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鍬呆呆的想了一會,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才噴著酒氣道︰「事業?現在連工作都沒有,還談個屁事業。」
這句發泄似的粗話也觸動了步戟和張晨的心事。快要畢業了,找工作幾乎是所有走向社會的學生,最關心也最煩的事。甚至超越他們對美女的渴望。
兩人也忘記聊這個話題的目的,是為了少喝點酒,都陷入了沉默當中。
三人一時間都不說話了,又開始悶頭喝酒,各自想著心事。這下不但沒少喝,反而比聊天前還多喝了不少。
過了一陣,步戟又問起之前的話題︰「鐵鍬,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沒啥打算!」鐵鍬搖晃著酒瓶,看著里面晃動的酒液,嗤笑道︰「說好听點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好听的就是有一天混一天。要是能現在喝死最好,也就不用煩亂七八糟的狗屁事了。」
「你和多桑不是一起去思考者集團面試嗎?怎麼他聘上了,你沒聘上?」張晨問。
鐵鍬發了一會呆,一口氣酒瓶里的酒全倒進腔子,才道︰「多桑當然能聘上。我們寢室四匹狼,這個悶s o男學習最認真,畫功最好。我的水平就是騎著驢,也追不上他。這是他應得的,誰讓咱平時不努力呢。」
步戟又起開一瓶啤酒遞給鐵鍬,道︰「你跟我們說說這段時間面試的事吧?咱們分享一下經驗。」
「行,你們想听我就吹吹。」鐵鍬接過啤酒仰脖喝了一口,道︰「我和多桑面試過的公司,大約有十家八家吧。」
「這麼多?」張晨不可置信的問︰「我們發了幾百份簡歷,才有兩家公司讓我們去面試。你們發了多少,有這麼多面試機會?不會是發了幾萬份吧?」
「這就不用說了,反正是發了不少。」鐵鍬含糊其辭,不想把在招聘會裝人妖的事爆出來。他問︰「你們去面試的兩家公司,是不是問有工作經驗嗎?英語四級過了沒有?學位拿到沒有?有沒有獲獎作品……然後,讓你們填表滾蛋,回來等通知?」
步戟和張晨一起嘆氣,道︰「差不多吧!」
隨後,兩人又很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鐵鍬無奈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酒,道︰「我面試那麼多家公司,基本都是這套回答,都倒背如流了。面試官問我上句,我就能接下句。有時候,我就想啊。面試的時候,要不要在胸前掛個牌子?
上面寫好,工作經驗導廁半個月。英語四級沒過,但懂兩門外語,听力尤佳,Yes,ohyes,ohoh,yes,oh……雅蠛蝶。學位沒拿,但在各大游戲當中屬于東方不敗級別,哪個游戲我都門清。獲獎作品嘛……就貼一張本人果|照,還是找個健美冠軍PS,把腦袋換成我的就行。要是讓我填表回來等通知,我就直接寫嗝屁思密達……」
他一陣貧嘴,听得步戟和張晨拍著桌子大笑。步戟笑得酒吐出來不少,張晨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
「沒錯,就應該這麼對付那些傻|逼面試官,讓他們也嘗嘗難受的滋味。」步戟滿足地叫道。
「對。」張晨擦著眼淚附和道︰「鐵鍬,你要是真敢這麼干?我以後見面就叫你鐵哥。」
「嘿嘿,我面試的時候,干的事比這還夸張。」鐵鍬怪笑道。
「真的?」步戟來了興趣,道︰「吹來听听。」
鐵鍬本想把面試時說主管長得丑惹得對方發飆,還有昨天暴打鼻屎男的事情,拿出來吹噓。可話到嘴邊又有些意興珊闌,懶得開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他忽然覺得這種嘴炮噴起來,除了j ng神自慰,實在沒什麼鳥用。
是啊……這些事說起來既j ng彩又出氣,听的人肯定覺得有意思。但他作為當事人得到了什麼?還不是面試不成功,老老實實的做待業青年。
鐵鍬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了。他仰頭大大的灌了口酒,沉沉的道︰「你們說,我們為什麼要上大學?」
「啊?」步戟和張晨正支著耳朵等鐵鍬爆料,沒想到鐵鍬忽然來了這麼一問。兩人都沒反應過來,不知道鐵鍬是什麼意思。
「大學快四年了,咱們學了什麼?」鐵鍬語氣幽幽的自問自答︰「就拿我自己來說吧……這四年酒沒少喝,游戲沒r 沒夜的打,也是遍閱歐美r 港澳台,前段時間還加上了東南亞。可正經事,我干了幾件?我認真學習的時候,也就是手指和腳趾頭加一塊那麼多。至于去上課,就更別說了。我都快忘了專業課老師是男是女,好像去年他生孩子吧……」
步戟和張晨面面相覷,不知道鐵鍬說這些干什麼。
鐵鍬繼續道︰「我現在的專業水平,畫什麼不像什麼。別說面試公司,就是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前段時間發簡歷要作品,我PS了徐悲鴻的奔馬圖,卻弄得像頭毛驢。最後沒辦法,還是從多桑以前的作品里,挑了幾幅湊數。
想想啊,也不全怪面試公司那副鼻孔朝天的德行。就我這水平,人家能鐘意嗎?還想求人家笑臉?我自己都沒信心。說實話,我要是面試官,踫上我這種貨s ,說不定表現得還不如他們呢。問什麼問啊?直接轟走了事。
所以啊,我現在挺理解那些負責面試的人,也不恨他們。相反,我現在倒是有點恨我自己。四年光y n,大好青ch n年華,就這麼虛度了。要說有什麼成績,就是屠殺了數以億計的自己子孫……結果,連個女人都保不住,還死過一回,真他|媽可悲,我算個什麼東西……」
鐵鍬最後一句充滿自輕自貶自責的話,說得含糊不清聲音又低,步戟和張晨都沒听清。不過,其他的話,雖然說得有些混亂,但他們卻听得清清楚楚。兩人沒想到,鐵鍬忽然來了這麼大的轉折。
步戟和張晨被鐵鍬的話,勾動了心事,情緒有些低落消沉。因為鐵鍬的話雖然說得難听,他們也知道鐵鍬是說他自己,但兩人卻不得不承認。這些事,如果把鐵鍬這個名字摳掉,換上他們倆,也基本合適,甚至連劇情都不用改。就算有些地方比鐵鍬強,也強不了多少。
這些事,他們不是不明白。只不過,明白又能怎樣呢?難道還能穿越回去重念一遍大學?與其把這些事翻出來讓自己難受,還不如藏在心底,再在上面壓上幾塊磚頭。然後,接著蒙起眼楮踫運氣。踫到地老天荒,說不定哪天就有個餡餅砸腦袋上了。
三人都不說話,氣氛也越來越壓抑。
好一陣,鐵鍬才自嘲的一笑,道︰「我這張賤嘴敗興了,咱們都別想這麼多了,喝酒。」
「好,喝酒。」步戟舉起酒瓶。
「對,喝酒。」張晨也舉起了酒瓶。
「我現在知道詩仙李白為什麼明知道喝醉了得罪人,還非喝醉不可。因為只要喝醉,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鐵鍬舉起酒瓶高聲吟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來,咱們哥幾個走一瓶!」
「喝,干了。」
三人撞瓶,仰脖子開罐,氣氛又熱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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