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鐵鍬左手雞腿,右手翅膀,大快朵頤。
多桑坐在對面,臉s 如同便秘。他一字一頓的道︰「小心噎著!」
這話貌似關心,可是听起來很有些最好噎死你的意味。
「小氣!」鐵鍬把啃完的雞骨頭一扔,伸手道︰「拿錢,我再去買倆雞腿。」
多桑剛才的臉s 像便秘,現在則像貧血。
他看著殘骸滿桌的雞骨頭,道︰「你吃了一斤飯,四個雞腿,兩個翅膀,五個茶蛋,一盤柿子炒雞蛋,還吃?不怕吃多了雞,長毛啊?」
「我靠,你是回∣族不吃豬肉,我不吃雞怎麼辦?」鐵鍬不耐煩的道︰「你別磨嘰,沉默是金。」
「這不是吃什麼的問題。」多桑肉痛萬分的抱著腦袋,極力按捺自己想要暴打鐵鍬的沖動,道︰「暴飲暴食,有害健康。」
鐵鍬抹了抹嘴上的油,道︰「本來,我還想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消息。可你這麼不上道……」
「什麼消息?」多桑看鐵鍬一本正經不像開玩笑,不由得問道。
「我還沒吃飽呢……」鐵鍬正s 道。
「……」
兩分鐘後,鐵鍬在多桑吃人的眼光中,手抓著兩個雞腿啃得津津有味。他把在女廁所門前當護花使者的事情,講了出來。當然,他把裝人妖的那段進行了適當美化,自己變身為奧特曼一個人單挑幾十號小怪獸。經過不怕犧牲的英勇奮戰,終于獲得招聘公司的認可……
多桑對鐵鍬吹牛的部分嗤之以鼻,但听到鐵鍬把他的簡歷一起給了招聘公司,內心有些感激,覺得鐵鍬狼吞虎咽啃雞腿的動作,看著順眼不少。
等鐵鍬說完,他問道︰「那個方雨潔就問了平面設計嗎?」
「嗯。」鐵鍬點頭,又拿起了一個雞腿,略顯憂愁的道︰「不過,我這水平夠嗆。昨晚,我練了一晚上Photoshop,才剛剛能照貓畫虎,還有CorelDRAW,Illustrator,Flash,3Dmax……那麼多軟件,我想起來就頭疼。一個星期,哪里學得完?」
多桑沉吟片刻,道︰「一個星期時間是緊了點。不過,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辦法?」鐵鍬來了j ng神。
「平面設計相關軟件很多,但現在也不用全學。Flash,3Dmax,這些軟件可以先放棄,以後有時間再學,反正是為了應付面試。算起來,你只要掌握其中Photoshop和Illustrator,這兩個常用軟件就行。一個星期時間,再加上我幫你。只是學會用的話,問題不大。」多桑平時學習刻苦,專業能力強,分析得非常到位。
「老二,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是天降英才,助我大業啊……」鐵鍬作茅廁頓開狀,張開油乎乎的雙手要給多桑來個熊抱。
他道︰「不過,有件事你能不能先幫我解決?」
「什麼事?」
「再給我來兩個雞腿,打包當宵夜。」
多桑一腳把鐵鍬踹翻在地,騎在身上就是一頓暴打。
他邊打邊咆哮︰「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三天後,正在多桑指點下苦練平面設計的鐵鍬,手機響了。
鐵鍬盯著放在身旁一尺遠的手機,有一種直覺。這個電話是招聘公司的面試通知。
「接呀!」多桑看鐵鍬盯著手機不動,催促道︰「你以為你那破手機有藍牙耳機嗎?」
「可能是招聘公司的電話,我有點緊張。」鐵鍬拿起手機,手有些發抖。他哆嗦著按下了接听鍵,道︰「喂……你好!」
他的聲音听起來像得了重感冒,鼻子不通氣。
打電話的人听鐵鍬說話的聲音,明顯沉默了一下,才道︰「請問是鐵鍬先生嗎?」
說話的是個妹子。
「我是……」鐵鍬緊張得重感冒上升到禽流感,說話的聲音听起來如大限將至。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明天上午十點來公司面試。」
「好……」
「呃……請問您身體不舒服嗎?」妹子問道。
「沒有,我身體好得很。胃口也好,吃嘛嘛香……藍天六必治……看動作片……那個不倒……」鐵鍬腦子里一片混漿的同時,想狠抽自己幾百個耳刮子。
「您真的沒問題嗎?」妹子懷疑的方向,從鐵鍬的身體改成了智商。
「哦呵呵呵……」鐵鍬只能發出一陣似哭似泣的傻笑,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了。
「……」
鐵鍬放下電話,看著被震撼得目瞪口呆的多桑,問︰「我的表現,是不是很衰?」
「衰!」
「我覺得你最近一點也不沉默是金。」鐵鍬眼淚汪汪的道。
「看了你這樣無敵的表現,要是還能沉默是金,就是個死人。」
「讓我去死吧!」鐵鍬用腦門把桌面撞的 直響。
他恨不得一頭撞死自己。
多桑看著抽瘋似的鐵鍬,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也帶著點懷疑。他猶豫了一下,問道︰「鐵鍬,你有沒有投我的簡歷?」
「廢話,我包里還有你的十幾份簡歷,發給招聘公司的時候,都是咱倆的簡歷合在一起。」鐵鍬沒看到多桑眼中的懷疑,繼續無限懊惱剛才自己的表現,道︰「我剛才一定是特麼掃把星附體。對,肯定是這樣……」
識海中已經進入休眠的掃把星,可謂躺著中槍。
