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半月後,孫劍梅又來到葉青房中,道︰「師弟,你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今天能去訓練場不。館主要親自來傳授,機會難得。」
這時葉青傷勢恢復了大半,已經能走動自如,只是不能用力過度。
葉青道︰「謝謝師姐提醒,我這就去。」便隨孫劍梅到了訓練場。
在武館的這段時間,葉青已經了解到,尋常武者練到極致,可以擊敗超凡第三層的修仙者,但絕非得道高人的對手。而陳致武卻是一個異數,只練武,不修仙,卻能以純粹的武力對抗得道第二層的修仙者。
這樣的奇人親自來傳授,葉青自然不能錯過,別說現在能起身走動,就算重傷在身,爬也要爬過去。
整個致武門數百弟子全到齊了,都安靜地坐在地上。
一陣風起,四周樹葉飄零,葉青感覺地面微微震顫,一個身著白袍的中年人出現在視線之中。不用說,此人就是致武門的館主,陳致武。
陳致武個子不高,卻透著無與倫比的威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部分一星、二星弟子當場昏倒。葉青下意識地雙手撐住地面,抵抗著陳致武的強烈壓迫。
陳致武目光掃過全場,又有更多的人昏倒,葉青也是渾身冒冷汗,呼吸困難,有虛月兌的感覺。葉青偷偷向四周瞟了幾眼,發現雖有成片的人暈倒,但也有不少人安然無恙,便感到自愧不如。殊不知,第一次見到陳致武而不暈倒的,只有葉青一人。
突然,陳致武的目光定在葉青身上,四目相對,葉青立即感到眼楮疼痛難忍,比正午時分直視太陽的刺激還要強烈得多,簡直像被針扎一樣,而且是燒紅了的針。對視不過一息,葉青就移開目光,不敢正視。隨後,陳致武收回目光,半睜著眼,葉青才感覺壓迫感減輕了一下些。
接著陳致武就開講了。
但陳致武既沒有傳授招法,也沒有講解拳理,卻對一眾弟子講起故事來,而且是很普通,甚至有些乏味的故事,遠遠沒有茶館里的說書人來的j ng彩。
葉青想了想,覺得不對,暗自揣測︰「他到底是想做什麼,難道是講的故事里面有什麼寓意嗎?」
雖然故事很一般,但陳致武卻講得饒有激情,聲音響徹全館。
「難道,是為了讓我們感受意境?」葉青突然想到,于是閉上眼,隨著陳致武聲音的抑揚頓挫來調整自己的心境。在陳致武聲音的引導下,葉青進入一種奇妙的意境,似乎所有招法都融會貫通了。
原來,陳致武傳授的不是招法,而是拳意。
陳致武站在台上滔滔不絕,一個故事講完了又接上一個︰「前幾天,我去市集買東西,感覺腰間有些動靜,扭頭一看,發現有人想掏我的錢袋……」陳致武講起自己在市集對付小偷的事情。
對武館的一眾弟子來說,陳致武的故事實在是索然無味。在場的三星級以上弟子,對付一般的蟊賊都是輕而易舉,何況是陳致武,這種毫無懸念的故事,很難引起听眾的興趣。偏偏陳致武還講得繪聲繪s ,加入了大量的細節描述。
其實整個過程也就是陳致武遇到一個賊,陳致武把賊打翻了,賊的兩個同伙來了,陳致武又把賊的同伙打翻了,然後送到官府,完事。簡簡單單一件事,陳致武竟講了一頓飯工夫。
即使以陳致武的威嚴,也快鎮不住場了,底下噓聲一片,甚至傳來打呼嚕的聲響,更有不少人低聲議論。
「不就是對付幾個賊嗎,真磨嘰。」「你不知道啊,他每次來之前都要遇上一次賊。」「唉,那些賊真是命大,被他打了那麼多次還活著。」話語里充滿了調侃之意。
有人提出質疑︰「他每次來了什麼都不教,淨講廢話,那咱們還來做什麼?」旁邊一個人答道︰「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听他講完廢話,功夫總能長進一些。」
這時葉青正沉浸在陳致武的意境里,感受著種種玄妙,對故事本身反倒沒有在意。如果讓葉青回憶陳致武講過什麼,葉青恐怕一句話都想不起來。
陳致武講完之後,在場的人大部分都松了口氣,就好像得救了一樣。而葉青還在盡力觀察陳致武的一言一行,在其離去之後也盡力模仿,體會那種意境。
其後的兩個月,葉青時常回憶面對陳致武時的情景,極力尋求那種意境,不僅練功時如此,就是平時吃飯、睡覺、休息時也時刻尋找那種感覺。
自從得了陳致武的傳授,葉青武功進步極快,沒過多久就直接升至四星弟子。這段時間葉青一直很低調地埋頭練功,沒招惹是非,不過看到盧劍奇弟弟的下場,也沒人敢去惹葉青,畢竟就算有哥哥出頭也只能事後解決,吃虧的還是自己。
一r ,葉青練完拳,收回架子時,突然感覺丹田處一股暖流,身上各處經絡剎那間變得無比通暢,好像堵塞已久的溝渠疏通了一樣。
葉青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一陣欣喜︰「這段時間總算沒白練,終于有突破了。不對,這不是武功的突破,這是……真元的封印提前解開了!」
對葉青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振奮的事情了。
重新得回真元的葉青,就如飽受干涸之苦的魚兒重新回到水中一樣,暢快無比。
當晚,在別人都入睡了,整個致武門一片寂靜之時,葉青悄悄起身,運轉真元力,結合在武館所學招法,演練了大半晚才安然入睡。
「盧劍奇,你完了!」這是葉青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念頭。
葉青並非滿腦子都是報仇的念頭。實際上,在這兩個月葉青甚至很少想起盧劍奇這個人,因為想了也是白想。但現在有了報仇的能力,這個念頭就自然而然地冒出來了。
致武門的五星弟子有單獨的寓樓居住,葉青天還未亮就起身,來到盧劍奇的樓下,大吼︰「盧劍奇,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