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時間,正是夜晚最為熱鬧的時候,尤其今天還是禮拜五,街上的人群更顯得擁塞。
原本甄銘還在擔心會有人發現蓮雅諾的不對勁,但是過了一會兒就發現這個擔心是多余的。在目前這個外國人已經稀松平常的年代,蓮雅諾那與東方人不一樣的容貌並不顯得突兀,就算有人回注意到蓮雅諾,也只是注意到她洋溢的光彩美貌而已。
蓮雅諾拉著甄銘的手四處走著,臉上充滿著笑容,就像是到游樂園游玩的小孩子一樣。
對蓮雅諾來說,眼前一切事物都少見且新奇,每走幾步路她就會拉著甄銘的手,興致勃勃的提出各種問題。
電燈、電視、收音機……明明沒有火焰卻有燈光出現,只是一個小小的盒子里面卻塞滿了人,而且還有音樂出現。
看來蓮雅諾的印象只到了煤燈時代而已。對於電力是一點了解都沒有。
「電力……」
「呃……也就是閃電。打雷。你知道吧?」
「我知道。雷神托爾的雷神之槌……那『電力』就是托爾的化身嗎?」
「啊……呃……」
托爾……是誰呀?甄銘感覺一陣頭大,不過還是用簡單的形容詞來說明所謂的電力。
「總之雷電會發出陣陣的閃光,聲音也很大對吧。電力就是差不多的東西。」
甄銘比手畫腳的替蓮雅諾解釋,這也不能怪罪甄銘的知識不足,畢竟他從小就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教育,只有義父還活著的時候有教他寫字跟識字而已。
認真傾听說明的蓮雅諾,似乎理解了「電力等於雷」這個說明,她瞪大眼楮,已感嘆的眼神望像四周的彩s 燈光。
「這些全部……都是雷神之槌的閃光嗎?」
……前言更改,說她理解了。還不如說她完全相信甄銘的所說的話。
「呃……總之,你先忘記雷神吧。因為電是人類造的閃電,所以比雷神的還有小很多,威力也比較弱。」
「人所制造的閃電……」
甄銘才幾乎要讓蓮雅諾的興奮冷卻下來時,想不到她更加感動起來。
「好厲害,人的智慧已經到能夠模仿神的神蹟這種地步了嗎?」
「嗯……」
很厲害?大概是這樣子吧……甄銘心中如此想著,只是為了不再讓蓮雅諾糾纏著「電力」的話題,他趕緊轉移一個話題。
「對了,你的r 文怎麼練習的呢?」
「嗯,因為一路上一直在听。」
「現在也是。」蓮雅諾在最後補上這一句話。
一直在听……甄銘看向四周的人群,重新意識到路上行人們所說的語言份量,也就是說,蓮雅諾全部听見了他們所說的話嗎?
◆
當時間邁向12點的時候,路上的人群明顯少了很多,光是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情況就不太妥當。
就在甄銘思考要帶著蓮雅諾去哪邊的時候,眼前突然有一個公園,於是甄銘就帶著蓮雅諾去公園休息一下。
「真的是好棒的世界呢。」
此時公園沒有半個人,蓮雅諾坐在木制長椅上,露出做夢般的神情陶醉的呢喃。
「所有人都很健康,打扮的漂漂亮亮,各自追求屬於自己的快樂……好像每個人都生活在宮庭一樣。」
「有那麼夸張嗎……」
「在以往,沒有一個時代與病痛跟貧困如此無緣喔。」
听到活了兩千年的蓮雅諾這樣說,甄銘也只能點頭認同而已。
說也奇怪,雖然月兌離人類社會才快一個月左右,不過甄銘卻有一種過了很久的感覺。
听到蓮雅諾說著這個社會的美好。甄銘突然想到他原本生活的世界。
跟這里比較起來,那個地方可以說是糟糕透頂,至少如果在那個世界,一到深夜路上絕對不會有太多的行人,而且說不定在哪個巷弄里面,就有一具屍體倒在那里。
甚至就連在自己的家中,都會被過去視為拜把兄弟的人攻擊……
「甄銘你討厭嗎?討厭這個世界?」
「咦?」
赫然回過神來,蓮雅諾的臉上正透露出一股莫名寂寞的表情,察看的甄銘的表情。
糟糕……我似乎破壞他的好心情了。
即便如此,甄銘還是將自己的心中的話語透露出來。
「雖然不討厭,只不過……世界並不是一切都那麼美好。」
「……?」
蓮雅諾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笑臉凝視著甄銘的臉龐。
甄銘心中想著自己原本的世界,緩緩著說著。
「雖然眼前的社會看起來很和平,不過在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充滿著血腥。在那個地方,人與人之間充滿猜忌,並且互相廝殺,可能前一秒對方還跟你有說有笑,當轉身的一瞬間對方就捅你一刀。對於生活只是過一天算一天,趁著還活著的時候盡情玩樂,對於未來沒有絲毫的憧憬……想到那種事情,我的心情也愉快不起來了。」說到最後,連甄銘也不太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
「……」
蓮雅諾消化著甄銘所說的內容,望向遠方的人群,眼神相當的溫柔。
「看著腳邊這件事,不行嗎?」
蓮雅諾輕聲的反問,不過甄銘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我想……應該不是甚麼好事吧。」
當然是往前看比較好吧,只要有目標的話,不也是能讓人充滿干勁嗎?
