起來,一扭一扭的,朝著手術床爬上來。

「哎呀,這是什麼?」正低頭干活的工人發現了這扭動著爬上來的蟲子,大驚失s ,急切地想要把它拍下去,他可能忘記了醫院里的規定,遇見什麼怪事首先要匯報的,只見他的手還沒有接觸到蟲子,忽然那蟲子身子一弓,像彈弓一般彈了起來,一下子跳到了他的手背上。這一下,那工人慌了,猛甩胳膊,想要把蟲子摔落地上,旁邊的另一個工人也跟著連連呼喝「快快」,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快什麼,他手忙腳亂,可又不敢直接用手去拍伙伴手上的蟲子,就在那里干著急。那人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上的蟲子,似乎已經傻了,忽然間,他大聲叫嚷起來,吶喊聲,把屋頂都要掀破了︰「哎呀,疼死了……快救我……」

我嚇了一跳,哈猜更是臉s 大變,我看見,他手上的蟲子正把頭部鑽進皮膚,身子一拱一拱朝里進!

「這……這……這怎麼辦?」我也慌了,一推哈猜得胳膊,說︰「快去叫人。」

然後,自己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掐住,另一只手用力在他的手掌上一拍,拍的時候暗暗用上了內勁,只听「啪」一聲爆響,像是一個水皰破了一樣,那蟲子不見了,他的手背上水淋淋盡是暗紅s 的水漬。

那工人已經不會說話,臉s 蒼白,像呆了一樣望著自己的手背。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是哈猜領著我師父、還有醫院的醫生跑過來了。

「哎呀,你們怎麼跑這里來了?」醫生氣喘著說,「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了?」

當看到滿地零亂的碎肉和蟲子尸體時,他驚呆了。「你們做了什麼?」那醫生驚叫道,「從哪里弄來這麼多的蟲子?啊?」

當然,這些蟲子不是我們弄來的,但是我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它們是從哪里來的呢?我也不知道。

醫生還在怒吼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哪里來的這許多的蟲子呀?」

我師父雙手一合,嘴里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醫生請不要生氣,這些蟲子八成是死掉的那人身體內自己生出來的,你看看,看看呀。」

後跟進來的幾個護士這時候湊過來了,一看這麼多的蟲子堆積在手術床上,都驚呆了,有人已經干嘔著想要嘔吐。轉眼間,她們尖叫著,扭身跑了出去。

是呀,任何一個神經脆弱的人看見這許多的蟲子,都不會無動于衷的。

「阿素,你說說看,這些蟲子是哪里來的?」師父望朝我,又小聲問,「不會是你弄來的吧?」

「師父!」我當然不會承認,何況,我也正納悶呢,哪里來的這許多蟲子呀,有些似乎還在蠕動,別還活著吧。

「師父,你看見了,這死人腦袋里盡是蟲子,當然是他自己寄生出來的。」

「哦?」師父滿感興趣地哦道,醫生卻直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說,「我早檢查過了,這人名叫王昆,是附近郊區的農民,得了肝硬化死了,八成是喝酒喝的,怎麼X光檢查時沒有這麼多蟲子在他身體內部呀!」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這下我也糊涂了。

醫生指揮著那兩個工人說︰「快,把這個尸體收拾一下,抬到標本室去,不要燒了。」

「好。」那兩個人回到著,其中一個無j ng打采的,似乎提不起j ng神,我看見了,那正是剛才被蟲子咬過手背的那人。

「好了好啦,」醫生又指著我說,「以後沒事不要亂跑,更不要亂管閑事,你是住13號病床的金素吧,看你恢復得不錯嘛,那就請家長早點辦手續出院吧!」

「我……我……」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醫生已經出去了。

我灰頭土臉,哈猜也是連連吐舌頭,小聲對我說︰「金,你不該觸犯死者的霉頭,要是在我們那里,這是要遭責備的。」

哦,怪不得他不肯陪我來這里,總是猶猶豫豫的,原來是有原因的。我想起了哈猜是在泰國接受傳統儺文化教育的人,對于鬼神之事還是很敬重的,所以他才會盡量避免冒犯死者的身體。我是不是有些大意了?我越想越害怕,手心竟然出汗了,粘嘰嘰抓不住門把手。

「走吧,我送你回去。」哈猜把著我的胳膊,把我送回了病房。

我提不起j ng神來,踫到這種事,誰都會疑神疑鬼的,哈猜的臉s 更是難看,他一言不發了。師父和其他人還沒有回來,我听見外面走廊里傳來幾聲陌生的听起來像是醫生之間的議論。

——怎麼了?