「沒理由啊!」多桑點了支煙,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這樣的SB都有通知,我怎麼沒有?」
他看鐵鍬還在那要死要活,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煩悶,道︰「我c o,你能不能老實一會?要死的人應該是我。你怎麼也有公司通知,我可是連個電話都沒接到……」
鐵鍬這回听出了多桑的怨懟之意,心里有些不快。他抬起頭看著多桑剛要說話,多桑的褲袋里卻傳出了手機的鈴聲。
鐵鍬瞬間忘記了心中的不快,下意識的道︰「你的電話,快接。」
「哦哦……」多桑忙不迭的掏出電話,道︰「喂,我是多桑。你是通知我面試的吧……我等你好久了……小姐,你真漂亮……不,我沒見過你,但我在夢中見過你……我的意思是你的聲音真好听……美若天仙……」
鐵鍬用手揉著太陽穴,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和多桑之間,接電話的表現。沒有最二,只有更二。
「不行,需要提醒這個二貨。」鐵鍬在背後一個勁的戳多桑,讓他冷靜。
可多桑這時完全被腎上腺素沖昏了頭腦,恍若不覺。嘴里還一個勁的跑火車,連「妹子爆照」,這樣的昏話都蹦出來了。
「你個二貨,給我正常點!」鐵鍬看不阻止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多桑就要問三圍了。他一聲低吼,抄起桌上的水杯扣在多桑腦袋上。
白氣蒸騰間,多桑像踩了電門似的上躥下跳。不過,嘴里的話卻變得正常了。
「對不起,剛才是開玩笑,我這人天生沉默是金……不,是天生幽默……非常高興接到貴公司的面試通知……明早十點,我一定準時……」
多桑掛了電話,雖然面s 狂喜,但看著鐵鍬的眼神很不善。
「看什麼看?要不是我果斷的提醒你,現在你就失去這次機會了。」鐵鍬自覺幫了多桑大忙,理直氣壯。
「杯子里是剛打來的開水?」多桑模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手上還沾了點梟梟熱氣。他惡狠狠的道︰「從熱水瓶里倒出來,還不過十分鐘。」
「呃……通知你面試的是哪家公司?」鐵鍬趕緊轉移話題。
多桑如中雷殛,嘴巴大張。好一陣,他才用呆呆的自語道︰「我忘記問是公司名了。」
「你不會這麼白痴吧?」鐵鍬不可置信的問。
「唉!我才是SB。」多桑重重的嘆了口氣,悔恨不堪的抱著腦袋蹲在地上,說話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他道︰「完了,完了,這回全完了……」
「算了,又不是只投了一家簡歷。」鐵鍬看多桑一米八的漢子,難過得幾乎要哭,心里有些發酸。他知道多桑想留在嶺南,迫切地要找一份工作,但沒想到多桑的壓力這麼大。現在這個情況,他也只能盡力的安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
「你有地方面試了,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多桑粗暴吼了一句,有些失去理智的撲倒在床上,雙手捂著臉自責道︰「我怎麼這麼蠢,真該死……」
鐵鍬臉s 一變,沒想到自己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他本想反唇相譏,可看多桑自責成這樣,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道︰「用不著這樣,只不過是一次面試,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通知我的那家公司……」
說到這里,鐵鍬猛然一窒,貌似想起了什麼。他喃喃道︰「好象,我也忘記問是哪家公司讓我去面試了。」
「嗯?」多桑停止了自責,猶自有些懷疑的問︰「你不是逗我開心吧?」
有時候,听到別人跟自己一樣倒霉,是安撫創傷最好的辦法。
「我逗你個大頭鬼!」鐵鍬仔細想了想,確實是忘記問了。他恨恨的罵了多桑一句,癱坐在椅子上,滿心失落的道︰「唉……有人說,二貨總是成雙成對。這話我原先不信,現在信了……」
這回輪到鐵鍬想哭了。
不怪敵人強大,只怨我軍無能啊!
兩人呆坐無語,滿心懊喪。
過了好一陣,鐵鍬不甘的道︰「我們再想想辦法,看看還有沒有機會挽回。」
「還能有什麼機會?」多桑問道。
鐵鍬搖了搖頭,道︰「在想。」
多桑重新載倒在床上,認命道︰「我先休息一會,你慢慢想吧!想完了,就接著練習剛才的設計案例。」
鐵鍬不死心,他隱隱覺得這事還有機會。可到底是什麼機會,卻又想不出來。他雙手一下一下的拍著臉頰,催促自己趕快想明白。
他不停的拍著,用力越來越重,手勁幾乎趕上抽耳光了。
就在鐵鍬的臉快要被自己抽成蕃茄的時候,他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大叫道︰「我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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