然而,蓮雅諾像是對甄銘教誨一般的平靜敘說。
「放眼未來這種事,任何非神之身的人是辦不到的。而更重要的……如果我們都能注意到自己腳邊的事物,並且發現它們的美好,我想……那也是相當幸福的事情。」
「……是這樣嗎?」甄銘反sh x ng的想要反駁,對他而言,蓮雅諾所說的只是轉瞬間的快樂而已。
「對我這樣的人而言,那是無法冀求的奢望。」
甄銘嘴巴張了張,聲音全部卡在喉嚨里面。
蓮雅諾遙望著遠方,若無其事的聲音里面,卻充滿著令人內心糾結的苦悶。
「如此充滿光輝的世界……不過,在我心思停在這一切之前,那些燈火就已經熄滅了吧。一切的事物,都在貶眼之間稍縱即逝,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如此……」
甄銘想起了某一次的夢中,蓮雅諾顯是給他看的夢境。
到今r 為止,他究竟有幾次像這樣住視著夜晚的街道呢?
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看著一個又一個國家興起與衰亡,當時的她心中又在想些什麼呢?
「人類惋惜流逝的時間,悲嘆有限的生命……但正因為如此,具有既定生命的人類才能遠遠比起不死者,更能感受到時間的流動。鳥兒在ch n天里s o動的氣息、花草贊揚夏天的氣味、昆蟲們在秋天時感受到寂寥的心情……這些我都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不對。」突然,甄銘否定蓮雅諾的說法。
「甄銘?」蓮雅諾這時錯愕的看著甄銘。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甄銘就是想要否定蓮雅諾的說法,他緩緩的說道︰「你說已經回想不起來了,這不就表示,以前的你還知道那種感動嗎?現在你只是忘記了那種感動而已,既然忘記的話,只要重新回憶起來就可以了,不是嗎?」
蓮雅諾訝異的看著甄銘,她想不到甄銘居然會說出這一番話安慰她。
「謝謝你。」蓮雅諾面露微笑,溫和的說著。
這時候,甄銘離開椅子,他走了幾步之後,然後看著蓮雅諾。
深呼吸一口氣,甄銘閉上了眼楮,他回想起過去的r 子。
雖然遭受背叛,不過在過去,也是有一段快樂的r 子的,與義父一起、與濤羅大哥一起、與瑞麗姊姊一起……與大家一起的,快樂的r 子。
—ch n去、夏來、花朵盛開—
—秋去、冬來、虛幻凋零—
—變化的是四季之s ,生命之s —
—沿著時間來到你身邊—
一首歌曲從甄銘的嘴邊流露出來,那是一首節奏相當輕快的,充滿著生命氣息的歌曲。
—年幼時勾著小指定下的約定—
—直到現在、仍然存留於你緊握著的手中—
一邊唱著,甄銘一邊跳著輕快的舞步,而蓮雅諾則是目不轉楮的看著甄銘的表演。
—ch n天的r 子、櫻花飄舞著散落一地—
—梅雨的r 子、則為雨水和露水所浸濕—
—為四季所上s 的你的容顏、相當的輕柔虛幻—
一陣微風吹來,帶來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櫻花花瓣,在花瓣之中飄飄起舞的甄銘,看起來相當的輕柔虛幻。
—不管是為風吹拂而搖擺的彩s 花朵—
—還是為雨露沾濕而搖晃枝葉的花朵—
—都著上s 彩、四季的s 彩、生命的s 彩—
—隨著時間流轉、朝你前去—
當甄銘唱起歌的同時,小月早已興奮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她以光點的模樣不停的在甄銘身邊飛舞,而除了小月的白s 光點之後,其中甚至夾雜的綠s 的光點。
—ch n去、夏來、花朵盛開—
—秋去、冬來、虛幻凋零—
—變遷移轉著、四季的s 彩、生命的s 彩—
—隨著時間流轉、朝你前去—
在白綠光芒互相照耀之下,甄銘朝著蓮雅諾伸出手,在甄銘眼神的鼓勵下,蓮雅諾握在甄銘的手。
甫一接觸,一陣強風又帶來了更多的櫻花花瓣,一同將蓮雅諾包圍住。
在花雨之間,甄銘拉著蓮雅諾的手轉圈,甄銘的臉上展開笑容。而蓮雅諾似乎也感受到些什麼。
對於時間的流逝,對於季節的變化,對於看到那些不停變化的景s 時,內心所產生的感動。
在甄銘的歌曲之下,蓮雅諾再次回憶起當時的心情了。
—如同誕生的生命、花朵盛開—
—即將來臨的告別、虛幻凋零—
—隨後迎來綻放的生命之花—
—隨著時間流轉、朝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