——不知道,听說是月復腔寄生了大量的蛔蟲。

——喲,那不惡心死了?

——可不,那兩個打掃衛生的工人都吐了……

——噓——听內科的主任醫生王醫生說,那是一種還沒有記錄的昆蟲,怎麼跑到了病人身體里了?

——快別說了,還沒有弄清楚的……亂說是要被處分的……

議論聲走遠了,我卻沒有停止思考,對了,那些蟲子,是不是和撫仙湖邊那些因為吃魚而死去的人體內的蟲子很相像?老二哥不在,阿章叔叔又昏迷不醒,我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只好自己琢磨了。

這時刻病房里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哈猜在想些什麼,也不和我說話了。我無聊地躺在病床上出神,沒想到突地一聲炸雷在耳邊響起——

「哎呀,阿素呀,可找到你了。原來你躲在這里——」

听聲音我就知道,這是我的老媽!

我趕緊閉上眼楮裝睡,要不然的話,我敢保證,她會撲過來給我重重的一個吻的,我可受不了,何況,這里還有哈猜在旁邊。

「哎喲,阿素,你可知道,你老媽我擔心死了,都怨你老爸,竟然會縱容你去做這些嚇人的事……」老媽的大臉已經伸到了我的眼前,呼吸聲重的直噴我的鼻孔,我無奈地睜開眼楮,「老媽,你好!」我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哈哈,我就知道你沒睡,你老爸非要說我打擾你了……」說著,她得意地轉過頭來對跟在身後的老爸說,「怎麼樣?你輸了吧?」

哦,老爸也來了,我判斷的沒錯,他們倆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就像一個人和他的影子,永遠不分離的,又怎麼可能只見老媽而不見老爸呢?于是我又對著老媽身後的老爸喊了聲︰「老爸,你好!」

老爸戴著眼鏡,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擔心,反正他是一臉憔悴,就好像好幾天沒有合眼似的。「你不知道,起初熬夜好幾天,就是擔心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後來呀,見著了你又擔心醒不過來,所以沒睡好……」

我不禁眼眶一熱,老爸為我c o心了,其實,我身邊的人哪一個不是在擔心我呢?師父盡管寡言少語,只知道誦經念佛,但其實,我是他最喜愛的弟子,看他都瘦了;哈猜,我的好兄弟,盡管對中國的習俗和國情並不了解,但是還是全心全力地跑來幫助我,就怕我有什麼意外;至于我老爸老媽,那還用說嗎……

在我出神的時間里,老爸老媽為我辦好了出院手續,催促我馬上回家。

回家?我是一百個不願意,我還想弄清楚停尸房里的那個蟲子病人是怎麼回事呢,我當然不願意回家,可是哈猜不明白我的想法,還幫著我老媽勸我︰「金,還是回家去吧,畢竟,家里更適合于養病。」

師父已經走了,不然是不是也會勸我回家呢?我不得而知,倒是老媽像是得到幫助,顯得更開心了。「對呀對呀,阿素,你的同學說得對,趕快回家吧。」

我總算想出了一個借口,我說︰「好吧,我回家,但是,我答應這里的一個護士姐姐,要幫助她的補習數學的,我就再住一晚,明天一早離開,順便和她告別。」

老爸一听就同意了,老媽卻j ng覺地問︰「護士?姐姐?怎麼,你管她叫姐姐?她是誰?」

我沒有理睬她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然又將是另一場沒有盡頭的辯論,我只是說︰「答應人家的話,就要盡力去做到,這是一個人立身處世的原則。」

「對對,阿素說得沒錯。」老爸立刻站出來給我打圓場,「這是你師父說的吧?」

老媽只好退步了,「好吧,不過,希望你不要在醫院里再出什麼意外喲。」

老爸老媽收拾我的東西準備帶走,我又把老媽拉過來,小聲和她商量。

「老媽,還有一件事,嗯,怎麼和你說呢?是這樣的,哈猜他……」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媽抬起眼來望著我問︰「你不會是認他做自己的兄弟了吧?」

我心里一驚,老媽說得真準,我還真有這個打算,只不過眼下還沒有去做而已。

「嘿嘿,老媽你是諸葛亮呀,一猜就準,不過眼下他需要在我們家暫住一段時間,等我回來……」

「沒問題,你的同學麼,我們還是歡迎的。」老媽笑眯了眼問,「不過,他家為什麼不住了呢?是不是他們家……」

「哎呀你別瞎猜。」我打斷老媽的話,「他家在泰國,暫時不回去的。」

「什麼?是個外國人呀?」老媽這下子明白過來了,高聲叫了起來,「阿素你怎麼認識一個外國學生的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我不再解釋,我知道越是解釋越是說不清楚,老媽麼,我還不了解麼!

