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到底在看什麼呢?夏侯騎在馬上默默的想道,他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但是他想不出來孫堅到底在看什麼。
黃巾軍、大營、山、糧草……到底是在看什麼呢?
孫策很不高興,辛苦忙活半天,居然就這麼回來了,他孫大少爺還指望著一戰成名呢!一臉的郁悶,一肚子的怨氣,孫策覺得這個天,這個地,這片風景是如此的惹人厭。在被太陽曬了很長時間後,終于受不了了,罵道︰「該死的!再曬就著火了!」
這句話不亞于一聲驚雷在夏侯耳邊炸響,他突然明白孫堅在看什麼了。
原來是這樣啊!夏侯嘆了一口氣,可是這真的可以麼?眼望著長社已近在眼前,夏侯搖了搖頭,仿佛要把頭腦中的煩悶、糾結全部甩出去一樣。
話說孫堅撤軍返回長社,將波才早有準備之事告知皇甫嵩與朱二人。
皇甫嵩听罷,黯然一嘆,搖頭說道,「听聞賊將波才善用兵,智謀過人,果然不凡吶!」說著,他轉過頭,對朱說道,「兄與此人戰過一回,可知此人底細?」
「唔,」朱點點頭,回憶起那一次在潁川的交鋒,暗嘆說道,「波才此人,深得賊首張角信任,武藝不凡,又兼善于用兵,乃難得將才,如今城內你我二人麾下僅兩萬余士卒,不宜硬拼,還需從長計議。」
「不知兄有何高見?」
朱沉思片刻,皺眉說道,「賊軍此來,士氣乃盛。我等偷襲不成,不宜再行交鋒,不如暫時緊閉城門,以待其自潰!以我之見,波才舉兵倉促,軍中糧草必定不足,是故,我退軍時曾將沿途大小山林焚毀,又令人遷走此處百姓,行豎壁清野之策,令賊軍無從補給,只要我等緊守城池,閉門不出,不出一月,賊軍糧草必然耗盡,軍中士氣必然大泄,到那時,我等再出城迎戰,必獲全勝!」
「唯有如此了,」皇甫嵩深然之,撫須搖頭嘆道,「希望朝中莫要有小人對陛下進讒,言我二人畏敵懼戰才好……唉,朝堂昏暗,賊子四起,皆因陛下寵信宦官外戚,我大漢四百年基業吶!」
朱沉默不語,一抬頭,卻見堂中孫堅y 言又止,心中好奇,遂笑著說道,「文台莫不是有心事?」
孫堅猶豫一下,抱拳說道,「有一事,末將不知當說不當說!」
朱心中一愣,擺擺手笑著說道,「哈哈,文台何必拘束?大可說來!」
「諾!」孫堅抱拳領命,沉聲說道,「今r 我奉命偷襲黃巾,見黃巾傍山設寨,結草為營……」
「什麼?」還沒等孫堅說完,皇甫嵩面s 一變,急切問道,「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孫堅點頭說道。
「怪哉!」皇甫嵩听罷一臉詫異,在堂中踱了幾步,喃喃說道,「傍山設寨,結草為營,他波才就不怕我軍一把火燒了他八萬人馬?」
話音剛落,朱大喜說道,「此乃天賜之功吶!我思波才此人,雖善于領兵,然終究不曾細讀兵法,用兵無度,毫無章法,如何會想到埋下了這天大禍根?此乃自尋死路!我們只需一把火,天賜之功便唾手可得!」
「非也非也,」皇甫嵩不住地搖頭,負手在堂中來回踱步,沉聲說道,「我思忖其中必有蹊蹺,傳聞波才亦是山戶出身,豈會不知四月夜風如火油?」
「那他這是……」孫堅皺眉問道。
「我思,此乃計也!」皇甫嵩眯了眯眼,負背雙手望著堂外夜s ,沉聲說道,「乃是波才用他麾下八萬黃巾為餌,故意傍山設營,為的就是引我等夜襲其營寨,倘若我等當真前去夜襲,他只需伏一軍在外,前後夾擊……八萬黃巾,接天連地,我等區區兩萬余兵馬如何抵擋?倘若我等落敗,他便可趁勢取長社,此乃誘敵之計!」
朱一听,驚出一身冷汗,恍然說道,「非兄提醒,險些誤了大事,我思波才亦非無謀匹夫,怎會行此自絕死路之舉,其中果有蹊蹺!」說著,他沉吟半響,猶豫說道,「然,即便是計,我等亦不能坐守旁觀吶,再者,萬一……萬一是波才一時疏忽,那我等豈不是錯失良機?」
「唔,」皇甫嵩點點頭,長嘆說道,「兄所言也在理,波才不明究竟令全軍黃巾結草為營,無論是否詭計,我等不得不嘗試一番……罷了,今r 夜深,兄與文台且歸住所歇息,明r 天明時分,我等再登樓窺視黃巾虛實!」