當晚,等周圍都安靜下來後,我開始準備外出的裝束。由于我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護士們不再來關注我這邊,她們只是從我的病房門前走過,不時傳出一聲聲低語,間或夾雜著咯咯的笑聲。

真是一群快活的白衣天使呀!

四周沒有聲音了,我蹩出門去。經過連r 來的休息,我其實早已經痊愈了,白天的蹣跚只不過是做樣子而已。我盡量做到腳步輕盈,一面發出什麼聲音驚動別人。值夜班的都是些護士,醫生們躲在辦公室,不知在做些什麼。我把自己打扮得像個病人一樣,身穿條紋病號服,腳穿拖鞋,頭上還戴著一個灰s 滑雪帽,把眼楮遮住了大半。

停尸房已經沒有那具尸體,地上也打掃得干干淨淨,不知挪到了哪里。但是我自有辦法,一般這種特殊的病人死後都要化驗的,他們一定是把尸體搬到了解剖室。

果然,在轉過了一個拐角,上了一層樓之後,我看到了解剖室。解剖室的門關著,但是好像沒有上鎖。真是天助我也,我不再猶豫,一偏身進了解剖室。

昏暗的燈光下有兩個人在割著什麼,我看不清楚,只知道他們在解剖尸體,我慢慢挪動腳步,從側面觀察無影燈下的那具尸體,哦,看清楚了,真的是那具沒有了頭顱的尸體,他的胸腔已經空了,那些蟲子也已經不見了,此刻那兩個醫生就在用鉗子扒拉著內部。片刻,有一個醫生說話了。

「看,我說的沒錯吧,這是寄居穴。」

「你說什麼?」另一個醫生提問道,「那這怎麼解釋呢?」說著,他舉起了鉗子,鉗子上夾著一小片閃閃發亮的東西,那是鱗片,我看清了。

「呵呵,很簡單,他吃了魚。」先頭的醫生得意地回答,「這又說明,寄生蟲是從魚體內轉移到人體內的。當然,也可能是蟲卵。」

「好吧,我們暫且這麼說,那麼我們來看一看這蟲子是什麼名稱,這究竟是什麼種類的蟲子……」

「不用說,是蜩蟲,它們最擅長鑽進人體內作亂了。」

「不對,它們沒有那麼長的身體,蜩蟲很長的,但是你看,這種蟲只有兩厘米長。」

「天哪,這是什麼?」忽然一聲驚叫傳來,「它會動!真是令人驚奇喲,它還會動!難道,它沒有死?」

「哈哈,那不是動,那是你的手在動而已,我說的沒錯吧?你在戰抖……」話還沒說完,夾在一個醫生高舉著的鉗子里的一條蟲子吧嗒掉在地上,忽然身子一拱一拱開始移動了,我听到兩個醫生都是「咦」了一聲,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又似乎是什麼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這使得他們呆呆地,靜靜地在觀察著在地上拱動著的蟲子。直到那蟲子爬近了一個醫生的腳邊,他才醒悟過來。

「啊——」只听一聲慘叫,那醫生跳了起來,不停蹬踏著左腳,仿佛被什麼咬了似的,但我和另一個醫生都明白,他不過是被一條人體內的寄生蟲咬了一下。

「老廖,快來救我——」這淒厲的聲音卻猛地傳出,把整幢大樓都驚醒了。

不好,解剖室外面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已經有許多的人跑來了,我只有離開了,不然,被人發現可不好。

還沒等我走出走廊,腳步聲就已經到了樓梯口,我只好一轉身,鑽進了樓梯口的廁所里。

那些趕來的值夜班的醫生護士手忙腳亂地把受傷的醫生抬出來了,另一個姓廖的醫生跟在後面,一個勁說著「那蟲子鑽進他腳里面去了,鑽進去了……」

旁邊的人說︰「莫喊了,老廖,蟲子不見嘛,你是說的死蟲子?」

「哎喲,不對,是我們正在解剖的那個尸體里面的,一鑽出來就活了,爬到老張的鞋子上,咬開皮鞋就鑽進去了。」

「趕快給老張打針消毒照鏡子!」一聲斬釘截鐵的說話聲傳來,是院長來了。他們簇擁著院長快速離去,我趁此機會鑽進了解剖室,我還有機會看看,也許可以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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