「也好!」朱點點頭,對孫堅說道,「既如此,文台且下去歇息,這幾r 好生休養,非你不能破黃巾!」
「承蒙中郎將錯愛,末將愧不敢當!」孫堅抱拳謙遜謝道。
「去吧!」
「諾!」
連續幾r ,皇甫嵩與朱下令緊閉長社城門,每r 登上城樓眺望黃巾建營進程。
「果然如文台所言,黃巾賊傍山設寨、依草結營,不知是那波才一時疏忽,還是內有隱情……不可不妨啊!」
「唔!」朱點頭附和,忽然想到一事,說道,「昨r 听一小校言,何進遣一軍來相助我等,不知可有此事?」
皇甫嵩點點頭,手扶城牆說道,「何進雖是外戚身份,又兼昏昧重利,不過其部下中亦有諸多足智多謀之輩,早前我上疏陛下撤罷黨錮之事,也多虧何進在旁美言……比起張讓之輩,何進還算是有德之人!」
「只可惜此人出身市井,貪婪重利,如今身居大將軍之位,恐怕非社稷之福……」
「唔,」皇甫嵩黯然嘆了口氣,搖頭說道,「外戚、宦官,猶如二虎奪食,遲早有一番變故,不過如今,我等還是著眼于黃巾賊子,看波才行軍路線,恐怕是想北投匯合賊首張角,此事,我等萬不能坐視不理啊!若張角得波才麾下八萬兵馬,勢必如虎添翼,再難制衡……無論如何,我們要將波才拖在此處!」
「兄言之有理!」朱點頭附和道,轉頭一望黃巾大營方向,忽然眼中露出幾絲詫異,皺眉說道,「兄且看!」
皇甫嵩抬頭順著朱?所指方向看去,隱隱望見一支幾百人的人馬正朝波才黃巾大營而去。
「這是……」
而與此同時,在黃巾營寨之內,許多黃巾軍士卒正在搭建營寨。除了前幾r 那一場與官軍的交鋒外,這是黃巾士卒們眼下唯一的工作,安營扎寨。
在這時,剛立的營門好似有些s o亂,眾人好奇地望去,卻看到守營的士卒將一支幾百人的兵馬擋在營寨門口。
「怎麼回事?」眾人詫異地擠開人群向那望去,這時,附近士卒們的議論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是地公將軍……」
「什麼?地公將軍?地公將軍來到了我軍?」
「真的是地公將軍!」
地公將軍張寶,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穿著華麗的鎧甲與長袍,露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點憤怒的樣子。
沒過多久,營內深處匆匆走來一行人,為首的正是黃巾大帥波才。
「不知地公將軍降尊前來,波才有失遠迎,還望地公將軍莫要怪罪!」
波才率先抱拳行禮,言辭十分謙卑。
卻不想張寶冷哼一聲,淡淡說道,「渠帥客氣了,什麼地公將軍,我張寶也就是給你們這些位渠帥跑跑腿,就好比您波才渠帥……」
一听張寶語氣,波才心下咯 一下,一望營寨門口的守門將士,心下頓時明白過來。
想必是此些士卒盡忠職守,將這位大人擋在此書,惹著這位大人心中不滿……
想到這里,波才連忙說道,「將軍說笑了,地公將軍威名,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啊,來,請,請!」說罷,波才讓開道請張寶入營。
見波才言語謙卑,張寶臉上表情緩和許多,輕哼一聲,邁步而入,他身後二十余位護衛緊跟其後。
望著張寶離開的背影,波才微微嘆了口氣,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了跟隨張寶而來的幾百名異常魁梧的士卒,臉上表情微微一變,沉聲說道,「來人,將此些壯士帶到中營,取些酒肉,好生安置!」
「諾!」
很多士卒露出不滿之s ,太偏心了,他們跟隨波才出生入死,每頓也不過一碗白飯,如今對這些家伙,卻是好酒好肉招待,這叫這些人如何讓心服?
但是當有些士卒看到那些魁梧的大漢後,臉s 一變,連忙閉口,同時也拉住身邊的同伴。
「黃巾力士麼?」這是那些士卒喃喃自語的話,他們的眼中有崇敬、感慨還有……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